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面露尴尬,在眼线女官严厉尖锐的眼神下,有点慌了神,结结巴巴半天道“是…是说过…”
苏锦玥在一旁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承认了?”
另一个女官立即呵斥那舞女“你为何这般欺骗别人,其心实在歹毒!”
苏锦玥看那舞女受骂,心里好受了些,刚有点小得意,那舞女又开口说话了。
只听那舞女一脸委屈的答道“姑姑,我也是听错了才这般告诉她的,我也是差点睡过头,若不是同屋的她们叫醒了我,我定也是迟到的一个。”说完指了指旁边和她一起的两个人。
女官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那两个人点点头。
苏锦玥的火气又腾的上来了“你胡说什么!”
那舞女道“我可没有胡说,我只是听错了而已,又不是存心的。”
丫的!挺会狡辩!苏锦玥捏紧了拳头,这贱人竟然把黑的说成白的,看来不打她一顿是不行的了,纯属不见棺材不落泪!
正准备上前再狠狠教训那舞女一顿,站在那舞女面前的女官立即拦住了她,呵斥了一声“干什么!”
“她在胡说。”苏锦玥指着那舞女“明明是故意耍我的!”
那女官看着她“午膳时明明已经派人去挨个通知了时辰,为何你不知道,还要问她?当时你人又在哪里?”
苏锦玥被问的一时语塞,这叫她该怎么回答,正不知所措,那舞女还一脸得意,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你倒是说说,你当时人在哪里,还是说,通知的时候没有通知到你?”
嘿,她个暴脾气!这人还真欠扁,她要是不打她一顿,她尾巴估计都翘到天上去了。
苏锦玥火气正旺,被她一激,顷刻间就要爆发,一旁的眼线女官在这时突然出来打了个圆场。
“中午时是我叫她去帮了个忙,让她错过通知也是我的问题。”那眼线女官道,又对着另一个女官说道“既然各有各的说辞,不过也就是一件小事,算了吧。”
那女官点点头,看了一眼那舞女“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否是事实,但愿你没有骗我,若被我发现还有下次,绝不轻饶。”
那舞女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女官又对着苏锦玥,语气稍有缓和的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也不要多追究,都是来参加竞选的,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陈公公让你擦地,也不是什么重罚,就当教训你轻信他人罢了。”
苏锦玥听着女官的话,心里不可能是服气的,还教训她?就这么算了?那她可不就成了个二傻子,活活被人当猴耍,而且有苦说不出,凭什么!
“姑姑…”苏锦玥一脸怒火,还想在说什么,旁边的眼线女官突然拉住了她,抢过她的话道“时间不早了,大家散了吧,用过晚膳就休息吧。”说完拉着她就走了。
苏锦玥还想回去,那眼线女官却死死牵制住她,终于忍不住呵斥了一声“锦玥姑娘!莫要在生其他事端了,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学好这支舞曲,成功的留下来。”
“那我就这么的忍气吞声?”苏锦玥气的吹胡子瞪眼。
“锦玥姑娘。”眼线女官叹了一口气“忍气吞声有时候未必不是好事,在这深宫内,你必须学会忍气吞声。”
苏锦玥愣了愣,她知道的确是她太冲动了,被这女官这么一说,火气也渐渐被压了下去,就当她倒霉吧,忍一时之气,总有机会报复那舞女的。
回到房间,扒拉了一大碗饭,吃饱喝足就躺在床榻上,有人按时来收拾碗筷,那宫婢手里还拎着一桶水,道“姑娘,该擦地了。”
啥!苏锦玥一晕,她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躺在床榻上正犯困,没想到还有人专门来提醒她,真是做的周到。
苏锦玥挣扎着从榻上起身,甩了甩脑袋保持一下清醒,打开房门发现外头天色已暗,寂寥无人,这才放心大胆的拎着丢人的水桶去往大殿。
70。第70章 :谋位()
夜幕降临,墨色的天空中星斗点点,月亮藏在乌云中偷偷露出一角,仿佛默默偷窥着暗潮涌动的世间,整个漆黑的天空就像一个倒扣的大锅。
苏锦玥拎着水桶,水被撞击的哗啦哗啦响,在寂静无人的暗夜中格外响亮。
走了半天,夜盲症的她在黑暗中行走犹如盲人,摸索着到了大殿,星星点点的月光照亮了大殿的门。
推开大门,嘎吱一声,月色透着渐开的门缝慢慢渗透进去,挥洒成一条小道,被犹如明镜的白玉地映射着,让空荡的大殿里亮的迷幻。
苏锦玥骂了一声,提着水桶随便选了一个地方,拿着抹布沾湿了水,跪在地上就擦了起来。
擦了半天放眼望去,简直九牛一毛,一半的一半的一半还没有擦到,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崩溃。
苏锦玥气的把抹布一丢,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头脑里混混沌沌的,其实她明白,无论她这支舞曲跳的有多差,只要有付洛宣在,她就一定能留的下来,只是付洛宣曾告诉过她,他帮她开路,却只能由她自己的双脚去走。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后宫的生存法则就是狠,她幼年曾看过无数次姐姐的眼泪,爹爹心疼,欲用至高的官位帮助姐姐,虽说妃嫔不得参政,但自古以来,后宫与前朝都有不可分割的牵连。
姐姐心软,是不愿与人相争的性格,一直以来秉着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更何况,她对那个皇帝,没有任何感情。
于是,姐姐便劝道“伴君如伴虎,爹爹若利用朝堂政事来过问后宫恩宠,只会惹的其他奸臣闲言碎语,入了圣上的耳朵里,恐有祸端。”
姐姐劝的有理,爹爹也听了进去,但似乎是命中注定,灭门之灾终究来临。
想到此处,苏锦玥有些湿了眼角,站起身来,决心练一练舞曲,这寂静的暗夜中,曾像她小时犯了错被爹爹惩罚跪在家族祠堂中一样,她不安分的站着,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白日里才在舞蹈师父那里学来的舞曲,想着学好了,下一次见面时跳给小哥哥看,他一定还像从前,不屑一顾的讽刺她,但她听得明白,那只是他羞于表达,别扭的夸赞。
月色朦胧,偶有微风吹过,管事公公韦德禄拿了一件薄披风给付峥煜披上,弯腰低头恭敬的站在一旁问道“圣上,今夜要去哪位娘娘宫里宿夜。”
付峥煜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合上最后一本奏折,低着头想了想,漫不经心道“这几天一直宿在焕玉阁…”
韦德禄在一旁轻声提醒道“您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去嘉庆宫看一看桑贵妃和覃皇子了。”
付峥煜想了想,轻拍了一下桌子,表示就这么定了吧,道“去嘉庆宫。”
韦德禄应了一声,猫着腰退出大殿去准备龙撵。
一路去了嘉庆宫,宫外的宫婢眼尖老远便瞧见了,兴冲冲的跑到寝殿里通知于桑槿。
于桑槿正在取珠花的手一愣,欣喜之余又冷笑了一声“本宫还以为圣上的心真被那狐媚子给勾了去。”
贴身宫婢在一旁道“娘娘服侍圣上多年,如今又诞下皇子,这其中的情分,又岂是那个上位的宫婢可比的,圣上的心自然还在娘娘这儿。”
于桑槿笑了笑,眼里尽是不屑一顾“东宫那位人物又怎是好惹的,他母妃跟我作对,处处高本宫一等,如今他宫里的奴婢也来分圣上的恩宠,真是棘手。”
话刚说完,便有宫婢来通知圣上已然到了殿门口,于桑槿理了理衣物发饰,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及地内里衣裙,是一副即将入睡的模样。
大殿门被宫婢打开,于桑槿站在殿门之间迎接,付峥煜看到她的穿着,立即松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搂着她边入大殿边道“刚生产完,天气入秋,夜里阴冷,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
于桑槿低着头娇柔的笑了笑“正准备入睡呢,谁知圣上要来,一时间慌了神,就这么跑去迎接了。”
付峥煜听了一愣,脸上有些挂不住,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愧疚“是朕对不住你们母子两个,最近政务繁忙,就没来得及看你们。”
政务繁忙?于桑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谁不知道他这几天日日夜夜流连于焕玉阁,如今拿这话来搪塞她。但表面她得笑着,表现的很是宽慰,道“圣上哪里的话,自然是政务重要。”
入了重重纱幔之间,并肩坐于榻上,于桑槿亲昵的靠着付峥煜“圣上已经几日都未见过覃儿了,是否让奶娘抱来?”
“不必了。”付峥煜挥挥手“别吵醒了孩子,明天白日里我再来看他。”
于桑槿点点头,对付峥煜此时的推脱开始紧张,如今她才刚诞下孩子,虽升为贵妃,但执掌凤印的依旧是安淑沁,始终压制着她,下面还有一个言妃,深的太后喜爱,宫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一个普通嫔妃的位置,现下又来了个媛贵人,占尽圣上恩宠,不为自己,为了孩子,她也必须谋一谋出路才是。
想到此处,于桑槿看着付峥煜,思量了一番,缓缓道“近日里听得安姐姐病倒了,臣妾因刚生产,不便外出,不知道安姐姐病情如何。”
“无大碍。”付峥煜道“也亏的你有这份心意,朕已经派了御医,只是小小的伤风,吃几帖药,多休息休息就好。”
“依臣妾所言,定不是伤风这么简单。”于桑槿道“安姐姐定是累的,操劳过度,后宫诸事繁忙,安姐姐怎么忙的过来。”
付峥煜点点头“爱妃说的有理,这么多年来,安贵妃帮朕管理后宫,朕却少去陪她,实在是苦了她。”
于桑槿一听慌了神,自己说错了一句话,简直就是把付峥煜往安淑沁那里推,实在是失策,赶紧补救道“臣妾觉得,该是让安姐姐休息休息了。”
付峥煜一愣,盯着看似温顺的于桑槿,半晌才道“那爱妃的意思是…?”
听付峥煜发问,于桑槿不免欣喜若狂,脱口便道“是该找个人帮安姐姐分担了。”
她话刚说完,只见付峥煜立即变了脸色,沉下脸站起来,蹙眉盯着她,僵硬的表情吓了她一跳。
71。第71章 :一舞天人来()
“圣…圣上?”于桑槿吓了一跳,赶紧从榻上站起身来。
付峥煜蹙眉,语气有些严厉,仿佛隐忍着怒火“爱妃是什么意思?”
“臣妾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只是…想着安姐姐太操劳了罢。”
“东宫已经参政,安贵妃是太子的养母。”付峥煜盯着面容失色的于桑槿,戾声呵斥道“朕不欲立后,安贵妃执掌凤印是理所当然,朕知道你刚生下覃儿,为他谋个出路也属正常,朕不怪你,但你一开口便欲分了安贵妃的职权,未免太过急躁!”
于桑槿吓的脸色惨白,没有想到因自己太过急躁,一时之间就说错了一句话,惹怒了付峥煜,立即跪在地上就是一顿哭天抢地“臣妾绝无此意,只是见安姐姐辛苦劳累,于心不忍,若圣上另换他人来帮助安姐姐,臣妾也是绝无二话的。”
“是么?”付峥煜冷哼了一声,不似之前的温情,瞬间变得冷冽,道“前太子在十五年前失踪,本为老二的宣儿接替东宫之位,是宗法使然,于爱妃,朕希望你不要有别的想法!”
“臣妾没有!”于桑槿深埋着头,哭的稀里哗啦,十分委屈“臣妾服侍圣上多年,难道圣上还不了解臣妾的为人么?臣妾怎么可能抱有二心,只望圣上能相信臣妾。”
“哼!”付峥煜冷哼了一声,狠狠的一挥袍“无论如何,于爱妃还是好好想想,朕过些时日再来看你。”说完,不等于桑槿是何反应,大步离开了大殿。
韦德禄本来以为付峥煜要到明早再出嘉庆宫,刚把龙撵撤走,站在一旁,准备侯上一晚。
谁知刚准备坐着打个盹,付峥煜就从大殿内出来,急急的大喊“韦德禄!”
韦德禄一个激灵,一个骨碌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走到付峥煜的面前,诧异的看着他满脸盛怒“圣…圣上?”
“安排龙撵!”付峥煜吩咐道。
韦德禄反应不过来,疑惑的啊了一声,不明白之前进大殿时还有说有笑,怎么没待多久,就一脸怒火的出来了。
付峥煜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还不快去?”
韦德禄吓了一跳,连忙点点头“奴才这就去。”说着赶紧去叫龙撵,耽误不得。
龙撵来后,付峥煜坐上,韦德禄站在一旁,询问道“圣上可是要回寝宫?还是去其他娘娘那儿?”
付峥煜此时已经退了怒火,只是心情依旧不好,坏了心情,他哪儿都不想去,思索了一番,缓缓道“去尚舞局吧,朕去看看那些竞选舞女。”
“这…”韦德禄诧异之余有些为难“圣上,尚舞局乃练习舞曲之地,这等品阶低下的地方,圣上去恐怕还不太适合吧,那些舞女又怎能亲见龙颜,更何况现下天色已晚,尚舞局的人早已休息了。”
付峥煜转动着玉扳指,漫不经心的说道“正是因为现下无人,朕才想去偷偷瞧上一瞧。”
这话说完,韦德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付峥煜转头盯着他“嗯?有什么好笑的?”
韦德禄赶紧扳住了脸色,恭敬道“奴才失礼了。”愣了愣,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开口道“奴才只是觉得,圣上现在像是年轻时一样。”
付峥煜叹了一口气“还是老了。韦德禄,出发吧。”
韦德禄应了一声,尖声喊道“前往尚舞局。”
龙撵缓缓行驶在暗夜中。
于桑槿深吸一口气,从冰冷的地上站起身来,冷哼了一声,脸色因为缓缓腾升的怒火而由之前的惨白变为通红,提起一脚就踢翻了旁边的烛台,琉璃灯罩掉落在地,咚得一声。
贴身宫婢得知之后疾步进了大殿,看到于桑槿盛怒的模样,顿了脚步,站在一旁。
于桑槿勾着嘴角笑了笑,眼里是满是狠辣“看来,真是没有把本宫和覃儿当人看!”
贴身宫婢服侍她多年,知道她的脾气,便也不忌讳,大胆进言道“娘娘,你实在是糊涂啊,说出这样的话,圣上必然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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