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班尼说着继续拍打着我的脸呼唤我。
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阴谋被揭穿的奥黛拉面目终于变得可蹭起来。班尼吃惊地看着奥黛拉,眼神里都是不敢相信,奥黛拉,你简直太可怕了……
这些都是你们逼我的,奥黛拉大叫了起来,班尼觉得她简直像个疯子一样不可理喻,不再和她说话。
Echo,你不要吓我,你醒醒啊……班尼用力地摇晃着我,我原本形神具散,被他这么一折腾,居然清醒了过来。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紧紧将我搂在怀里,就像要将我揉进生命中一样。
我不许你们抱在一起……奥黛拉生气的叫道,见我们不分开命令光头将我拉开。我刚被班尼从死神的手里拉出来,就又被奥黛拉拖回到地狱里的,我的脖子再一次被光头掐住挟持着。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喜欢掐别人的脖子?我挣扎着,然而我显然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奥黛拉,你想干什么?班尼看着我重新被挟持起来,想要救我,然而光头掐着我的脖子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才是真爱,坚不可摧,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们之间的爱究竟有多么牢固,还是根本就是一层窗户纸,脆弱得一捅就破。奥黛拉说着朝门口拍了拍手掌,一个侍女捧着两杯红酒走了进来,奥黛拉走到桌子旁,从柜子里拿出两个药片丢进红酒里,我看到药片被快速的溶解,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放了什么?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救她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爱她,是否爱到愿意为她去死?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奥黛拉,人命关天,你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
一定要这样吗?班尼开口问道。
是,这里有两杯红酒,我都放了毒药,你只要喝下其中的一杯,我就放了她。你放心,另外一杯在你喝下之后,我也会喝的,这辈子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做鬼也要缠着你。
奥黛拉,你疯了吗?我大叫了起来,想要阻止她。
是你把我逼疯的,她恶狠狠的朝我凶道,然后她拿起一杯红酒看着班尼问道,怎么样?
我看着班尼用力摇摇头,班尼,不要,不要听她的话,不要喝,不要喝……
奥黛拉用力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说道,你给我闭嘴,就算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你得到。
你别做梦了,他是不会听你的。
是吗?你是不相信他会为你死还是害怕你自己会死?
你放开她,我喝!
奥黛拉松开手不可思议地看着班尼,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的眼中滑落,摔得四分五裂。她突然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把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
不要,不要,不要……我拼命地摇着头,班尼始终不看我,他只是看着奥黛拉,最后确认道,我喝下,你就放了她?
是。
不,不……我的心疼得都快碎了。
一言为定,班尼说着看着我微笑道,原谅我,没有陪你走到最后。他最后的笑容绝美,泪水瞬间便将我的视线模糊。他扬起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松开手,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是我心碎的声音,跟着地上的酒杯一起碎成一片一片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亲爱的班尼,我想起我的噩梦来,想起那心撕心裂肺的疼痛来,就像心中长满了仙人掌一样满满的都是疼都是痛。
胸腔因为缺氧而难受了起来,我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心痛惊醒了身体里所有的眼泪,就像雨季开闸而出的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不要我今后的人生都在他的回忆里一个人孤寂,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生命从此只剩下回忆……我摇着头,我不要。我就像弦上的箭一触即发,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推开奥黛拉,冲到桌子前拿起另一杯酒就送到嘴边。
你干什么,你会死的!他生气地夺过我手里的酒杯,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酒已经被我喝得同样是一滴不剩。
我看着他哭道,难道你以为我失去你就真的可以活下去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散发出忧郁的光芒,接着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而下。
你就让我傻,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发生什么,都让在你身边好不好?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我不要一个人……我伤心地哭起来,他心疼的将我拥进怀里说道,你真傻,再也没有比你更傻的傻子了。
对我来说,死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你,我不要和你分开,生死都不要。
我们一生一世都不不分开,无论生死我们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他抱着我说道,我这才破涕为笑。他温柔的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刮着我的鼻子说道,傻瓜,你真的会死的知道吗?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能和你一起死我很幸福。
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很幸福。
生命是一项随时可以终止的契约,爱情在最纯美的时候,却可以跨越生死。
我不怕死,就怕和你分离。
想不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真爱……我一直以为那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谎言,原来它真实的存在在我们的生活里,奥黛拉扶着桌子喃喃自语道。我看着她紧扣住班尼的手说道,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你放手吧。
我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失魂落魄的对班尼说道,你带她走吧,酒没有毒,我只不过是想试探你一下罢了。
我和班尼瞪大了眼睛看着彼此,这份巨大的惊喜让我们欢喜了起来。不是毒酒,我们不用死了,我们高兴的抱在一起欢呼起来。
走,在我后悔前消失在我的面前!奥黛拉失控地吼了起来。
奥黛拉,谢谢你,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加适合你的人,我看着她感激淋涕地说道,她背过身去不看我们,班尼拍拍我的肩,拉起我的手走出那座囚禁我一夜的魔境。
我坐在出租车里最后看一眼她的府邸,把头靠在班尼的肩膀上。
在经历过重重的磨难之后,那个固执的女人最后终于选择了放手来成全我们,现在的她一定心里很难过吧。我紧紧握着班尼的手说道,我有时候觉得奥黛拉其实也很可怜。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会找到属于她生命中的另一半。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答应我,无论生死,你都不会把我一个人留下来。
他抚摸着我的头温柔道,我答应你。
我看着他,晶莹的泪水又滑落了下来,我靠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听着他平稳而富有节奏的心跳声,感觉此刻的幸福安心而踏实。
这是我们说好的幸福呢,无论生死,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然而,山盟海誓会变成沧海桑田,那些说好的誓言终究会被时光遗忘。我们的人生便是这样,在失落里起起伏伏,跌跌撞撞,然后回归孤寂。
马尔克斯说,在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终究都是需要我们用寂寞来偿还。
我们的生命,就是在一路遇见,一路失散。
离别的秋天
我在伦敦呆了一月有余,十月份中旬的时候因为要开股东大会我不得不回到纽约的办公室里去,班尼在我离开后接了几个通告,去了南非。他每晚都会打电话跟我说晚安,在早晨的时候再打电话过来和我说早安,无论他多忙,问候从不间断。我一天之中最期待的便是临睡前和起床后,其余时间我总是显得空落落的,经常没来由的发呆或开小差。
我患上了严重的相思病,至少安拉是这么说的,她说我现在病入膏肓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她建议我赶紧辞职然后把伯爵夫人搞定安安心心的做起全职太太。
我躺在沙发上幻想我们今后的生活,心里甜得就像装满了蜜一样。就在我沉浸在想入非非中琼斯突然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因为过于慌张她不小心磕到椅子差点摔了个狗□□。
出什么事了?我很少见她急得乱了分寸。
总监,你快去大堂看看吧。
怎么了?
不知道,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我所在的办公室在三十楼,电梯到一楼门刚打开,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大杯咖啡便泼在我的脸上,接着便有人涌进电梯里,拳头、巴掌如雨点劈头盖脸的朝我而来。我被人群推搡着无法抽身而出,最后大厦出动了许多保安才将我从人群里拉出来。
我全身上下乱糟糟的,脸被打青了好几块,尤其狼狈地站在保安的身后。大厦的大堂里涌满了人群,乱哄哄的就像个菜市场。大多数是青少年少女,他们七嘴八舌的朝我谩骂,我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面前闹哄哄的场面。
大厦的保安跟我很熟,建议我先回去好好休息,眼看着我要被护送出去,一个画着烟熏妆,嘴里咬着口香糖,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冲过来朝我就要一巴掌。我当时反应极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推了回去。见我动起手来人群又暴躁了起来,保安连忙将我塞进电梯送回办公室。
那天大厦报了警,出动了许多纽约警察才将人群疏散。
总监,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明星?他们看起来像粉丝,琼斯忧心忡忡的说道。我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到我究竟得罪了哪个大腕惹得他的粉丝这么疯狂。我的心情又糟又乱,给班尼打电话也没有人接。突然我手机的警报没命地叫了起来,我看到有许多人在砸我在法拉盛的钢琴房子。他们拿着钢管,修汽车的大扳手,砸破了房子的窗户然后爬进来肆虐的在房子里捣乱着。我打开每个房间设置的监控发现里面都有人,我坐立不安,连忙往回赶。等我赶到我的房子时,大批警察围堵在我的房子门口,没来得及逃脱的几个人被警察抓了个正着,其中一个高中生看到我时朝我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情糟的不能再糟了。
所有的窗玻璃都被砸碎了,屋里乱七八糟的就像个垃圾站,所有东西都被砸坏了,包括我工作室里那些齐全而昂贵的摄影器材。我精心制作的关于班尼的杂志被撕得乱七八糟,而卧室的墙上涂鸦着各种谩骂我的话,□□、三八、贱人、不要脸、下流、□□等各种各样极其难听和刺耳的话语和言辞。
戴维的毛被剃得乱七八糟,博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看到它忧伤地趴在一处角落里哀伤地舔着身上的伤口,眼泪便掉了下来。我走过去蹲下来把它轻轻抱在怀里,它抬起头看着我,无辜的眼底噙满晶莹的泪水。它朝我哀嚎了两声把头靠在我的膝盖上,它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我的皮肤上,每落一滴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从我十五岁起,戴维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经常外出拍摄不在家,有时候离家一个月,有时候离家一整年,它每次不是被我塞到东家照顾就是被我塞到西家去蹭饭。然而它始终无怨无悔地守护在我身旁,忠诚的就像保家卫国的士兵。我不在家的日子,它每天都会在小区门前等我回来,无论刮风下雨,无论酷暑严寒,看不到我回来它就失魂落魄的回去,看到我背着行囊回来它就兴高采烈的朝我狂奔而来,摇着尾巴欢迎我回家。我没有教它做任何事,但是它自己会做许多事,比如每天早上叫我起床,给我烤面包打豆浆,甚至地板脏了它都会自己取来抹布擦干净。这么多年它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一样照顾着我,我却都没能好好的照顾它,我甚至在它生病的时候都没有陪在它身边。现在我不仅没有给它的晚年生活提供一个安乐的环境,反而给它带来了灭顶之灾,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更不称职的主人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抱着它内疚地哭了起来,戴维伸出舌头舔了舔我脸上的泪水,似乎在安慰我。我去工具箱找出工具帮它把毛发打理好,然后取出医药箱给它的伤口上药。它始终乖巧地靠在我的怀里,让我用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上药包扎。
不疼了,过两天你的伤口就会好,乖,我爱怜地抚摸着它的头,戴维将头靠在我的怀里。它一定受了惊吓,所以它很快就睡着了,我坐在床上让它安心的在我的怀里入睡。它像婴儿一样的熟睡,我想起我第一次从师傅怀里接过它的时候,它也是这样甜甜的酣睡着。
我伸手去刮它的鼻子,然而那里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怔怔地看着它。
我很少这样抱着它入睡,所以它一定觉得幸福至极。在它生命的最后时刻,在我的怀中安详地离去,它一定觉得很安心很幸福。
戴维走了,永远的离开我了。
我唯一的家人,在我的房子被砸烂的那个黑夜里,在我温暖的怀抱里,安详地闭上眼睛,从此不再有疼痛,不再会寂寞,也不用再担心和受怕。我看着怀里它熟睡的模样,告诉自己它只是睡着了,明天太阳升起来它还是会活蹦乱跳的在我的身旁打转,逗我开心。然而我的眼泪还是克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它们砸在戴维的毛发里,而它再也没有像从前一样,从睡梦中醒过来,然后用前脚抚摸我的脸,用头蹭我的脸,用舌头舔去我的泪水……用它的方式来安慰我。
我有许多话想要跟它说,然而我叫了它一声之后便哽咽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对它很不好,我总是忽视它冷落它,等到我失去它的时候,等到我的心里都是疼都是痛充斥着罪恶和内疚的时候,等到我明白它对我而言是多么重要的时候,等到我想要好好待它弥补它的时候,却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不珍惜它,所以上帝带走了它。
戴维,连你都不要我了吗?
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冷落你,不忽视你,我以后做什么都把你带在身边,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或者你打一个呼噜也好啊……
为什么你不说话,是不是连你都在怪我,怨恨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不要离开我,我请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
戴维,我需要你,你醒来好不好?
我坐在床上,抱着它的尸体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我心里很疼很痛,我想要它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想要它再围着我团团转,可是那双眼睛再也不会睁开,它安详地睡着,再也不会醒过来了。我终于知道它已经远远地离开我了,奔赴向迎接它的天堂而去了。
它永永远远地离开我的生命,就像我的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哭着哭着便睡了过去,那个冰冷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