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各贼老天总是在帮心里揣着坏水的人,都把人逼得没有饭吃了,我看这个贼老天肯定是一个冒牌货,要不然不会看不见下界的百姓受苦。”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蒋园回头之下,看见一个青衫的少年人,站在雨里,身后有一个和他一边大的小子,为他撑着雨伞,而自己却站在雨里,犹如一幢巨神,巍然不动。
“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蒋园有些不确定。
“你看着周围还有其他人么?”
少年人摊了摊手说道。
“小小少年,口气不小,难道你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贼老天的罪过?”
蒋园在试探他,就是看他对这件事的看法,要是一个只会吹牛皮的小子,还是趁早打走的好。
“外面有雨,前面有一家茶社,刚好就在路边,一同饮一杯如何?”
少年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对他做出了邀请。
蒋园想了想,率先抬脚走了过去。
这个少年人就是吴熙,探子已经把事情的原委调查的很清楚,吴熙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冒雨前来,准备和这位知州大人做一桩买。
他现在缺的是人,而蒋园缺的是粮,正好可以利用一下,那个孟洪就是一个草包,还是个小心眼,淮阳军在他的领导下,必定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交给他,做一番事业来的痛快。
落座之后,伙计上了大碗茶,吴熙尝了一口,不是一般的难喝,茶里面放了盐,为了驱除异味,没想到连茶味也一并去除了,喝起来和盐水没有什么区别。
“你是何人,找老夫有什么事?”
蒋园先沉不住气了,他现在心里烦躁的厉害,脑子都是粮食的问题,对于其他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
“徐处仁是小子的朋友,是他介绍我来的。”
“你是吴熙?”
“消息穿的还真快,看来一个人要想不出名,就要窝在家里,娶个傻婆娘使劲的生孩子就是了。”
蒋园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徐处仁在给的信上,毫不掩饰的说了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告知他到了沂州之后,一定要找这个少年人好好聊聊。
最近事情特别多,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记得让孟洪去拜访过了,孟洪这几天在山里剿匪,也没有回来,这件事情就这么搁置下了。
“你有办法搞到粮食?”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重新洗牌
蒋园从来不指望一个外地人能在沂州弄来两千亩地所需要的种子,他就是随便问问,吴熙也就随便听听,打仗是个好手,政治斗争没有城府是不行的,你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多少社会阅历?
所以他问完这句话之后,就端起茶碗喝起了茶,他觉得今天的茶特别的好喝。
吴熙招呼伙计过来给自己的茶碗里填满了茶,因为他看见蒋园喝的很顺口,想研究一下这茶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让这个老头喝的如此畅快。
一样的难喝,一样的盐水,没有什么不同,可能是因为心情的不同,喝起来也有不同的感受吧!
这是吴熙得出来的结论。
“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古以来都有的道理,沂州也不能例外,更何况商人是赚钱的,顺便还能获得名声,这样的机会恐怕很多人挤破头都得不到的好机会,应该不会有人拒绝吧?”
蒋园冷笑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说了不怕你笑话,沂州就是和人家不一样,敢明个雨停的时候,别人家的地里都能种上新的种子,只有这个地方是个例外。”
“为什么?”
“因为这些粮商和富户的脑子都被门挤了!”
蒋园话说的难听,都是为了发泄心里的不快。
“早知道就是这样。”
“你一早就知道?”
吴熙点点头,说道:“我不光知道,还知道找你这样下去,不光农户的种子到不了手里,你的官恐怕也做到头了。”
“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老夫?”
吴熙耸耸肩表示可不就是这样么?
吴熙越说的轻松,蒋园越觉得他轻佻,感情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扔下两枚铜子儿,起身就要走。
“孟洪的指挥权给我,只调动一万人,这是我的条件,回报是种子,很多很多种子。”
蒋园的脚步停了下来,现在不能有人在他的面前提种子的事情,只要有人提起,他就会下意识的进入角色。
倒不是因为他丢不起这个官儿,而是老百姓的死活都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就在吴熙出现之前,他都想到了辞官这一条路。
不就是个知州么?这些年早就干够了,就是当了别人的财路,才招致如今的局面。
淮阳军的战斗力他是知道的,根本不是宋江的对手,那个孟洪早就投靠了刘敬梓,一直没有翻脸,就是因为淮阳军,蒋园才是当家的。
想要撤换他就跟玩似的,所以一直忌惮他才不至于翻脸。
要是自己卸任的话,能不能活着走出沂州城,都是问题。
吴熙的大名和事迹,徐处仁在信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虽然有夸大的意思,但是全部都是事实,这一点,蒋园不能否认,现在人家就坐在茶摊上,来帮助自己。
蒋园不得不承认他有些自负,自立能独立完成的事情,绝对不会开口求人,可是这次不行了,第一次觉得做事的时候隐形的阻力很大。
这样也好,把权利交出去,把问题扔给别人,自己蒙头睡大觉,一觉醒来,什么事都解决了,而且功劳都是自己的,何乐而不为呢?
不就是要人么,淮阳军上下五万人,区区一万人还真不在话下,就是全部交给他节制都不会有问题。
“好,老夫答应你的条件,雨水停下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兑现诺言的时候。”
蒋园也是着急了,如果一味地软弱下去的话,不光是自己,跟着倒霉的注定是老百姓无疑。
“知州大人快人快语,那么小子就做这个接盘侠,不过事情过后,恐怕你要为我擦屁股了。”
“小事一桩,只要老百姓没有问题,老夫的这条命都是其次。”
说话的调调和徐处仁一个德行,要是宋朝多几个这样的人,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
吴熙回到营地,就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会议的内容就是围绕如何让粮商拿出粮食来进行。
会议上各抒己见,吵的不可开交。
吴熙懒得理会,有争执,说明办法有很多,只不过是用谁的办法而已。
做将主其实很简单,把下面人的意见转换成将主的意志,然后一层层往下实行就行了,没有什么难度。
最后大家根据情报显示的内容,一直认为,除掉刘敬梓和他的党羽是最省力的一种办法。
既能铲除一个坏人,又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沂州的内政,一举两得。
吴熙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可行,本来铲除刘敬梓,不在他们约定的范围之内,不过这次就破例添个头。
晚上雨有些大了,子午营的营地里,好几个黑色的身影,窜了出去,之后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然后大家分头进城了。
沂州晚上实行宵禁,这个时候城门早关了,不过管不住这几个身手好的人,一个起落之后,人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了。
通判大人刘淼,正坐在木桶里洗澡,嘴里还哼着歌,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小花。
这是一个尤物,胸大屁股翘的,最主要的是长的好看,还很会迎合人,雇主就喜欢这样的女人,没有一点儿压力。
为了个小花上床,他都排了一个月的队了,今天才轮到自己,好好的洗个澡,准备一个长夜,争取把花出去的钱赚回来才是。
突然,窗户边上有人影闪了一下,瞬间就不见了。
刘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于是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之下,他的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还没有喊出声来,一根七寸长的钢钉就刺进了就成的心脏。
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人就死了。
板牙很热衷于这样做,就是为了找个快感,远远的撒一把暗器的事,非要和人家玩心跳。
红孩儿那边也很顺利,甚至板牙都没回来,他就结束了。
接头的地方,很隐蔽,完成任务早一点的人,正在和大家交流杀人的心得。
这究竟是什么人啊,把杀人当做是取乐,完全没有一点儿负罪感。
算是给农户们有了一个交代。
私设公堂是犯罪行为,不管是古代还是后世都不允许,可是,公家的公堂现在成了这些人的保护伞,沆瀣一气,完全不把大宋律法放在眼里。
要是对簿公堂,这些人都会被无罪释放,堂而皇之的走出衙门,对社会风气的形成绝对不是好事。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久而久之,不良风气就会蔓延,大宋从根子上就烂掉了,要想整顿,已经不可能了。
一个人的习惯一旦形成,而且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东西,那么,就很难改掉,这就是所谓的潜规则。
民族劣根性,和个人的修养没有多少关系。
既然衙门拿他们没有办法,那么吴熙就只有自己做这个法官了。
自从接到沂州官场的情报之后,吴熙就觉得,很不简单,蒋园就是一个空架子,所以才有了茶摊上的权利交换。
吴熙做这个接盘侠也是有风险的,诛杀朝廷命,官所有的士大夫都会群起攻之,好在他现在就是一个强盗,就算以后事发,也会算在宋江的头上,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所有人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返回了营地摆上酒场吹牛皮,吴熙懒得理,任由他们去闹。
这次出来,路途遥远,除了打仗的时候有些激情,平时几乎就没什么事。
要命的是这帮人太能打了,几个回合下来,强盗就伏诛了,这仗根本没法打。
沂州的官场要重新洗牌了,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的官员,上到司马,下到参曹捕快,不计其数,要说谁有这样的手笔,只有强盗才能干的出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知州府衙就被报案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刑事案件有专人负责,根本不用来知州府衙来告状,可是没办法,报案根本找不到官员接案子,只好来到州府衙门来要个说法。
蒋园早上起来伸了个懒腰,还没洗脸,就被主簿大人拉着来到了大门口,睡眼惺忪的看着站在雨地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认识的,都是下属的家属。
当主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他说了之后,蒋元的脸瞬间就变成了黑灰色。
沂州城大大小小官员一夜之间被人诛杀干净,基本上就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了,这让他怎么开展工作?
见知州大人愣住了,地下的人开始呱噪起来,大有收不住的势头。
孟洪昨天晚上没回城内,在军营睡的觉,一大早听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心里数着死去的人,打了一个激灵,这些人可不都是暗地里和刘敬梓走的进的人么?
想想自己昨天晚上明智的决定,就恨不得狠狠的亲自己两口。
来不及多想,点起一千人马,就进城了。
知州大人三令五申不允许士卒顶盔掼甲的进去,尤其是成建制的兵士,更是不允许进入。
现在是非常时期,管不了那么多了,正是重新站队的好时候,要是错过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正在府衙门口局势要失控的时候,孟洪威风凛凛的出现了,蒋园感激的看了一眼孟洪,让孟洪的心大定。
秩序恢复了,蒋园做出承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让他们都散了。
这些人平时都是横着走的,现在忌惮军队的威慑,只好悻悻地走了。
这小子真会给自己惹事,说是让他擦屁股,没想到一次性拉了这么多,就算是好人,也扛不住这么拉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代表人民卸你腿
与此同时,胡员外的家里,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就站在院子的中央,话说的理直气壮,就是要胡员外亲自出来,有话要说。
这伙人不用猜,就知道是吴熙他们上门来要粮食来了。
昨夜的事情现在闹的闹得沸沸扬扬,胡员外胆子小,龟缩在后宅之内不出来,家里的护院全部都站在后院的门口,为他抵挡不明来路的杀手。
听见有人来要粮食,心里一阵气氛。
这帮刁民,就该抓他们去送官,刚刚生了命案,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来要粮食,简直翻了天了。
气咻咻的从后宅内出来,来到这伙人的面前,他就是不给,看他们能把自己怎么样!
在说了,推官大人不是没有出事么?他会为自己做主的。
吴熙就站在雨里,手里端着一杯茶,一杯从茶摊上要来的茶。
自从那天和蒋园喝过之后,就觉得这茶特别的好喝,现在尽然有些着迷了。
天际的云层不在那么厚了,预示着这场雨就要停了,那么他和蒋园的约定必须要如期的进行。
所以,胡员外是一个必须要拿下的人,作为商会的会长,他的行为,左右着别人的思想。
还有那个刘敬梓,昨天晚上没有对他下手,就是想给他一次机会。
因为人家一句话的事,就能让所有的富商和粮商心甘情愿的把粮食交出来,供农户们种地。
这个人目前必须要留着才是。
胡员外来到大院,一眼就看见院子中央站着的那个少年人,头带斗笠,手端茶杯,安静的站在那里,手底下的人,零零散散的说着话,和他们的护院没有任何的冲突。
“你们来干什么?”
胡员外站定之后,心里大定,一群小毛孩而已,他有四五十个护院,这些孩子还不够看的。
“眼看雨就要停了,家里实在没有种子下地了,听说胡员外的善名,驰名乡里,所以就过来看看,看能不能借点粮食,秋收之后,加倍奉还,算是给你的利息。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自然会有州府衙门的印玺作为保证,你看怎么样?”
吴熙也不和他废话,直截了当的要粮食。
本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会给他们这些无良的商人一个警钟,但是,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引以为鉴,还是那副高高在 上,我就不给你,你随便的嘴脸。
胡员外一听这小子给自己带了高帽子,心里一阵窃喜,骄傲的神色更加浓重了几分,听他说,衙门愿意盖印来做保,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衙门算个屁啊,都不及推官大人一句话,所以很干脆的就拒绝了。
“家里没有多余的粮食,小娃娃,你还是回去,如果惹怒了我的这些护院,有你们吃的苦头。
要知道昨天夜里死了很多人,所以算是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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