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有。”
她又冷笑了一声“这件事情和本宫的关系倒不大,现下最紧张的大概是于桑槿吧。”
贴身宫婢眉头一皱“娘娘您的意思是…”
“送她个顺水人情吧。”夏言浅用护甲漫不经心的顺了顺自己有些蓬松的发髻,挑挑眉,目光有些慵懒“本宫一个孩子都没有,真是看不惯有两个孩子的人啊!”
她突然笑得诡异又寒冷,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随即又闭了眼睛好像在打盹,让下方的贴身宫婢有些不知所措。
到了傍晚,雨倒是有了变小的趋势,但还是连绵不断的落着,苏锦玥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都困倦了,今夜她不想去大殿了,想要真的得到一个人的注意,必须松弛有度,得让他觉得可以抓住你在手掌心,但却又瞬间溜走,又让他无迹可寻,欲擒故纵,她深知这个道理,因此不必每夜都能让付峥煜找到她,至于孤月殿那边,本来就没有信件可传,你可以不用去,又下着雨,付洛尘那孩子应该在看书,她不如早些休息。
躺在床榻,听着连绵雨声,如珍珠落玉盘,让她想起了白梓成的琴声,那样清脆又安神,让她不一会儿就入了梦想。
余薇安却睡不着,这样的雨声让她心烦,心态不同,看的事物就不同,可以让苏锦玥安睡的雨声,却让她从床榻上坐起,天气有些凉,她披了一件斗篷,立即就起身,取了床边的一把伞就打开房门,想也没想就出了尚舞局,雨落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在幽冷的夜里无比响亮。
她行走在湿答答的道路上,踩起了一个又一个水花,有些湿了鞋袜,但她却像一个毫无知觉的鬼魅,飘荡在黑暗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东宫。
东宫大殿内灯火通明,在吞噬一切的黑暗和雨中有点像是被击打而胡乱飞舞的萤火虫。
雨声变得有些大了,雨滴也变得啪嗒啪嗒仿佛珠子打在人身上有些疼,她的肩膀有些冰还有些湿,暗夜中她没有提灯,但她转头看的清楚,自己肩膀有一处湿了,再抬头,原本白色的油纸伞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透出天空的一点乌云。
伞破了!余薇安有些烦躁,大雨天出来透气,结果伞还破了,雨越来越大,身上也越来越湿,环顾四周也不知道去哪里躲雨,情急之下竟然抬起头伸出了手去遮住那个洞。
雨滴快速的打在她的手掌心有些养,有些凉,水流缓缓顺着举起的手臂流进了胳膊里。
突然,雨滴仿佛消失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落在了手心,她奇怪的放下手,顺着那个破洞,她仿佛看见了上方重新出现了一把伞。
她奇怪的转头一看,黑暗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硕长挺拔的身影,带着美丽的眸子,安静的立于那儿,悄声无息,又让人安心。
141。第141章 :画地为牢的过去()
那一张麒麟面具已经完全隐入黑暗,雕刻的轮廓却栩栩如生,仿佛立体起来,那双眸子像是两盏温暖的灯,直直的打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她的周身,又像是两只飞舞的小萤火虫,陪伴在她身边,一直萦绕着。
除了那双眸子,她只可以看见一双举着伞的手,就靠近在她面部一点点的距离,健壮有力,仿佛一座不动的雕塑。
雨滴声有些小了,她听见自己的嘴巴开口说话,带着疑惑和惊讶“或垣?”
“是我。”面具下回答了一句,声音比雨声还要清晰,仿佛就趴在肩头附耳诉说。
“你怎么来了?”余薇安突然问道,没了动作,也不知道该怎样反应。
黑暗中隐藏在面具里的或垣突然笑了一声,不是嘲讽和鄙夷,是无比正常的笑声,他说“我住在东宫啊。”他又咦了一声“倒是你,大雨天,怎么来这里了?”
她的回答让他有些诧异,她答道,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就是简简单单的叙说了一个事情“我来找你。”
或垣诧异的发现,他竟然看不透余薇安,主攻别人的心理多年,他可以从别人的神情语气动作以及喜欢,甚至一个轻微的眼神变化,他都可以将那个人的心理看的透彻,可他第一个看不透的是苏锦玥,第二个就是她,他好似碰见了两个大克星。
“找我做什么?”他愣了愣才问道。
好在她好似也给了他诧异的时间,在暗夜中笑了笑“我想问,一个被大火吞噬的人,还有可能回来么?”
“大火?”或垣听了,嘴角勾勒着,顿了顿,带着调笑“你都说是吞噬了,又怎么会吐出来?”
“可我梦见他了。”她的语气有些急促,仿佛急不可耐的诉说“我梦见他回来了!”
他有些愣住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他能看见她的眼睛,仿佛期盼着他能说些什么,他能说些什么呢?他思索的,避开她期盼的目光答道“也有可能是托梦。”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的人踉跄的一下,脚踩到了旁边雨水啪嗒一声溅湿了他的鞋子。
“是托梦么?”她仿佛有些不敢相信,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半晌,她突然问道“你不是知过去,预未来么?你帮我解答一下,那个梦是什么意思?他托梦给我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却狡黠的看着她,问道“他是谁?”
她突然愣住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气氛突然寂静下来,耳边突然只有雨声在响,连呼吸都停了。
许久,他才听到她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她说“他是我的过去。”
“过去已经是过去了。”他立即答道,仿佛没有消化她这句话,而且早就在等待她这样回答,然后准备好了自己的回答,他说“人,总有忘记过去,才能走在未来的道路上,你若总要一步三回头,只会永远的原地踏步。”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或垣继续道“即使有一张看不见的网,也得勇敢的冲破。”他想告诉眼前的姑娘,得勇敢,他很久没有这样安慰过一个人了,若他知道她的过去,他不禁笑了笑,知道又如何,只能当作一个故事,引不起他的快乐,引不起他的悲伤,别人的故事,也只能当作一个故事听听,你无法感受别人的幸福与悲泣。
余薇安摇摇头“你错了。”她说,有些反驳的意思“我看的见那张网!”
“既然可以看得见,你为什么不冲破?”他觉得有些好笑,问道。
“是我自己画地为牢。”她道,有些无奈,却又像是自己心甘情愿。
或垣静静的听着,突然有些诧异“你将你自己困住了!”
一个姑娘,就站在他面前的姑娘,不是那个人托梦,也不是那个人的归来,是这个姑娘自己将自己困在了梦魇里,或许她曾经无数次做过这个梦,但到了下一次,她任然会觉得是一场归来,她忘记了曾经无数次的感觉的最后的失望,她总活在这样的期待中,纵使这样的期待没有任何依据,她乐此不疲。
这样的人生太累,至少他觉得累。
余薇安没有回答,不知道该不该动,她想回去了,这样的对话让她觉得疲倦,对话的人好像懂又好像不懂,她连述说的情绪都断了,可她却僵硬着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的伞从他的伞下抽走。
顿了顿,直到她真的失了耐心想要离开时,她突然听见他轻微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语气有些不自然,有些快速的极力掩饰,让她怀疑这句话到底有没有出现在耳边过。
她诧异的转头盯着他,看不清他表情,却在他的眸子看察觉到有一丝的不好意思,随即又听见他傲娇高冷的说道“可不是我愿意的,是你那个好朋友苏锦玥找到了我,死缠烂打的为你打抱不平,要求我来道歉的,我被烦的没办法才…”
“是她!”余薇安突然惊喜道“真是没有想到。”
或垣张着嘴巴硬生生的将剩下的半句话噎住了,半晌他才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竟然忽视了我的道歉?”她的重点竟然摆在了苏锦玥为她打抱不平这件事情上,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道歉么?”她耸耸肩,好似没有了之前的伤心,变成了依旧高傲顽固的大小姐“我早就忘记这件事情了。”她道“你悔改以及愧疚的心我了解到了,但我不打算原谅。”说完她哈哈大笑了几声。
这个时候,雨声突然小了起来,余薇安顺势将伞抽出来,看了他一眼,在暗夜中跑开了。
或垣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打着雨伞的他突然回头,果然,不远处的殿阶上,付洛宣正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檐上的雨水落下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珠帘。
或垣有些无奈的举着伞缓缓走回去,看着冷着一张脸,常年都是一块冰的付洛宣,笑着道“太子殿下,您总是喜欢这么偷偷的偷窥人家么?”
“偷窥么?”他勾着嘴角也笑了,漫不经心“本宫好像是光明正大吧。”
或垣无奈的点点头“是是是,那拜托您以后光明正大的时候吱个生成么?”他特意把光明正大字眼咬的特别重“哪怕是一声吱,我也知道有个人在背后啊!”
付洛宣没有理睬他这样调侃的话,直接道“你又逗笑那个姑娘了?”
或垣一愣,愣了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142。第142章 :往事牵引的计划()
贴身宫婢有些害怕眼前这个永远杀人于无形,并且毫不畏惧死亡的桑贵妃,并且永远猜不透她下一步会怎么做,但她了解桑贵妃一切,因为很多事情,她都有参与。
“娘娘,您准备怎么做?”
于桑槿勾着嘴角笑了笑,提起了一件往事“李云忆身边曾经有一名从家中带来的丫鬟,入宫后还一直照料着她,你知道么?”
贴身宫婢低着头想了想,原本宫里头的宫婢多,她也不是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倒是李云忆身边曾经的一个宫婢她到底不曾忘记。
那个丫头从小照料李云忆,一直到了李云忆入宫,都将那丫头带着入了宫,因此有些娇纵,不知天高地厚和她争过口执,让她气的半死,于桑槿也因此怪她丢了脸面一顿毒打过。
于是,她点点头“奴婢记得。”
“后来她死了。”于桑槿看着身边的贴身宫婢“你知道怎么死的么?”
那贴身宫婢抬着头看了一眼于桑槿,发觉她笑的正邪恶,让她不寒而栗。
于桑槿见自己的贴身宫婢不回答,便知道她并不知晓这件事情,知道这件事情的并不多。
她继续道“被李云忆亲手打死了。”
贴身宫婢一惊“奴婢只知她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竟然死了…云妃竟然…”
“的确,所有人都以为她失踪了。”于桑槿啧了几声,眼底满是鄙夷“都是些头脑简单的蠢货!那丫头日渐起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念头,竟然想要勾引圣上,李云忆发现后被一顿毒打,却不小心给失手打死了,毕竟从小一同长大,李云忆又惊又怕,将这件事情瞒的密不透风,那时本宫才进宫,爱乱跑,恰巧偷看到了这一幕。”她冷笑了一声,永远记得那样的画面,以及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再也不动的感觉,这是她入宫接触到的第一次血腥。
贴身宫婢也是震惊到了,但转念一想也觉得没有什么,做主子的不顺心打死一个丫头也是正常的,也怪那丫头找死,敢在自己主子眼皮子底下勾引圣上。
“你或许觉得没什么。”于桑槿看着贴身宫婢的眼神,笑她把事情看的太简单“这件事情却成了李云忆最大的心病,竟然此后她掩饰的很好,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杀害了陪她一起长大的丫鬟!”
贴身宫婢点点头,还是猜不透她说这个做什么“娘娘,您…”还未问出口,就看到自己的主子向她招招手,说出了一个让她震惊以及恐惧的计划。
雨落得大,也不知何时会停,夏言浅觉得有些困,雨声像是催眠曲,让她坐在贵妃椅上打起了盹。
贴身宫婢从殿外轻步进来,看到闭着眼睛的夏言浅,愣了愣,最后还是轻轻喊出了声,怕不小心惊动了她“娘娘…”
手撑在贵妃椅上的夏言浅立即睁开了眸子,清醒异常,没有丝毫犯困的模样,她低声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事情?”
贴身宫婢赶紧回答自己刚得知的消息,禀报道“煞星一事已经查清,纯属意外,云妃已经被赦免,可以诞下腹中胎儿。”
夏言浅的瞳孔立即一紧,眼底渐渐浮现出震惊和难以置信,但表情依旧是之前冷冰冰的模样,她缓缓开口,语气有些惊讶“消息没有错?”
贴身宫婢摇摇头“韦公公亲自去了孤月殿。”
她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又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冷静到可怕,问道“恢复封号了?”
“这倒没有。”
她又冷笑了一声“这件事情和本宫的关系倒不大,现下最紧张的大概是于桑槿吧。”
贴身宫婢眉头一皱“娘娘您的意思是…”
“送她个顺水人情吧。”夏言浅用护甲漫不经心的顺了顺自己有些蓬松的发髻,挑挑眉,目光有些慵懒“本宫一个孩子都没有,真是看不惯有两个孩子的人啊!”
她突然笑得诡异又寒冷,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随即又闭了眼睛好像在打盹,让下方的贴身宫婢有些不知所措。
到了傍晚,雨倒是有了变小的趋势,但还是连绵不断的落着,苏锦玥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都困倦了,今夜她不想去大殿了,想要真的得到一个人的注意,必须松弛有度,得让他觉得可以抓住你在手掌心,但却又瞬间溜走,又让他无迹可寻,欲擒故纵,她深知这个道理,因此不必每夜都能让付峥煜找到她,至于孤月殿那边,本来就没有信件可传,你可以不用去,又下着雨,付洛尘那孩子应该在看书,她不如早些休息。
躺在床榻,听着连绵雨声,如珍珠落玉盘,让她想起了白梓成的琴声,那样清脆又安神,让她不一会儿就入了梦想。
余薇安却睡不着,这样的雨声让她心烦,心态不同,看的事物就不同,可以让苏锦玥安睡的雨声,却让她从床榻上坐起,天气有些凉,她披了一件斗篷,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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