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担心,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了,知道你最近正在跟青阳学功夫,那就去吧,老道就是一个小心眼,你无来由的走了,他又要骂我了。”
红孩儿听将主分析完之后,觉得有道理,功夫正学到关键时候,不能断了,既然将主那么肯定没事,那就真的没事,回去继续练武才是。
红孩儿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传令兵进来说:“对方主将有话要和你说,在阵前摆好了酒宴,等您去赴宴!“
“刘子山什么意见?”
“情况比较严重,刘统领做不了主,请大帅定夺。”
“好手段啊,拉人下水,栽赃陷害,方腊真的已经没有信心赢得这场战争了,提前给别人使绊子,好,既然你出招了,那么我就要接着才行,差人通知监军,让他跟着本帅做个见证,其他的罪名本帅可以担起,但是通敌是死罪,本帅还年轻,不想死的那么早。”
身边的侍卫已经去通知司马大人了,侍卫要给他穿盔甲,吴熙拒绝了,吃个饭而已,穿着盔甲不方便,软甲就行,外面青布衫,官靴即可,头发随意的打理了一下,向后梳了一个马尾,随意的一扎,背着手就出了门。
帐外早有人牵着枣红马等候,枣红马在吴熙的身上嗅了嗅,又在身上蹭了蹭,这才允许吴熙上马。
连马都惯坏了,更何况是人呢?
司马林听说吴熙要阵前赴宴,匆匆赶来阻止,吴熙一个眼神过去,司马林刚要张开的嘴就闭上了,不是不让他说,而是他说的都是废话。
军情紧急,多听一句废话,就要多死一个人。
一行人来到阵前,刘子山让出指挥的位置,吴熙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刘子山,一个人带着司马林就朝敌方阵营走了过去。
刘子山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
宴台就是一张桌子,设了两把椅子,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彪形大汉,应该就是厉天润,身后站着一位红帽侍卫,圆脸方额,生的标志,手始终握在刀柄上,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桌子上摆了一坛酒,两只碗,碗里已经装满了酒,只等喝酒的人到来。
吴熙一到,挥手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厉天润身后的侍卫有点按耐不住,就要伸手拔刀,被厉天润阻止了。
因为他看见吴熙脸上始终挂着笑,司马林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和两个透明的小酒杯,小姨子的放在桌子上之后,就退到了一边,侍卫把两碟精致的小菜放下之后,就退回了本阵,一切举动都在告诉厉天润,他是真的来赴宴的,但是得按照他的规矩来。
厉天润一上来就看得出吴熙根本不会武功,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应该是个太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皇帝派来的监军,对方将主带着他,就是为了骈清通敌嫌疑,鬼精的很。
酒杯很小,和宋人的大碗喝酒想比显得有些小气,厉天润哈哈大笑之后说道:“都说连破我三座关隘的人是一个小孩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难道说朝廷已经被吓破了胆,没人敢来了么?另外,你们的皇帝没有教你待客之道?这样的小杯子如何能喝的爽快?”
司马林首先噗嗤笑了,说道:“将军海量,这酒不同于传统的酒,就得这么喝才行,要是换成大碗,包你一碗下去,这次谈话就结束了。”
“哈哈哈……”厉天润又是一阵狂笑,对司马林的话不以为意。
吴熙始终表现得谦谦有礼,连说话也不曾大声。
“笑代表你心虚,大声说话代表你恐惧,你看到本帅带着监军,就知道本帅识破了你的诡计,酒里没毒,你可以放心的喝,如果觉得这酒还凑合,回去的时候把剩下的带着就好,如果不够,差人来军营里取就是了。
打仗各为其主,打完仗我们还是朋友,见到朋友喝几杯酒,唠叨唠叨生活,这才是正常的交际,你说呢?厉将军?”
“好伶俐的嘴啊,本帅说不过你,喝酒就行。”
厉天润刚要端酒杯,被吴熙阻止了,厉天润一愣,吴熙笑呵呵的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中原的酒文化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有些变化了,人们不再大碗大碗的拼酒,喝的是一个气氛。
也不是非得喝醉才算是喝好,意境到了,哪怕是喝一杯,也能体会出喝酒的乐趣。
这酒是烈酒,喝起来自然有他独特的方式,要不然很容易被它所伤。
首先,兰花指,酒比花香,捏指成捻,杯满为礼,不溢为敬,所以是轻举杯。”
吴熙捏着兰花指,轻轻的举起面前的酒杯,厉天润有模学样的跟着举起了面前的酒杯,面上有些嘲讽,满眼的不屑。
吴熙继续说道:“先文后武,先礼后兵,是中国的待客之道,谓之君子深入喉。”
吴熙举杯移至嘴边,仰头一口,杯净酒已下肚。
长舒一口气,让酒香自嘴里喷出。
“舒展眉,此为回味酒,酒气奔腾如狂涛席卷,一扫千秋,一解千愁。”
吴熙把酒杯重重的搁在桌面上,又说道:“重掷杯,表示一饮而尽,一滴不流,痛快淋漓!”
说完对着厉天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厉天润不以为然,轻蔑一笑,说道:“文人雅士的东西,说出来一套,做出来又是一套,好,就按照你说的喝,看看这酒究竟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如狂龙怒吼。”
吴熙笑了笑,用手抓了一颗花生豆扔在嘴里嚼的嘎嘣脆响,饶有兴致的看着厉天润喝酒。
厉天润微微一笑,凑上去闻了闻,然后学着吴熙一饮而尽。
还没有咽下去,酒浓烈的度数已经辣的他呜哇乱叫,却又不把酒吐出来,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把嘴里的酒咽下去,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响。
就要找侍卫要凉水解辣,吴熙开口说道:“这酒浓烈醇香,你已经破坏了它的本味,如果再掺上水,那就和你们的黄酒没什么区别了。”
厉天润也觉得这酒确实不一样,饶是他平时很能喝,现在都感觉有些头晕。
“本帅就收下你的礼物,回去之后,慢慢的研究这喝酒的奥妙。”
“慢慢研究恐怕是不行了,你得加快才行啊,因为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泄露天机
厉天润半天没缓过劲来。
一是酒劲实在太大,二是吴熙说的话比酒劲还大。
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两军对垒,尚未交手,真实的实力都没有彰显,这小子就大言不惭的说一定能胜了自己,不是心理战,也应该是狂妄之辈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
方七佛久经沙场,被这小子吓破了胆,从丹徒一路逃回来,都没有占的一丝先机,整天喝酒消愁,看样子秀洲他是待不下去了,让他回清溪算了,一个将军心里开始变得脆弱,就不适合再打仗了,就算赶着鸭子上了架,也不会有好结果。
一个喝酒唱歌,吟诗作对的小子能有什么好怕的?只会说大话而已。
“哈哈,这酒真不错,可惜只有一坛,要是你能归降义军,我们一起打到东京,活捉皇帝老儿,把酒畅饮,岂不快哉?”
“将军你错了,我就是不降,也能到东京找到喝酒的人,而且比你懂得风雅。
再说了,你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临时组建的农民军而已,要是你真的感念老百姓的话,最好还是解散了军队,让他们该下地的下地,该打鱼的打鱼,恢复生产才是亟需解决的事情。
至于你,想去哪里,我可以给你安排,你的造反行为,我也可以当做没看见,你看你看这样的安排你满意么?”
吴熙现在有些魔怔,遇见身手好一点的人,就想着收归己有,不被人说造反那是他祖上烧高香的结果。
“哈哈哈……”
厉天润笑够了之后,才说道:“年纪不大,心眼不小,难道你认为你会是最后的胜者么?本帅刚刚想招揽你,你反过来就要招降本帅,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这和面子没有关系,可能你也听说本帅在苏州干的那些事了,你认为你秀洲的城墙比苏州的都坚硬么?难道你认为秀洲的百姓会看不到苏州百姓生活上的变化?
所以本帅是在给你提个醒,还有庞万春,你们在本帅的心里都不是一般人,不想将才陨落,要是你执迷不悟,到时候,后悔的末班车上会有你悔恨的泪水。
本来你们造反打着的是诛朱勔的口号,可是现在朱勔已经被本帅当着苏州百姓的面杀了,你们要是还不识时务收手的话,性质就变了,及时收手,相信圣上也不会有什么话说,还会给你们送来旌旗,表扬你们诛杀了一个恶贼,恢复了农民的生产,你们以前干什么还干什么,这一样一来,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
也是啊。好不容易拉起来这么一支队伍,任是谁都不会轻易的束手就擒,所以说人都是自私的,永远都是跟着事情的变化而变化的,你敢肯定你现在君主还是那个刚开始和你歃血为盟时的种植园主么?”
〃哦?为什么这么说,你以前听说本帅和庞大帅的事迹么?“
“是因为一本书。”
“一本书?”
“是的!”
吴熙把酒倒满,一饮而尽之后,继续说道:“书里面你是一条好汉,庞将军自然也不再你之下,两人旗鼓相当,做出了一番事业,不过最后的结局不是太好。”
“所以你觉得本帅的命运回和书上写的一样么?”
“本帅觉得,不会有什么差别,最好提前做好准备才行,本来着是机密,不能阵前透露,现在好了,泄漏了天机,老天都会惩罚本帅的,你好好想想吧,机会不总是出现的,要不是你出城来给本帅下套,也不会得到这个机会。
所以说,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是有他固有的规律的,你出城的这个举动可能就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讲真的,破城之前本帅的话都有效,破城之后,你的命运就注定了,老天都没有办法改变,你好自为之!”
说完头也不会的走了。
司马林紧紧的跟在吴熙的身后,觉得吴熙说的话有些多,害怕厉天润突然暴起,还好人家也是有涵养的人,始终保持着微笑来和吴帅对话。
吴熙走的飞快,似乎也害怕厉天润的大环刀取了自己的脑袋,大冬天的头上直冒汗。
回到军营之后,吩咐刘子山收兵回营,开过造反,吃好喝好就行,最近两天之内,不准备开战。
厉天润恐怕有好多问题要想,德清那边是硬仗,如果有需要的话,刘子山可以派出一支奇兵去支援。
秀洲恐怕又成了一个软柿子,主帅的心已经开始乱了,这样的队伍即便是不使用火药弹,也不会多么的难打。
更何况,二狗子和冯六也不是吃素的,按照他们的脾气,绝对不会直接奔赴杭州做准备,搂草打兔子的把戏是子午营的老传统了,要是连这件事情都做不好,以后也就不要在子午营混了。
“将主,你刚才差点激怒他,你就不害怕他突然暴起伤人?要知道,奴家可不会武功,据奴家所知,将主也应该没有自保的能力吧?”
司马林直到晚饭过后,还对白天在阵前的事情心有余悸,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打死他都不会在陪着这个疯子去了。
“所以我才给他好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救咱们自己啊?”
吴熙剔着牙,喝着漱口水满不在乎的说道。
“啊!原来你话里的意思就是要人家饶咱们一命?”
“那你以为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以为本帅说的话是煞有其事吧?”
“老奴真是一个实心眼,没有花花肠子,你们满身都是窟窿眼子,和你们这些聪明人在一起真的很危险,以后还是离你们远一点才行,要不然这条命被你们出卖了,还帮着给你们数钱呢。”
这倒是大实话。
吴熙和厉天润的博弈终究是吴熙稍占上风,要不是搬出天命来制衡,恐怕厉天润要暴起伤人了。
吴熙看的出来厉天润眼睛里的怒火,因为他没想到吴熙敢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赴宴,更没想到他会说这么多的话。
虽然招降的计划没有成功,但是,得到信息很多,首先那就是宋军绝对会攻击秀洲,而且还是全力攻击,听说火药弹的威力大的吓人,还没有领教过,不过应该不假。
再有就是他说自己和庞将军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煞有介事,不应该是杜撰的,这么小的年纪,书也没有读过几本,但是对自己了若指掌,自己就像是脱光了站在他面前的伶人,一无是处。
让厉天润打消杀人打算的事情是对方的这个主将究竟是不是真的,文人领兵挂帅是朝廷的基本国策,但是这么小的大帅,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心里有了疑问,就没了必胜的把握,于是就放弃了。
甚至当对方潇洒离开的时候,他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就很奇妙啊,没有把对方震摄,尽然被对方说的有些心动,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像那小子说的那样,注定会身死道消么?
心里烦躁的厉害,就把今天拿回来的酒喝了个干净,还别说,有点意思,比黄水好喝多了,喝完之后还有些莫名的失落。
呵呵,一个小孩子而已,够不成多少威胁,他是在自己吓唬自己而已,只要战术得当,战前士气不受损,完全可以和宋军一战。
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一些底气,刚要休息,有属下来禀报,说是方七佛精神不对,背着包袱,没有和谁打招呼,一路南下了。
“让他去吧,肯定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能承受,君主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给了他自由,只要他还在境内,就不要管他,他想去哪里就让他去哪里好了,他在杭州的工作已经有人接手,不碍事!”
厉天润感觉自己很累,想要休息了,酒劲这会儿才慢慢的涌上来,搞得他头疼欲裂,很不舒服,但愿一觉醒来,一切是个美好的开始。
西边战场捷报频传,德清已经被拿下,庞万春和司行方都没有办法保证德清不失,究其原因还是临阵换将导致意见不统一,形不成一个有效的攻击机制,最终导致失败。
庞万春遁走,不知所踪,司行方被活捉,打入大牢,不日解往京城,交于三司,听候发落。
诸如韩明,鲁安,潘俊等不入流的将领一律就地斩首,首级悬与城门暴尸三日,以儆效尤!
这也要得益于韩世忠的上位,才有如此的战果,如果继续让谭稹之流挂帅,吴熙恐怕还要救一回人。
王禀没等到回军,已经被童贯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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