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凰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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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凰来仪-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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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年龄,家中亲人,擅长何物?”登记处的老兵是一个脸上有烧伤疤的女子,并不被双莲影响,就连她戴面具的行为也不放在心上,例行公事的问道。

    “双莲,双莲花自绿水出,刚满十五岁,无父无母,被乞丐养大,擅长双刀。”双莲说得很干脆,并没有一般孤儿的敏感偏激或是自卑,倒叫老兵多看了一眼。

    老兵登记完资料,想了想,这人没有证明身份的凭证,并不要紧,肃元帝本就有令,无论何种身份便是没有身份也能报考士兵。进入军营后,自有一套完整的考核方式,将细作心怀不轨者排查出来,送到早为她们准备好的“横井”去。但眼前这人却莫名的让她想要立刻排除,没来由的,她就是感觉到此人极度危险。

    “前辈,可是有什么问题?”发现老兵久久都没有把刻着临时编号的木牌递给自己,双莲便问了一声,心中暗生警惕,莫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叫人起了疑心?

    老兵回过神,抬眼,鬼使神差的把木牌递给了双莲,待双莲按照木牌的编号寻找队伍时,老兵收回视线摇摇头,不过是个孩子,能否通过考核还是两说呢。

    这边的念蔺也领到了木牌,揉了揉被老兵们捏肿的脸,暗叹人长得太好就是不便。等他找到队伍,被一群五大三粗的黑小子捏来揉去的时候,已是欲哭无泪。

    “编号三六八,摘下面具!”女子这边很有效率,双莲刚找到队伍,负责这个队伍考核的士官发现人数已齐就走了过来,整理好队伍,便让双莲摘下面具。

    面具一摘,四周顿起吸气声,看双莲身板瘦小,还是个孩子模样,怎么脸上竟受了这样可怕的伤势?士官也有些意外,仔细打量着双莲,发现她并无异色。

    “这伤因何而来?”士官多问了一句,因为她有点好奇这个孩子之前的经历。

    “跟人抢地盘,一时不慎给砍了一刀。”双莲回答得很寻常,像说吃饭一般。

    挑眉,士官敏锐的捕捉到了双莲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道:“那人如何了?”

    “死!”话音落,四周又是一片吸气声,看不出双莲稚气未脱却已沾了人命。

    士官低笑一声,不再问话,吩咐双莲所在的第三队到指定的帐篷休息,明日一早立刻开始考核。闻言,除双莲外,其他人都面露兴奋,成为士兵后就有可能一步步登上将军甚至是大将军大元帅的高位,怎能不叫野心勃勃的她们兴奋?

    准备经受考核的新兵备选统称为小兵,居住的地方也和真正的军营有一段距离,地位就比军奴高一些。而操练她们的士官不管她们之前是什么身份都一视同仁,挨不住被人当牲口一般对待的可以自动退出,但此人后代将永世不得再报军营。在考核中身死伤残的小兵可享受正式兵的待遇,领取定量抚恤金和伤残补助。

    军规严谨,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登上将级官位的兵者,的的确确做到了“一视同仁”。历史上曾发生过一代嫡出太女因考核成绩不好,不够资格成为正式士兵被发了安慰金遣出军营的事,当时的皇帝并未斥责负责考核的士官,还大利嘉奖。

    军中规定皆是凤国开国女帝定下的,据说她本有一统天下的优势,却因一男子的恳求而立下誓言,不再挑起战火。开国女帝逝世前留下遗言十句,要凤国皇帝代代相传不得违背。但岁月流逝,皇权更替,传到肃元帝这里却是面目全非了。

    好在肃元帝虽然多疑,但贵在孝顺,他生母曾是正宫皇后,现在的皇太后,对开国女帝有着不一样的痴迷,间接影响了肃元帝。因此,肃元帝登基后就派心腹收集开国女帝流传于世的著作诗论,力图从其中找出蛛丝马迹拼凑正确遗言。

    在开国女帝的影响下,肃元帝改变策略后,凤国如今的朝堂局面相对稳定。

    “俺叫妞丫,小娃娃你叫什么?”睡在双莲左侧的圆脸女子主动打了招呼。

    双莲回过神,抬眼,对上圆脸女子晶晶亮的眼睛,低声道:“莫叫我小娃娃!”

    “咳咳,好,你叫什么?”妞丫改得很快,看起来倒是个老实没心机的人。

    “双莲,两朵莲花。”双莲看着一脸憨厚的妞丫,心思翻涌,不知在想什么。

第六章 刑部展越() 
入夜,双莲睁着眼,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另一方的念蔺却翻来翻去,被此起彼伏的鼾声弄得难以成眠,无奈之下双手捂耳以一种十分奇特的姿势勉强睡了。

    军营一片安静的时候,皇城中,刑部尚书展越的府邸却是氛围紧张,灯火辉煌的书房内,一身黑衣的展越眉头紧皱,看着桌面上摊开的纸张,似进入绝地。

    大火灭后,不说被牵连的府邸,单说冷府,竟无一活口,全都烧得面目全非,有些甚至成了灰,便是亲人都无法认出。唯一算完好的女尸,却因在水里泡了太久,辨不清容颜,经仵作和稳婆查验,此女死前曾遭轮虐,看样子,竟比冷府的仇恨还要深。这个疑似大丫鬟翠林的人到底结了什么仇怨,她会是此案关键吗?

    他派出的人回来禀告情况时提及城门丐帮反应他们的人少了好几个,不像是脱帮独干,倒像是被人杀了灭口。虽然丐帮经常趁着大案发生给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骗取衙门赏金,但这一回似乎透着不一样。他便指派人手调查丐帮一事,或许会跟疑似翠林的女尸有点关系,这条线清楚了,他才能往下一步的行动推进。

    动手的人十分熟悉冷府,不仅摸透了府上生活作息规律,连巡逻的盲点和交接间隙也十分清楚,更有超强的制毒本领,以及不凡的身手,一出手,便无错漏。不仅心细,还足够狠绝,从起火的方式来看,竟没有半点犹豫,哪怕此等大火会波及到邻家府邸。怎样的恨意,怎样的谋划才会使出此等毒辣冒险的灭门手段?

    “到底是何人所为?冷大人,你是否真如面上那般清廉,若你真的为官端正,又怎会引来此等人祸?一直备受赞誉的冷府是否又是另一个藏污纳垢之地?”展越的手在桌上敲打着,第一次感到这么有心无力,线索并不是没有,却纷乱无章,尸体身份无法明确判断,追查的方向不得不分散开来,无形中加大了破案的难度。

    “老爷,妾身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是一道温柔的声音。

    闻言,展越眉目一松,起身去开门,将夫人梁喜迎进来,接过食盒,拉着她的手坐到平日忙于公务时休息的榻上。梁喜将榻上的小木桌摆好,示意展越先用点夜宵再说。展越打开食盒,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自觉深吸一口,心情甚是放松。梁喜拿出帕子,给展越擦了擦冷汗,看着他把夜宵吃完,方才露出一个笑容。

    “妾身就不打扰老爷了,但还请老爷多惦念着婆婆,莫熬夜伤了身体,让婆婆担心!”梁喜收拾好食盒,福了福身,看着展越憔悴的神色,不免多说了一句。

    “夫人担心我,怎么不直说?”展越抓住梁喜的手,将她拉到怀里,调笑道。

    “老爷!”梁喜差一点摔了食盒,将食盒放好在地上,抬头瞪了展越一眼。

    展越笑笑,拉着梁喜走出书房,直往她居住的院落走去,一旁的小厮丫鬟全都低垂着眼,见怪不怪的跟在后面。灯火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满面春色的梁喜起身,正要唤展越起床就发现不对劲了,试探性的摇了摇,展越没有半点反应,梁喜脸色瞬间白了,赶紧叫丫鬟去把大夫请来。

    冷府的案子因刑部尚书展越的突然昏迷而被迫停滞,肃元帝起疑,派了太医去看展越,太医得出的结论和冷府大夫一致,不知原因的昏迷,形如睡着。梁喜整顿内宅,不许半点消息透到展杨氏那里,衣不解带的伺候展越,盼他早日醒来。

    三天后,趴在床边睡着的梁喜突然惊醒,对上展越迷茫的眼神,喜极而泣,抱着他大哭起来。听得动静,丫鬟赶紧去叫了奉帝命留在府中的太医。一番折腾后,被太医诊断为太过劳累而垮了身体的展越躺在床上,一双眼满是疑惑。虽不明白为什么相公醒过来后像是陌生了许多的样子,但梁喜只当他是睡久了发懵。

    “夫人这几天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展越侧过头,看着梁喜温和的说道。

    闻言,梁喜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带着丫鬟下人离开展越居住的院落。

    “冷府的人全都死了,这不可能,颜双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可以再次失去她?不可以,我绝不相信这会是真的!”门关上,脚步声完全消失后,展越温和的容颜瞬间变得狰狞扭曲,双手紧紧相握,胸口似要裂开一般。

    “这都是真的,你在我记忆里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了的事!”一个声音在展越的脑海里响起,让展越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低声道:“除非我亲眼所见!”

    “若亲眼见了才能死心离开,那你尽管去做!”脑海里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力。

    调养好身子后,展越换上官袍,飞速奔到冷府,断壁残垣,空气中还余留着刺鼻的焦炭味,脸色一瞬间惨白无色,他的颜双真的死了?以为重生回来夺占了刑部尚书的身体一切就会有所不同,不想等待他的竟是比前世更为惨痛的局面。

    展越撑起身摇摇晃晃的走进冷府,原本惨白的脸却逐渐恢复正常,走到冷颜双生前居住的偏院,蹲着身体,一种强烈的预感击打着他的心。跟在身后的人以为展越有了新的发现,不免兴奋起来,这案子太大,若能破了便是巨大的功绩。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恨意,这样的时机,难道是颜双先我一步回来了?若真是如此,颜双一定没有死,她才不会为了报仇把自己搭上,更何况跟着仇人死!”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展越脸上的郁色瞬减,心中的激动压制了脑海中的声音。

    “颜双,我一定会找到你!”展越握紧拳头,在心里以起誓的态度呐喊道。

    “走,立刻跟本官去城门!”展越站起身,回头,竟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七章 世子刘明() 
一连几天展越都很忙,甚至和梁喜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好在她素来温婉贤惠,并未使性子,但心里总还是感到失落。展越之母展杨氏是过来人,又怎会不明梁喜的心情,便决定等展越归家了,好好的和他说一下,公事要紧,但也不能冷落了妻房。谁料展越却连展杨氏的面都不见了,直说事关重大,改日再请罪。

    “你竟敢对我母亲如此无礼?快把身体还给我,你这孤魂野魄!”展杨氏失望的坐着软轿离开后,展越提笔正要在纸上书写什么,脑海里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展大人要是有本事,自可夺回,本世子绝无二话!”展越轻笑一声,心道。

    “你!”脑海里的声音显然被噎住了,半晌,透着一丝疲惫,道:“你说你是郡王世子刘明,但刘明尚在府中静养,你又岂会是他?若你是他,那他又是谁?”

    “刘明是我,我也是刘明,只不过我是活过一世的刘明,而现在的刘明却是前世那个愚蠢无能的我。”展越,应该说是占据了展越身体的魂魄刘明,脸上浮起若有似无的苦笑,再次回来,看着无能为力的自己,这感觉可真是奇妙。若不是他进了展越的身体,现在就是有心调查冷颜双的下落,也只能困于后宅中了。

    听得脑海中的嗤笑声,刘明低笑:“展大人不信,呵,大人可知人死后还能重回前世?便是不知,想来现在也该深有体会了。原本我该回到自己的身体,中途不知何故竟到了展大人的身体里,为报仇,为护住心爱之人,少不得卑鄙了。毕竟跟掌握实权的大人相比,我这个郡王世子便是放到街上,也没几个人给面。”

    “你为心爱之人?那你可知我也有誓死守护的爱人与亲人,你夺占我的身体,为一己私欲,混淆事情真相,意图祸乱朝纲,更伤了我的妻房与母亲,你可怕天打雷劈?”展越怒极,他眼睁睁看着梁喜神色黯然,展杨氏失望而归,却无能为力,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但怒火回笼,他又怕自己会被刘明挤出身体。

    为此,他想要赌一把,赌刘明不敢与天斗,赌刘明珍视这近乎神迹的重生。

    “大人且放心,本世子闲下来的时候自会扮演好‘展越’的身份,但你也知本世子不过是个孤魂野魄,若行事不妥,也是情有可原。不若大人教教本世子,好叫本世子替你安抚好展夫人和展老夫人,等本世子得到想要的,自会将身体好好归还给大人。”刘明放笔,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方,好像展越就站在他面前一般。

    闻言,展越不语,若刘明露出破绽,他便有一线机会夺回身体,但此事太过骇人听闻,便是梁喜和展杨氏察觉到不妥,恐怕也不会往游魂夺占这方面去想。

    再说刘明既是挟着恨意回来,定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收手,只怕到了最后,他的家人会在刘明的报复中受到牵连,而他也会彻底消失,失去珍视的一切。他断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短时间内,他又无法夺回身体,只因刘明的恨意实在太强。唯今之计,只有安抚好刘明,让其投放几分精力在扮演“展越”的身份上。

    “莫伤我妻,孝顺我母。”展越打定主意,开口不是难事,决定先妥协一步。

    “大人放心!”闻言,刘明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转瞬即逝,好似错觉。

    且不管展越和刘明达成的共识,再来看双莲这边的情况,军营的时间是紧张的,也是规律的,双莲这些小兵天不亮就被士官叫了起来。迟到一步,或是面露不忿的人直接被淘汰出局,士官不会留有半点余地,因为一旦报名成功,便意味着考核的开始。首批被淘汰的人情绪激动,但在见过士官手段后,皆成了鹌鹑。

    “呼,多亏俺习惯了早起,不然就跟她们一样了!”妞丫看着背着小包袱离开的人,庆幸的拍拍胸口,力劲大得让站在她身边的人都怀疑她会把自己拍吐血。

    双莲站在妞丫身边,前世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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