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人吧？”
“这倒没有。”
“所以说这应该不是协会内的能力者所为，应该是未被协会认证的能力者干的。”板栗终于清洗完了眼睛，他把湿毛巾盖在火辣辣的眼睛上，背靠沙发而坐：“不过这是一个突破口，那个混混死之前也产生过困意，这应该就是对方使用能力的征兆……好在你挺过来了，如果你在噩梦里被那两个纸人干掉的话，下场估计会和那三个混混一样。”
“话说回来，你是谁啊？”王沈问道。
青年没有做开场白，不过他的谈吐透露出他对这三起事件十分了解。
“放心吧，我的能力是‘追踪’，完全做不到在梦里杀人这种事。”
“呃，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怀疑我也是正常的，你遭到袭击后我马上就出现了，凶手往往也会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你的身边洗脱自己的嫌疑……看样子你也被那家伙盯上了，所以还是长点心眼比较好。至于我，我是毛栗侦探事务所的二把手板栗，是一名新晋侦探。”
“毛栗大叔的助手……”
“几个月前你倒是可以这么说，不过我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前段时间我就是代毛栗大叔出面解决西区的一起委托。毛栗大叔闲暇时一直在暗中追查前两次事件，这次的事件昨天我也和他通过话了。”
“对了，凶手袭击我的原因，我好像有些头绪了。”王沈不是小混混，凶手袭击他的唯一原因，恐怕就是他和浅浅歪打正着找到了线索：“之前我让浅浅去查协会里有亲属受到混混伤害的名单，她刚一离开，我就受到袭击了。”
“我已经说过了吧，这起袭击并非协会的能力者所为。”板栗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弧度：“不过对方不惜在协会就对你发动袭击证明了一点，虽然凶手不是协会的人，但协会里一定有人和他有所关联，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雇凶杀人’。”
协会的能力者自己动手存在着诸多不便，一旦彻查，他们便很有可能露馅。在这种情况下，买凶杀人的风险无疑降低了许多。
这个发现对案件本身来说是一个突破口，但对王沈来说却并非什么好消息：“你不觉得奇怪么？对方居然能够精确地掌握你独处的时间，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个人一直在暗地里窥视你一样。”
板栗阴沉的语调说得王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要做到这一点，证明他对我们的进展了如指掌。所以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密切关注这件事进展，人很可能就在协会之内，又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密切关注这件事的进展……”王沈若有所思。
“人在协会内，还是突然冒出来的……”浅浅突然间变得十分警惕。
她举起扫把，双眼再次闪烁出一道红光。
——“那不就是你么！？”
『清扫模式，开启！』
第七十章：西区轶事（）
毛栗曾在《真相只有一个》一书中提到过，凶手往往是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主要原因有二，其一是为了利用时间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其二，是让人们产生一种既定的印象，如果一个人处处协助案件的侦破，人们会下意识地排除他身上可能性。
著名动漫《名侦探柯南》里就多次运用到了这一理论。
当然，在该剧大火后，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副作用。正所谓过犹不及，这种既视感太强了之后，也会产生像王沈和浅浅这样的人，他们根据自己在柯南中学习到的经验，下意识地认为板栗尤其可疑。
板栗万万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先前证明自己无辜的重要证据就是他“不具备梦中杀人的能力”，但如果打开了买凶杀人这一选项的话，他瞬间又回到了嫌疑人的行列。而且还别说，板栗自己也想了一下，以他对事件的了解程度，他也知道王沈来到协会的事，他要是有心，真的完全能策划对王沈的袭击。
“浅浅……”
“嗯？”
“我觉得他傻不拉几的，应该不是凶手吧。”
板栗做梦也没想到，他堂堂名侦探，毛栗事务所的二把手，最终居然要靠“傻不拉几”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王沈觉得这个板栗的推理简直是在说废话，买凶杀人和大海捞针差不了多少。
“你遭到袭击后，我才注意到凶手使用能力的征兆。”板栗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回自己的名声：“第一个混混是独自一人半夜死在街上的，当时没有目击者，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看见了什么；第二个混混死在了酒吧厕所的隔间，不过他喝高了会犯困也是正常的，所以当时我们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有第三个混混在死前提到了突如其来的困意，但如果不是你今天的遭遇，这个细节极有可能再次被我们忽视。”
“就算你说的没错，知道了这个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让那些混混都别睡觉了？”
就算王沈这么说，他觉得那些混混也不会相信，反而还会把他们当成傻子。
“当然不是，除了‘感受到困意’之外，对方在使用能力时还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半夜的街道、厕所的隔间、以及单人病房，凶手都是在他们独自一人时才下手的，这是为什么呢？”
“我懂了！”王沈恍然大悟，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季胖子打来的电话。
因为全息手表通讯录上的铃声，袭击突然中止了。
“如果他身边的人发现了异常，只要被叫醒，他的能力也就失效了。”
“虽然目前还没有头绪，但至少找到了自保的方法。”板栗说道：“尤其是你，这次对方失手了，但难保不会再次对你发动袭击，所以你自己最好注意点。”
“放心吧，接下来我会一步不离地跟着他的！”浅浅严肃地说道。
她决定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把王沈叫起来。
浅浅是人工智能，只要有电力就能一直运行，人类想要和她比谁能熬夜，那真是找错对手了。
“我之所以怀疑是买凶杀人，是因为实际上死掉的混混不止三个，这次我去西区的时候也遇到了相似的案件。”
发布委托的人是西区著名黑道头目，板栗乘飞机赶到西区才得知了委托的详情——一个月前，有人匿名向他寄出了恐吓信，作为帮派的领袖，向他发出恐吓信的人不在少数，所以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但前段时间，他手下的一个堂主突然离奇死亡了。
“对，你们猜的没错，那个堂主的死法和前三个混混一模一样，当夜毫无征兆，第二天他被家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不是下毒，也并非死于黑帮之间的仇杀，那个老大觉得事情实在有些诡异，才托人找到了我们。”
“这么说，你无功而返了？”
“当然不是，我查到了凶手。”然而说话时，板栗并不开心：“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追查蛛丝马迹，一直查到了堂主的亲信身上，但是当我审讯那个亲信时，他居然很干脆地就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声称自己趁堂主不备，毒杀了对方，目的是为了堂主这个位置。给老大发恐吓信是想借此转移视线，让老大误以为是超能力杀人事件。”
亲信所有的话都和板栗发现的线索高度契合，老大十分买账，临行前还设宴款待了他，按理说委托完美解决了，可板栗却感觉自己误入了歧途。
尤其是听说了王沈遭到袭击之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哦，板栗你回来了啊。”毛栗大叔推门而入：“正好王沈少年也在，我有件事想对你们说。”
“你查到线索了？”
“呃，这件事要怎么说才好呢……”王沈的问题让毛栗脸色有些尴尬：“实际上你一会儿就可以回学校了。”
“啊？”
“事件已经解决了，我过去的时候有个医生正在向警方自首，她自称自己的家人曾经受到了混混的伤害，怀恨在心，才在输液瓶里投了毒，尸检报告也是被她掉包的，按照她的供词，院方重新化验后，果然发现了中毒的反应，看来是我想多了，这次事件应该和前两次没什么联系。”
“不可能！”板栗脱口而出。
事件查到最后，又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人顶替了所有的罪行，这种戏码在西区就已经上演过一次了。
“是吧？你也觉得不可能吧。”毛栗的脸色忽然变了，他小声说道：“警方逮捕那名医生之后，家属也直接撤销了协会这边的委托，这样一来，对方的目的就已经很显然了，他们不希望我们继续调查下去。”
毛栗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这次的医院之行也一样是无功而返，他们仍然没有一丁点头绪。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决定改变战略：“让王沈少年回学院，假装我们已经放弃调查了，我们暂时先如了对方的愿，在暗中等他自己露出马脚吧。”
第七十一章：诱饵（）
“继续追查下去也无济于事，所以我改变了计划。”
毛栗听说王沈在事务所里遭遇袭击过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他一开始是打算用自己作为诱饵，却没想到对方先一步盯上了王沈。他的计划并不难懂，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有人作为诱饵，勾引对方再次出手。
这招很好理解。
王沈以前打比赛的时候，就有不少代表队采取过类似的战术——让一个憨里吧唧的队员在敌人的视线下逛街，一旦对方按耐不住率先出手，就会被埋伏多时的刀斧手一举拿下。当然，这个计划对诱饵的要求极高，首先他要有高超的演技，其次还要有足够的嘲讽力。
“现在我们初步可以断定对方是未经协会认证的能力者，我唯一需要查清楚的，是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施展能力的。”毛栗说道。
既然板栗说他在西区也遇到了相似的手法，那么他觉得对方有很大概率不需要亲自来到现场，就能杀人于睡梦之中。一个能力者的力场波绝不可能覆盖那么广的范围，所以毛栗推测对方一定是通过某种手段达成了目的。
一旦他们搞明白了对方的手段，就能顺藤摸瓜地找上对方。
“当然，我们的首要前提是保证你的安全。”
有关这点，他也有了眉目。
昏睡是协会里的催眠大师，这是他最擅长的领域，而且这段时间他正好因为担任王沈等人的班主任每天要留在星耀，只要暗中联系他，就能在凶手再次出手前一举将他拿下。除此之外，浅浅是另一道保障。
“结合前几个死者来看，他们在梦里遭到杀害时都露出了反常的表情，一旦你在睡梦中出现了相似的情况，她随时都能把你唤醒。”
“听起来不错，可如果他不袭击我了怎么办？”
王沈的问题一下问倒了所有人。
诱饵计划最僵硬的情况就是遇到根本不买账的对手——在诱饵憨不拉几地逛街时，对方已经悄然摸到了他们身后，而他们的计划则完全建立在对方会再次袭击他的这一基础之上。
“那就只能等下一个死者出现了。”毛栗说道：“自第一起事件发生后，他犯案的频率越来越快了，所以要么他再次找上了你，要么他很快就会找到下一个目标。如果出现了下一位死者，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好的。”
……
当天傍晚，王沈成功赶上了开学日最后一堂课。
他回来成功引起了一场骚动，新生们纷纷佩服于首席生的强大，开学第一天，在第一堂要求最严格的课上，王沈就在部长级的人物帮助下逃课成功，而且一翘就是一整天，这等手笔让他们意识到了有后台的强大。
无论王沈认不认识的人，见他回来都要找个机会上来嘘寒问暖一番。
“我说，你到底跑哪去了？”风波过后，李雅向后靠了靠，小声问道：“中午我们去测试部找你，发现你不在那边。”
李雅的困意早就过去了。
日落西山，现在正是一天之中她最为精神的时候。
什么是黑帮？
就是在天黑时行动的团伙。
李雅觉得自己在成为黑帮方面颇有心得。说起这个话题，周珂也不动声色地朝后靠了靠，她的想法要比李雅复杂多了。前段时间她刚刚才和王沈达成了战略同盟，结果这家伙转眼就投身了田部长的阵营，有关委托的事只字不提，反倒是那天晚上田博士直接告诉他们危机解除了。
很显然这是王沈干的。
果然啊，男人还是对田部长那种性格跳脱的美女没什么抵抗力。
“是啊，哥们，我今天为了你下课后被那个老师狠狠教训了一顿！”季胖子也插了一句，不过他并不后悔，虽然那只是一个奇怪的梦境，但他仍然可以当成自己救了王沈一命。以前都是王沈拯救他与水火之中，现在终于轮到他来回报社会了：“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啊，你居然被两个纸人袭击了。”
当季胖子把自己做梦的内容告知老师后，任课老师深切地了解到了他关心哥们的心意，作为奖励，笑着要求他下节课之前完成3000字的自我检讨。
“等一下，你说你梦到什么了？”王沈脸色一变，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不少。
他下午的确听说季胖子做了个奇怪的梦，但他那时只是认为季胖子是歪打正着地在关键时刻打来了电话，然而他居然梦见了真实发生的情况。
“那边的几个同学！”
王沈这一高嗓子不仅吸引来了全班的注意力，就连老师的也严厉地盯着他们几个：“最后一排的那个同学，请你解释一下什么是ptsd。”
这门课叫《心理健康》辅导，看到课表时，王沈还着实楞了一下。不过考虑到纪明雪的情况，他不得不承认学生们的心里疏导也是一门不容忽视的课程。给他们授课的是星耀学院的医务老师，看上去是一位不怒自威的老婆婆。
“呃，ptsd指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通常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