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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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新娘-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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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入睡前,夏沐瑶模糊地想,今日不来,或许明日就来,也许后日?自己当日服用避子药,他都没生多久的气,这一次,应该也会很快消气吧。

    呼尔赫,我好想你。闭上眼睛,夏沐瑶对着黑暗轻声说了句。

    可惜这话飞不过这距离,藩王府,腾冲院里,呼尔赫也是独自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还残留着夏沐瑶独有的胭脂香气,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只觉得自己渐渐麻木了般。

    一连数日,夏沐瑶都是在等待与失望中度过。她渐渐有些失落了,似乎,呼尔赫不会来了……他为何不来?不让他杀死赵元廷,他有这么生气吗?

    夏沐瑶真的不太懂男人的心思,她将这一切想的简单,以为自己留下了,便一切无事了。

    半个月后,燕城忽然降了温,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夏沐瑶仍是开着窗户,呆呆看着窗外,寒风扑到她脸上,她也是毫无知觉。

    她一向是冰冷淡漠的人,自小便极少对人敞开心扉,这么多年她都习惯这样的自己了,可是遇见呼尔赫之后,她却一点点被融化了,她发现自己依恋他,发现他正一点点将自己的心填满……可是,她刚打开自己的心扉,他就兜头给自己浇了一盆冰水。

    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未曾等到呼尔赫,她觉得自己的血液渐渐不流了,心脏渐渐不跳了,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桩木头,没有悲喜没有思想,从天明到天黑,一点点走向死亡。

121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北胡的冬天真的很冷,夏沐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小时候她就听人说过,北胡冬天会冻死人的,那时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来北胡的,可是如今,她不但来了,还在这里感受着冬季的冷,真的太冷了,她快被冻死了。

    干脆死了的好。

    所以,二十几日后,夏沐瑶对老榕道:“往后这屋子不必再生炭火了。”

    老榕没有言语,却仍是照旧每日都将这屋子用炭火烤得暖暖的。既然藩王命令他们要好生照顾王妃,那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一日三餐,洗澡水,换洗的衣裳,嬷嬷也都是准备的妥帖。

    只不过他们从不与夏沐瑶说话,夏沐瑶有好久未曾与人对过话了。有时她对着窗外自言自语,看着自己口中呼出的气变成白雾的面前散去,她觉得那是她的力气,离开她的身体,她要一点一点倒下去了。

    一个月后,她瘦了很多,洗澡的时候,她摸着自己的骨头,都觉得硌得慌,不禁想,若是呼尔赫出现,将这样的自己抱在怀里,应该会不喜欢吧。

    但是一想到呼尔赫,夏沐瑶便对自己充满了鄙视,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竟还在想他么?一个月了,他来不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反正说到底,她总是独自一个人的。

    她的命真硬啊!

    在大康时,便一直被囚禁,到了北胡,自由了没多久,又被囚禁……只怕这一次,自己会被囚禁一辈子吧。

    ****

    这一个月,也是呼尔赫最为难捱的一个月,他每日在军营里,用政务添补时间上的空白。他的脾气变得很差,大部分时间都在拧着眉。

    某日回府,他将马缰扔给门房时,门房接过缰绳,转身去安放马匹,呼尔赫看了那门房一眼,觉得他走路的姿势真是难看。呼尔赫把管家叫来,想让管家辞了那门房,但是看到管家那一刻,他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管家走吧。

    呼尔赫知道自己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因为什么,他太记挂夏沐瑶了,但是他将狠话撂了出去,不许别人在他面前禀报夏沐瑶的情况,所以果真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夏沐瑶了,连腾冲院里收拾屋子的婢女,待浣衣婢女将夏沐瑶浣洗的衣裳送回来时,都是偷偷趁他不在的时候,才敢将那些衣物放进卧房的柜子里。

    呼尔赫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不好,他并非是个会因情绪不佳而迁怒别人的人,但是这一次,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看什么都能挑出毛病来。

    夜里是他最煎熬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夏沐瑶的小脸固执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使得他没法闭上眼睛。

    很多个夜里,他独自去静水湖边站着,看着月光下的秋千,小舟,心里弥漫着伤感。

    落雪那晚,呼尔赫去找安公子喝酒。二人坐在楼台上,雪花随风吹进楼台,万物静谧,呼尔赫一直沉默不言,安公子也不言,但是半月不见,呼尔赫面色明明白白地写着思念的沧桑。

    “不如,燕王与我,比一场骑马如何?”几杯下肚之后,安公子对呼尔赫道。

    呼尔赫思索了会儿,点了点头。

    “燕王善骑射,马匹也是世间无二,不如先让我百米如何?”安公子又道。

    呼尔赫痛快地答应了,而后与安公子下了楼台,各自上马。呼尔赫待安公子先行百米之后,这才打马跟上。

    跟上之后,呼尔赫才发现,安公子比试的方向竟然是往幽台去的。呼尔赫往马肚子上一踹,那马便箭一般地追了上去。

    安公子的马技也是顶好的,二人几乎差不多同时到了城郊处的幽台。

    呼尔赫勒住马缰,没有言语,安公子的良苦用心他自然是懂的。但他和夏沐瑶之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意欲与人私奔的王妃,他要如何接回府中?

    他在马上静静看了一会儿幽台,夜深了,三楼夏沐瑶住的那个房间,仍是亮着微弱的烛火。夏沐瑶夜里怕黑,起初在腾冲院,夜里也是要燃着烛火的,但后来渐渐的,呼尔赫在她身边时,她便不需要烛火了。

    如今,这烛火又燃了起来,是这静谧空旷的幽台,令她夜里害怕吧……

    呼尔赫无法再想下去,他怕自己管不住自己,冲上幽台将夏沐瑶抱在怀里,便一拉马缰,对安公子道:“回去吧。”

    但第二日,呼尔赫便命人送了许多蜡烛与炭火到幽台,还有一些过冬的棉衣,并吩咐幽台的下人,王妃怕冷,炭火每日不得灭,王妃怕黑,夜里的蜡烛也不许灭。

    老榕与嬷嬷将这些物品一一归库,又将棉衣送到夏沐瑶的房间。

    彼时,坊间的传闻已经传到了幽台,他们这才知道,夏沐瑶之所以被囚禁在幽台,是因为她意欲与人私奔。

    他们便不禁对夏沐瑶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摇头叹息,藩王的脾气谁人不知,这事儿换做别人该是早就被杀了吧,亏藩王还好吃好喝地待她。

    而自那晚之后,呼尔赫便再未去过幽台。

    ****

    年关越来越近,而呼尔赫却觉得自己的藩王府越来越冷清了。

    体察王意的众官员们,时不时会想出名堂设宴,请呼尔赫去参宴,欣赏歌舞。自然他们的目的也不在歌舞上,而是表演歌舞的人,都是他们精心挑选的歌姬舞姬,大多还是照着夏沐瑶的年纪找的,他们以为呼尔赫是喜欢年纪小的。

    而呼尔赫,对这些在他面前花枝招展开屏的女子却并无属意,常常是宴会尚未结束,他便离席,只因喧闹的歌舞令他不胜烦扰。

    直到洛离出现。

    洛离出现的那个晚宴,设在参军的府上,酒席过半,笛音骤起,待下人将窗户打开,便见宴堂外的池塘上,一个蒙着面纱,身着单薄红衣的女子手持一枝寒梅,随着笛音翩翩起舞。

    那女子身段玲珑柔软,一曲舞蹈完毕,被参军唤到宴堂内。女子虽面纱遮面,但那双眼睛却是美极。她来到呼尔赫面前,弯身施礼,柔声道:“奴家洛离,见过燕王。”

    呼尔赫笑笑,深知参军的苦心,这洛离的眼睛真是像极了夏沐瑶。

    当晚,呼尔赫将洛离带入府中。

    管家将洛离安置在从前小娇住的院子,呼尔赫夜里去到洛离的房间,却并无他意,他想看看洛离戴着面纱起舞。

    能入藩王府,已是天大的恩典,那洛离明白,若能得了呼尔赫的心,那她的身份便从此并不同了。此刻藩王妃不在府中,当真是天赐的良机。

    洛离使出浑身解数诱惑着呼尔赫,她靠近呼尔赫,拉起呼尔赫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呼尔赫静静看着她,看着那双勾魂般的眼睛,那眼睛令他沉迷,他揽住洛离的腰,洛离便娇柔地贴在呼尔赫的怀里,而后摘下面纱,她以为呼尔赫想要亲吻她。

    面纱摘下的那一刻,呼尔赫看清,那是一张和夏沐瑶完全不同的脸,连眼睛也是不同的,夏沐瑶的目光清冷寂静,而洛离的目光轻浮浅薄。

    呼尔赫不发一言地推开洛离,转身离开。

    他本想让人送洛离出府,但是出了那院子,他便被寂寞包围,反正这府里冷清,留个能歌善舞的女子偶尔歌舞也不错。何况戴上面纱之后,她还有那样一双好眼睛。

    洛离就这样留在了藩王府。

    ****

    再过几日,便是年关,幽台也自小年之后便悬挂了诸多的红灯笼,夏沐瑶的精神却一日萎靡一日,她不再眺望风景,不再盼望呼尔赫的到来,她总是觉得困,终日只想睡觉。

    这一日,嬷嬷进来送午膳时,又发现夏沐瑶躺在床上睡着了。嬷嬷不禁皱了皱眉,这段日子,夏沐瑶总是如此,早晨醒来没多久,午膳时却又睡着了,而且她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她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这王妃是不是病了?

    待见到老榕,嬷嬷便将自己的担忧说给他听,老榕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藩王虽囚禁着王妃,却一直让他们好生照顾着,这万一王妃病出个好歹来,他们可担待不起。

    于是,嬷嬷便在护卫换班之时,托其中一个去请了个郎中来。

    待那护卫离开了,嬷嬷的脑子却忽而闪出一个念头,王妃入住幽台有两个月了,却从未来过月事,莫非?王妃有孕了?

122() 
随后而来的郎中很快证实了嬷嬷的想法,夏沐瑶有孕,已经将近三个月了。

    嬷嬷听了这话,忙开心对夏沐瑶道喜,这也是夏沐瑶入住幽台以来,她对夏沐瑶说的第一句话,“老奴恭喜王妃有喜。”

    “郎中,”夏沐瑶却并未理会嬷嬷,目光冰冷地看向郎中,“帮我开一副落胎药吧。”

    郎中听闻此言,心里一惊,忙弯身说了句:“此等罪孽之事,小的岂能应承,小的告退。”

    郎中慌慌张张离去,嬷嬷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便对夏沐瑶劝道:“王妃,您这是大喜,好生养着身子,等藩王接您回府罢。”

    夏沐瑶冷笑了下,原来自己如今也要母凭子贵才能得呼尔赫一丝垂怜么?可是她不稀罕了,她对呼尔赫的爱在这日日等待的煎熬中已经耗光了。

    但是,待嬷嬷一离开,夏沐瑶的手上便砸了一滴温热的泪。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内心五味杂陈:孩子,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啊,你的爹爹,已经不要我们了。

    ****

    嬷嬷下了楼,找到老榕,商量着将此事通知燕王。他们一直只是看管幽台的下人,并没有资格直接去见藩王,思来想去,只好再托护卫将小达找来。

    小达是夜里得了空,才跑到幽台去的。得知夏沐瑶有了身孕,他也是高兴极了,藩王已过而立之年,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子嗣了。

    但是离开幽台,小达又有些忧虑了,当日呼尔赫曾撂下狠话,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王妃,不然就割了舌头。

    思及此,小达抿紧了嘴唇。怜惜起自己的舌头来。

    待回了藩王府,小达慢腾腾去了腾冲院,呼尔赫不在,他在洛离的院子,看她歌舞。

    小达又慢腾腾去了洛离的院子,在门口处徘徊了好久也未鼓起勇气进去。直到呼尔赫从里面出来,见到小达,才皱了皱眉问道:“你在这里作何?”

    呼尔赫说着,脚步却并未停止,小达忙跟了上去,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呃,小的今日,刚刚去了幽台……”小达终于开了口。

    呼尔赫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小达。小达立刻捂住了嘴。

    “幽台那边怎么了?”见小达不言语了,呼尔赫生气地问道。

    “那您先要饶了小的舌头。”小达先讨个心安。

    “快说,再不说就割了你的舌头,你就永远不用说了。”呼尔赫更气了,这帮对他言听计从的下人,他说不许向他禀报夏沐瑶的消息,他们就真的谁都不说,让他真是有苦说不出。此刻小达忽而提起幽台,那定是有了顶要紧的事,他已经急得冒火,小达却还在支支吾吾,真是讨打。

    “是,小的说,”小达忙点头应了,“幽台那边的嬷嬷说,王妃有身孕了。”

    呼尔赫呆了呆,“王妃如何了?”

    “王妃有身孕了。”小达忙又重复了一遍。

    呼尔赫又呆了片刻,这才露出狂喜的表情,对小达命令道,“快,备马,本王要即刻前往幽台。”

    小达得了令,便一路跑去马厩,牵了两匹马,等在府门处。

    呼尔赫出了府,翻身上马,便往幽台疾驰而去。小达在身后,跟也跟不上,只能使劲挥动马鞭,努力往前赶。

    到了幽台,呼尔赫下马扣动门环,待老榕来开了门,呼尔赫将马缰扔给他,自己阔步往里去了。

    在院子里守护的护卫们见到呼尔赫,忙立正问安。呼尔赫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地上了三楼。

    ****

    三楼的卧房里,夏沐瑶已经睡下了。呼尔赫走进去,见到这空阔屋子闪着的烛光,便不游喉咙一紧,这两个多月以来他日日思念这瑶儿,如今走近了,却生怕吵到她。

    呼尔赫轻轻走到床边,烛光映照下,瑶儿缩在被子里,正沉睡着,她瘦了,面色十分憔悴,下巴尖尖的,那小脸在被子的包裹下,似乎只剩巴掌大了。

    呼尔赫在床边坐下,大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会儿,才慢慢放在瑶儿的小脸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夏沐瑶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而后睁开眼睛,待看到呼尔赫的脸,只以为自己做了梦。她不止一次地梦到过他。

    夏沐瑶重新闭上眼睛。

    待呼尔赫的大手再度抚上夏沐瑶的面颊,他手掌粗糙的触感以及温暖的温度,令夏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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