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那个让弗兰西斯帮做实验的炼金术师派来的。他们知道我们跟他接触,要杀我们灭口。我跟弗兰西斯打招呼,他们起了疑心。”
弗兰西斯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啊。”
“因为你跑到珐蒂冈之外来了,他认为你察觉了什么,要脱离他的控制。所以,小哥,你要想活命,最好跟我们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天晚上,达克前往宗教裁判所缉捕队,拜访了凡妮莎队长。
凡妮莎听说有一份大功劳要分享,赶忙召集了几个实力比较强劲、脑子又活络的队员,开起了秘密会议。
达克把一张巨大的手骨挂图投在魔法影像上:“各位请看,这是正常人的手骨和肌肉解剖图”
有个懂医的队员惊呼一声,站起来道:“这真是完美的图片,您可以把它留下来吗啊,大姐头,我错了!”
凡妮莎一巴掌把捣乱的家伙抽翻:“再插话老娘就让你叼着这张图在裁判所大门前犬坐一天!”
“是,是,对不起!”
达克笑了笑,继续道:“我们再看这一张。”
这次是一片惊叹。但没人再说话。
“可以明显看出第二张的手部肌肉发达得过头了,把手掌撑得又大又宽,这样的手非常有利于抓握,发达的肌肉带来了可怕的握力,根据我的推算,捏碎核桃什么的只是小儿科,它可以轻松捏碎人的头骨。这样的肌肉绝不可能是自然生成的,是异端。”
凡妮莎皱眉:“这异端也太好认了吧?”
“辨认和清除不难,难的是,是谁制造了这种技术,他要干什么。”
有人实在忍不住了,道:“或许当搬运工不错?不用到这种程度,能保证力气大、不掉东西就好了。外观上也只会被认为是手大。”
达克道:“我很想跟你一样把人往好处想。不过,你的想法错了。在我家就有一个——就是各位今天上午痛打的那一位。”
凡妮莎道:“那个叫魔手的?没什么了不起嘛。”
“是的,他引以为豪的只有握力,并非整体的力量。所有跟他掰手腕败下阵来的对手,都是因为手骨被握碎、变形而败阵。拉开架势对战,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能一脚踢翻他。”
凡妮莎兴趣缺缺:“我以为什么大功劳,抓起来往上一送就好了嘛。”
“实验品必死无疑,真正的异端逍遥法外。”
“你是说,这背后有一大串异端?”
“只有抓住葡萄藤,才能抓起一大筐葡萄,对不对?”
“有道理,下一步有什么建议?按口供去珐蒂冈抓人?”
“既然那个炼金术师能隐藏在珐蒂冈,一定经营起了自己的势力,跑到珐蒂冈去大海捞针显然不合适,说不定还要被反咬一口。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凡妮莎挑起眉毛:“哦,听起来不错么,不过,你也是炼金术师吧,怎么反过来帮我们这些教廷走狗了?”
这句话说得人人侧目。
大姐头,你一句话就把我们全变成走狗了啊。要黑这家伙也用不着先自黑吧?
“炼金术自身有发展规律,目前这个阶段,还是对神保留敬畏比较好。一切非人类的生命体,随便玩;跟人类生命有关的事情,别碰。这,就是我的观点。”
凡妮莎想反驳一句:“那过了这个阶段就可以连神也一起玩么?”但是想了又想,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就算是个变态,也是屁股坐在老娘这边的变态啊,先留着!
“那么,你手上那个异端,不,异端的实验品算什么?”
“被污染者,或者说,部分被污染者吧。”
“什么叫部分被污染?”
“我提取了一部分他的掌部肌肉组织,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
“我在切开他手掌的时候,发现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一种黄绿色的粘稠液体。”
“那是什么东西?”
“史莱姆的分泌物。”
“史莱姆?!”
“一种体型极小的史莱姆,可以寄生在手部肌肉进行繁殖。它喜欢吸血,然后,分泌这种粘液促使手部肌肉增生。我推断,如果放任它生长,人会逐渐变得贫血、虚弱无力,但手却变得越来越强壮。”
“听起来很奇怪,寄生虫会对人有利?”
“手部肌肉强度增加,身体其他部分变得十分脆弱,我不认为这叫有利。”
缉捕队员们面面相觑,有人问:“它会像黑死病一样传染吗?”
“目前还不清楚,似乎它并不能穿过我们的血管、肌肉和皮肤。而且,它好像只对人手感兴,有某种特殊的限制在阻碍它。”
凡妮莎冷哼一声:“哼,咬人恶犬的狗绳攥在恶棍手里吗?这感觉超不爽的!”
“所以,各位,我们得知道恶棍是谁,他要放狗咬谁。”
“有什么打算?”
“现在我们的对手最关心的是实验品的情况,他们已经知道实验品跟我有过接触,而且他们反应速度很快,当天下午就已经着手安排要干掉我了。我们分头行动,你们暗中盯好实验品,一旦他们派人跟实验品接触,立即把那家伙控制起来。”
“那你呢?”
“我随时在家恭候他们大驾。我估计他们不敢兴师动众,如果只有少数几个人,就顺手收拾掉。”
“你可别撑不住啊,留几个弟兄给你?”
“不用,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有联系,肯定会缩回去。你们不帮我我反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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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审判者费尔南德斯()
“大个子,我这边用实验品钓上鱼来了,两条小鱼,死不开口,得审一会。你那边怎么样?”
达克那边没有回应,凡妮莎耐心等待,现在她发现这个变态确实有两下子,不但四肢发达,头脑也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所以她决定把“变态”改成“大个子”,当然,只是称呼上。
大约过了一小时,达克回应道:“我这边有点麻烦。”
“怎么,需要支援吗?”
“嗯。有三个家伙放火烧作坊,被我拿下。三个家伙都很狂热,服毒自尽了。”
“处理死尸不是你的专长吗?”
“别开玩笑了,邻居报警了,现在警察正在跟我叽叽歪歪呢,我没工夫跟他们腻歪,过来个帮忙。我去你那儿看看情况。”
“那我们的关系不就暴露了?”“说的跟什么似的,别胡说八道啊——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关键看你那边能不能审出东西来。”
“放心,就是铁嘴钢牙,老娘也能叫他们张嘴,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专业。”
凡妮莎动作很快,援军十分钟内赶到,一见裁判所制服,警察立马变得谦恭有礼,手续办得干脆利索。二十分钟处理完毕,一小时后,达克赶到了缉捕队。
是,等在缉捕队的除了凡妮莎,还有另一位叫费尔南德斯的老神父。
神父看上去六十多岁,脸上已经遍布老人斑,很瘦,背也有些佝偻,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但是,这位老神父却戴着一只锋利的短钢爪拳套。
达克悄悄开启了队聊:“拉拉,这老头的兵器很特别啊。干什么的?”
达克肩上贴了史莱姆软贴,等于一个小型的视讯法阵,可以跟伊莎贝拉实时交流。
伊莎贝拉答道:“苦修士当中的拳术师,使用拳爪和拳套作为武器。看样子是审判者,裁判所审判庭下属的刑讯队队员。”
老神父主动向达克打招呼:“这位先生一定是为我们提供线索的义人达科拉先生吧,审判者费尔南德斯向您问好。”
达克对所有宗教裁判所的人员本无好感,但老神父彬彬有礼,他也不能太过分,于是也微微躬身:“达伊作坊的达克向您问好,愿圣光照耀在您身上。”
老神父打完招呼,对凡妮莎道:“全身血液被吸得一干二净,即便是当年的吸血牧师塞尔维也做不到。我很感兴趣。”
“但是,神父,这不是同一桩案子啊。”
“吸血史莱姆和魔手史莱姆——请允许我这样称呼它——显然不是自然生成,必是异端无疑。在圣城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异端,其中一定有所关联。我虽然已经不在其位,但几位审判者都忙得不可开交,于是就越俎代庖,来跑这一趟了。凡妮莎队长,这就开始审讯吧?”
凡妮莎笑得很牵强:“啊,这个,费尔南德斯神父,您刚从珐蒂冈赶来,一路辛苦,先休息一下?”
“不必了,免得老鼠溜回洞里。达科拉先生,我们现在缺少出色的炼金术师,既然您在这里,恐怕要麻烦一下您了,我们这就开始吧,凡妮莎队长,请带路。”
凡妮莎无奈,只好带路。
三人走向阴暗的地下室,走到门口,达克闻到了皮肉烧焦的焦臭味。
推开门,刑架上用铁索绑着两个人,全身上下剥得精光。他们身上布满了鞭痕和漆黑的三角烙痕,狱卒正在把烙铁塞回炉子里重新加热。
一见三人过来,狱卒赶紧立正:“大姐头,神父,达科拉先生!”
凡妮莎有些恼怒:“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招供!”
“一句有用的话都不说!”
“都说什么?”
“除了骂还是骂。”
凡妮莎怒道:“指甲拔了吗?”
“每人拔了三个,不管用。正上烙铁呢!”
刑架上的两个人听了,不约而同地冷笑一声。
费尔南德斯和颜悦色道:“这位兄弟,请勿焦虑,真正的异端都是极为坚定的家伙,常规的手段无效这很正常。况且,”他扫视一下四周,“这里并非专业的刑讯室,各位最擅长地也是捕获而非讯问异端,交给我来如何?”
没有被责怪办事不力,狱卒暗暗松了口气,谄媚道:“那么,斗胆问费尔南德斯大人,要怎样才能让异端开口呢?”
“单纯的疼痛效果并不好。可以试试给他们身上涂蜂蜜,然后放到地下室的角落,很快蚂蚁就会让他们说话。”
狱卒头皮一麻,赶紧拍马:“不愧是大人!”
一名囚犯冷笑道:“好啊,那就试试吧!”
费尔南德斯平静道:“别急,这只是些小手段,见效太慢。借你肉用一下。”说着,身影一晃,贴到囚犯身边。
达克心一抽:好快!
铮的一声,拳套内弹出一根尖爪,一刺一挑,嗤啦一声响,囚犯大腿上一块肉被连皮带肉剜了下来。
囚犯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把刑架挣得簌簌摇晃。
凡妮莎脸色发白,达克面沉如水,不说话。
老神父对两腿打颤的狱卒道:“这个样子伤口肯定会发炎而死,快去弄点盐水给他清洗一下。”
狱卒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逃跑似的飞奔出去。
老神父转向凡妮莎:“凡妮莎队长,这里有没有水银?”
“呃,这个……”凡妮莎望向达克。
达克默默点头,取出一只试管。
“呵,太多太多,这都是炼金术师的心血,不要浪费了,一滴就好。”
达克又取出一只空试管,滴了一滴水银进去,递给他。
老神父把那块血淋淋的肉立起来,侧面对着两个囚犯,道:“两位请看,这是一块完好的人肉,我滴一滴水银上去,会怎么样呢?”
说着,他把肉立起来,在皮肤和肌肉分层的地方滴入水银,水银在皮下顶起了一颗珠子。
“如果皮肉是透明的,演示效果会更出色——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啦。”说着,他把肉重新平托在手里。
老神父像端详碗中的水一样轻轻摇晃,珠子来回滚动,凡是滚动到的地方,皮都被顶了起来。
最后,老神父把肉重新侧起,另一只手敏捷地用试管一接,水银无声无息落入试管。
肉仍在手中,卷曲成一团的人皮摔落尘埃。
他把试管交还给达克,然后笑眯眯对两个囚犯道:“看哪,皮肤和肌肉,分离开了,这就是水银的妙用哪!”
两人的脸色开始发白,没有被割肉的那人全身发起抖来。
老神父和颜悦色道:“其实,皮肤也分好多层,手法只要漂亮,也是可以一点点分开的,不过现在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就直奔主题吧。在两位头顶划一条小缝,然后给两位滴一滴水银进去,我们就会得到两张完美的人皮标本。更妙的是,两位仍然可以活着——需要我做到这一步吗?”
没有回答,老神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速战速决吧。”说着,他随手丢掉那块人肉,走到正在发抖的那人身边:“意志似乎动摇了呢,但我想先从你开始,因为最后干掉强者会让我感觉更有成就感。来吧。”
“不不不,等——”
一个词还没说完,老神父的拳套猛地弹出利爪,一爪刺进那人肘窝,轻轻一拧。
随着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那人半边身子猛地痉挛起来,然后,口眼歪斜,口吐白沫。
凡妮莎悄悄后退了一步,达克黑着脸看着这一切。
费尔南德斯道:“刚才我们见识了皮肉的分层,现在我们来说说神经的事。人体内有很多特殊的位置,这些位置是各种神经的交汇处,只要对这些位置施加一点刺激,它就会忠实地作出回应。嘴巴可以撒谎,但神经不会。”说着,他在那人的小腹处又轻轻刺了一下,那人顿时便溺齐流,两腿一个劲地抽搐。
另一人怒吼:“有种你冲我来!”
费尔南德斯眉毛一挑:“会的,请等等。我先过过瘾——打哆嗦的年轻人,爽吗?”
达克实在看不下去了,道:“那种程度的痉挛,已经说不出话了吧。”
费尔南德斯笑道:“那留着他还有何用?”说着,利爪轻轻一划。
大动脉喷涌的血液飙射起三米多高,有些甚至涂上了天花板。
一切的抽搐和痛苦戛然而止。
“很残忍,是的。如果被这些异端得逞,所有的民众,包括我们在内,会比这痛苦千万倍。人就是这样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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