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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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缚-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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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确认过同门之间的暗号,他们都差点以为这是假冒的了。

    问及境界飞升越级之事,紫翊宸却隐晦不说,只传音与同门,有办法破解这蜃梦。

    其实紫翊宸本人也觉得这事太过蹊跷,自己是如何与师兄弟陷入这蜃梦的他实在想不起来,记忆就像是断片,只模糊确定此时众人是被困在了蜃境中。

    并且最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像是一瞬间就继承了一种传承记忆似得,忽然之间就拥有了一种颇为诡异的力量,并且他是擒着一只莪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如同他传承的记忆所说,这些人都看不到那诡异的生物,能看到的似乎只有自己。

    这名叫莪崹的零界生物是如何被他擒来的?他不记得。

    但却恰恰应对了此时的难题,正好可以借用莪崹的能耐,困蜃妖一困!

    蜃妖虽然独辟一界,却不算是真正的超脱轮回五行的,故而莪崹的偷用在蜃妖身上一样会管用,一旦蜃妖五感蒙失,那么他的蜃界失控,接着便会出现裂纹,而这些裂纹就会成为他们出逃的路口。

    莪崹它长得就像个软绵绵的圆球,无眼耳口鼻,连头尾都没有,你若用灰暗色泽的布裹着抓住它,那是它最怕也最讨厌的颜色,它既不会伤你也不敢逃走,被暗色的布包着任你欺负。天性不喜暗的色泽,特别喜欢靠近彩色,是一种可悲的存在,食人六觉只是为了能够拥有人的感受,并不是完全夺走人所拥有的东西,事实上可以当做是莪崹在向人借,借眼、借耳、借鼻、借心、借肤、借舌,借得越多,成长的越大,也越发贪恋六觉,越发这样它则离死期越近。

    而蜃妖的六觉却远比人类的强大。

    这只莪崹虽然年幼,但依照蜃妖的六觉强度,只怕这莪崹这一趟是有去无回直接借食至死了。

    而莪崹能借得越多,则越能直接干预整个蜃界的运作,假如他抓来的不止一只,而是很多,只要数量够,直接打破蜃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直接打破蜃梦的话,这一千多年来所有跌进蜃妖迷梦中的生灵但凡只要没有形神俱灭的,都会被救出来。

    而蜃妖却不会死,他只不过是陷入了六觉失的噩梦中,等他六觉慢慢回流后,蜃梦又会复活,就如同之前那幻境所展现的那般,从新开始延伸,但值得一提的是,如果那样做了,这只蜃妖的轮回阵眼会产生变化,因为原本的蜃界崩塌,过去的一切蜃妖所有记忆都会像是个泡沫似得随风粉碎。

    而那时候的蜃妖,无爱无恨,亦无过去。

    对于那只蜃妖而言,可怕的千年孤寂将会是理所当然,因为他连自己曾有什么重要的记忆都再也寻不回来了,没有得,所以没有失,没有温暖,所以没寒冷。

    这样的结果,或许是紫翊宸不想要看见的,故而他回来才只准备了这么一只莪崹。

    当然,现在的紫翊宸自然是不知道的,不知道自己其实跨越了千年才得以回归。

    就如同苏白也不记得那个布置下隐迹阵法中原本是应该有个小香炉静静躺在那里的,而此时那地上却空空如也。

    当然,如果那时候她能多想起来那么一丁点,她一定会在失去之前明白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可惜她不记得。

    不记得那个人身上带有与她同样的悔梦香香味,告诉他悔梦是不能用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两次的,一旦重叠,所有使用过悔梦香的人都会忘记悔梦香带来的一切,会忘记世间有这种神奇的香料存在。

    也不会记得,那时候的紫翊宸告诉她了,告诉她一旦重叠的两人相遇,香味重染后,这穿梭同一个地点时间并碰面的两人将会同时失去两人关于互相的所有记忆!

    而那个香炉,它也将被悔梦香抹去。因为它是不该存在连带的‘记忆’。

    这世间再无人能使用悔梦香了,除非那世间能再生一个悔梦的容器,也正是因为唯一一个容器消失,那南荒尺焘山将不再有谁来镇守,换句话说,这世间已经不存在悔梦香了。

    或许悔梦香原本就是不存在的,它的出现不过是如同苏白的重生,迷雾重重。

    “我一人去就行,你们还是暂且呆在这里安全一些。”

    紫翊宸挥挥手示意众人留在原地。

    “不,我们一起去!”紫柯不乐意了,说到底在紫阳门中,紫翊宸的身份着实是有些复杂的,他备受长老的宠爱,辈分也不低,凭着长老们的偏爱这一点,若是他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回去也不好交代。

    “我说过,我有办法对付那蜃妖,你难道不信我?”

    “这跟信不信不是一码事,正所谓众人拾柴火才高,你一个人去上哪找蜃妖?”紫柯说道这,眼珠一转,一个绝佳的借口瞬间生成,他指向苏白,说道:“那蜃妖很是在乎这个道姑,让这道姑去做诱饵,蜃妖必定会现身,而你也不希望我们紫阳门人牺牲别人来达到目的吧?所以,就需要我们师兄弟来为这道姑护航!”

    紫翊宸微微一愣,转看向苏白,一脸茫然道:“你说,蜃妖在乎这位道友?”

    紫柯叹了口气:“服了,你们一个个都玩上失忆拉!好好,我再大体说一遍!”(未完待续)

【222】借莪崹,蜃梦破(中)() 
正当紫柯要与紫翊宸解说前事时,一向不多言的苏白忽而开口直言不讳的说道:“那蜃妖既然能轻易窥见他人所思,此举岂不是明摆着打草惊蛇?非我央石子不愿做饵,只不过你们将这些事摆明了当着我面来说,未免思虑不周了些,我看道友们还是‘私’下里商量好了再公布决定为妥。如今我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能帮上什么忙自不敢推脱,不过还望各位道友决策之时能多为我那师弟考虑一二,央石子在此谢过。”说罢她看向徒弟:“撄宁,我们去城‘门’等着。”

    “是,师傅。”撄宁应下,走了几步又回头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紫翊宸,如此再三,到底有几分频频回头‘欲’语还休的味道。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离开。

    也不知紫阳‘门’人商量的如何,少时齐聚城‘门’,紫柯代同‘门’‘交’代了两句,便一齐离开了这借避之地。

    他‘交’代的内容也简单,无非就是到时候若是传音与她要她做点什么,她莫问,只管配合就好,作为‘诱’饵,这样的要求确实再简单不过,不过苏白到底是多留了心眼,一出那‘迷’境范围,便暗自试图通过咒印的联系感应翎少卿。当然,她多次尝试依旧是无功而返,心中大抵是不安的,却未曾表现出来。

    一行人走走停停,都未曾遇到蜃妖,穿过一个又一个为其它陷入蜃境的生灵‘精’心编织的梦境,这一路的行来,苏白总算隐隐看出小徒弟撄宁的不对劲之处了。

    理说之前几人负伤,撄宁那是没有恢复好。故而施法赶路时多是由紫阳‘门’弟子带随,可他们这一次出发前却是在那‘迷’境中修养了一年之久,是什么样的亏空能叫一个人一年时间都不够恢复一二的?

    这一路行来,她细心留意过,撄宁可是都没有运用过灵气。哪怕一次,都没有。

    约莫在这‘迷’境中走走停停月许,因心中有疑,久之便能看出端倪,这一日她已猜测出了七八,便择了众人去拾柴火来烧的空隙。直探撄宁脉象!

    “师傅!”撄宁一声惊呼,慌张之下想‘抽’回手已为时甚晚。对上苏白一双本‘波’澜不惊此刻却忽明忽暗的双瞳,本是男儿丈夫的他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愧疚的将头埋得老低,压低的嗓线还能听出他内心的不安来:“撄宁愧对师傅多年来的悉心栽培。此事并非撄宁有意隐瞒,只是…只是…”

    只是个半天,他却发觉自己嗓子眼里再也蹦不出什么字来。

    从丹田被毁至今,他从未觉得委屈过,可此时此刻,被师傅知道了真相的刹那,他却不知所措了,仿佛从此时此刻开始。他再也配不得是她的徒弟,也再也仙凡有别不能常伴身侧了,那‘波’涛汹涌的酸涩瞬间迎面扑来。搅得他双眼渐渐雾湿,鼻头发酸。

    是啊,为何他命该如此?

    过去的那些年,虽然他是个跋扈张扬的个‘性’,却从未真的害过谁。

    遇到师傅以后更是渐渐的成为能独当一面的正道修士,不说从未行恶。便是善事也是做了不少的。

    他也不是有点修行便为人骄纵,这些年的修行他从未有过半点怠慢。

    为何。他所信奉的正道,偏偏就这么回报他?

    委屈?

    是的。这一瞬,他真的慌‘乱’了,试图想去抓住这不是他的错来推脱,可却不止不是他的错,他一直做的很好,却是这样的结果。

    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如今看来,这仅仅只是建立在他的师傅还未发现的前提下啊!

    原来…他的道…只因他的师傅!

    “什么时候的事?”苏白那平平的调子里却透‘露’着一丝苦涩的声音,那声音更像是一把锥子狠狠的扎进了撄宁的心中。

    师傅…

    撄宁张了张口,良久才真的听见了自己那低沉沙哑的声音给出的回应。

    “在南荒的时候,我本想阻止…那一掌,是我自己却没本事,丢了师傅,也碎了丹田。”

    “没本事的人是我…”苏白的声音也开始有些低沉。

    “不!”他沙哑的声音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师傅不是说过,太多人终其一生都是没有仙缘的,撄宁只是那芸芸众生中的其一。师傅…”

    话语一顿,便转为一种焦躁不安的急切,忙说道:“师傅,撄宁就算不能修仙了,也可以帮大师兄的忙,打理无名谷。外出采办的事也可以做。师傅放心,撄宁不会叨扰师傅清修的,一旦撄宁年迈会自清离谷,凭身上那一点三脚猫的学识,安心养老不难的。师傅,撄宁断不会让师傅分心…”

    苏白那万年雷打不动的表情竟明显变化,看起来像是哭笑不得,连声音也有些微颤:“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这个做师傅的过错,你看得开心豁达自然是好的,但凡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过错在我,失责在我,什么年迈会自请离谷?我还能将你赶出师‘门’不成!”

    噗通!

    当初那一个仙风道骨大好青年一转眼就成了个泪人,噗通一声就这么下跪了!

    “师傅救我‘性’命,授我仙法,补我病体,师傅对我岂止是再生恩情?其实,当我知道自己丹田已碎,再也无法修行的时候,本应该就此离去,寄望来生再报师恩的,可就是‘私’心作祟,想着无论来生或者今世,都能在师傅身侧,哪怕自己早已没有什么能力去报答师傅。撄宁有这样的贪‘欲’,实在愧对师傅,再担不得师傅将所有过错往自己肩上揽。撄宁想明白了,经此一劫,若撄宁留下,便是害了师傅,师傅重情重义,可大道无心。”

    撄宁说道这,将‘唇’紧咬。片刻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所以,撄宁自请离谷,就在此次师傅离开蜃境后,自此以后。生老病死只当再无撄宁此人,望师傅莫寻。”

    说罢便像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严守以待,静候着师傅决定,保持着跪姿,这一跪。他怕是真下定决心就此拜别了吧?

    一声叹息!

    苏白未曾回头,只能听到她此刻的声音似乎早已被控制住了情绪,一如往常的平平无常,那淡淡的语气早已是撄宁听习惯了的,可此时此刻。却总是隐隐有几分不同的。

    “出我无名谷不难。”

    这么一句话,顿时浇熄了撄宁忐忑的心。

    可后面竟紧接着又说道:“你一心向道,多年来勤修苦练,早已摈弃世俗。与你师兄不同。你说你自愿离谷,可是你真的深思熟虑了的,我不过问,却也不会直接答应你。一旦我们脱困,你随我走。十年后。若是你还是执意离开,我不再拦你。可有异议?”

    撄宁咬了咬‘唇’,一瞬间有过欣喜。却也有过失落,更多的是复杂的神‘色’在面上‘交’替,待愣了半响,才反应了过来,张了张口,下意识的就应下了。

    他本想起身。却听到苏白那毫无‘波’澜的声音缓缓传来:“若非我发现,你何时才肯道出真相?欺师一则。罚你继续跪着,不满一炷香不许起来。”

    循声看去。苏白依旧未曾回头。

    “是。师傅。”苏白从未真正的罚过他,这一次,想来苏白心中还是有个结的。

    路过的路人甲乙纷纷来劝,虽说是蜃境,眼前的人未必是真实的,可到底却还是与现实无异。

    撄宁紧咬下‘唇’,倔强的跪在原地,任谁来劝都不起。

    就连后头藏在暗处的紫阳‘门’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却碍于怕妨碍了‘诱’蜃妖出来的计划,只得一边咬牙,一边相互传音替撄宁这倒霉鬼骂上苏白这没良心的师傅几句。

    当然,紫翊宸早已不记得苏白,但凭他的人品,也断不会有背后议论人的嗜好,自然是没有搀和在其中的,对苏白一直不满的,还能有谁,不就是紫柯道人么?

    其实一炷香真心算不上惩罚,撄宁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紧咬下‘唇’并非是对苏白不满,事实上他是恨铁不成钢,恨自己成事不足。

    为何忽然又想到说出那样的话,做下那样的决定,是因为脆弱的时候在师傅面前会忍不住想要像个孩子一般的任‘性’撒娇吗?

    明明知道,依师傅的为人,若是直接提出现在就离开‘门’派,师傅当会愧疚一辈子,明明知道这样做反而才更加在师傅心中添堵,让师傅这辈子恐怕都会记得有这么不成器的徒儿。

    可就是忽然之间任‘性’了。

    想着,要么就此离开断了念想,快刀斩‘乱’麻,想着要么师傅是不是会放心自己一个人流落在外,是不是会答应,又或者直接会拒绝的,如果拒绝了,那一定是师傅担心自己。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一瞬间怎么就一下子冲动说出那样的话,那时候他真的没有想太多,甚至于没有细想到在此情此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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