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迪编年史- 第26部分

第四十二章　愚者的夙愿（）　
“哼这家伙，为何没有被学院的守卫队处置，那些守卫队的眼睛是瞎的么？没看见我现在已经躺在床上，他违反校规，故意伤人，就应该会赶出帕图斯学院！“丹尼斯一脸狰狞的怒吼道。

　　　　“他背后似乎有人护着，那些守卫队似乎受到院长的指示，假装对此事不知。“一名男子说出自己调查到的结果，他那一天的三位施法者之一，其背后的家族是奥纳帝国的子爵。

　　　　“不可能，我已经查过他的底细了，他是从奥纳帝国的边境小城出来的平民，怎么会有什么大人物护着他，就算有，难不成比伯爵更为庞大！”血丝如同蜘蛛网蔓延上丹尼斯的瞳孔。

　　　　“不清楚如果是关系到学院长的事情，基本上就不可能调查得到了。”

　　　　“不就算是有人护着他，我也要将他杀掉，无论是用什么办法。”丹尼斯如同堵上一切的赌徒，歇斯底里的吼道。

　　　　“也未必没有办法，我们可以让魔法分院的高年级学长出手，马上就要到魔法分院的期末考核了，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魔法分院的考核是让学员独自在丹立顿城外不远处的星夜森林外围生存三天，这是个严峻的考核，被帕图斯学院的所有学员公认为仅次于文学分院的难度。不过有一点，却比文学分院的考核更加让人敬畏，那便是意外。

　　　　如果说文学考核十分困难，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可魔法分院的考核不仅十分苦难，而且有可能会死人！

　　　　在魔兽遍地的星夜森林中，即使有守卫队保护，也不可能确保绝对没有意外发生，虽然意外发生的几率极低，可终究不是零。只要不是零几率的事情，就会有发生的可能。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看到他的尸体！”丹尼斯阴森森的说道。

　　　　缪斯涅现在几乎是腻在泰安的研究室中，泰安身为五级施法者，本来足以担任二星导师，奈何泰安在突破五级施法者后，便专心研究理论，对四环以上的魔法没有太多研究，再加上十年钻研复制施法却毫无收获所遭受的蜚语，使泰安只能担任一星导师。

　　　　不过即使如此，泰安的底蕴远比寻常一星导师要多得多，硬是用自己的资金从学院购得一件研究室。身为探究者，必然要有自己的研究室，为此，泰安几乎是付出了大半身家。

　　　　泰安将自身的魔力运输到眼前的机械中，机械上布遍的齿轮随着魔力运输进来，缓缓转动。魔力按照机械特定的回路运转，凝聚成三道魔力回路。

　　　　这并非是凝聚魔法的魔力回路，而是经过构架投影设计的推理模型，它无法凝聚任何魔法，只能模拟出魔力回路的形态。

　　　　缪斯涅了解过这台仪器的价格，据说需要一千万金币。而且在一般的商会是没有采购的方式，只有与炼金工坊有极大关系的人才能购买到这玩意。

　　　　这台构架投影最多只能模拟相当于三环魔法级别强度的魔力回路形态，不过就目前阶段而言，已经足够了。

　　　　此时这台构架投影模拟的魔力回路只有一环魔法的强度，毫无疑问，泰安与缪斯涅正研究的课题是如何将复制施法运用到一环魔法上。

　　　　一环魔法的形态与零环魔法有质的差别，通常的零环魔法只有一道魔力回路，只有极少数有量道魔力回路。而一环魔法的形态最少由三道魔力回路构成，目前已知最强的一环魔法则有九道魔力回路。一般而言，越多魔力回路构成的魔法就愈加强大。

　　　　即使是一环魔法的最低标准，经过反复试验，无论泰安如何加强自己的精神刺激，也无法使魔力回路进入分裂的步骤，同时刺激三道魔力回路就已经如此困难，就别说是更多的了。

　　　　根据缪斯涅所提出的假想，要想实施新的分裂概念，在这个前提下，必须得先以晋升刺激的方式完成第一次分裂。

　　　　而一环魔法强度的魔力回路形态远比零环魔法要复杂得多，使用常规的刺激方式，很难使魔力回路进行分裂。

　　　　“老师，我有个想法，上次你说过，远古魔法的形态十分强大，但缺陷在于构架的魔力震荡，导致魔力不稳定，那如何用远古的一环魔法所构架的魔力回路，是否能完成分裂。”缪斯涅提议道。

　　　　“缪斯涅，你的想法很好，但你别忘记了，这个提议题的中心并非是使魔力回路进行分裂，而是如何在没有危险的前提下，进行分裂。远古的魔法构架的魔力回路因为不稳定的缘故，的确容易分裂，但别忘了，如果是缘故形态的魔法，在没用精神力刺激之前，施法者都无法确保自己能完整掌握施展的魔法，更别说是经过刺激后，形态愈加震荡所汇聚的魔法形态了。”泰安否决了缪斯涅的想法。

　　　　缪斯涅若有所思的点头，泰安说得没错，即使再怎么强大的魔法，如果不能施展出来，就毫无意义了。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一会要有课，你可以留在这儿仔细研究，我相信你已经明白这座仪器的操作步骤了吧。要小心点，可别搞坏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旁边有个书房，里面有我这些年所学过的理论，你应该能从其中找到答案。”

　　　　泰安欣慰的笑了笑，缪斯涅就像是极度干燥的海绵，永不自己的吮吸着水分，其理论底蕴几乎是每天都以肉眼可见的增长，他由衷为缪斯涅感到高兴，他知道或许在不久之后，就已经没什么好教的了。他所能做的只要在此刻时刻，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知传授给缪斯涅。

　　　　“多谢老师。”缪斯涅欣喜道。

　　　　“你将来必然是一位优秀的探究者，我这辈子已经无法成为真理之门的成员，而你将继承我的夙愿，甚至抵达更高的巅峰。“

　　　　“真理之门？”缪斯涅面露不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绝大部分施法者都不知道有这个组织，一些施法者甚至连探究者的职介都不了解。我们探究者的追求便是为了追求世界的真实，如果能在活着的时候，亲眼看到真理的真面目，那就没有任何遗憾了。传闻，真理之门中有着这个世界所有的神秘与真相，如果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真理，那真理之门或许就是距离真理最近的地方，如字面上的意思，就是真理之前的门槛。想要亲眼看到真理实在是太困难了，至今从未有生灵做到过，而成为真理之门的成员便成了绝大部分探究者的追求。“泰安面露缅怀道，似乎想起过去的回忆。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拥有非凡的探究者资质，可距离真理之门的事儿还早着很呢。”泰安摇头，不等缪斯涅问起，就自觉掐断这个话题。

　　　　“好的，学生会努力的。”

　　　　“这一点我从不怀疑，在你身上最让我感到欣慰的一点并非是你出色的学习能力或是不被常理约束的想象力，而是你坚定不移的勤奋。”泰安笑着说道。

　　　　一名天才并不能让泰安如此心甘情愿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传授，真正打动泰安的是缪斯涅的心性。

　　　　目送泰安离开，缪斯涅仿佛看到了这道背影透露着一股无奈与解脱。他清楚自己不可能实现生命唯一的夙愿，但庆幸的是，会有人继承他的夙愿，继续前进。

第四十三章　掌握知识，就是掌握世界！（）　
在泰安离开后，缪斯涅又投入到分裂概念的议题中，经过七八次失败后，缪斯涅渐渐意识到泰安所想出的精神力刺激法并不管用。

　　　　缪斯涅紧皱眉头，他思索另外一种刺激法，根据泰安的说法，精神力刺激是目前最容易实现，也是最安全的刺激方式，而且也是完成新分裂概念的第一步，如果连这一步的难题都无法解决，缪斯涅所提出的新分裂概念也无从下手。

　　　　“老师曾说过，这个时代的魔法与上古魔法的不同之处在于由复数魔力回路凝聚的形态会被施加上恒定术式，使魔力变得稳定，从而导致极难分裂，可缘故的魔法又太不稳定。即使勉强能用精神刺激法完成第一步，也难以实用在新的分裂概念上，两种极度不稳定的形态相互碰撞，产生的余波不比直面魔法本身的冲击要弱多少。更别说是随着分裂次数的增长，余波会愈加增强了。”

　　　　“那么不完全分裂呢如果是一种新形态的魔力回路，只需要分裂形态中一部分的魔力回路，就能完成类似复制的作用。新的形态”缪斯涅若有所思，泰安所想的分裂概念，缪斯涅认为并没有错，之所以会失败，只能说是不适合这个时代的魔法形态。

　　　　“那如何去创造新的魔法？去老师的书房查阅下资料，或许会有点收获。”缪斯涅走进书房，目光扫过泰安这些年所学习的理论。

　　　　每个探究者的书房，是他们一生最宝贵的财富，布遍大陆的图书馆里的资料，绝大部分都是施法者皆知的常识，只要是稍微有心都可以查阅到的资料。而探究者所知的是常人不知的神秘，他们一生所努力，所追求的成果都在其中。

　　　　对施法者而言，知识不仅是一种信息，更是一种力量，施法者的知识大多都是在漫长而枯燥的岁月中，用实践积累。

　　　　可以说，当缪斯涅彻底学习完整个书房的知识后，论理论的底蕴，缪斯涅至少与泰安同个级别，而缪斯涅自信能在两三年内将这里的知识彻底掌握，可这些财富却是泰安用一生去探究而来的。

　　　　泰安为缪斯涅开放这个书房的权利，其中的意义实在太沉重了，缪斯涅在听到这句话后，都有些惊愕。

　　　　整个书房并不大，只有一间宿舍的大小，里面摆着四个书架，除了其中一个书架摆放的书籍较为拥挤外，其余的三个书架皆是有极大空余的空间。

　　　　这代表着泰安对知识的了解大概分四个方面，而摆放书籍最多的那个书架，毫无疑问就是泰安最擅长的领域。

　　　　泰安最擅长的理论是关于魔力回路形态的构造，当初泰安之所以选择钻研复制施法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个领域是他最拿手的底蕴。

　　　　可即使如此，泰安在探究的道路上依然不平顺，甚至可以说是棘荆艰辛。

　　　　“魔力回路的构造与形态，应该就是这本了。”缪斯涅的目光被繁多的书籍中找到自己的目标。

　　　　将魔力回路的构造与形态从书架上抽出来，缪斯涅细心阅读书上的知识。

　　　　构架魔法形态的根基是魔力回路，如果将魔法形态比作建筑，那魔力回路便是建造的基石。

　　　　如何去创造新的魔法形态的前提是，要先学会理解魔力回路之间的区别，换而言之，就是学会魔法的语言。

　　　　是了，泰安在书中明确的提过，魔法存在着恒定的规律，其根本的结构类似甚至相当于符号文化的金字塔性质，毫无夸张的说法，将魔力回路称之为魔法的语言，这并不过分。

　　　　在泰安看来，魔法的语言是解读世界构成的唯一方式，这并非是泰安的独自讲解，泰安成为探究者后，曾遇到过几个探究者，他们纷纷都认为这一概念，倒不如说，这本就是探究者之间的常识。

　　　　缪斯涅不由深思这句话的含义，他隐约能感觉到自己正站在一扇新的大门之前，门后的世界，是绚丽与残酷交集的矛盾，但缪斯涅毫无犹豫，迈出自己的步伐，将大门推开。

　　　　“什么是魔法？解读世界的构成是什么意思？魔法的形态与世界有何关联？”缪斯涅脑海中反复推敲着答案，他清楚只要自己翻开下一页，所有的答案都将迎刃而解，但缪斯涅却不打算这么做，学习能力并非是成为探究者最重要的因素，从问题中找到答案的思考力才是成为探究者最根本的原因。

　　　　缪斯涅释放出零环魔法星火，这是缪斯涅学会的第一个魔法，他紧盯着手掌中跃跃跳动的火焰，暮然，他深邃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恍然。

　　　　“并非是由魔力汇聚，才形成的星火形态，而是魔法语言在精神之海中模拟了，最终的产物形成火焰的形态，才有星火。换而言之，火焰从一开始就存在在精神之海中，施法的意义只是具象！”缪斯涅眼中的光芒愈加清明。

　　　　“火焰是世界的基础元素之一，而魔法语言在精神之海中模拟出火焰的形态，而施法的意义则是将模拟的结果具象出来，这就是魔法的原理！解读世界的构成，就是模拟世界构成的元素！”缪斯涅脸上的狂热愈加强烈。

　　　　他翻开书架的下一页，入目的答案和自己推敲的一般无二，施法者都以为自己掌握魔法是力量，却不知，所谓的魔法只是一个具象的手段，力量的根本在于魔法语言。

　　　　缪斯涅迫不及待的阅读接下来的内容，当推开这扇大门之后的景象，让缪斯涅深深沉迷其中，他有些明白为何当初泰安宁可不顾自己友人的反对，也要坚持在探究者的道路上前进。

　　　　无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你连自己的力量都不了解，还谈什么掌握力量。

　　　　“百分之一天哪！”缪斯涅来回翻阅了两个小时，看到泰安在末尾留下的感叹后，有些难以置信。

　　　　他下意识看向身后的身价，偌大的书架上，接近十分之九的书籍是关于魔法语言的知识，可这些不过是百分之一罢了，而且缪斯涅能隐约感觉到，泰安所写的百分之一，只是他的自以为，字里行间能感到一种不确信的漂浮，这意味着这些书籍所包含的内容很有可能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造物主，那造物主究竟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啊。”缪斯涅幽幽的自言自语。

　　　　了解到世界真实的一角后，缪斯涅愈加觉得生灵的渺小，不过这并没有让缪斯涅遭到打击，然而更加狂热，这或许就是探究者的本质，绝大部分的探究者不曾被世人理解，可却几乎从未有过探究者中途放弃这条道路。他们承担着被世人怀疑的目光，坚定不移的前进。

　　　　书籍的末尾，整整一页，用人族的语言写下了标准公正的十个字。

第四十四章　新的体系（）　
泰安一脸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实验室，他在书房里找到缪斯涅的身影，下意识看了下缪斯涅手中的书，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