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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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物语- 第10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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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这是有志证道永恒?只是能有如此想法,你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始界第一人了!”

    “哟,这就捧得太过了。不过这话我爱听!哈哈~~”温去病轻笑两声,道:“不过是略有把握,实际上做不做得到还要另说。说不定接下来殷墟之行出了岔子,就一切休提了。”

    “不许!”武苍霓闻言,连忙伸手捂住温去病的嘴巴,“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温去病耸耸肩,打趣道:“嘿,我自告奋勇,你嫌我会出岔子,我谦虚一下,又要嫌我不说好话,这可真是让人为难啊!”

    “是是是!都是队长你有理,是我错了!”武苍霓笑着认错,却忍不住伸手掐在情郎腰上,温去病吃痛,夸张地尖叫起来,趁势将武苍霓压在身下,亲热起来。

    拥抱在一起,两人再次闲聊起来,说起封刀盟,温去病忍不住担忧,“说起来,这一次也不是没有伤损啊。小书犹自昏迷不醒,摊上这样的爹,她真是难做。”

    武苍霓道:“谁家没有难事,你自己的爹,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小书她会走出来的。”

    温去病摇摇头,“说起来,司徒诲人有一句倒是没有说错……这一次布局,我们特意瞒住她,实际上也是利用……碎星团又一次出卖了盟友,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你这说的……”武苍霓哂道:“大家不过半斤八两罢了。盟友的爷爷当初见死不救,盟友的父亲根本打算杀光我们,我们还能怎么办?出此下策不过是不得不为……要不是这次忍痛出手,还真不知司徒诲人已走到这一步……难道我们得等到他证道永恒,跳出来扫平我们的时候,才能反击吗?”

    虽为女子,但在碎星团诸将之中,武苍霓却是非常果决能断的一个,当初她自己家人遭到魔染,她伤心之余,也是立刻就做出决断,不惜大义灭亲,也不让妖魔得逞,果断狠辣之处,尤胜须眉。

    以她的性情,对于温去病顾虑司徒小书,迟迟不向司徒诲人动手之事,确实是不满的,若能先下手为强,也不会有今日的隐患。

    明白苍霓火气的由来,温去病也不好多言,沉默良久,才开口叹道,“只希望她醒来之后,别生出什么芥蒂……”

    仁道之主,封禅成功,是始界的重要战力,更重要的是,司徒小书原本是碎星者最铁杆的盟友,如果真因为此事生出嫌隙,往后不能同心,那此战得失就委实难说了……

    封刀盟中,依旧是一片混乱,虽然因为温去病早有准备,没有在先前一战里受到多大损失,但司徒诲人显露真面目,又证道万古而去的事情,还是让众人慌乱不已。

    好不容易稍微平息几分,萧剑笏又将昏迷不醒的司徒小书送回,失了主心骨的众人,一下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适逢李昀峰前来探望,就被当作救命稻草。

    碎星团与封刀盟之间的联合关系,一直让人有些忐忑,李昀峰又是碎星团中出了名的手黑,这趟出现更可能是为了司徒诲人之事而问责,看他这么出现,要说众人心里没有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可眼下已经没有其他浮木可以抓了。

    “主席,盟主她没事吧?”

    “你乱说什么,盟主她吉人天相,怎么会有事?是吧,主席?”

    摇摇头,李昀峰将簇拥在旁边的封刀盟众人打发走,步入司徒小书的闺房,里头不过一几一床一凳,甚至清苦,司徒小书和衣而睡,面上显露出几分扭曲和狰狞。

    只是略一打量,李昀峰就转过头,朝跟自己后头进来,满眼期盼的龙灵儿摇头叹气,“这下糟糕了,这副样子,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咦?”龙灵儿大惊失色,“不是已经封禅成功了吗?那样怎么办?”

    李昀峰苦笑道:“因为你们……一个个都喜欢先拿好处后付钱啊!”

    昏迷不醒,司徒小书反反覆覆在做一个梦,重现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幕。

    那一晚的记忆,一丝一缕都从脑海的深处涌现,交织在一起,组成画面,在脑海中呈现,仿佛一切就发生在眼前。

    那是父亲对战妖魔归来,素来节俭的母亲,难得地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一家三口聚在一起,享受团聚而幸福的时光。

    幼年的自己,正享受着罕见的大餐,却陡然觉得痛!

    发自胃中,向全身蔓延的剧痛,足以让人撕心裂肺,自己当即疯狂嚎叫出来,跟着,鼻中溢出黑血。

    父亲与母亲见状,俱是大惊失色,连忙推开桌子,围绕自己身边,母亲搂着自己,不住呼号,父亲则不顾早先战斗的伤势未愈,强运力量,稳住女儿的心脉、气血,要尝试替女儿逼出毒力。

    然而,父亲的眼、耳朵,忽然也滴下黑血,开始毒发,因为伤势严重加上不顾自身的运功行气,他的情况一下就比自己更恶劣,近乎等若丧失了力量。

    这时,背后的母亲突然松开了手,绕到父亲背后,抽出一把短刀,发疯似的朝丈夫砍去。而不敢中断输功的父亲,只能待在原地硬撑住,一面为女儿输功镇毒,一面顾忌着伤到妻子,只能做些微弱抵抗,没有办法逃走,连叫喊的声音都被房间里预先布好的禁法封住。

    幼小的自己,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整个人都傻了,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忽然发疯,大喊大叫,挥舞短刀,力大无穷,六亲不认地攻击丈夫和女儿。

    而父亲为了保护一双妻女,不能还手,也不敢动弹,苦苦连挨了十几刀,血流如注,始终顾忌,不敢伤了妻子,只能踉跄躲避,焦急呼叫,试图唤醒昏乱的妻子,或是唤来帮手……

    一身是血,摇摇欲倒,父亲苦心周全的凄惨模样,让人看了只想落泪,别说是那时,即便现在,看着他的形象,自己仍是胸中酸楚,眼眶发热。

    ……曾经,爹爹是那么拚了命的想保护我,却为何……现在父女关系变成这样?

    想不通父亲的动机,但梦境回忆中的他,苦苦挣扎,却徒劳无功。精心准备的杀局,房屋四壁早就布了法阵,半点声音也传不出,绝望的父亲拉着女儿,尝试夺路而跑,却被紧锁的大门和法阵,挡了下来,而他……已经脱力,只余下最后一击的力道。

    面对穷追不舍,如癫似狂的妻子,事情就这么走到最后,终于,为了保护女儿,已经伤重濒死的丈夫,狠心挥刀,一击将已经理智尽失的妻子断首。

    看见母亲血淋淋的头颅,在眼前飞了出去,孩童的自己虽心肺绞痛,却顿时呆若木鸡,不能接受发生在眼前的种种现实。

    ……明明好像才只是不久之前,一家三口还开开心心地吃饭,感受着乱世里难得的安宁和小小幸福,怎么一转眼间,竟然就家破人亡了?

    小小的孩子身心俱疲,就这么昏了过去,而后来发生的事,自己只依稀记得,最后的画面,是父亲浑身是血,眼中悲愤,泪水横流,抱着母亲头颅,放声哭号的样子。

    噩梦,把原本埋葬在记忆深处的悲恸,重新翻起,但遥遥观看这场梦境、这段回忆的自己,却再没有半点悲痛惊惶,整个人仿佛超脱其外,非是梦中人,仅仅是一个旁观者,站在鲜血淋漓的庭院之中,没有悲喜,只存疑惑。

    ……我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这些?

    “因为到该了解的时候了。”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说不出的威严,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许或是在梦中的缘故,司徒小书对这个莫名声音,没有一点质疑戒备,任由他继续说。

    “许多时候,事情并非表面的样子。现在的你,已经有足够的认知,去判断真伪,可以再看一次了。”

十七章 黑色的家族() 
话音落下,眼前的一切全部倒回,从头开始重演,司徒小书宛如看客一般,开始重看自己一家上演的悲剧。

    “咦?”

    母亲将一盘盘精心准备的菜肴摆上桌来,孩子面对这些久违的美食,笑逐颜开,迫不及待地伸手夹菜,父亲则在一旁笑着注视女儿,看似和乐美满的一幕,却让再次旁观的司徒小书看出不妥。

    饭菜之中有毒,是早就知道的事情,然而现在的自己看去,已经可以分辨出来,幕后黑手用的是混毒手法,每道菜各自下了无害的药物,等闲察觉不出,混在一起却能生成剧毒之物,如此手法,别说是利用母亲下药,自己和父亲毫无防备,就算是有心防备,也未必看得出来。

    ……这么精密的混毒手法,对于下毒者的技术要求之高,可以说略有偏差,反而可能露出破绽……

    ……所以,邪染母亲的妖魔,是一位用毒高手?

    ……这样的人物,就算妖魔之中也不会多,有此机会,为何不尝试对爷爷下手?或者……应该能做些比这更大的伤害……

    生出疑惑,司徒小书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正替女儿夹菜的母亲,尝试能不能看出什么线索,却立刻发现问题,疑惑更深。

    ……母亲目光浑浑噩噩,身有异香,这是被人用*控制神智?

    ……这不是魔染!而且,妖魔行事,何须如此麻烦?幕后黑手,是人!

    生出如此明悟,司徒小书心头剧震,隐约把握住什么,却不愿承认,而眼前的画面,突然加速跳过。

    女儿吃着吃着,七窍溢出黑血,父亲连忙过来抢救,却跟着毒发,而母亲则从怀中抽出短刀,疯狂地朝丈夫和女儿捅来。

    快进的画面,每一幕都是那么令司徒小书心头绞痛,却陡然定格,那个威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声音在耳边回荡,父亲的惊慌绝望和母亲的疯狂杀意,凝固在面前,司徒小书蓦地有所明悟,第一次触碰到时光法则的玄妙。

    一条长线显现在面前,不知来处,不知去处,并没形体,只是光在周围扭曲,才呈现出来,司徒小书福至心灵,伸出手去,吃力地拨动起来,定格的画面,再一次动了起来。

    饶是以司徒小书如今之能,拨动这条时光线也无比费力,画面演变的速度,较之寻常,慢了不知道多少,过去的父母和自己,宛如在演一出劣质的木偶戏,缓慢的动作,配合紧张的画面,荒诞无比,却也将掩盖在表面真相下的一切,全都展现出来。

    父亲护着女儿,七窍溢出黑血,体内剧毒肆虐,却还要分出大半的力量,替脆弱的自己镇压剧痛,同时艰难躲闪妻子如癫似狂的攻击。这人间至悲,宛如噩梦一般的情景重演,本该让人难受的心都停止颤动,可在自己眼中,却忽然变成了一桩荒唐剧。

    因为……父亲在笑!

    明明面上尽是惶恐惊惧,仿佛对眼前的一切不能接受,不知如何是好,偏偏眼中带着笑意,那种发自肺腑的极乐,多次一闪即逝,原本难以察觉,可在极慢速的回放中,再也遮掩不住。

    陡然被母亲刺在背上,鲜血横流的时候,这个男人在笑;神情惊惶,嘴上却不住质问吓阻,尝试逼退母亲的时候,他笑了;被逼到极处,顾不得镇压毒物,带着女儿尝试逃跑的时候,他还在笑;被堵在紧锁的门前,费劲力气也不打开,面对疯狂挥舞短刀的妻子,用身躯牢牢护住女儿,连挨多刀的时候,他眼中的笑意更为浓烈!

    这出荒诞的戏码,哪怕以缓慢的速度重演,也很快走到了尾声,司徒小书似有所悟,静心“倾听”,在疯狂的嘶吼,和惊慌而绝望的呼叫下,另一股微弱的声音,显现出来,微弱似蚁鸣,似幻觉,却真实无疑的存在。

    “做得不错,你这*果然擅长表演!”微弱之极的传音,充满了讥讽和快意,“下一刀,就砍小书好了。砍得好,我给你一个痛快,不然的话,我就亲自动手,再让你两母女体验一下真正的绝望!”

    无情的指示,清晰地传达出去,母亲没有丝毫犹豫,一刀斩向幼年的女儿,而父亲的表情则极其传神,充满了绝望和迫不得已,唯独就是掩盖不住眼中的快意,多年的压抑与忍耐,终于到了甜美的收获一刻,他哭喊着出刀,泪流满面,斩向了“入魔”的妻子。

    年幼的女儿,没能看清电光火石间的细节,成年的司徒小书,却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母亲挥斩女儿的动作,在父亲出刀的一瞬,便戛然而止,她主动丢开短刀,双手垂落,没有半点抵抗,坦然面对丈夫斩来的一刀。

    朱乐乐双眼闪烁着生机,仿佛从行尸走肉的状态,一下活了过来,露出即将可以解脱的快慰,仿佛这一段荒诞的戏码,并不是炼狱的开始,而是苦痛的终止,只是,在那近乎停格的短暂一瞬,她忍不住转开目光,无视斩来的刀光,盯着啼哭中的女儿,露出不舍。

    ……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被允许可以死了,马上就可以解脱了,但你……

    会怎么样呢?在司徒家里,你能平安成长吗?会知道你亲生父亲的真面目吗?

    ……娘亲,真的很担心……

    无声斩击,朱乐乐手中短刀还未及落地,司徒诲人的一刀已经斩过,鲜血喷溅,洒向后头的墙上,人头旋转飞起,不曾合拢的眼中,既有眷恋不舍,也有解脱的释然。

    司徒诲人一刀斩过,没有丝毫犹豫,毫不担心幕后的妖魔会否还有其他后手,跟着,直冲而出,将妻子掉落的头颅抱在怀中,痛哭流涕。

    虽然看不见面目,却能够从悲恸的哭声中,体验到心伤的极致,任谁来听,也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悲痛,要为之潸然泪下,但司徒小书却看得清楚,父亲他……依然在笑,不光是眼神中流露出笑意,甚至整张脸上,都勾起诡异却极度畅快的笑容!

    ……爹,其实……你很开心吧?

    若非眼前的一切,是在以十分之一的慢速演变,父亲很快就要心伤难耐,“昏死”过去,幼时的自己会在那之前就丧失意识,这场噩梦般的荒诞剧,就此终结,再一次封印起来,没有人会察觉这当中的秘密。

    ……这就是……当年的真相!我从来不曾知晓的……真实!

    明悟生出,司徒小书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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