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克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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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克暴君-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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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等待著,化为一个独一无二的阴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追杀他的人慎重的以团队前进,他们的口气就如同有毒的水塘,而他们的皮肤则散发著他人血液的味道。

    有些往左而有些往右分开,但所有人都奔向将小巷变成沼泽的那个水洼。

    男孩试著不笑出来,他们留在泥泞上的足印使得追踪这些人变成世界上最简单的一件事。

    其中一人留在小巷内,根据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狂飙的心跳,男孩不必看就知道那人肥胖臃肿的身躯使得他被那些可悲的同夥们给落下了。

    男孩睁开眼睛,移动了双脚离开阴影,他让手中的刀刃反射一旁的街灯的亮光。

    男人转过头,正好看见了骨瘦如柴的男孩那带著狰狞笑容的脸。

    他的尖叫声引回了他的同党,其中最快的人只花了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就赶回巷口,当他们赶到时,男孩已经不见踪影,而那个属於他们团体的肥胖男人则躺在浸染了温热血液的排水管上,所有的手指都被割掉而脸也被剥的见骨。

    他饿了。

    他知道他可以打劫死者,拿走他们身上的硬币和钞票去买些食物,他也知道他可以乾脆直接从街头小贩那儿偷走食物,拿走那些水果和温热的面包,他很迅捷,绝不会被抓到。

    男孩的胃绞痛著,已经蜷缩成一团,咆哮著对食物的渴求,上次当他感受到如此饥饿时他喝下自己的鲜血,这稍稍减缓了痛苦,但只是让他更为虚弱。

    老鼠对他来说已经不够了,他需要更多,他几小时前抓住了一只,但他需要用老鼠来当陷阱的饵,他耗尽了全身的力量来抵抗那将这可悲鼠辈吃的筋骨不剩的诱惑。

    终於,一组三只野狗出现了,每一只都比前一只更猥琐更肮脏。

    它们在巷口咆哮扭打著,争夺男孩所放在空地的死老鼠诱饵。

    他的牙齿打颤,舌头被温热的唾液所包覆,男孩拿起刀奔跑了起来。

    下一刻,一个黑影覆盖住了他。

    这一切都在他的注视下。

    他看著脚下的城市,蜷缩在屋檐的边缘,弓著身子将自己伪装成一旁那丑陋而怪异的雕像。

    他的黑色披风单薄得似乎没有任何抵挡严寒的希望,面罩后是一双如宝石的般的纯粹黑母,不带一丝杂色。

    下方的领地属於那些在脸部有著红色泪珠刺青的男男女女,人们通常会避开他们的地盘,但是今晚,尖叫将他吸引的更接近。

    他曾警告过他们不止一次,他警告过他们只要敢踏入这个城市中的光明之地,就要付出的代价。

    但他们还是来了,成群结党,以杀害邻近社区的人并将妇女绑走为乐。

    不,不能够再忍受下去。

    冷漠的男人从屋顶一跃而下,凭著一双手就沿著石墙往下移动,他的靴子随著他以幽魂一般的步伐轻轻落至地面,前去了解为何他的警告被忽视了。

    他们在标志著领地边缘的废弃工厂内留下了哨卫,他从破损的天花板跳下,来到了第一个人—一名带著一只肮脏猎犬的男人—面前。

    哨卫转过身举起枪,但男人从手肘处打断了他的手,并用玻璃的匕首刺穿了他肮脏的手掌。

    狗咆哮著,往后退开,露出利牙却不愿意打斗,男人看向它,眼神睥睨并露出了自己的利牙。

    猎犬哀鸣吠叫着逃跑了。

    在神秘的男人离开前,他将那名哨卫打昏捆绑在铁栅栏上。

    或许将警告信号放在帮派的领地内效果会更好,他这次会留下十个、甚至二十个。

    如果这次没有用,下次他会留下四十个。

    忏悔声对他宛如天籁,枪响则像是笑声,悲叹和痛楚则是他人生中的诗歌和合唱。

    这并不是因为他很享受这些,而是在这城市里,这些就是他仅能听到的声音,这些声音就如同母乳一般在他年幼时滋养了他,就在腐朽城市的哭嚎声之中他成长为人,然后成为在人之上的东西。

    他们用文字纪录他,他并不是很在乎,但他还是从报纸的只字片语中观察着。

    一个复仇的灵魂,他们是如此称呼他的。

    来自无法时代的残酷回音,潜行於城市,一个来自於旧时代的夜晚街头骑士,他们先是替他冠上了一个名号,好让他们的恐惧有一个称呼,很快的名号就成了诅咒——黑骑士。

    他潜行过教堂,穿过那供奉着凯蒙雕像的大厅,无声地潜伏於那弯曲穹顶之上。

    远离任何灯光可以照到的地方,主教占据著这个从信徒手中欺骗来的圣所。

    他从他们身上榨取金钱、自由和鲜血,他夺走他们的幼童、控制他们的生命,只为了换取他名号下的暧昧保护。

    对于那些盘据街头和巷弄的霸主与女王,那些会和他做出同样事情的人的保护。

    人类如此脆弱让这个男人感到悲伤,他们看起来与用来看守他们家园的野狗没有任何差异,除了体态上的差异之外,他们同样受到殴打,并穿著同样的束缚。

    他们之中有许多人肩膀被工厂主们刺上数字刺青,压迫成为合法的奴隶,或乾脆在街上成群的流浪,靠著胁迫和暴力夺取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

第290章 黑骑士(中)() 
大部分的人,集中在那些喷吐出遮日烟雾的工厂内工作。

    他游走于那从不担心报应与没有正义感的社会之边缘,这些人民从最底层开始就没有需要,也没有意愿,去服从单纯力量就是正义这件事以外的事物。

    而那些统治者则是分散于街头数以千百计的帮派领袖和资本家。

    这已经不能称为人,而是动物,兽穴中的禽兽。

    但他观察著这些人,并从中学习到是本能驱使他们如此。

    本能可以被控制,掠食者可以被驯服,猎物可以被圈养。

    男人了解到他必须在今晚将自己公诸於世,他手中的选项是这么告诉他的。

    下方聚集在这肮脏圣所的数千民众将会第一次见到他,这是一种必要的宽容,仅此而已。

    他曾从这些人身上学习,现在换他来教导他们了。

    他匍匐靠近、靠近,准备从天花板上跃下。

    他放开手,在半空中翻腾,他的外套如同蝙蝠的翅膀般展开。

    人群的惊呼声盖过了他落地时的声响,他们的领袖、他们的主人穿著浸染了枪油臭味和无辜之人血腥味的华美衣裳,在颤抖中失禁了。

    男人将主教从他的宝座上提起来,扔到地面上。

    “黑骑士”

    某人开口,这是在呆若木鸡的人群中出现的唯一话语。

    突然,所有人都开始说着、低语着、喊叫着这话语,有些人逃跑了、有些人动也不动、有些人伸手去拿他们的武器。

    他在这时看见了真相,他所感觉到但不愿面对的真相,这些人恨他就像恨他们的主人一样,他是他们的梦餍也是他们的主人,他拥有他们,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制裁。

    男人从他们瞪直的目光中离去,停不下他的哈哈大笑。

    他终于明白,改变现状的关键就在于让绵羊们知道,他们身怀的罪恶将会招致惩罚,他们必须亲眼见到正义被贯彻,唯有如此他们才会学到教训。

    恐惧是一件武器,比任何东西都还要纯粹,恐惧会使他们服从,因为他们早已证明自己连最基本理念都无法坚持。

    男人从观察和学习中得知了这一切,透过直觉了解到了这个世界运作的方式。

    尽管受到过文明世界最高等级的教育,但他依旧不在乎文明与文化所阐释的理念,这些人的堕落震撼了他,他们用暴力彼此向抗,同时无意识间成了被驯养的动物。

    一个分裂的族群绝不会崛起、茁壮并成长,他们甚至缺少憎恨共同敌人的团结性,就连这种需要某种程度协调性和统合的事情也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他们的生命被自私和虐夺的欲望所支配,并残杀彼此。

    他对此的反应是抓住一个男人的咽喉,今晚就跟许许多多的夜晚一样,是罪人付出代价的时刻。

    “求求你”

    这人低语著,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这只让情况变得更糟,他无法想像此人究竟在多少个夜晚之间掠夺城内人民的鲜血、财富与生命,他就是罪恶的象徵,他的罪刑就在他的脚下。

    “求求你”

    他又说了一遍。

    “求求你”

    祈求,当审判降临时他听过这话语多少次了?他们真的认为他会认真听取他们的求情吗?

    “我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老人继续说道:

    “任何、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男人的低吼是一声喉头后方沉重、翻滚似的声响,他最厌恶祈求,因为他无法理解。

    他们明知自己有罪,而正义为他们而来了,他们活该如此,他们的恶行使得这是必要手段,那为何要祈求?为何想从他们自己促成的苦果中逃离?既然知道代价如此高昂为何要犯罪?

    他再次对著不停祈求的男人低吼。

    “这是你自找的。”

    男人回答道,他的声音异常轻柔。

    “不要祈求,不要怨恨,这就是你走上的歪路的终点。”

    “求求你”

    男人反射性的颤抖了一下,祈求,又是这个词语,这是第一个他从无数懦夫口中听见却永远学不会的词语。

    但他所关注的不是对方的语言,而是那对方脸上层层叠加的皱纹。

    那意味着岁月,还有弱小。

    男人最终只是将他挂在了钟楼的尖刺上,并在一丝不挂的身体上画了三百零九道横杠,每一道都代表著先前纺纱厂失火中丧生的女工们。

    漫漫长夜在他未曾闻到血腥味的情况下过去了,人们现在留在自己的家或居所,一旦工厂关闭后就甚少上街。

    城市的街道上不再回荡著枪声和伤者、施虐者和将死者的尖叫。

    然而,男人仍然守望着他的城市、他的人民,罪恶被压制了,罪行被隐藏了起来,但城市仍然没有摆脱自身腐败的影响,他们的恐惧全部源自于他,也是他唯一得到的东西。

    恐惧带来服从,恐惧使得他们从病态的动物本能中站起,开始过著像人一样的生活。

    对他的悬赏仍然持续着,但权贵们只剩少数依旧在公共场合发出牢骚,暴徒和雇佣的枪手们再也不愿意猎杀他,而那些希望他死,且心胸狭窄的懦夫男男女女们,则从来不敢自己走上街头去挑战他。

    只有一名女记者始终宣称他带来的只是“坟墓般的和平”,她在报纸中称他为“暴君”,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达到个人虚幻的统治欲望,为了这个目的而牺牲掉了所有的自由和选择,她不只一次在报纸上抨击他“让这座城市活在恐惧之中,所有人被迫承担他强加的标准。”。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男人始终坚信过程之于目的本身,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他的底线仍在,他就不需要去解释什么。

    但这只是针对人类,至于那些非人的怪物,他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比如说那些将灵魂喂食与哈南的邪教徒,比如那些绿皮的欧克。

    现在他又一次展开了狩猎,不再是执法,而是真正的狩猎。

    他要行使他的正义,任何胆敢进犯他守护的领域的人,不管它是何物,来自何方,都需要付出代价。

    这就是他,布鲁斯韦恩,在黑夜中立下的誓言。

第291章 黑骑士(下)() 
它起始于黑暗,终结于光明——这歌谣一直伴随着我失落的并含糊不清的童年岁月里。

    我睁开双眼,陷入盲目,战火在我面前炸燃的刹那我向洞内的岩脊跃去,点状闪光在我的视野中翻滚,熊熊燃烧,混同残痕与白色破片一道沸腾。

    我在空中转身,眼睛与神智被致盲的闪电雷云翻搅着,光亮在我颅内像火一样燃烧,我撞上某样坚硬的东西并开始顺着它滑下来,双臂扑腾着空气。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臂,我感受到了紧绷的肌肉与光滑的金属,我开始挣扎,然而光线仍旧在我的感知里燃烧,那臂膀将我拉了起来,把我往下一扔丢在坚硬的金属上。

    我的呼吸越发困难,但还是胡乱踢打并尝试爬走,一只手臂圈住我的喉咙并收紧。

    “别动。”

    那声音在我耳畔嘶嘶作响。

    我停止了动作,我不认得这个声音。

    “我看不见。”

    我回答,喉间的呼吸零乱破碎。

    “为什么不睁开你的眼睛呢?”

    我没有回答,事实上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有时愚蠢不需要原因。

    “难道我应该在找到你时就把你丢下,把你丢给那些饥肠辘辘的家伙作诱饵。”

    这些话应该是真的,他也确实会这么做的,但既然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这么做,那么接下来也不会有。

    “它们在何处?”

    我询问道,在疼痛从我体内流走时颤抖着。

    “近了。”

    他低声回答,静若止水。

    “现在它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有多少?”

    “一只,只有一只。”

    “它是什么?”

    漫长的一次心跳间他什么也没说。

    “我不知道,但它会死在我们死去之前。”

    我终于睁开了眼,尽管那因为干燥任然刺痛着,泪水早已流无可流,早在我抛弃了自己保卫的小镇,抛下自己相处十多年的邻居逃跑时,它们就已经流干了。

    我毫无疑问是一个懦夫,治安官的徽章被抛入尘土之中,我早已无法承担它的重任。

    我是约翰瑞德,杰斐逊镇的治安官。

    “我叫约翰瑞德,我是杰斐逊镇的治安官。”

    满面尘土,衣衫褴褛的男人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另外一个阴影中的人影则点了点头。

    “我听说过你,黑骑士。”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向约翰抛来一个小小的金属水壶。

    约翰感觉扭开盖子,用冰冷且略带甜味的液体滋润火烧火燎般疼痛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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