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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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天鉴-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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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前几日愧蒙天子大恩,得封诸侯,忝列男爵之位。

    封地便是我们脚下的这座海岛。

    一应钟鼎礼器,百工,百器,十五万庶民、甲士盘算着四、五日内便会靠岸,到时汝等怕是又要辛苦一阵子了。”

    听到这些话,大堂中都金石、李水淼、周摩珂等人面面相觑,无人吭声,显然是不能相信自家这所谓暗合炎黄二帝古诏,登大夫位的主君,真能得到大楚天子的赐封,位列诸侯,但却不敢质疑张还生所说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和如此荒诞的谎话,是以只能哑口无言。

    只有曾经从张还生口中听过,其认祖归宗熊京张氏故事的森玄机心中一动,轻声问道:“君上这几个月里是否在熊京有了什么际遇?”

    “际遇倒谈不上,只是顺势而为的讨了些便宜而已”张还生闻言微微一笑,将自己封爵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最后道:“其实我是两张子弟一事,玄公早已知晓。

    只不过吾当时觉得大丈夫当以一己之力立足天地,依仗着祖先声望,狐假虎威,实在无趣的很,是以没让他外传。

    但现在天子诏书已下,却是瞒不住了。”

    听张还生一番话有根有据,实在不像作假,而且他不失心疯的话,编出这种四、五日便会应验的谎话也毫无意义,衙房正堂上本来冷清的气氛顿时一变,所有人的眼珠都不自觉的转动起来。

    其中那李水淼脸孔越涨越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第一个结结巴巴的胡乱奉承道:“这,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君上,不,大王,大王祖宗显赫,一脉流传下来的,的英明神武,正当为一国之君。”

    “我成了一国之君,汝等自然水涨船高,都会位列张国重臣,”张还生闻言笑笑说道:“未来想要祭祖立庙的话,也算是有个名分。”

    他这一句话听似简单,实则却等于将在座之人尽皆简拔为,整个炎黄大地都承认的贵族。

    像森玄机这种本就出身豪门高第之人听了还不觉得什么,但以前以卖奴为业的李水淼,匠人身份的都金石,甚至曾经的边军校尉周摩珂闻言,却如同被落雷劈中一般,浑身巨震着站起身来,匍匐在地上,声嘶力竭的齐齐喊道:“臣等跪谢大王恩德。”

    “感恩的话说过,跪也跪了,拜也拜了,便都起来了吧。”张还生居高临下望着叩拜的臣卿,笑着摆摆手道:“公、候、伯、子、男,诸侯五爵中男爵最小,虽然如今大楚衰落,炎黄之地只要享国的封君,便爱自称‘大王’,但我却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卿等还是称我一声‘君爵’吧。”

    “那也请君爵此后莫要以‘吾’、‘我’自称,”森玄机乘机拱手语带深意的进谏道:“应以‘孤’、‘寡人’自居也。”

    “称孤道寡吗,”张还生闻言沉默良久,神情渐渐变得肃然起来,沉声说道:“玄公所言有理,名不正则言不顺,那孤从今日起便称孤道寡了。

    这衙房虽然简陋,却也得改名朝堂;

    户、刑、兵、工、吏、礼、农七所便改称七部;

    摩珂的校尉一职,改为五军都督府前将军;

    玄公吗便是我张国正卿,助孤行调理阴阳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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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章 风起云涌() 
‘名分’两字实乃这世间最最玄奇的东西,明明无形无体,得到,失去都对现实毫无改变,却偏偏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追逐不已,甚至达到舍生忘死亦在所不惜的地步。

    比如此时,明明职权丝毫未变,都是统管弹丸之地的张县,户、刑、兵、工、吏、礼、农诸政务,可议政之地由名不正言不顺,算是张县独创的‘衙房’变成,整个炎黄之地都予以承认的‘朝堂’;

    执政衙司的称呼由四不像的‘所’,改为与炎黄诸多实施郡县制度的诸侯国,甚至大楚王朝一样的‘部’;

    理政主管的名头由明显带着私吏色彩的‘主事’,变为炎黄之地阁部重臣通用的‘尚书’,却令得李水淼、都金石几人脸上笑的像是开花一般的灿烂,却又喜极而泣的有热泪涌出。

    其实不止他们,便是森玄机这等看破富贵沉浮,老谋深算的人物,咋闻自己成了张国正卿时,也是眼珠瞪大,鼻翼煽动,不自觉激动的握紧了双拳。

    张还生高踞大堂尊位,清清楚楚看着左右两侧每个臣属的神情变化,心中不由暗暗想到:“果然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明明都是同一个人,有了‘名分’之后,怎地连精气神都变得和往常不同了,真是奇哉怪也。”,表面却微微一笑,“此间位份一定,诸位日后便都是身着朱紫的人物了。

    未来多得是夸耀之时,何必非要在此时得意到失态呢,孤这次独自一人离开船队,先行潜回海岛,其实除了想要先定下改‘县’为‘国’的步调,事前做好安置新来那十五万庶民的准备外,还有其他要事要布置。”

    说着他脸色一整,肃声继续说道:“孤在熊京隐瞒了甚多之事,于海外创出‘张县’这样的局面,根本难以解释,是以为长久打算,决意…”,一番长篇大论的吩咐过后,张还生又与堂中诸人查缺补漏的商议许久,直到一同吃完晚食,才终于各自散去。

    之后他趁着月色驾风而行,将自己元神霸占的七千余里山河,八千里海域环游了一遍,接着依仗着提升至地阶的修为,以及于元神霸占之地可以自如驱使天地伟力的神通,辛苦了整整二十余个时辰,终于新造出十座城邑,拓荒百万良田,并修出沟渠无数…

    等到做完计划中的一切,张还生悄然乘着韦陀波耶舟入海,花费了偌大力气,终于重新找到船队,返回了旗舰之上。

    之后他老老实实的呆在舱室中歇息了一日。

    转天正午时分,张还生刚刚填饱肚子,喝着清淡的茶水化食时,突听到舱门被人敲响,随手召唤出一道旋风,将门闩吹开,开口高声说道:“是谁找我,进来吧。”

    “君爵,熊倪岛已目力可见,按着海图来算,距离也不超过百里了。”话音落地,船长已兴冲冲的走进船舱,高声禀报道。

    虽然早已盘算到这一路跋涉也该到了尽头,但张还生闻言还是刻意露出惊喜之色道:“是吗,我去瞧瞧。”,直接在矮榻上飞身而起,蹿出了舱门。

    望见他宛如游鱼般轻巧的擦身而过,那见多识广却有些懒病的船主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天生贵人就是不凡,觉醒了一些个神通手段后,便连路都不用自己走了,好生让人羡慕。”,跟着也迈步出了船舱。

    迎面就见张还生已朗声大笑着高高飞起,直冲云端,朝着极目远处巨岛群山环绕,翠绿成荫的轮廓飘荡而去。

    装出一时心血来潮的样子飞翔了一阵子后,张还生突然觉得周身亿万毛孔皆都一暖,四方八野仿佛有无尽的力量冲进体内,便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元神霸占的海域。

    “这天地之力尽归于自身的感觉可真是奇妙,虽然能驱使的伟力,最强也不过地阶,但数量却近乎无穷无尽,恐怕上古时的真仙、菩萨也不过如此了吧。”体味着身体翻天覆地的变化,张还生不禁有些沉醉的喃喃自语道。

    烈日当空,他感慨片刻便被刺眼的阳光恍的回过神来,扭头望了望远处在海面上像是长蛇般划水而行的船队,嘴角浮现出一抹古怪的微笑,猛的张开嘴巴,呼啸着将周围无尽气息吞进了腹中。

    紧接着四下望望,张还生紧闭嘴巴,随意找了朵白云,钻了进去,开始喷云吐雾起来。

    同时间,他又是以心念将自己元神霸占海域的湿潮驱使升天,与空中的水气相互凝合;又是驱风聚云,翻云生电的好一阵折腾,终于引发了风暴之兆。

    天地自然自有其运转法则,风生、云聚、雾浓、雷响过后,只需慢慢等待,狂风暴雨自会滋生出来。

    张还生感觉火候已到,便冲出藏身的那朵本来雪白,此时却已经化为乌黑的云团,悬浮在厚厚的云层之上,游荡了一会,确定暴雨已不可逆转,便匆匆忙忙,故作慌张的飞回了船队旗舰。

    刚刚落在船头,他便冲到凝神愿望的船长身边,急声说道:“这蛮荒之地的天象实在难测,刚刚还是晴空…”

    “君爵,我观这天象委实不善,若应付不过很可能便是沉舟覆船之灾,”没想到话没讲完,之前从未打断过张还生话语的船长已沉声说道:“您还是赶紧回去舱室避着,免得出了什么意外,我等担待不起。”

    这话虽然说的婉转,但阴沉的语气却让痴傻之人都能听得出那赶人的话外之音。

    张还生闻言微微一愣,却并未露出搵怒之色,反倒是醒悟似的和声说道:“船主跑海行舟数十年,怕是早有无数应付这暴风急雨的经验,那里用我指点,何况此刻事又危急,吾委实是多嘴了,见谅、见谅。”,转身朝自己暂居的舱室走去。

    一旁的船主见他如此言谈做派,张张嘴巴,似乎想要说些缓颊的话,最终却被一阵烈风吹的咽了下去,厉声吼叫道:“暴风雨眼看就要来了,我们呆在海上便是活生生的箭靶,而那熊倪岛上有天然的良港,只需循着海图便可找到。

    传旗语,诸船随着旗舰迎风前进…”

一百一十六章 天灾() 
大海浩荡,广袤无垠,风云突变,浪翻潮涌时生出的伟力无穷之大,竟将海面上几十艘近百丈长的巨舟玩具似的抛来荡去,整个船队只旗舰船尾一间舱室中安稳如山,就连刚刚烹好,倒满茶盏的茶水都丝毫不洒,飘散着清幽淡香。

    端坐在矮榻之上,伸出玉雕般的手指拿住茶壶,又倒满了一个小巧的白瓷茶盏,青袍裹身,长袖垂地,像是在青山幽谷的书院中坐而论道,远过飘洋万里,渡海跋涉的梁乞迤,望见瞭窗外变黑的天色,轻轻皱了皱眉。

    “这是遇着甚厉害的天灾了吗?”他嘴巴里喃喃吐出一句话来,长袖一挥,舱室四壁上幽幽发亮的十几个苍劲篆书中,‘音禁’两字缓缓熄灭。

    顿时,舱室外水手喧闹,狂风呼啸、海浪澎湃的声响便透过舱壁,传了进来。

    “果是遇见了天灾,我就说嘛,这穿洋跑海如此平安的话,那些个海商那来的如许富贵。”听了一阵子,感觉自己断事准确的梁乞迤满意的点点头,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衣袍再挥。

    顿时,舱壁上的‘音禁’两字连同并排着的‘光华’二字,齐齐亮起。

    瞬间,室外喧嚣的杂声消失的一干二净,同时千万缕淡淡的黄光从舱壁中透出,将舱室中的昏暗阴沉驱散的干干净净。

    借着亮光,将面前最后一个空着的茶盏倒满,梁乞迤挥挥手,一面示意围在自己身边扇面似的排开,团团而坐的六个徒儿可以取茶自用;

    一面自己也捏起了个小小茶盏,轻声说道:“也就是张青檀才能因势利导想出这种‘于荒蛮海外,创立基业’,这么机巧的谋略来,累得我十几日的奔波了。

    本来是趁着天子病危的良机,救下楚天子,簇拥尊皇攘夷之策,再伺机挑起大楚与早已起了问鼎之心的田氏逆贼的矛盾,最终借助大势,让我姜氏再掌齐国的连环计,中途变数迭生后又变出了个‘狡兔三窟’的计策来,还真亏得他能折腾。

    不过狡兔三窟,狡兔三窟,那兔儿的三窟不管挖在哪里,可都是能够相互连通,布局于一个草原上的,哪来的独有一窟远隔巢穴万里之遥的道理。

    《淮西医经》有云,‘男子十六则骨壮、血凝、精满,可为人夫、人父也’,是以一十六年便可为一世,而如今那田氏在齐治政将满五世,立足渐稳,这海外的洞窟一建,有了退守之处。

    吾只怕曾经牧民亿万,广有山河百万,号称炎黄中地诸侯之首的齐姜,十年之后便会安然于海外孤岛,做那弹丸大小的张国,太上王了。”

    听着恩师将张青檀之策讲的一无是处,周旦徎、璋杚宁、郑黾翼…几人小心的饮了口茶,借着低头的机会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后,郑黾翼首先开口,轻声应和道:“恩师说的是,青檀公用心是好的,但如今我姜氏失国已久,若是有了退路就只怕更是…”

    这本是拍马屁的话,没想到却拍在了马腿上,梁乞迤闻言马上皱眉训斥道:“住了,那张青檀乃是何等人物,我评说几句也就罢了,汝等岂可随意质疑。”

    “是,弟子失言了。”听到这话,郑黾翼露出惭愧表情低声说道,话音落地,一旁的周旦徎第二个相机开口问道:“恩师,眼看那熊倪岛已近在眼前,我们到底该如何行事呢?”

    “由此良机在海外立份基业也是好的,”梁乞迤这才吐露了心声道:“只是这海外三‘悬’之地,计谋是张青檀出的,天子的诏书名分是春芒张氏复国,封君又是张氏子弟总有些不妥。

    我非见疑青檀公的忠心,但君臣相处自有规矩,就算是在一隅之‘窟’,君弱臣强也非长久之计啊。”

    他话说的模糊,但周围弟子都是生着水晶般心肝的通透人物,闻听此言并无人在多说什么。

    师徒几人静静的喝完了一壶茶水,璋杚宁突地第三个说道:“熊倪岛远离东洲,孤悬海外,炎黄礼法不能及也,而庶民愚昧,可先以威凛,后用恩收,这暴雨正和用也。”

    梁乞迤闻言哈哈大笑着道:“旦徎昼夜苦读《鉴民通史》,今日终通达也。”,之后姿态洒然的站起身来,大步出了舱室。

    舱外这时已是倾盆暴雨,打的人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船队前列的旗舰和领航的一艘巨舟,已经驶入了海岛那天然港口之中,却因为泊位水位太浅,舟身却太重,搁浅在了海中。

    如此困境令人疯狂,甲板瞭望杆上,船主转运全身罡气,声嘶力竭的喊道:“快让底舱里的庶民下船,还有那些货物,不拘贵贱,都给我往下丢。

    这船再不吃水,后面有大浪涌来,便是死路一条!”

    而水手早已开始打开各个底舱的掀板,拼命将庶民往船下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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