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不是这样的。
荣家败落不久,有人将她们母女连夜赶出了延津城,她什么也干不了,之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这是连夜过来的。这座房子,当时早就建好了。安排在这里的目的,荣氏心里清楚,为的就是日后荣乐儿长大,看看是不是还有利用价值,至于荣氏本人,被人杀掉,只是迟早的事。
她的病,就是坐月子期间没人管,落下的,而余宇问她那三张不错的药方,荣氏也承认了,是郑家一个客卿给她的,让她调理身子用的,此人日后也来看过她几次。
来到这里之后,郑家也一度有人来,不过也只是看看而已。当时被撵出家门,荣氏身边没有任何东西,都被搜走了,这就是姚梨的可恨之处。她不是赶尽杀绝,而是慢慢的折磨你。让你在穷困潦倒中,度日如年。
对于郑家而言,她的利用价值已经完了,而郑乐儿的利用价值还是有的,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可以在将来必要的时候,作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嫁给某个有跟郑家有来往的公子哥,拉拢关系,或是直接送给谁,作为货物交易。
郑玉章的野心,已经将他的亲情彻底掩盖了。
来到此地,荣氏并无收入,孩子还要养,送她来的马车什么的都留给她了,可是她根本就用不到,后来她就靠变卖这些东西度日。如此,一直到余宇来到之前,日子实在过不下去,荣乐儿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便要出来做事。
当时她来到此地的时候,还是个吃奶的孩子,在这里长大,看见很多小伙伴们都在外面做事,她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做事了,不过荣氏一直不让。荣乐儿知书达理,这些都是荣氏教授的。
荣氏所言,跟余宇所了解的,基本一致。他以前去盐津城,没了解到有个荣家,还以为是其他城市的荣家,后来慢慢了解才知道,十几年前有个荣家,不过早已消亡。
直到现在,郑家也只是延津城中第二梯队的存在,还远远不到第一梯队。此时,姚家跟东山门镖行对上了,如果有一方落败,或是两败俱伤,郑玉章或许可以等到机会。
但问题是,到了东山门以及姚家和这个层次,他们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每每都会发生,所以两家一直闹,但一直不敢大规模的开打。
郑家,以及其他的家族,此时都不说话,一来想看清局面,二来也怕引火烧身。像是郑玉章现在,他除了静等时机以外,什么要不敢做,唯恐东山门以及姚家转移目标,共同对付他郑家,那就完了。
这个时候,什么事都会发生。所以此时的延津城,反倒很平静,只是下面暗流涌动罢了。
听完之后,荣乐儿的脸色比她母亲,似乎还难看。她默然,而落寞的坐在那里,往日的朝气,一下子消散殆尽,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惶惶然不知所以的坐着。
她甚至有些痴呆的目光,空洞洞的看着某个地方,像是傻了一样,又像是梦游。
“乐儿……”她的这个举动,倒是吓坏了一旁的荣氏,连忙起身去拉荣乐儿,荣乐儿猛的一甩她母亲的手,大吼一声“我不要你管……”
紧跟着,荣乐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捂着脸,跑到了自己的屋里,放声大哭!
看的出来,她有点崩溃了。
荣氏绝望的吃吃的站在那里,看着荣乐儿离去的方向,好半天,她抹了把泪水,转向余宇这边,然后坐下“说说你吧,王乐先生,你是不叫王乐,对吗?”
突然,荣乐儿的哭声止住了,变成呜咽,呜咽声似乎也止住了,安静了下来。荣氏看了一眼那个屋子的方向,满眼复杂的看向余宇。
“夫人是绝顶聪明的人,我叫什么,有何意义呢?是不是王乐,我都出手了,而且我没有离开的打算”余宇道。
“现在仍旧不打算离开?”荣氏道。
余宇的意思,她能听懂。说与不说余宇的身世,其实又有何妨?对于她们母女而言,此时面对余宇这样的人,她们能做什么呢,如果有余宇不仁之心,恐怕她们母女也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如果余宇对她们没有恶意,她知道的多少,都是无妨的。
作为聪明人,她能懂得跟人打交道的各种意味,也能理解高层们的心态,以及高手的心态,在郑家的那段时间里,荣氏是相当受人尊敬的,包括郑家自己的人。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武道修为怎么样吗?”她问道。
“那个粗壮的妇人,不是我的对手,你也看到了。”余宇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浅浅的提了一句。
那屋里的荣乐儿,支愣着耳朵个听着这屋里两人的谈话,一滴泪水也没有了,唯恐自己漏过半个字。
(本章完)
第2963章 跟我走()
“看来先生是不打算实情告知我了?也罢”荣氏眼眸淡漠,直视余宇“先生说自己不打算离开,是想跟他们对上吗?他们想杀你,你已经看到了。”
“我看到了,所以我出手了”余宇道。
荣氏的目光看向大门外“我不信你是来自什么小家族,也不信你是什么药师后人,实不相瞒,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你不是常人,我这双眼睛,到现在为止,没看错过人。
我不瞒你,你走后,我多番查过你的东西,自然,我也没有拿你什么东西。我看不到你任何能表明身份的蛛丝马迹。”
说着,她转头看向了余宇“你知道,我们荣家是做什么起家的吗?”
“药材”余宇道。
“看来先生是将我们家也摸清了”荣氏似乎丝毫也不觉得意外“我们是做药材出身的,一直在做,直到家族倒下。我对药材是很熟悉的,对药材生意,也很熟悉,我看过的账簿,你根本就不是从这里买进药材卖去外地。
你将买来的药材就地倒手,卖给了其他人,你只是以自己的本事,赚个内行人的差价。我很意外,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你可以做很大的。”
“或许,我很感兴趣,或许,我是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单纯的想找点事情做,夫人,何必问那么细呢?”余宇道。
荣氏苦笑“你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看来你是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了。不过也无妨,我们母女的事,你都看到了,是死是活,我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我自己活到现在,也活够了,只是苦了孩子。你如果觉得这孩子还可以,我就让她跟了你,也总比被姚梨抓走,送进火坑要强。”
“娘,你说什么呢?”听到这个时候,屋里的荣乐儿已经听不下去了,一下从屋内冲了出来,小脸涨的通红“我,你……”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足无措,但又觉得不对,然而也不知道那里不对。
余宇起身了,笑笑“时候不早了,乐儿,该做午饭了。夫人,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谁知道呢?就像是这天,你看,晴的很好,但或许今夜就会下雪。”
事实上,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有些暗了。
干巴巴的冷,让人浑身难受,枯败的树枝在空气中被冻的咯吱吱的响,然而那风并不大,野狗为了争抢一个温暖些的地方,龇牙咧嘴,打成一团,最终有的头破血流,落荒而逃。
余宇的屋内烧了炭火,暖烘烘的,他盘腿坐在类似炕一样的木床上,面前放着牛肉锅子,他吃的满头大汗,偶尔喝上几口烧刀子,对面坐着大黄。
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如余宇白天说的那样,果真是下雪了。本以为这个年节会有个好天气,现在看,这个愿望泡汤了。
木床下是一个炭火盆,通红的炭火啪的一声爆开,散碎在了盆内,一股小火苗一窜而起,很快便又灭了下去。
雪,下的很大。晚饭,荣乐儿准备的比较早,这是余宇要求的。他让荣乐儿买了不少的牛肉,以及各种肉食,这个冬天,就靠这些肉食,大黄的膘,又可以起来一成。
荣乐儿母女的不安,在余宇的平静中,化解了不少。
大雪,无声无息,外面一丝风,也没有。整个世界仿佛被连绵与天地间的鹅毛大雪所淹没,彻底分不清天与地一般,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而降,地上早就厚厚的铺了开来。
银装素裹的世界,一片雪白。
余宇发现,这个地方虽然远离上古道场,距离一个巨大的沙漠较近,很干旱,但冬天似乎非常湿润,跟他以往经历的这种干旱的地方不同。
干旱的地方,大雪不是鹅毛般的,跟细碎的盐,非常类似,也很难下这么大。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地方的冬天,冷风是从一个很大的低洼地带刮来,那个地方很湿,所以一到冬天,这里不但冷,而且湿润。
湿冷湿冷的天气,是最让人难受的。因此那种不会中毒的炭火,是少不了的,各家各户都有,很便宜。顺着这股冷风,一路向北,有一条带状的树林,树林是那种干旱地带常见的树木,叶子窄,高,根深,很特别一种树,可以用来做炭木。
余宇看着端菜进来的荣乐儿,她似乎不打算离开“你有什么事吗?”
“你会要我吗?”荣乐儿忽然说道。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眼神平静,淡漠,坚韧,而又倔强。
“不会”余宇道。
荣乐儿的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儿,噙满了泪水的眼珠,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同时,又多了一分坚强。
“你是嫌弃我吗?”她又问道。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为什么要你呢?”
“……你是个男人,男人都希望要女人,我已经十八岁,过年就十九了,早就可以嫁人了,正常女孩子,十六岁就嫁人了”她说道。
“那跟我要你,也没有关系”余宇喝了口烧刀子,抬头,眯眼,看了看外面,天,早已经黑下来了。外面的大雪似乎无休无止的在下着,不知何时是个尽头,看上去,它是要下到天荒地老。
余宇打断了她的话头,一仰脸,说道“你知道,我是很厉害的人,是吗?”
“我娘说了,你比她见到的人,都厉害”她抹掉了自己的眼泪。
“那你想干什么呢?”余宇问。
“我要报复,我要生存下去,我要活着,我不要被那个女人安排我自己的命运,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仍旧倔强的站在那里。
“真的吗?”余宇问道。
“真的”
“你觉得我能帮你?”
“嗯”
“嗯……其实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这样吧……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跟人争,如果你过不了下面这一关,后面的,就不要再说了。”余宇道。
“是什么?”荣乐儿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她虽然是早已习惯了大黄坐在木床上,跟余宇一样喝酒,吃肉,但此时大黄的坐像,仍旧让她有些别扭,总觉得那不是条狗,而是个人,因为它像人一样坐着。
所以荣乐儿干脆不去看他。
余宇顺手将身边的刀拿了起来,扔了过去“接着,跟我走!”
(本章完)
第2964章 雪夜对峙()
雪,仍旧下的很大,无声无息的大雪夜,湮没了空间,似乎也湮没了时间。漆黑的夜晚,在大雪的映照下,四处闪现的灯火,却也能让人看清迷茫的大雪中,有人在前行。
一群人,十二个。为首的三个人,中间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了的人,他没有穿披风,而是紧身打扮,个头不高,手握一把短刀,并不长,不是那种常见的标准的宝刀,而是很奇怪的一种刀。
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迷蒙,但仔细看,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坚定,他像极了走在雪地里的狼首领,目光坚定,脚步也一样坚定。
还有一个是中年人,个头就比较高了,手里提着是一把长剑,四方脸。身后众人,身上已经堆满了一层厚厚的雪,但这前面的三个人身上,却一片雪,也没没有。
尤其是为首中间的那个看起来略微苍老些的人,大雪在他身上三尺的地方便化为了雾气,升腾而起,而他的脚下,则是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四下里一片寂静,出了偶尔的狗叫,什么声音也没有。甚至可以听到大雪降落到地面的簌簌声,已经人的心跳声。
不知何时,这群漠然前行的人,停住了脚步。白天余宇见到的妇人以及旁边的高个子持剑的人,看了一眼中间的老者。
“来了”那老者默默地说道。
一行人,抬头看向了对面。
对面是迷茫的大雪,视线几乎完全被阻挡。偶尔能看到那大雪中,有两个异动的点,似乎在向自己这边走来。
一行人,不用任何人吩咐,立刻散开。
老者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看着那两个异动的点向自己这边走来,越来越近。很快,他已经能看到人的轮廓了,然后是完整而清晰的人。
两个人并排走着,走的很慢,很稳。脚下的雪,并未冻住,每一步都陷进去很深,没什么声响,这大雪已经到了小腿中间,十分厚重了。
老者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粗壮妇人,也就是白天余宇打交道的那个武圣人,他的目光似是不解,也像是询问。
他看到了粗壮妇人描述的那个人,那个据说很厉害的人,可是,看这脚步,听这脚步声,并非高手。
这不是高手,可为什么自己人说她毫无还手之力呢?
“此人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粗壮妇人读懂了老者的目光,回应了他一句。老者一脸漠然,实则,他并不是那么老,最少他看起来不是苍老。
来人,自然是余宇跟荣乐儿了。荣乐儿不知道为什么余宇会让她抱着长刀跟他一起外出,外面还下那么大的雪,她在雪地里走路,甚至都有些艰难。事实上,她确实有些艰难,毕竟那刀,也够沉了,对她而言,抱着那把刀,在这么大,这么深的雪地里行走,是很不容易的事。
她的步子毫无力气,甚至有些气喘吁吁了,她的身子有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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