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自个说。是她们家这位表姐太爱粉红了,可偏偏她一向不怎么待见粉嫩嫩的颜色,再说了,这位姐姐也与她之前有过节。
原来,当日七娘回府还曾与这位粉嫩的王家二娘子闹出些小别扭!
兰汀院毗邻王家二娘子的桃花苑,那日搬行李拿箱包。还有添置茶水点心的下人就多了起来,自然而然地得从那条近些的抄手游廊经过,也就多多少少会打扰道桃花苑这位。
那日,七娘先送了祖母回了兰汀院,再折回来将馒头抱过来时,与这位就在抄手游廊不期而遇。不过是前些日子见过一面,七娘当然不知道对面的人是何心性,因为急着去将馒头小朋友安置兔子窝,她也就略略行了个礼,道了声“表姐。”
却不知道对面的那位是哪只眼睛看她不顺眼了,张口就道:“不过是外边寻回来的,是真是假都还不知道,就敢这般大张旗鼓地到帝都来,知道的说一句苏家好计谋,不知道的只怕是说苏家一路败到了底子上,才胡乱地拿出这么位乡野女子来,滥竽充数!只怕是人家腿上的泥都没来得及洗干净,这般招摇过市,可别脏了王府的地!”
此话一出,七娘可是直接愣了神!这就是那位在人前一副乖巧知书达理的表姐说的话?为毛这位姐姐背后这般歹毒?什么叫外边寻回来不知真假的?什么叫腿上的泥都没来得及洗干净?
七娘直接炸毛,二话不说直接了当冲过去,用右手边的身躯狠狠一撞,将那位一身粉嫩的王家二娘子撞得一个踉跄,要不是身边的丫头眼疾手快,只怕已经狼狈摔倒。七娘不顾后头气呼呼的“哎哟”声,挺直腰背,言请语利地道:“王家就是这般教育人的,我苏牧梨倒是不知道了,原来王家二娘子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议论别人家的事,也不知道是外祖母她老人家人老眼花了,还是王家二娘子素善伪装,人面蛇心,外祖母那般规矩的人竟然让你安然无恙放肆张狂到现在,真真是笑话!王家二娘子可得听好了,我苏牧梨既然来了帝都,就不会怕你们这般宵小之辈的诋毁,常言道: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王家二娘子若是不嫌事大,尽管到外边去张扬,只是七娘告诫一句,若是再让我苏牧梨亲耳听到今日的话,定会将王家二娘子撕个稀巴烂,就不会是现在这般轻松放过了!”
七娘接着冷笑一声,“今儿个事忙,就不奉陪王家二娘子了!”
说着,在那位气急败坏声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至此,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想不到,在这个御墨阁里还能狭路相逢,真真应了那句,冤家路窄!
不过,来了也好,她今日正好心里头有些不舒畅,就用这位王家二娘子来顺顺心情!
七娘暗自筹谋着,只要那位粉嫩的王家娘子再敢狗嘴里吐出些难听的话,她苏牧梨就让她好看!
七娘这一路打量下来,不想对侧的女子却是暗暗心惊,想不到近来在帝都出了名的苏牧梨竟然真的这般美!具体也说不出哪里好看,可是这眉这眼这嘴合在一起,就如同一副美画般很是耐看,并且是越来越耐看,特别是那双眸子,亮闪闪的,仿佛眼眸里盛着两汪清亮的湖水,让人瞧着竟然移不开眼睛!
祺灵郡主眼尾一挑。
御墨阁的顶层雅间就这样诡异的安静下来,大家你打量着我,我再瞪着你,大有一番敌不动我就不动的趋势。
七娘心里冷笑,就这样耗着呗,反正今日她有的是时间!再说了,如今她大老爷们似的坐着,又有香茶在侧,不怕你们那些还在站着的!
却不想,先开口地竟然是前头那位一身英武之气的小姑娘。
只见她道:“哎哟哟,这是怎么了?咱们冰掌柜这么好性子好说话的一个人,怎么就被有些人给刁难了呢?一个小小丫鬟就敢这般放肆地拦着咱们御墨阁顶顶有名的冰掌柜,知道的说是在商量着生意上的事,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这位娘子见着冰掌柜的美色起了歹心,色诱不行倒是让着婢女帮忙强抢了了事,王柳,你说是不是啊?”
哦,原来这位王家二娘子叫王柳,瞧她这记性,七娘心里叹道。
不过这位说话的只怕是身份更贵重些了,竟然能够直呼王家娘子的名字。
王柳笑得娇俏,翘着个兰花指捏着真丝粉色牡丹帕子随手扬了扬,方才嗲着嗓音道:“可不是吗?咱们一路走来好不容易找着了冰掌柜,却不想被这么一个傲慢的女子刁难,哎呀呀,放眼整个帝都啊,真真是再找不出这般蛮不讲理的女子来,只怕是乡野外地来的,不懂得咱们帝都的规矩,只知道一味的胡搅蛮缠,瞧瞧把我们冰掌柜惹急了。祺灵郡主,听闻冰大人近来已数日未曾来探望过他这位弟弟了,若不是郡主心善前来探望,指不定咱们冰掌柜就要被这起子歹人给欺负了!”
说着,王柳高昂起头,扬声道:“苏牧梨,你这般粗怒无礼怠慢咱们冰掌柜,还不给他致歉,祺灵郡主在此,还不赶快来见礼?”
七娘听了,远山黛眉一挑,黑白分明的眸子越发亮堂!
很好,一个两个不怕死的都撞了上来!(。)
144章 打脸()
七娘慢斯条理地抿了口香茶,眉目不紧不慢的扫了那位碍眼地的粉嫩王柳一眼,再绕道前头那位英气的小娘子身上,最后停在了厅中脊背挺得笔直的冰掌柜身上,了然一笑,道:“原来是祺灵郡主专程来探访冰掌柜,真真是七娘眼拙叨唠了,王家二娘子怎的不好生提醒?只是七娘正与冰掌柜商议订购颜墨之事,郡主想来也知道,这御墨阁乃是生意场所,那么所做的主要之事也当是买卖交易,冰掌柜职责所在,只怕是现如今不方便和郡主叙旧了。”
话落,王柳第一个跳了出来,厉声道:“放肆!一介小小乡野女子岂容你这般与郡主说话,你可知站在厅中的乃是祺灵郡主!”
七娘轻放下手中茶盏,懒懒地道:“用不着王二娘子提点,七娘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妙曼小娘子乃是大越国长公主唯一遗孤,一出生便由太后娘娘亲自赐名,百日便得当今圣上亲赐第一郡主称号,并定封号——祺灵,如今东城驸马爷掌一方军权,西北一战与长胜将军齐名,只怕来日郡主待嫁,陛下定会加封公主尊容,倒不知来日祺灵郡主的驸马爷所在何方了。”
这番话一出,不仅仅王柳、祺灵目瞪口呆,就是冷若冰霜的冰掌柜也不由得蹙了蹙眉。
王柳捏着粉红帕子指着七娘问道:“你……你从何弄手段得知的这些?”
“得知?”七娘耻笑,“原来在王二娘子眼里,这些显而易见的事都得使用手段得到?哎呀,人心不同,倒如同是对牛弹琴了。只是再多奉劝王二娘子一句,背地里伤人损人的话少说,若是哪日被人打听出来,打得可是自个儿的脸!”
王柳一听,立马想到了那日七娘威胁地话,她气的脸色通红。脚一跺,指着七娘道……“你……你……”,可弄了半天都没句话出来,七娘坦然处之。笑得越发得意。
小人,不过是只病猫罢了!
祺灵却是直接走到冰掌柜身边,对着楚晴呵斥道:“下去!”
不想,楚晴一动不动,全然当做没听见。
祺灵柳眉紧蹙。望向苏牧梨的眼神已然狠厉。
七娘挥挥手,示意那丫头退下别逞强,毕竟郡主的身份摆在这,即便她们之间过节再深,基本的礼仪还是得好好遵从的,古代不就是这些分个三六九等吗,若是她在这些小细节上丢了原则落人话柄,那接下的斗争还有啥意义?
却不想,楚晴突然间一个点地翻飞,稳稳当当轻飘飘地落到了七娘身后!
这下。对面两位的眼睛瞪得像个鼓起的大灯笼,特别是祺灵郡主,两眼放光地直勾勾望过来,如同现代版的x射线一般,仿佛非得将她们家楚晴射出个窟窿不可。
七娘“咳、咳咳”地清咳两声,有意无意地斜坐过去,挡住了对面的射线!
祺灵郡主赶忙别开了眼,也跟着清咳两声,方才道:“苏家娘子若是没事了便自行离开吧,本郡主与冰掌柜有话要说!”
不错。一惯的高高在上口气,还有模有样地斜扫了她一眼,不愧是皇族血统,举手投足间自带皇家风范。
这话一出。连带着王柳那丫头都翘起了兰花指。
七娘鄙视了一眼,得志便猖狂,小人本色!
七娘道:“当然有事!本姑娘方才便说了,正与冰掌柜商议订购颜墨之事,难道郡主忘了?王家二娘子也真是,怎么跟在咱郡主屁股后面打酱油。也不好生提点提点咱郡主!”
七娘不待王柳气急地辩解,接着道:“另外,方才的事咱们也还没说清楚不是?七娘活了十四年,最怕的便是误会人,而最厌恶地便是被人误会,更别说祺灵郡主这般皇家风范的贵胄了,今儿个怎么说七娘也得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清楚才是。”
“无妨,本郡主不会……”
“楚晴,给郡主倒杯茶,事情多着呐,咱得坐下来好好说才是。”七娘当做没听到祺灵的话一般,高声打断,直接起身半拉半扶地弄着祺灵在上手座坐好,方才自己在左下手落了座。
楚晴已将奉上热茶。
七娘眼瞅着冰掌柜提步离开,立马高声道:“冰掌柜也别这般急着离开,今日的事毕竟涉及你我二人的清誉,七娘深闺女子一枚,清誉最是看重,冰掌柜虽说常年在生意场上抛头露面的,可这事若是被王家二娘子的大嘴巴给宣扬到烈焰司可如何是好?”
此话一落,冰掌柜的身躯一震,立马停住了。
祺灵郡主和王柳齐刷刷望了过来。
七娘了然一笑,看来自己是猜对了,那便索性再补一刀。
她道:“若是再被某些不知死活的人将这些疯人疯语传到左东御史冰魄冰大人耳内,想来不仅仅是冰掌柜做不下去了,只怕是咱们在场之人都讨不到好,您说是不是呢,祺灵郡主!”
这下,祺灵面色“唰”的一下瞬间苍白。
七娘冷眼瞧着,眼里的戏谑之色却是越发浓厚。
骄傲如斯的祺灵郡主这般在意冰魄那冰渣渣,可真真是出乎她的意料,看来王柳大嘴巴方才说得都是实话,这位祺灵郡主可是特地来探望探望冰渣弟弟的,无论是否真正关心,只怕这醉翁之意都不在酒上了!
帝都果真是千般风云万般复杂,瞧瞧咱们集万千宠爱的祺灵郡主竟然心系冷艳的左东御史冰魄,再想到那日下船的场景,只怕那冰渣渣与玄武那厮也有些不清不白,哎呀呀,帝都可真是小啊,绕来绕去的爱恨情仇,男猪女猪还就是这么几个人!
既然如此,那今日这仇看来可以报得更爽了!
七娘不顾厅中人诧异地眼光,冷然笑道:“这大千世界,很多事当面说清了便是事,若是留到来日指不定就熬成了仇,所以七娘想问冰掌柜几个问题,掌柜的还请如实相告大家,可好?”
冰掌柜没有任何应答,甚至连点头都没有一个,不过他却是神色自若地转身坐到了右下手。
很好,是个乖孩子!
七娘笑着点点头,道:“方才本姑娘找冰掌柜可是为了订购颜墨?”
“是。”
“商议之事是否未完?”
“是。”
七娘笑了,连声追问:“丫头楚晴可有拉拉扯扯冒犯掌柜?”
冰掌柜面色一红,迟疑道:“*没有。”
七娘却是一笑,道:“本姑娘是否拉拉扯扯侵犯于你?”
冰掌柜面色一红,清咳了一声,方才道:“不曾。”
七娘冷目一扫,连声追问道:“那方才楚晴可有碰过掌柜一片衣角,七娘可有碰到掌柜一角长袍?咱主仆俩可否有任何言语调戏暗示暧昧之意?可曾让冰掌柜恼羞成怒?”
一声大过一声地连番质问,在场之人的面色都已经不再那么自然。
冰掌柜这会子倒没了方才的不好意,他正色道:“都没有!”
听到满意回答,七娘冷笑一声,接着双目横扫向站立在侧的王柳,带着十足十的怒火厉声追问:“王家二娘子,方才倒不知是谁一进大厅张口闭口就是说本姑娘侵犯冰掌柜,意图不轨的?是谁这般大白日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昧着良心污蔑好人的?王二娘子,之前,我道你是王家人,看在外祖母的情面上忍让你三分,倒不想你这般蠢傻,硬是要将脸面丢到御墨阁来,丢到祺灵郡主面前,既然如此,我这位外姓妹妹也再不能帮你分毫了。”
王柳听了,这下子气得一个踉跄,脸色刷白,颤抖着手,一会儿指着七娘一会又指着祺灵郡主,哽咽道:“明明……明明不是我!”
“放肆!”
祺灵郡主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朝着王柳直接吼道:“本郡主一时糊涂轻信于你,却不知原来你是这般小人心性,一昧地污蔑苏家娘子,一昧地伤害冰掌柜!事到如今真相大白了,想不到你竟然胆小不认?这些时日,你三番五次地在本郡主耳边诋毁苏家七娘子难道不是意图不轨?你今日急匆匆地拉着本郡主来御墨阁难道不是早有预谋?本郡主是瞎了眼才结交了你这样的朋友!”
这般话,带着皇家风范的雷霆之怒滚滚扑来,哪是王柳那样怯弱的小人所能抵挡的?
话一落,就见王柳一个踉跄终于跪倒下来,一面哭着一面求道:“郡主,郡主,不是我的过错,实在是苏七人面蛇心,是她蓄意谋害冰掌柜,是她蓄意谋害你我的?”说着,她直接对着七娘吼道:“苏牧梨你个贱人,若不是你欲图对冰掌柜意图不轨,若不是你心中有鬼,方才你为何要自家丫头阻拦冰掌柜?说什么买颜墨,到现在你可订购了?颜墨价值白银三十两怎么是你这样的乡野女子想买就买得到的?郡主,您可不能因为此女子一面之词就轻易相信,苏牧梨乘官船来帝都,听船上婆子说,一路可都是冰魄大人护送啊!”
七娘听了不由得冷笑,她来帝都得烈焰司一路护送,这不是公开的吗?有啥好说的?可她一余光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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