第3章 你这个兵不错!()
此时,战斗现场恢复了一分多钟前的安静,唯一的区别是,再没有鸟儿晨鸣的声音。
牧羊人、勇士和大郎列队站在那里,他们面前站着的是红军指挥官。双手背在后面的这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军官,身着07式沙漠迷彩服,领章上面赫然是麦穗加金星!
军长张宁陆军少将。
张宁深深地看着牧羊人,打量着猎户小队其他队员。
此时,他参谋们、警卫们都在身后列好了队伍,许多人从胸口里拽出代表着阵亡的胸牌挂上,垂头丧气者有之,对牧羊人三人怒目而视者有之。
张宁的目光从牧羊人开始,慢慢地审视了眼前这三名扭转了乾坤的普通士兵,最终目光落在牧羊人脸上,“就你们三个人?”
“报告首长!是!”牧羊人目不斜视,大声回答。
张宁的嘴角不由有些抽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卫队,二十多名精锐的警卫营士兵。他的目光落在牧羊人脸上,然后是手上漆面斑驳的81…1式自动步枪上面,“八一杠,你们不是特大的人。什么单位?职务?”
牧羊人挺胸抬头,大声回答:“报告!第3集团军第9步兵旅2营5连5班代理班长李牧!精确射手!”
负责警卫工作的警卫营长恶狠狠地盯着李牧,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自己手下最精锐的警卫排居然挡不住三个人的攻击,关键在于,对方不是什么特种兵,而是普通步兵部队!
张宁少将顿时露出吃惊的神情,再次深深地看着李牧,“摩步9旅……我以为我胜券在握,但是我更想不到,端掉我的指挥班子的,是你们。嗯,你这个兵,不错!”
“谢谢首长夸奖!”李牧心情愉快,神情却是非常的严肃。
“精确射手……上等兵同志,你知不知道,再过半个小时,你们蓝军就会战败。你和你的战友,改变了一场旅级部队实兵对抗演习的结果。”张宁少将说道,随即问,“你们的指挥体系已经被我摧毁,你是如何受领命令的?情报从何而来?”
“报告首长!我小队三天前已经和指挥部失去了联系!情报是三天前的!”李牧掷地有声的几乎是吼着回答。
张宁更加意外了,又问,“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走这一条路?”
“报告首长!”李牧声音放轻了一些,“我猜的。”
完全想不到的答案,张宁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猜得好,猜得好。”
说着,他转身下令:“命令,参演部队返回营地,准备复盘。”
“是!”马上有参谋去下达命令。
张宁笑着看了看李牧他们,说,“走,我送你们回营地。”说着,他指了指其中一辆陆地巡洋舰,说,“你们是蓝军的功臣,坐这个车。”
操,集团军一号车谁敢坐!
李牧当即吓了一跳,指着最后那辆猛士车,急忙说,“首长!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坐后面那个车。”
“哈哈,行。”
车队继续上路,自然有人带着李牧三人上了车。
摇摇晃晃的猛士车车厢里,大郎看了看李牧,又看了看勇士,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班代,我刚才没有听错吧,咱们赢了?”
不等李牧说话,勇士看了他一眼,说,“首长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李牧说道,“至少算平局吧。击毙了最高指挥官,不一定会被判定指挥体系被摧毁。”
“天啊,班代,你真的做到了。”大郎感慨着说,“就算是平局,红军也够难看的了。他们可是足足有一个师的兵力,屁的旅级部队对抗,咱们充其量就一个加强团!”
勇士看了一眼李牧,李牧已经背靠着车厢护栏,微微昂头盯着头上的篷布发呆了。
胳膊撞了大郎一下,勇士用眼神示意大郎少说两句。
大郎也发现了李牧的异样,表情认真了点,和勇士对视了一眼,想了想,问,“班代,回家了你打算做什么?”
李牧好一阵子才说,“没想好。”
颠簸的车厢里没有获胜之后的那种高亢激动的气氛,伴随着柴油发动机轰鸣声的,是每个人心头越来越浓的深沉情绪。
再有一个多月,他们就该退出现役了。
大郎屁股朝前面挪了过去,敲了敲驾驶舱和车厢之间的玻璃,冲副驾驶的士官喊道:“班长,有烟吗?”
那士官正是被他第一枪“击毙”的机枪手,瞪了大郎一眼,那士官还是掏出一包灰狼来,推开玻璃隔板扔在了大郎怀里。
大郎嘿嘿笑着道谢,起身坐到李牧身边,熟练地拆开烟,递给李牧一根,摸出打火机来,“班代,来。”
一连打了几下没打着,坐在对面的勇士一看,摸出自己的煤油打火机伸过来噌的一下就打着了,给李牧点上。
大郎瞪了勇士一眼,一把夺过勇士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勇士劈手抢过香烟和打火机,也点上一根。
“我说大呆子,你不是不抽烟吗?”大郎问勇士。
勇士不满地说,“我不是呆子。”
“好,林雨同志,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大郎问。
李牧忽然说道,“他本来就会抽烟。”
大郎顿时吃惊地看着李牧,又盯着勇士看,牛高马大的勇士叫林雨,名字比较女性化,大郎骂了一声,“两年了,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抽烟!我也没见过你抽烟!”
勇士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对于大郎这样的碎嘴,他从来只有一种应对方式——不予理会。
车厢又安静下来,只有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和车辆被颠出的各种零部件的声响。猛士绝对是丝毫没有舒适性可言,曾经出现过兵被颠到公路沟里去的情况。
“咦,班代,你的侧面看久了还蛮帅的,有点像刘德华。”大郎忽然说,“班代,你说,你干掉了军长,会不会给你一个三等功?”
李牧慢慢坐直起来,扭头看了一眼大郎,然后把目光放到了车尾不断远去的路边树林上面。
勇士瞪了大郎一眼,骂了一句:“吃大便了你嘴巴这么臭!”
让人奇怪的是,大郎却是没有生气,而是猛地反应过来,后悔地抽了自己一耳光:“我这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牧前不久才受过纪律处分,大郎提奖惩这种事情,自然就勾起了李牧的伤心往事。
第4章 喂猪能挣到钱吗()
距离海岸一公里,一片野营地,野战帐篷一顶接着一顶,搭得比砖砌的都有整齐,营地还搭建了就地取材的简易的大门,门框上挂着红色横幅,上书:保家卫国英雄营。
进去就是一大块空地,居中竖着三面迎风飘扬的旗帜,国旗、军旗、营旗。旗杆下,一群大头兵坐在草地上,背后的战斗背囊早就脱下当了靠背,个个歪逼斜吊吊儿郎当的叼着烟吹着牛逼。
猛士车从水泥路那边拐进来,在营地门外刹住,带起一阵灰尘。老兵老**们斜着眼睛看过去,轻蔑地笑:“看,警卫营的破烂。”
第9旅没有装备猛士车,这种新型高机动车对军队来说,还是新鲜的装备,自然是优先装备特种部队侦察部队包括警卫部队这些特殊的勤务部队。他们这些低廉炮灰,也就只有眼馋的份,当然,表面上是肯定不屑的。
老**们就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当前这段时间以及即将进入的这些时间,是这些肩膀上大多挂着上等兵军衔的大头兵们最有底气肆无忌惮的时候——为国为民尽义务的时间就要结束了,老子们是时候“肆无忌惮”一下下了。
李牧肋下夹着凯夫拉钢盔,右手提着漆面都要磨光了的81…1式突击步枪,跳下车,即便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但着装不乱,战斗背囊依然妥妥地背着。随即下来的勇士和大郎,都不可避免地放松了下来,步枪就那么随便地挂在肩膀上,一手拎着脏兮兮的战斗背囊。
看见李牧的时候,横七竖八半躺在旗杆下侃大山看晴朗天空的老**们都下意识地稍稍坐直了起来,有几个更是急忙爬起来,拍干净屁股。但是无一例外的都事纷纷赶紧的把嘴巴上叼着的烟取下来,免得显得自己太**。
“李牧班长。”
坐得稍远些的几个列兵站直了问好。
李牧向大家点点头,目光多些在那些同为上等兵的兵身上停留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帐篷。
毫无疑问,兵们对李牧的态度是令人吃惊的。同为上等兵,看上去其他上等兵面对李牧,却比面对连排长的压力还要大上一些。要知道,旗杆下的这些兵,大多数都不是李牧所在的二排的,而是一排的人。
“林雨,李牧这是怎么了?”一黑脸上等兵问走过来的勇士。
勇士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从旁边走了过去。黑脸上等兵就更加纳闷了,又问走在最后的大郎,“石磊,什么情况啊这是?”
大郎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在帐篷前面卸装的李牧和林雨,扫了眼这些一排的兵,却是问,“你们在这干什么?”
方才那黑脸上等兵耸了耸肩,指了指朝阳,“晒晒太阳,等连干们开完会回来挨叼。回家前还要挨顿叼,不过还好,这苦逼的生活快结束了。”
大郎用看****一样的目光又扫了他们一眼,说,“我们班代一枪击毙了红军指挥官,这事儿你们不知道?”
“啥意思,这演习都结束了……”黑脸上等兵没说下去,眼睛已经瞪得如牛眼一般大,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无知的人类。”
大郎摇头晃脑地走开去,留下一地下巴都要掉地上的一排大头兵们。
“不能够吧?五班长击毙了红军指挥官?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次红军的指挥官是军长亲自担任,不可能!”有兵不相信地说道。
马上就有人说:“五班长枪法那么牛逼,也有可能啊!不过,警卫营那帮孙子也不是吃干饭的,没那么容易得手吧?”
“咦,刚才是警卫营的人送他们回来的,莫非,石磊说的是真的?”
顿时就七嘴八舌地热烈讨论起来。
黑脸上等兵看了眼二排的帐篷那边,李牧已经把身上的装备都卸了下来,拿着水壶在那咕噜噜地喝水,他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就算击毙了红军指挥官也没什么卵用,刚刚挨了处分,只怕优秀士兵都混不来一个回家,别奢想三等功了。
“有特么什么好争的,一会儿连长他们回来不都清楚了!”黑脸上等兵看见各执己见的双方吵了起来,怒道了一句。
兵们这才收了声音,不时的嘀咕几句,继续晒太阳。
那边,李牧对林雨说,“把油布拿出来,准备擦枪。”
正在脱装备的大郎一听,又是一句牢骚:“班代,这马上就要退伍了,你就别整得这么积极了,一会儿全连肯定会组织擦枪的。”
“在位一分钟,干好六十秒!”林雨瞪了他一眼,把油布纱布枪油小板凳什么的抱了出来,就在帐篷前面铺了开去,把三人的枪支都拎过去,开始擦枪。
大郎哼了一声,“就特么你觉悟高。”
早已经习惯了大郎那张碎嘴的李牧就当没听到,对他说,“你去问问,咱们二排的人干嘛去了。”
营地里只有一个一排在,二排三排人影都没一个,连队干部和大部分士官也都不见踪影,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因此李牧觉得奇怪。
“我顺道去买包烟。”大郎说。
“三分钟。”李牧说。
大郎立马的撒开腿就跑,其他班长的话他打点折扣没什么好怵的,但李牧的说三分钟,他就不敢三分零一秒回来。
能够在整个连队的新兵老兵里面有这么强大的威慑力,恐怕李牧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然而,没有谁会羡慕他,因为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至少在兵们眼中是巨大的代价。
“班代,其实我也想问和石磊同样的问题。”林雨一边娴熟地把95式步枪拆成了零部件状态,一边说。
李牧拿起自己的81…1式突击步枪,咔嚓地卸下弹夹,说,“什么问题?”
“回家了你打算做什么?我想跟你一块儿干。”林雨说。
笑了笑,李牧说道,“你连我打算做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跟我一块儿干。”
“这不是问你嘛。”林雨说。
摇了摇头,李牧说道,“暂时还没确定,能做什么呢?养猪?嗯,这倒是一条好路子,术业有专攻,我强项。”
林雨顿时无语起来,满脑袋的黑线,自然而然的,他就想起了去年李牧被派去喂猪的那件事情。
当时,李牧代表集团军参加了军区的精确射手竞赛勇夺第一,开大会给他颁奖的时候,好多人都对这位更像读书人的射手感到好奇,而9旅2营的官兵们一般都会昂了昂下巴,拍了拍胸脯,满不在乎地说:“他啊,就是我们五连一个喂猪的。”
“喂猪的”,就传了开去。
林雨悠悠地问:“班代,养猪能挣到钱吗?”
第5章 第一功臣()
“做啥都能挣到钱,关键看怎么做。”
李牧回答,那边,石磊狂奔过来,然后紧急刹车,指着手腕上的电子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两分四十秒。”
缓了口气,他拽了个小板凳坐下,这才报告说,“刚问过一排的人了,咱们排和三排都被派出去清理登陆场了,咱们班那俩货给拍警侦连帮忙去了,明天撤回的勤务。”
点点头,李牧说,“赶紧擦枪。”
林雨用通条使劲儿捅枪管,里面黑漆马虎的,他问石磊,“石磊,回家了你打算做什么?”
“我?”石磊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可能家里给安排上班吧。”
石磊家里有些关系,回去了不是公务员就是国企职工,不然就是做生意,路,基本上都是早已经安排好的。两年的兵役充其量是个过度,至少他老爹认为,当过兵的才算是真正的男人,才有扛起担子的肩膀。
用他的话说,他们家就是啥都不干,也够吃三五十年的,是的,台州土豪。
看了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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