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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衍问道：“那母后为什么生气？”
小洛低着小脑袋，“洛儿……”
紫衍摸摸他的头，“母后在气洛儿不相信她。那条幼犬按洛儿说的是土犬。这种犬不值钱，幼崽超不过半两银子。万里之遥，那农夫上京差不多会花十两银子。一来一去二十两。你母后备下五十两的赏银，就是把路费去掉，还有三十两可赚。普通农户好年景一年最多不过五两收入。送一趟幼犬就有三十两可赚，没谁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加上是往国丈府里送，应该更不会耽搁。”
“那父皇为什么还要让舅舅去找？”
“因为洛儿喜欢。”
“可是母后不喜欢。”
“哦，那洛儿说该怎么办呢？”
小洛也很干脆，道：“洛儿去找娘认错，以后不会再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了。”
紫衍朝后面的坤和宫看了看，“不急。咱们先去看看苦无？”
小洛想起那条巨大的怪鱼，“好。”
到了苦无湖边，紫衍先用笛音引出血主苦无，然后在小洛的惊呼中扎进了水中。没一会儿就见血主苦无在水中剧烈的翻滚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小洛忙叫道：“父皇，父皇，你快出来。”
在小洛紧张呼唤中，紫衍自水中一飞冲起，同时手中还抓着一块，拳头大的透明如冰的东西。而在他飞出水面后，剧烈翻滚的苦无骤然停下了，并冲着紫衍气愤的怪叫了两声，声音着实难听，才深深的潜进了水底暗流。
“父皇——”见紫衍飞起来了，小洛本来就亮的大眼睛，此刻更亮了。
紫衍在岸边落下，把手中透明半软不硬的东西给小洛。
小洛双手稍有些吃力的捧起，低头嗅嗅，“这是什么？好香。”
“苦无香。苦无身上产的一种香。”
“给娘的吗？”
“不是。”
“那要做什么？”
紫衍收了脸上的柔和，谨严道：“是给洛儿的。以后洛儿晚上沐浴时，往浴水中放黄豆那般大即可。”
“洛儿是男孩，不用香。”
第528章 不干亏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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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香久浸会渗入骨血，能剔除骨血里的污秽，于习武多有便宜。洛儿将来要控制这苦无，亦需要用到此香。身染苦无香，落入水中后，也不会被血杀所伤。”
小洛又闻了闻香味儿，“那我泡泡吧，香喷喷的儿子，娘更喜欢吧。”
紫衍见他答应了，慎重的表情微松，“今天不是惹母后不开心了吗？小洛在浸香时，母后见到后必然不会再生气的。”
“真的吗？”小洛当即捧着苦无香往回走，“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没走两步，就被紫衍抱起来放到了肩头，“不急，洛儿再陪父皇去见个人。”
司天监面前有一个磨盘大的青铜命盘。上面有很多大小不一指针，指针所指亦是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那些文字久看似能夺神一般，神秘莫测。此时，司天监正在查找封后和册立太子大典的吉日。因着云姝没有生辰，真是难住他了。太子的命格又太贵重，同样不好选。一头鹤发快被他挠掉一半。
紫衍带着小洛来到了司天台。
免了司天少监的传报，自己带着小洛上了司天监的算测殿。
司天监被紫衍和小洛的突然出现，很是吓了一跳。
不过，在看到小洛后，更是瞠目。
“这、这”
“紫长生，朕之储君。”
司天监又仔细审视小洛片刻，然后半句话不说又转头开始转动命盘，不复刚才的犹豫，这次坚定快了许多。
紫衍抱着小洛在一旁等着。小洛人小好奇，对测算殿的一切都很有兴趣，摸摸漏刻，翻开厚厚的年历册一页页的看，上面很多字都不认识，就指指点点的问紫衍。
紫衍也都一一告知，并解说。
司天监在等结果时，偶尔会朝他们俩看过来，然后抚着下巴上的胡子，睿智的目光流露希冀。
……
坤和宫——
云姝端详着一方玺印。巴掌大的金印，其上雕刻着肃穆威严的金凰，似目视一切又目无一切，印文——皇后之玺。
“可以调兵的兵符啊。”
凝霜手中稳稳地端着极品羊脂白玉雕成的印盒，回道：“还要皇上的麒麟印一起才行。”
云姝目光从凤印上移开，“这个我知道。你对麒麟军了解吗？”
凝霜道：“奴婢的夫君曾经和麟军统领静崖并肩作战。麒麟军是咱们青明国的神兵。上次东·突国进犯咱们青明，若非麒麟军神兵天降直接抄了东·突国的皇宫，也不会那么快就结束战事。”
“东·突国进犯青明国，着实有些奇怪。平白无故就侵略而来。还有虞国，怎么皇上一封信就掉头攻打东·突。”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在写那封信时，庄妃候驾在侧。”凝霜说到庄妃时，颇为慎重。
云姝忽然想起曾经紫衍说的——‘但给她个公主的名分却没什么。’
忽然笑了出声，“原来如此！就知道他不会干亏本的买卖。庄妃现在怎么样？”
凝霜道：“庄妃跟以前一样。好像对君悦公主越来越冷淡了，甚至不怎么管束。”
第529章 舍不得也要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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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去见见这位吧。说起来，我还欠她一次救命之恩呢。”
凝霜听得一愣，后想起来，皇后娘娘在还是更衣时，曾因窘困去求助于丽妃，丽妃拒绝援手还把霏儿打了。皇后娘娘急怒背了气儿。若非当时庄妃让人去太医院叫了太医给皇后娘娘扎针，说不定现在早就没有皇后娘娘了，更别提太子。
思及此，抱着印盒的手一惊颤，脸色就不那么自然了。救命之恩可是大恩，若提出什么非分要求，娘娘可就麻烦了。
云姝把凤印重新装入印盒，“凝霜在皇上身边十五年，可见过虞皇？”
“不曾见过。只听说这位虞皇少年时曾在江湖游历，和现在的霐亲王一般。生性风流爱美人，还不忌出身。经常微服民间，收民间女子为妃。听说现在最受宠幸的媚妃，出身戏子。”
“江山、美人。坐拥江山，尽享美人恩。虞皇深谙其道。咱们的明衍帝可就差了不少了。”
“朕差了什么？”紫衍进了宫殿，背上背着已经睡着的小洛。
云姝瞥了他们两个一眼，特别是小洛，微微长着小口，睡的跟小猪似得。
“还知道回来啊。”云姝把手中装着凤印的盒子往桌子上一磕，板着俏脸。
凝霜躬身退了下去，并把殿门关上了。
“朕……”紫衍凤眸闪烁了下，继续走近云姝，“孩子还小，你跟他计较什么。”
“我当然没有跟他计较，他跟我狡赖的时候多了。”自己的儿子，她生哪门子长气。
紫衍把背上的小洛放到榻上躺着，解开他的领口，“那就是吃味儿。”
云姝脸僵了下。
注意到她的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道：“洛儿跟朕近，让你患得患失了。”
“谁患得患失了，这臭小子一天到晚烦我，巴不得清静清静。”云姝口不对心。
紫衍给小洛把衣服脱下，只着小衣小裤，小小的手脚，颀长的骨架，花苞娇嫩的皮肤，柔柔一按如脂如水，轻轻的盖上轻如鸿毛的羽被。
“那朕送他去昆仑山你可愿意？”
云姝惊诧看他，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
紫衍走过去，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的拳头，道：“明明舍不得。”
云姝脸扭到一边，眼眶微微发红。他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这么问，肯定是有这个想法的。她当然舍不得。一晚上怀中没有小人儿她都觉得不踏实。更何况远离自己身边了。
“能晚些吗？”练功必然要吃苦，要想练得人上人，更是要吃那苦中苦。一想起他要吃苦，她心里就不忍。
紫衍轻柔的拉她入怀，“大典之后。朕只会比你更舍不得。你还有五年，我才几天。”
云姝抓住他的衣服嘤嘤哭了起来，“那就别送。他那么小，自有你这当爹的护着，作甚受那些苦。”
“他太像朕了，不会甘于蒙阴庇护。”
“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不会像我？”
“你？呵呵，你忘了你不止一次想要朕教你习武。实在是你体质不行。”
第530章 天雷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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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才不行。”云姝抬手成拳锤了他一下，敢对她人身攻击？又一老拳送上。
紫衍低沉的笑出声，握住了她的手，啮了一下才道：“师父是不太着调，但在授艺上，昆仑山还无人能出其右。邪龙诀是一门奇功，练至臻境朕也不知道会如何。”
云姝想起邪魔老道那一身令人印象深刻又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的形貌，“不会也练个半疯癫吧。”
紫衍知道她担心什么，“你看朕可疯癫？”
云姝抬头看他，重重点头。他眼睛通红时，何止疯癫，就是疯子。
紫衍也想起被她撞见过自己失控时，面有一丝尴尬道：“刚才你说朕差了什么？”
听他转了话题，云姝知道事实已定不可能改的。虽然一方面自己舍不得儿子远离。但另一方面她何尝不希望儿子能自身本钱雄厚，强霸天下。推开他的怀抱，走到软榻前，脱鞋上了软榻，和小洛挨着躺了，“刚才在说虞皇，浪荡皇帝一个，处处留情。”
“你知道了？”紫衍在凤椅上坐下，目光落在凤印玉盒上。
云姝道：“凝霜说你在给虞皇写信时，传了庄妃。我就想起你曾经含糊说过，她公主的身份没差。而能称得上公主的，除了皇帝的女儿还能是谁呢？所以，君悦是虞皇的女儿吧？”
紫衍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虞皇傅以戬。二十三年前朕学艺归来，在江湖上兜转了几日，遇到了他。他非要与朕交友。朕看在他是虞国太子的身份上，便同意了，那时候他甚是热络。后来朕登基为帝，他便少了往来。十七年前，朕第一次选秀，他来了。
朕盛情款待，他酩酊大醉，朕便留了他在宫中休息。不成想，他是装醉，夜里他自己服了一夜春欢，闯进朕的寝宫。当日朕召了庄妃侍寝，但临时暗宫死了一名执事，便又去了暗宫。等朕回到寝宫时，傅以戬已经清醒，庄妃人事不知。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庄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紫衍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连叩击桌面的手指也停了。
“……你的兄弟想上你，意外上了你的女人，最后还让你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云姝只觉天雷滚滚，“你也真能忍。换了我，非爆了他的菊……他的后门儿，再夺了他的江山。”
“……”紫衍起身，走到她面前，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儿。
“你也看过青明国的史记，明衍五年到七年，是青明国朝堂最混乱、黎民百姓饱受天灾**最艰难时期。朕又无麒麟印指挥麒麟军，拿什么跟他打？东·突国一直想要攻打青明国，成为大陆霸主。当时青明国势岌岌可危，是攻陷的最好时候。东·突国皇帝蠢蠢兵动。
这时傅以戬登基称皇。百万虞军驻扎在了东·突边境，宣称只要东·突攻侵青明，虞军挥师东·突。
东·突忌惮，青明得以保全。朕不得不承他的情。”
第531章 本宫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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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庄妃生了一个女儿，朕起名君悦。并未告诉他这个孩子是谁的。
他应该也能猜得到。而朕一直养着这个公主，他以为朕原谅了他。”紫衍说到这儿，属于帝王的阴戾暴起。
云姝乍惊，忙抬手拉住他，“冷静哈。那为什么后来他又攻打青明？”
紫衍侧着榻边坐了，摸了摸小洛的头，对上云姝明亮又沉静的黑眸，心绪也跟着慢慢平静了下来，“青明国的强盛令他渐生危机。所以才会攻打青明。朕那封信里，什么都没写。全看他自己想了。庄妃也只是做给那些细作的。这些细作中自然也有他的人。他在进攻东·突时也留有后手。本来能杀绝了东·突皇室，给东·突国重创甚至灭国时，他放了东·突太子迦纳·烈一马。东·突气数尚未尽。”
“他是觉得三国制约才最稳利吧。怕你把东·突吃了，下一步就是吃他。”云姝道。
紫衍慈爱的摸着小洛娇嫩的脸，“你说他长大了会是什么样的人？”
“哎？”云姝被他的话题跳的差点儿没转过弯儿，“小洛吗？看看你就知道了吧。”
紫衍摇头，“像我终不是我。世间没有完全相同的人。”
“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就清楚了。不过我们不在他身边，看不到他的变化了。要不别送他了。”
“落落，朕想给你治月子病了。”紫衍突然暧昧的凑近了她的颈。
云姝瞪他一眼，推开他的脑袋。
“本宫想好了，吾儿戒荤，本宫戒色。吾儿香浸功成之时，就是本宫破色戒之时。”说完，云姝也不看紫衍呆傻的模样，整了整衣服出去了。
“凝霜，给本宫取把剑来。本宫突然想练剑了！”
紫衍目送云姝妩媚妖娆至极的背影出去，低低的笑了出声。
“洛儿，父皇惨了啊。”
小洛许是做梦梦到了好吃的，小嘴唇咕叽咕叽的动了动。
紫衍捏了捏他的小嘴唇，“朕之爱子。”
……
晚膳以紫衍的标准，吃的很清淡。小洛下午睡的觉太多了，也没多少胃口，趴在云姝的怀中回神。小孩子不记坏，一觉睡醒就忘了惹云姝生气的事了，自动爬到了她的怀中养神。
云姝知道一会儿要给他浸香，心疼不已，只想塞进嘴里含着护着。
紫衍亲自配香。一米见方的沐桶里，盛着清澈至极的水。这水是从司天台带回来的。经过各种秘术煅烧后的最纯净之水，在司天台是进行水占卜的。
“父皇，苦无香呢。”小洛问道。
紫衍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木盒，打开，里面正是水滴型的透明如冰的苦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