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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员保持着礼貌得体的谈吐，并没有因为王沈这么说就态度大转，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接待员虽然是黑水安保的雇员，但却不是安保人员，他们的工资要比专业的安保人低多了，他们自己也雇不起安保人员——哪怕是最低级别的。
不过他还是非常职业地提醒了一句：“如果您第一次聘用安保人员，建议选择三级安保人员，他们的素质、谈吐各方面都比较得体，用户的反馈也比较良好。”
1、2级安保人员就差点意思了。
这俩级别鱼龙混杂，并不是说他们的能力不到位，而是这一级别的安保人员大多是新人，公司从各个部队退伍的军人或者干脆就是效果的雇佣兵里面选中了他们，老实说，1…级的安保人员在能力方面差距不大，但言行举止却有着天壤之别。
低级安保人员的队伍里存在着大量兵痞和粗俗的雇佣兵，这些人永远看不清场合，甚至出现过在严肃的社交场合公然飙黄段子的事件，遭到的投诉不计其数，而有潜力的安保人员，通常在来到公司后没过多久能提升到三级。
想要在1…2级安保人员里找到一个得体的，无异于赌博。
“谢了，我会慎重考虑的。”王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对方介绍地这么卖力，而他却从一开就没诚信打算发布委托，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太地道——他就像是那种进了一家店，把所有的商品问了个遍，却就是不卖的刁钻客户一般，当年他穷困潦倒，在《泰坦》摆摊时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看看”的玩家。
事实证明每个人最终都会变成自己所讨厌的人。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明白的：
“对了，我刚才在路上听说了顾问，那是什么意思？还有比5级更高的安保人员么？”
问出这句话时，王沈也在心中忏悔。
等他日后变得像洛伊依的父亲那么有钱了，他一定会来黑水安保聘用的安保人员的。
“这倒不是。”
接待员摇了摇头：“顾问是我们的噱头之一，能够获得顾问头衔的人凤毛麟角，他们往往不需要经过本部的训练，而是直接和我们签订合约。但是请您放心，他们的能力和品德绝对值得信任，就比如今天要来公司的这位顾问，他的本职工作是中央城区的学生，据说还是明星选手……不过我们也没见过他，谁知道呢？”
王沈大致上听明白了。
所谓的顾问，似乎就相当于兼职，一些不差钱的人的确可能会偏好一些“知名人物”，就比如职业赛场上的选手们很可能就是他们热捧的对象。哪怕是聘用他们之后啥也没干，也会成为他们日后社交场合的吹嘘资本。
这就好比：你们知道那个xxx吧？他当时还来负责过我的安保工作！
“关于顾问还有一点需要说明，他们的收费并不是由公司决定的，这些人的性格……嗯，比较难以捉摸，对于优质客户，我们也只能起到引荐的作用，具体的费用和顾问本人是否接受委托，都由对方来决定。”
这并不是黑水安保的主打项目，以普通会员的权限连和顾问见面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他刚才也就没有透露。
“好的，很感谢你的介绍。”王沈郑重道谢。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拟定出了一个计划。
第二百四十九章：偷天换日（）
顾问，来自中央城区的学生，还是明星选手。
这说得不就是他自己么？
谈话时，王沈就在酝酿着一个铤而走险的计划。接待员提到普通员工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位神秘的顾问，也就是说只要他伪装成顾问的模样，就能在黑水安保雇员们的眼皮子底下潜入这栋大楼。
一般而言，潜入有三种方式。
第一种，是如果幽灵般避开所有摄像头和巡逻人员，来无影去无踪，这种方式不但需要极高的个人能力，还需要对地形有着非常详细的了解。遥想当时入学考核时季胖子就卡在潜入这一门上，于是，王沈拿出了《杀手》系列中提供的第二种潜行方式。
对于个人能力有所欠缺，或者说对地形并不掌握的人而言，伪装成某人混进去的操作性显然更高，就算是季胖子，只要伪装到尾，也能有惊无险地通过考核。
至于第三种考核，就是耳熟能详的毛式潜入法——只要干掉了所有人，就不会有人发现潜入者，整个潜入行动也就成功了。
当然，第三种在现在的状况下并不适用，
这里东区市区，而黑水安保暂时还属于中立偏好的组织，一路杀进去绝对会蹲大牢的。
不过第二种方式需要极其完美的化妆。
王沈溜进了一楼的厕所，秦迪并不在这里，而他本人既没有化妆工具也没有化妆技巧，但为了成功潜入黑水安保，王沈只能竭尽所能，现场跟随百度知道学习了化妆入门技巧。
他的手法可以说非常入门了。
稍微改良了一下风衣的帽子，提高了风衣的领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就留了眼睛露在外面。至少王沈自己对伪装的效果感到满意——试想一下，这名顾问是中央城区的明星选手，他来东区，一定会选择掩人耳目的装扮。
显然他和黑水安保的接待员想到一块去了。
王沈只是稍稍表明了身份，还未信口胡说，就得到了非常热情的欢迎，接待员带着王沈通过安检，同时表示『奎恩』已经在楼上等待他多时了。
秦迪再三提醒王沈，要小心『奎恩』。
如果他知道王沈此刻的打算，一定会阻止王沈铤而走险的计划。
“『奎恩』女士，顾问已经到了。”
王沈被接待员带到了21层，两人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这里的气氛莫名肃杀，王沈觉得肃杀的主要原因是杵在办公室门口、两米多高的壮汉，在体型和强壮程度上，这是他见过唯一能和顾白媲美的。
壮汉并不是亚联邦人，他大冷天就穿着个短袖，胳膊上剃毛浓密，头顶系着个黑布，将头发罩在里面，非常典型的北欧面孔，鹰钩鼻上蓝色的眼睛此刻正在审视王沈。
这个人的气场完全不一样。
王沈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要比自己先前遇到的追猎者强很多，先前追猎者和他交手时，完全没王沈产生紧迫感，然而此刻被这个壮汉俯视着却让他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他已经想好了退路。
万一被发现了大不了直接时停跑路，他从不担心自己的逃跑能力。
关键在于王沈也不知道『奎恩』见没见过顾问，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也是『奎恩』第一次见顾问。整个作战的核心理念是速战速决，真的顾问随时有可能出现，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对方抵达前，问出想要的线索，然后撤退。
“来，我等你好久了。”
门一开，一个留着波浪长发的女子风风呼呼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女子和门口的壮汉有着一个共同点，就是在这大冬天衣服普遍穿得很少，她就穿了件背心，小腹裸露在外，下身穿着紧身长裤，将修长的美腿勾勒出来。
『奎恩』鼻梁挺拔，眼眶较深，乍一看有些欧美女性的特点。
王沈觉得，她走在街上，一定是那种回头率极高的美女。
不过『奎恩』的口音倒是地地道道的亚联邦口音：“这次的事件实在让我们有些焦头烂额，所以我们才去不得已向中央城区求援。”
“我也正是为此而来。”
“希望洛丁没有吓到你，他是公司派给我的私人保镖，嗯……眼神比较凶恶，但是能力很强，办事从不拖泥带水。”忽然间，『奎恩』语调一转：“就和你一样，我听说中央城区来的顾问都是本部精挑细选出来的。”
关于黑水安保的分工，秦迪已经向王沈普及过了。
『奎恩』是黑水安保整个东区最大的负责人，但东区却并不是黑水安保在亚联邦唯一的据点，事实上四大行政区都有黑水安保的分部，而他们最集中的业务，主要还是集中在中央城区。
中央城区的资源也是黑水安保尤为关注的，每年四院的毕业生都会为黑水安保送去的不少优秀的人才，而一些在学院就被看中的优等生也有过直接进入管理层的案例。
顾问相当于兼职，而对于四院的选手来说，往往也意味着实习。
“但是我需要了解具体情况。”王沈开门见山：“我们队伍的情报分析师已经帮我整理了基本资料，我现在需要知道『雾松行动』的详细资料。”
“雾松行动……？”
『奎恩』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不愧是中央城区来的顾问，看来我们可以直接跳过平铺直叙的过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关上办公室的门。
“那么你一定知道了，整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那个失控的克隆体吧……雾松行动，也是当年整个克隆体计划的最后一环，只可惜任务最后失败了，我们还折损了不少人手。”
“怎么失败的？”
“怎么失败的？”『奎恩』重复了一遍王沈的问题：“当然是因为本部的人低估了灾厄的能耐，公司本来以为我们能从合作中不声不响地抽身，却没想被灾厄狠狠摆了一道，听说当年本部摆平那团烂摊子动用了不少人脉呢……别误会，我不是在贬低本部，我只说，当时东区的负责人，显然不怎么聪明，要不然，为什么我会顶替他的位置呢？”
“至于雾松行动的详细信息，恐怕凭光靠说也说不清楚，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当时的档案。”
第二百五十章：翻车教学（）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甚至有些过于顺利了。
『奎恩』的反应简直和他计划中完全一致，这位东区的总部负责人不疑有他，直接带着王沈去了黑水安保的档案库。奎恩介绍说，档案库存放着高度机密的文件，只有地区负责人才有权力随时调动档案库内的资料。
就连安保等级五级的雇员想要翻阅资料都需要提交申请报告。
王沈一言不发，默默等待奎恩调动全息投影，将档案库定格在了『雾松行动』之上。
“具体的资料都在上面。”
王沈点了点头，食指在全息投影上轻轻一划。
从档案的配图来看，画面呈现出的是一个复古的欧式庄园。
答案近在咫尺。
然而当他试图调出雾松行动的具体介绍时，却发现简介栏是一片空白。
难不成资料被人销毁了？
王沈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这种可能，可当他一抬头，却发现奎恩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房间之外，她歪了歪脑袋，轻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以示告别。
当王沈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来时的通道已经被几条激光矩阵封锁了，奎恩还特地“好心”地提醒他“小心点，激光是货真价实的，随便穿过去的话，就算是钢铁也会瞬间被切成一块块的。”
是陷阱。
王沈确定自己是中招了，他又环顾房间，才发现所谓的档案室并没有其他出口，这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连窗户和通风管道都没有，他刚才一门心思放在了屋子正中央的全息投影上，才忽视了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
“顺便一提，这里其实是审讯室。”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王沈记得自己曾经看悬疑小说就有这么个评价，只是没想到现在这种事发生到了自己身上——刚才事情进展的如丝般顺滑，他就应该意识到有猫腻了，难怪秦迪让他小心奎恩，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眼就是破了他堪称完美的伪装。
风衣，兜帽，这简直是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伪装了，将一名中央城区来客的隐蔽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满分100的话，他能给自己打92分。
奎恩看出了王沈心中的疑问，事实上，她自懂事起就学会如何看别人的眼色行事了。从贫民窟的孩子一步步成为整个东区的负责人，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当然，她能一眼识破王沈的伪装，倒不是源于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
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察言观色就识破了王沈。
因为……
“很遗憾，中央城区来的顾问是位女性。”
除非本部的人男女不分，抑或是王沈其实是女扮男装。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这能让你剩下不少皮肉之苦。”奎恩说道。
其实王沈的到来让她也感到很意外，一般而言，胆敢只身潜入黑水安保分部，甚至伪装身份来见她，打算从她嘴里套情报的势力绝对不可小觑，可这么一个严肃的组织，居然会在顾问的性别上出错，派来这么一个年轻人。
这和故意送人头有什么区别吗？
还是说其实这位年轻人和他的上司有矛盾，于是专门派他来送死的？
当然，奎恩也只是随口问问，她也没指望这么一问，王沈就立刻招供。根据她的经验，敢这么做的人，往往都是硬骨头，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在分部设立不止一个审讯室的原因。针对不同的人，审讯的方式自然也会有所不同，有的畏惧皮肉之苦，稍微受点苦，就受不住全招了；也会有极少数的硬骨头，遇上这些人他们就不得不寻找其他方法让对方开口了。
但不论如何，他们最终都能找到方法，从来没有例外。
奎恩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弱点的人是不存在的，而审讯，无疑是门技术活。
“不想开口？”奎恩妩媚一笑，她很喜欢审讯，并且精通各种审讯的方式“我会让你开口的，不知名的卧底小哥。”
“你想知道也无妨。”
出乎奎恩意料的是王沈屈服地居然十分果断“但是丑化说在前头，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也绝对拿我们没有办法。”
“呵。”奎恩也不予反驳。
虚张声势。
这是在许多审讯环节中都会出现的桥段，有些不甘心的人会使用这种伎俩，但这对她来说从来没有成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