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第102部分

　　　　他指的自然是中央城区的小混混们。

　　　　“你把他们聚在了一起。”李雅说道。

　　　　“如你所见。”

　　　　更早之前，那些人连混混都算不上，他们只是些在学校被同学嘲笑，被老师带着有色眼镜看待的孤僻者，终日心里充斥怨气无处发泄，最多也就是三两个同病相怜的聚在一起，暗中抱怨并诅咒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

　　　　“我所做的事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给了他们一条反击回来的途径。”青年继续介绍着自己这两年来的作为：“起初的那些人多半是成绩低下，能力薄弱的差生，他们普遍被认为‘没有天赋’，但是我一直认为他们并非一无是处，只要加以正确的引导，就能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青年抛开了所有文化课、能力开发之类的内容，他聘请了一些健身教练和军队退伍找不到去处的军人，让他们担任那些人的搏击教练，同时他还设立的不同的等第，他引入了竞争的概念，实战能力越强的人，就能受到更好教练的指点。

　　　　那些人每天除了寻衅滋事外，其他所有时间都消耗在了健身馆或是搏击训练馆。

　　　　“他们动力十足，心中的怨愤促使他们不断变强，现在最优秀的一批学员已经战斗力十足了……当然，那些人现在仍然对文化常识、军备使用一窍不通，但在打架斗狠的领域，他们完全能媲美四院的近战手了。”

　　　　在别人每天锻炼2个小时身体，而你锻炼8个小时的情况下，再愚钝的人也能赶上“精英”们的脚步。

　　　　“很惊人。”李雅说道。

　　　　“而我看中的，是他们背后的‘资源’。”青年将话题引入了正题：“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那些对他们施以白眼的人呢。”

　　　　因为在学校里遭到不平最严重的，反倒是那些家世不错却能力平平的人。

　　　　“一个超能力者的孩子就必须是超能力者么？顶尖部队退役的父母就一定能生出天生的战士么？两者之间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关系吧，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这个道理，但通过贬低别人却是能产生心理上的平衡。”

　　　　lv5的能力者生出了一个连超能力都觉醒不了的孩子，在许多人眼中，贬低他的孩子也就相当于贬低了那位能力者，在整个过程中，那些人会产生“lv5能力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的孩子不照样也是个废柴么”之类的念头。

　　　　更重要的是，这些念头更多来自孩子的父母，他们在协会或是部队可能常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找了突破口，他们就潜移默化地把压抑已久的不满传递给自己的孩子，而他们的孩子到了学校，又将这种偏见直接施加在当事人身上。

　　　　“这个城市已经扭曲了，下位者对上位者的不满就会转换到下一代的争斗当中，而一旦被孤立的人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你所看到的是一条由怨愤、不满形成的完整的循环。”

　　　　青年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有些过激，他喝了一口服务员递上来的柠檬水，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没关系，你刚才说的有些意思。”李雅抿嘴一笑。

　　　　“李雅小姐，你听说过党同伐异么？”

　　　　“自然听过。”

　　　　“这就是我现在所投身的事业，这是阶层的矛盾，所以归根结底赢的还是拳头大的那一方。”青年热忱地盯着李雅：“令父拜托我在中央城区照应你，所以今后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尽管向我开口，但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希望李雅小姐能将我的那一番话转告令父，如果可能的话，我渴望得到一次和令父直接对话的机会。”

　　　　“我回去时会将你的想法转告父亲的，至于他会不会和你见面就不是我能决定右的了。”

　　　　“十分感谢，接下来……”

　　　　“少当家，我们的人被干掉了！”

　　　　吵杂声来自门口，青年骤起了眉毛，他阴沉地看了一眼在门口手舞足蹈的人。他存在也引起了其他食客的不满，餐厅内自持有身份的人纷纷朝那个吵闹的青年投以轻蔑与鄙夷的目光。

　　　　在青年即将冲进餐馆之前，驻守在门口的男人向左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别过去，他正在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可是豪杰老大……”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少当家，青年不耐烦地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把这个吵闹的家伙赶走。

　　　　“小声点，和我详细说说吧。”

　　　　“据说袭击他们的是两个超能力协会的新人！”

　　　　“超能力协会？”豪杰略带苦恼地摸了摸下巴，他转头对着和他一起驻守门口的暴露女子说道：“那这边就交给你了。真是没办法，我去一下吧。”

第五十七章：乱流（）　
王沈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小了。

　　　　社区中心的大妈说她有个女儿，他和古翔随便出去逛了一圈就把她的女儿给救回来了。王沈默默等待她们母女两紧紧相拥完毕，和她说明了详细的情况。其中也包括那位少年招惹来混混的始末，听到那群混混是少年招惹过来时，社管大妈握起了拳头，牙关紧咬。

　　　　然而出乎王沈和古翔意料的是，她全程并未指责那位少年一句不是，待王沈说罢，她也只是深深鞠躬，对两人表示感谢。

　　　　“你之前提到的那个缠着你女儿的男同学，就是那位少年吧。”王沈也把所有信息都串在了一起。

　　　　唯一让他有些无法理解的，则是那位少年的脑回路究竟有多么清奇，才会找上那些混混，打算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一定是他朋友出的主意！”社管大妈的女儿忽然说道：“我在学校附近的时候见过那几个人……班上有几个人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

　　　　这不是更糟了吗！

　　　　王沈脸一黑。

　　　　他本来打算建议她们暂时躲起来避避风头，也许过段时间混混找不到她们也就放弃了。现在倒好，那些人把她和那个少年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除非他们转学，不然一开学，那些人分分钟就能去学校门口堵他们。

　　　　“但他不是那种人，一定是他被那些坏学生迷惑了！”小姑娘语气十分肯定。

　　　　“这点我倒是认同，我先前见过那个孩子几次，他很懂礼貌，在学校里也是尖子生，我记得家长会时，他们班主任提到过他之后很有希望考进四院。”

　　　　“多半是伪装的，现在的小鬼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已经不怎么稀奇了。”古翔嗤笑。

　　　　“我到不这么认为。”社管大妈居然站在了少年一方：“他的父母都在科研院工作，常年不在身边，如果他想要堕落的话，恐怕早就被他的那些朋友拉扯成不良少年了。”这也是她之前觉得棘手的地方，倘若少年就是个不良，她直接挥着扫把把他赶走就行了，偏偏他品学兼优，先前也只是委婉地对她家女儿表示过好感，并未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她主要还是以好言相劝为主。

　　　　这次或许真的是他压抑了太久，一时鬼迷心窍相信了那些坏学生的建议。

　　　　“这件事已经够麻烦你们的了，不用担心我们，我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的。”大妈勉强笑了笑。

　　　　中央城区不太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值班室他们打牌时偶尔也会谈起一些道听途书来的小道消息，比如说某某中学的学生放学后被人打断了腿，又或是遭到绑架勒索，尤其近两年来这种消息越传越多，而他们可以看见的是，原先的不良像是突然间创立了组织，聚集在一起，行为也变得越来越明目张胆。

　　　　结合王沈的描述，大妈相信如果不是王沈和古翔介入，那些混蛋真有可能在她宝贝女儿脸上划上一两道伤口。

　　　　然而正是因为那些混混极度危险，所以她不希望王沈他们在这件事上越陷越深。

　　　　“对于你女儿的遭遇，我深表歉意。”

　　　　房间门口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古翔下意识地转身，摆出了防御的架势。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位壮硕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打扮十分怪异，破旧的灰色衬衫，和打了几个补丁的长裤，破破烂烂的披风系在他的脖颈处，这些装扮配在一起让人觉得他有些像乞丐，又有点像一个落魄的古代侠客。

　　　　在让王沈和古翔戒备的，还是男人身后背着的重尺。重尺用白色的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重量看起来并不轻。

　　　　“最近一些年轻人有些过于放纵了，我会提点他们一句的。请你放心，他们之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了。”

　　　　来者的话让王沈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人看起来似乎是那些混混的头目，但他现在找上门来居然是来道歉的？

　　　　男人诚恳的模样不似有假，一席话说完，他将目光移到了王沈和古翔身上：“生面孔，应该是协会的新人吧？”

　　　　“你是谁？”古翔不答反问。

　　　　“『豪杰』，这是我还在协会时的称谓，不过这并不重要，我脱离协会已经有段时间了……我来找你们，还有其他事。”豪杰的目光突然间锐利无比，光是被他盯上一眼，王沈便感到了十足的压迫感：“一码归一码，那些混小子的所作所为需要有人为他们道歉；但是托你们的福，他们现在都躺在医院里了，这口气自然也需要有人替他们出。”

　　　　豪杰朝两人勾了勾手：“在这里开打难免会造成破坏，出来吧，我们一次性解决这件事。”

　　　　“正合我意！”古翔捏了捏拳头。

　　　　这种压迫感和前面的杂鱼截然不同，他好战的一面反而被豪杰勾了起来。

　　　　“等一下，这件事完全是由你们……”社管大妈上前两步，挡在双方中间。

　　　　“没事的。”王沈打断了她的话：“我们也正希望一次性把这件事解决。”

　　　　豪杰方才的话点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他不但是那群混混的头目，同时还是一位曾经经过超能力者协会认证的超能力者。

　　　　“有魄力。”

　　　　豪杰赞许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在之前的地方等你们。”

　　　　……

　　　　几分钟后，王沈和古翔来到了之前与混混们交手之处。哀嚎遍地的混混已经不见了，行人们似乎嗅到了不妙的气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避开了这里。这里看起来并没有埋伏，没有他们刚一出现就一拥而上的刀斧手，只有豪杰一人站在绿化带前。

　　　　他解下了背在身后的重尺，双手扶着重尺，将其立于地面。

　　　　“小弟被人痛揍，大哥就要为他们出头，这是江湖道义……”豪杰说道：“但鉴于你们并没有对那些混小子下死手，我也会手下留情，不必担心，把你们打到不能动弹为止，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啊？口气倒是不小啊！”

　　　　古翔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他身子一弓，率先发难，猛然冲向豪杰——“把这么笨重的东西当作武器，你以为你能抡到谁啊？”

第五十八章：无序之风（）　
破绽！

　　　　古翔瞪大双眼，他的精神此刻高度集中，虽然前一天的测试他最后被人抬出来了，但他也在极端的处境下渐渐摸索到了能力的使用方式。

　　　　左侧是死角！

　　　　在豪杰右手抬起重尺准备迎击时，古翔终于瞬间洞察到了对方的破绽。一直以来，他引以为而的潜入能力都是自身特殊的直觉所带来的，而在特训后，他的能力已经不再局限于感知，昨天意识陷入混沌之际，他清晰地看穿了对方视线的死角。

　　　　就按照这个势头，先废掉这家伙的胳膊吧！

　　　　“千刀！”豪杰低喝一声，挥舞而出的重尺却不是击向古翔。他的动作就像是没有目标的凭空一挥。

　　　　奔走的古翔脚步一滞，阵阵刺痛从他的手腕开始，一直延着他的胳膊延伸到了他的身体。衣服像是被什么利物绞开了，强烈危机感让他停下了脚步，他猛然弹向截然相反的方向。当回过神时，古翔惊讶地发现自己右臂遍布切痕，血液顺着他胳膊上斑驳的切口流淌而下。

　　　　他觉得，切开他皮肤的东西是风。

　　　　豪杰面前并未真的出现千百把刀，事实上，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在旁人看来，他只是稍稍用力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重尺。古翔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可思议，但割伤他的的确是风或者气流之类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古翔背后发凉，幸好他在感受到不对时立刻弹向了另一端，否则被那阵乱流绞得伤痕累累的可就不止他的胳膊了。

　　　　“那家伙的武器有古怪！”古翔提醒王沈。

　　　　“也就是说要避开正面……”王沈自然也看见了古翔的惨状。

　　　　“肉搏是没用的。”豪杰注视着迎面冲向他的王沈皱起了眉头，但他的手上却没有丝毫含糊，落地的重尺向上一挑，又是阵阵乱流席卷而来。但下一刻，王沈却凭空消失了。

　　　　“左上！”古翔也仅仅勉强看见了一道残影凭空出现在了豪杰身后，他不知道王沈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只看见王沈一个瞬间就绕过了豪杰。眼下的情况他已经无暇顾及王沈的能力了，他大声将自己的看到的信息喊了出来。

　　　　后劲处的风声让豪杰心里一惊，他在古翔喊出来的同时便伸手挡去。

　　　　一记肘击撞在他的胳膊上，十足的力道将他的胳膊压得有些发颤。

　　　　难怪这两个小鬼能轻轻松松地解决掉那些混小子，这种能力运用和战斗经验可不是lv1能做到的啊……

　　　　挡下王沈的肘击，豪杰的左手两指呈钩爪状，弹开王沈的同时，他猛然向外侧一挥，牵动的乱流朝王沈拦腰斩去。这一击他已没有留守。

　　　　意识到王沈和古翔并非lv1之后，豪杰不得不认真对待这场战斗。

　　　　一旁的路灯顿时被乱流截成三节，但这次反击再次扑了空，王沈又一次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速度方面的能力，以及看穿死角的能力……

　　　　豪杰心中有了定论。

　　　　“右侧！”古翔再度开口。

　　　　豪杰挥出的左手还未来得及收回，一记膝击就顶在了他的后腰上。膝击力道十足，他的腰不由向前一弯，王沈并没有放过豪杰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