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唐回给悠悠给丁老头倒了一杯水,“来者是客,为何不让您进门?”
丁老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道:“与您,老朽心中有愧,您怪我吗?”
唐回没吭声。
丁老头也沉默着。
半晌,丁老头问:“蔡老虎在邯郸势大,今日的事情,他是不会善了的,你可有打算?”
唐回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
“你在邯郸可有亲故依仗?”
依旧是摇头。
片刻后,唐回道:“在下不过一介书生,第一次来邯郸,并不曾有依仗。”
他说的轻松,丁老头却出乎意料的到了些信息,眼中的神色郑重起来,“您谦虚了!老朽看您,不够弱冠,却已经有如此地位,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唐回不否认也不点头,只是说:“您过奖了!”
半杯茶在彼此的谦虚和夸奖中喝去。这老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到现在也不肯透露,若是从前,唐回自己有的是耐心陪他耗着,可是,他刚刚和珍珑定情,很不得久久的时时刻刻与她一起,这时候,最应该做的,不就是抱着她一起睡觉吗?
他有些不耐,问:“老人家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丁老头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一丝歉意的笑:“老朽,想请凌公子帮一个忙。”
唐回道:“您请说。”
他说是这么说,但会不会答应,还是另外一回事。
丁老头似乎预料到这个,“您先答应了,老朽才能说。”
唐回的眸子眯了眯,放下茶杯,许久没说话。
“我若不答应呢?”他看着丁老头,问。
丁老头笑起来,满是褶子的脸像盛开的菊花,“不答应,我也会让你答应。”
话音未落,唐回只感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阵迷雾,下一瞬,他失去了意识。
丁老头站起来,拍了拍唐回的脸,“我挑选中了你,你便不能拒绝。”摸了摸怀里转出来的白色的小脑袋,丁老头面色变得和蔼至极,“小乖乖,你说是不是?”
白色的小脑袋点一点,又重新钻了回去。
唐回在做一个梦。并且,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做梦,也不知道这个梦是什么。
“维珍,放榜了咱们这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都是好结果。”一个长相秀气的男子背着书篓走在他身边,“维珍,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回乡备考,还是直接上京城?”
唐回点点头,心里想,原来自己在这个梦里,是叫做唐回的。想了想,他回答:“父亲在考试前几叮嘱了我,我年纪还小,积淀不够,今年若是着急去京城,恐怕会落榜,不若在家苦读三年,三年后再去京城。”
身边的男子笑道:“我意也是如此。时间还早,维珍,不若我们一起游学?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看呢?”
唐回想了想,道:“这事儿,我写信告知父母,请他们不用担心。不过,去哪里游学,陈兄,去哪里,你可有想法?”
“昆山一带有不少隐士大儒,不若,我们一边寻访名山,一边请教学问,可好?”
注意就这么定了。
唐回和陈名夏在苏省便览山河美景,心胸为之开阔,又请教了许多名人大儒,学问也大有长进。
他们在一座山上游玩,天色将晚,陈名夏提议,在山上住一晚,找一个寺庙或者道观将就一晚,然后,他们一起看山上的日出。
这个提议,唐回欣然答应。
但是山上没有道观,也没有寺庙,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两人都有些焦急了,这时候,眼前迷迷糊糊地出现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
“子夏,你看到了吗?那里有一座房子,这可好了,我们晚上不需要露宿野外了!”
他们朝着那座房子而去,离得越近,越是能够看见房子的精致,袅袅炊烟在房子上空飘荡,随着晚风而来的,还有一阵阵的浓郁的饭菜的香味。
闻到这样的味道,两个人顿时肚子不受控制的叫起来,听到彼此的腹中鸣叫,两人相视一笑。
敲响大门,不过片刻,就有了一个极为美貌的侍女前来开门,知晓两人的来意,侍女略微思索,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多谢小姐!”唐回殷殷感谢,甚至还对着那侍女做了一个鞠躬的姿势。
那侍女“咯咯”笑道:“公子客气了,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担不起您的感谢,我会答应你们,不过是因为,我们主人交代了,要是遇见山中求宿,一定答应罢了。刚刚犹豫,是因为,我家男主人出门了,家中只有女眷,不甚方便。”
婢女道:“不过,我观两位面向,一表人才,目光清明,不像是坏人,所以就答应了。”
唐回第一次和女孩子说这么多的话,一张俊俏的脸很快就红了,慢了半步,跟在陈名夏后面。
倒是陈名夏,面对这美貌的侍女,侃侃而谈:“姑娘谬赞了,我看您才是如花似玉,,楚楚可人。”
那侍女听了又“咯咯”的笑起来。
陈名夏就和侍女攀谈起来,很快侍女告诉他们,她的名字是春霞,这座府邸的主人姓张,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他们为人乐善好施,经常到山下布施,名声极好,家中女儿个个长得倾国倾城。
陈名夏嘴角带着迷人的笑,“倾国倾城?难道能比的上春霞姑娘?”
春霞嗔了陈名夏一眼,啐道:“油嘴滑舌!我这样的姿色算什么,不过是最低等的货色罢了,我家的小姐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一个比一个美丽!”
陈名夏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淡淡道:“姑娘说的这么郑重,那么陈某还真的想见识一下了。”
这时代,民风已经不如前朝开放了,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能够出门应酬,但是大户人家大都不愿自己的女儿被外人所窥知,常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不要说让家中的小姐出门见客了。”
唐回听到这话,顿觉自己的好友有些出格了,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要阻止他,可是陈名夏不以为意的看了他一眼,开玩笑道:“看,春霞姑娘说的美女子把我这个不解风情的好友都打动了!”
说罢,春霞捂嘴笑了,陈名夏也笑,在他耳边轻语道:“维珍,你从前见到得女子不多,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国色天香的女人是什么样子,也不枉此行啊!”
陈名夏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是以一边的侍女春霞也听得清清楚楚,帮腔道:“陈公子说的是,我们张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白来年的传统就是只生女儿不生男子,要是丁公子能入得了我们小姐的眼,那还真的能成一段佳缘呢!”
唐回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他想说的话,想劝解的话,一下子忘得干干净净。
侍女春霞将他们引进去,很快,主人出来见面,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和蔼的紧,听侍女说了他们的情况,毫不犹豫的答应收留他们,并且详细的告诉了他们这座山上不为人知的美景。
唐回和好友受到热情的招待,很快就忘记了之前的疑虑。老妇人命人布置丰富的菜肴,招待他们,席间老妇人又问起他们的情况,唐回和陈名夏各自说了自己的情况。
陈名夏已经成亲,家中有一个刚刚两岁的女儿,妻子腹中还有一个已经三个月的孩子,可谓美满。
“丁公子还未定亲?”老妇人和蔼的问道。
唐回的脸又红了,支吾道:“尚未。”
老妇人两眼放光道:“想必春霞已经告诉你我们张家的情况了吧?我们张家世代隐居深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生男儿,只生女儿。是以,我们家求婿一直是一个大难题。”
“姑娘们读了点书,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给挑的,都看不上眼,非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男子,只是这样的男子何其难遇上啊!”
陈名夏道:“我明白了,所以不管有什么人来求宿,您都愿意招待,为的就是招婿吧?”
老妇人笑眯眯的点点头,眼睛还看着唐回。
唐回脸上的红从脖子上蔓延到胸口,整个人像在文火中烧似的,半天才结巴道:“这这不合适吧?”
老妇人道:“如何不合适?”
唐回正色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情,交给父母就是了,我我、我没想那么多。”
话音刚落,好友陈名夏就笑了起来,“没想到维珍你想法如此古板!”
老妇人也道:“可不是,我们这样的老人家都不曾有这样的想法呢!要是我那女儿能与你投缘,就是明天办婚事也是使得的!”
这些话完全的出乎了唐回的念头,他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有一句:“这不合适不合适”他扯着陈名夏的袖子,想让他给自己说句话,可是陈名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拉着一开始开门的侍女春霞含情脉脉的说着话,甚至,他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了那女子的衣襟里面,那侍女满面通红,却丝毫不避开,白玉似的手腕甚至搂住了陈名夏的脖子,唐回连忙不适的避开视线,“这”
他用衣袖掩住视线,垂下头拿起一杯酒喝进去。
第99章 玲珑仙道14()
那女子婷婷嫋嫋的向着唐回走过来;轻盈的像一朵云;可是却在他的心上激起大朵大朵的浪花;他在这一瞬间;忽然失去了语言。
一眨眼时间,女子走到他身边;纤细的身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公子以袖挡脸是什么意思?莫非;雪蕊容颜不堪入目,污了您眼睛?”
她真美!
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唐回的心里出现这么一个念头;但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好像有一道遥远的声音在说:不是的;她不是最美的,最美的人是珍珑!
珍珑是谁?他心里忽的一痛;眼睛也酸涩无比。
他觉得自己好像病了。
唐回手忙脚乱;连忙将衣袖放下,但是;放下的刹那,他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红成一片的脸就无处遮掩了;他慌手慌脚的又想去挡;这到一半想起来又觉得不对,然后又把手放下;可是放下的手忽然的变得碍事起来;成了无处安放的累赘;他真恨不得有一个什么缝隙出现;好躲一躲。
但是若是躲起来的话,他又无法见到眼前的这个人了。
这样的矛盾的心情,对面的居高临下的女子显然是不知道的,她柔美的柳叶眉竖起来,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公子,我说错了吗?“
唐回“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拉着自己的衣襟面红耳赤道:“不,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女子仍旧蹙着眉,“那公子是什么意思?”
他长得甚高,站在她面前,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半头,女子微微仰起头看他,唐回能够从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局促紧张的身影,能够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雅的香味,他目眩神迷,几乎无法呼吸。
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舌头,“我、我觉得姑娘你姿容绝世,举世无双!”
她忽的一笑,先前冷若冰霜的脸犹如春花绽放,冰雪初霁,唐回觉得自己好似听见花朵盛开的声音,但是,那不是花的声音,而是他心动的声音。
“公子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女子问,“那么,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看我呢?”
唐回道:“在下不敢亵渎姑娘。”
“不过看上几眼,怎么就是亵渎了呢?我又不是天上的仙女,看上一眼,王母娘娘就惩罚你。”
唐回飞快的昵了她一眼,说道:“在我心里,姑娘就是仙女下凡。”
“你很会说话。”
“我不会说话,在下说的都是实话!”
那女子掩唇笑了,道:“公子我站的累了,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唐回下意识的觉得不妥,可是,他又不不忍也不愿拒绝,“姑、姑娘请坐!”
等到那女子坐在自己身边,他全身已然僵硬,像一根木头似的,动也不敢动一下,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会儿的功夫就全是汗水,他无意识的在自己的衣摆上搓一搓,然后又是汗水,又是揉搓。
他想要和她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剧烈的纠结中,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我叫雪蕊。”
“雪蕊姑娘好!”
“真是个呆子!”那女子笑道,唐回懊恼的转头的时候,却看见她满脸的笑意,那不是讨厌。
他于是有了勇气。
雪蕊是一个很有才气的女孩子,唐回与之交谈,感到如沐春风,心旷神怡,慢慢的就放下了紧张,侃侃而谈,尤其说起自己擅长的领域,他妙语连珠,滔滔不绝,自有一番神采。
雪蕊看着他的目光,也由一开始的冷淡,变得有温度起来,最后,甚至带上了爱慕的神色。
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唐回才止住了话头,“雪蕊姑娘,你可累了?”
雪蕊摇摇头,“我不累。”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袅袅站起来,“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且休息吧。”
说罢,她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像一朵云一样。
唐回痴痴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终究止住了。
“丁公子,你觉得我这女儿如何?”坐在首座的老妇人问道,满脸的慈祥的笑意。
被如此直白的一问,唐回的脸色又红了,垂下了头,那红色却蔓延到脖子跟,“令爱容貌倾国倾城,更难的是秀外慧中,见识渊博,令人见之忘俗。”
“这么说,你对她很满意了?”
唐回再一次的垂下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公子,我那女儿眼光挑剔,今日你俩相聊甚欢,她必然对你十分满意。”
巨大的惊喜钻进唐回的心里面,他猛地抬起头,追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若不是喜欢你,她才不会看你第二眼。”
唐回已经晕晕乎乎了。
老妇人道:“虽然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既然你父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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