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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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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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大雨便瓢泼而下,张禄闭着眼睛,暗运真气,行走周天。大概连走了六个循环,按照自己惯常打坐的经验,得有三个多小时吧,终于云开雾散,雨收天晴。已是半夜,过不多久,满天繁星便逐渐显现出来,张禄颇感欣慰,于是瞪大了眼睛朝天上一望——

    唉,这星星……不对呀!

    其实他对星辰并没有太多认识,只是出于这一世的记忆,知道晚上确定方向得靠北极星——这时代别说GPS,就连指南针都还没有呢,磁石指北的功能虽然已被发现,但还没谁人想明白该如何运用到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工具上——可是,满天星斗,究竟哪颗才是北极星呢?

    要知道张禄此前一直在中原地区活动,中原的星空他是看得明白的,而这东海的天空,难免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再加上云收之后,天气变得非常晴好,能见度很好,似乎每颗星星都是那么明亮……怪哉,照道理说地面上的空气状况,不应该对遥远的星辰产生太多影响啊——固然就连亮星都可能被云雾遮蔽,但绝没有暗星陡然增亮的道理。

    如今一眼望去,仿佛满天星斗全都是同一星等,这可让我怎么找北极?!

    无奈之下,只好定神凝思,再度把真气度入怀中的竹片,探查天渊所在方位。他从海西南下也不过两日而已,照理来说,连长江口都到不了,就算几个小时狂风巨浪的推送,再远又能远到哪儿去?为什么感觉天渊竟在咫尺之地?!

    天渊近了,那就是说海岸远了——于吉可是说过,天渊所在岛屿,在“会稽海东千二百里外”。这股狂风,竟然把我给卷出一千多里地去?真正岂有此理!

    不过这世上诡奇之事本多,何况在风浪不测的汪洋大海之上——说不定那会儿东海岸边就有个百慕大,只是少人出海,没被发现而已。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冥思苦想,而是得赶紧上岸求得活命啊!

    于是照着竹片中指引的方向,张禄就奋力朝东方游去。果然,仅仅一个小时以后,他就瞧见那座小小的岛屿了,外形跟于吉当日的描述几乎不差分毫。挣扎着爬上海滩,他终于感到了一丝疲累——也不知道是真的身体累了呢,还是心累……于是真气疾吐,很快便用体温烤干了身上的衣衫,然后盘膝坐下,再运周天。

    等到红日升起的时候,张禄又已是神采奕奕,身轻体健。就此站起身来,朝向于吉提到过的岛中心那座小山行去,途中有几株果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树上长着一种淡黄色的圆形浆果。张禄摘下一枚果子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倒不是怕有毒,等闲毒物还药不死他——好酸,好涩!不过多少能够补充点儿水分和养分,于是咬着牙连吃了六枚。

    小山顶峰之上,果然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洞壁参差嶙峋,倒是不难攀爬。张禄挽起袖子,把衣襟折到腰间,脱了麻鞋,徒手、光脚开始攀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已经低过了海平面,再朝上一望,洞口变得还没有拳头大,只有微弱的阳光透射进来——此情此景,真大有井蛙之叹啊!

    然而问题是,朝下一望,却仍然黑漆漆的一片。于吉不是说下面直通天上,是有光亮的吗?他还能隐约见到青空、白云,甚至仙庭紫阙,怎么我啥都瞧不见?究竟是于吉在扯谎呢,还是太岁把井口给封上了?他又为什么要封井?张禄心中不禁疑云大起。

    可是疑惑之后,他又不禁要重新为自己的行程考虑了。倘若下方尚有一线光明,也可以据此判断天界还有多远——虽然未必准确——如今黑漆漆的一片,谁知道还得爬多久才能到底啊。自己的体质再好,要是连爬十天半个月,别的不说,清水就没处掏摸去,到时候恐怕连返回地面都有难度啊。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于是张禄爬回小岛上,然后四下一望,海天一色——我又该怎么回大陆才好呢?

    前一世的记忆纷纷涌入脑海,想那郭靖、黄蓉被困明霞岛,张翠山、殷素素被困冰火岛,后来都扎个木筏就敢下海,历经艰险,还是返回了大陆,难道自己连他们还不如吗?不过海上疾风怒涛,木筏子就怕经受不起——连我的小船都一股大浪涌来就被拍碎了呀——看起来还得另觅良策。

    好在岛上大树很多,当下找了一株约摸两抱粗细的古木,瞧着木质还算坚硬,便即拔出剑来,将其伐下。要说他这柄剑是当日从汉宫中带出来的,只是凡兵,一般情况下以之砍伐巨木,就算不折断,也难免崩口,好在张禄真气充沛,用力甚巧,不但顺利地截下一段丈余长的巨木,还掏空木心,花费三天时间挖成了一条独木舟。

    然后又将独木舟置于阳光下曝晒,辅以火烤,完了装上十多斤酸涩的浆果,这才寻一个晴朗无风之日,离开小岛,尝试着启程返回中原——算算自己在岛上已经呆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啦。

    他是朝着正西方向航行的,虽然天上星辰错乱,不能靠北极星来指引方位,好在白天还可以看太阳嘛,太阳的位置总不至于大变。如此行了两日,倒是难得的轻风微浪,也没遭遇暴风,也没撞见什么被祟附了体的鲨鱼、鲸鱼……可是那一日黄昏,他在舟上打坐直至黑夜,然后等第二天太阳再升起来的时候,却又不对了……

    我明明是朝西划的,就算很难保持直线,也不至于……这太阳怎么从左侧升起来了?按照太阳计算方位,现在竟然是朝向的正北!这又是出了什么妖蛾子,难道是洋流所致吗?

    还可能真是洋流,因为这会儿不用他划桨,船只就自动朝北方漂行。张禄正想重新调整航向,忽然视野极处,隐约瞥见到一抹绿色。有岛吗?正好上去歇一歇脚。

    半日之后,他便登上了那座岛屿。这岛瞧着比天渊所在要大很多,而且当他把独木舟拖上海岸的时候,竟然在沙滩上发现了几个浅浅的脚印。啊呀,此岛有人?倒不妨打问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距离大陆还有多远了。

    暂且安置好独木舟,他便朝内陆漫步而行,果然走了不远,就撞见一名赶海人。这人又矮又黑,穿着非常破烂,几乎就跟身上只披着张麻袋片儿似的,背着一个藤条编织的大筐,时不时附身拾取贝壳、虾蟹。

    张禄近前去一拱手:“请问……”

    那人抬起头来,神情有些愕然,张嘴就是一大套鸟语。好在张禄精通某些控惑系的法术,善能识人意识——真要登了仙,那彻底就能放弃语言,而互相以意识相交流了——于是再辅以手势和表情,终于大致理解了对方的话语。

    那人问张禄从哪儿来,叫什么名字,张禄老实回答了,再反问回去,得到的答案是:“我就是本地人,名叫阿托纳……”大概是这么一个发音吧,听着却不象是中国人。再问这是什么地方,大陆还有多远,那人先是摇头,说本地就是本地,又不是人,怎么会有名字?至于大陆,这里就是大陆的沿海地区啊。

    两人交流了好一阵子,张禄大致判断出来,这儿不是中国,甚至不是中国某偏远地区,而大概是个异邦海岛;这穷人一辈子生活在海边,在他看来,内陆广袤无垠,那自然就是大陆了——这个岛屿,看起来规模不小啊。

    算算距离、方位,难道自己竟然一不小心航到琉球来了吗?话说琉球群岛的主岛叫啥来着?好吧,这年月必然不叫后世的名字,就算想起来也没啥蛋用。

    张禄好奇心起,就跟着这个“阿托纳”前往他的渔村,村子很小,也就二十来户人家,居民全都矮、丑、穷,没见过什么世面。好在村中有位老人,少年时曾经出外游历过,他告诉张禄,往内陆方向——也就是北方——走大概两千多步,那儿有个比较大的村落,村民耕田为生。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张陆就启程往内陆去了,到了那个大村庄——大概得有一百来户——一问,得到的答案是:“我们是沟女大王的臣民。”

    张禄心说沟女国?还泡妹国呢……等等,沟女、狗奴!我特么不会莫名其妙跑到日本来了吧?!

第六十三章、女王卑弥呼() 
从汉武帝伐灭卫氏朝鲜,将汉朝疆域推进至汉江流域开始,就陆续有日本人通过朝鲜半岛赴中国参觐、朝贡,逮至东汉末年,史料所记载的已有三十余国。想当年张禄入宫为郎,郎官属于官僚预备队,不是光负责守卫宫禁的,同时也必须在长官督导下研读典章制度,以备将来外放,好为官为吏。所以内廷的很多史料他是读到过的,自然记得有这么一个“狗奴国”。

    当时日本列岛上全都是一票丁点儿大的小王国,甚至可以说只是些原始部落,大和王朝尚未完成统一——其实就连大和是否已经诞生,后世史学界都还有异论——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张禄大多记不清了,只对四个国名有印象,即:邪马台国、鬼国、鬼奴国和狗奴国。

    所以记得邪马台,是因为他前世玩过日本电子游戏,知道那是日本最古老一个王国的名称,曾经出过个女王叫卑弥呼,给曹魏进过贡,获赐一方“亲魏倭王”的金印。至于后三个小国,纯粹因为名字诡异,所以才能有所印象。

    中国的官吏比较小器,但凡这些偏远小国来贡,都特意给他们挑选最卑下的字眼来音译国名。比方说鬼国,完全可以翻译成瑰国、玑国、骥国嘛;再比方说狗奴国,也可以翻译成钩弩国,或者驹女国……

    张禄就奇了怪了,自己离开那号称在“会稽海东千二百里外”的小岛才不过短短三天,你说航到琉球犹有可说,怎么就能跑日本来了呢?敢情海洋被等比例压缩了?这特么就不科学啊!

    心中既有疑惑,就不想那么快离开,而想要再深入一探究竟。再说了,从日本九州岛的北部,按道理是有海船可以直航朝鲜半岛的,只要登上半岛,返回中原便再无阻碍。狗奴国他记得是在邪马台南边儿,可能在后世的日本九州岛南端,而邪马台则在北九州,与大陆联系相对紧密——要不然也不会光他家千里迢迢往洛阳进贡,独家得着倭王金印了。

    故此离开那个村落,他就一路北上,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纵穿九州岛。当然啦,以他的脚程,真撒开丫子狂奔,不用两天就能见着北方的海岸线,但他特意深入好几个村庄,探问风俗民情,还基本上学会了日本话——当然是古日语。

    ——意念虽能沟通,总不如语言来得方便,尤其他终究还不是天仙,面对的也只是些凡人,一个说话,一个放电波,相互间就很容易出岔子啊。

    然后他就大致探明了,光自己这直线往北,就先后穿过六个国家的领地,从南方的狗奴一直到北方的邪马台。而且他还发现,狗奴人貌似和邪马台人并不属于同一人种,前者又矮又黑,更接近于东南亚人,后者相对高大(其实平均下来也不过一米五出头罢了),肤色也白一些,更接近于东亚大陆人。两国不仅风俗习惯,就连通用语,也都存在的很大的差异。

    进入邪马台国之后,张禄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不能这么就回大陆,我还有事情要办!

    什么事情呢,那就是炼宝。

    张坚传授了他全套的炼器之术,希望他能够把女娲的五色石炼成五种异宝,以备将来协助自己对抗天公刘累。可是炼宝光有原材料还不够,首先必须确定所蕴含法术的种类、所需要达成的功能——好比说你得着一块精铁,就得先计划好要把它铸成鼎,还是锻成剑、炼作刀——然后再寻找合适的催化之物。

    张禄别的没想好,光琢磨着火之石可以炼成一种火属之宝,这主要是因为他正跟着张坚在学习火系的法术——“热核风暴”。当然火之石其实跟火没啥关系,但它终究是红色的呀,你要祭起块蓝色石头,结果那玩意儿“BIUBIU”地喷火焰,瞧着也不搭不是吗?

    那么,该当寻找何种催化物来炼宝呢?要炼火法,当然得要有火,可你要是点根小蜡烛,就算炼成了宝也煮不开一壶水……世上最具威力的当然是太阳之火,只可惜张禄上不去——而且为了炼宝直接把自己焚了,这种蠢事儿他才不会干。次一等能够想到的,就是火山了,火山岩浆来自于地幔或者地壳深处,轻易便可达到上千度的高温,在这年月的地球上罕有其比。再说了,你就算燃尽千斤劈柴,又能产生多少热量?怎能跟火山岩浆相提并论。

    可是中国哪儿才有活火山呢?张禄思来想去,仍然毫无头绪,等到这回到了日本,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有富士山啊!

    他记得富士山在历史上是曾经多次喷发过的,就算不是彻底的活火山,起码也是座休眠火山,值得前去探查一番。要是能够趁便把火之石给炼了,那自己从此就有旅行目标了啊,要行走各地——包括异域——把剩下四块石头全都给炼成了宝。那玩意儿在原石状态下可是会衰变的,就算以真气包裹,可以避免辐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你说把块铀矿搁个铅匣子里,和干脆做成核弹,哪个更安全保险一点儿?不考虑爆炸因素,后者要稳妥得多啊——核弹外壁又岂是普通的铅容器可比的?

    可是要去富士山,就先得渡过海峡,从九州跑本州去,他这人生地不熟的,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才能寻到。这年月日本列岛上居民数量不多,又没有统一政权,自由行没那么简单,不是随时都能找到人问路的。所以他想先在邪马台国寻个向导,左右相隔不远——比起中国而论——相信一定有人曾经去过本州。

    普通村夫村妇,当然不可能远游,所以先得找座大城市。张禄经过打问,直接就奔了邪马台的首都。号为首都,其实也没城墙,就一圈半人多高的木栅栏、土围子,防御强度还不如密县的张家坞堡呢,规模倒是大了好几倍。才进城,突然他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双手抚胸,略略躬身,目视张禄双足,柔声问道:“请问先生,可是来自汉国吗?”

    张禄一瞧那人,貌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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