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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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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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执拗地扑腾,然后失足落下窗檐,摔死在灌木丛下。”艾莲恼火地褪下连衣裙,将湿漉漉的衣物丢成一堆,****地蜷进丝被里,任莉莉温柔地擦拭她湿漉漉的紫发,然后认真看着贤淑的莉莉,攥紧丝被赌咒道:“好难过,莉莉,我像拽着一匹烈马,不仅拉不住,反被马儿拖着跑。我不管啦,我再也不去找腓特烈了。除非他拿着支票来求我,否则我再也不去找他了。”

    “好好好。改天就回维纳去。”莉莉小心地哄女皇。她第一次见艾莲娜这样挣扎,心疼的什么也不想,只一心一意地顺从:“不管什么小鸟了,我们改天就回家。”

    ——————————

    腓特烈撑着伞走回公馆里,奥菲莉娅就无声走过来,小手软绵绵地拽腓特烈的袖子:“哥哥,那个女人是谁?”

    “她是谁呢?”腓特烈蹙眉打量手里货真价实的央行票据,轻轻抚摸票面上细腻浮凸的蒸汽钢印,心里疑惑好奇,又心潮澎湃。半晌回过神来,瞧一眼幽幽凝望自己的妹妹,才察觉到奥菲莉娅在等自己回答,连忙振奋起来哄道:“她是中央银行派来巡视分行的财阀——具体是哪个家族的我也不清楚呢,维纳的贵族太多,我记不住。”然后挑起奥菲莉娅的蓝发,调戏道:“今晚大丰收,学到了技巧吗?”

    奥菲莉娅被轻易误导,拍手笑道:“学到了学到了!哥哥好腻害,总是能在最后一刻化险为夷呢!我可没想到那副《吉普赛女郎》竟然是伦勃朗画的!”

    “什么伦勃朗。”腓特烈牵妹妹回去,歪头咬着她的耳朵嘀咕:“那是我在维纳画的。因为把生活费挥霍掉了,所以连画布都洗掉再用,于是我在用过的画布上临摹了这幅《吉普赛女郎》——他们看出来画作并非出自卡拉瓦乔之手,却没办法好好甄别这究竟是不是伦勃朗的真品;纯粹是被爷爷的名声迷惑,又被哄抬竞价的艾莲误导,才对那幅画坚信不疑。”

    “艾莲。”奥菲莉娅的思路又跳回女人身上,竖起食指说:“所以那个姑娘名叫艾莲?”

    “唔。”腓特烈意识到不对劲。奥菲莉娅似乎变得有点危险起来。

    “那么哥哥喜欢艾莲吗?”奥菲莉娅抱着腓特烈的胳膊,抬头望他的侧脸。

    “事实上,我决定弄清楚她究竟属于维纳的哪个家族,然后认真考虑一下她的建议……”腓特烈吞吞吐吐。

    “可是哥哥心里,奥菲莉娅是排第一的,对不对?”奥菲莉娅不走路了,她不悦地嘟起唇,摇腓特烈的胳膊:“对不对?对不对嘛?”

    腓特烈险些被她卸掉肩关节,连忙伸手按着她的手背,不断点头:“是的是的,伯爵夫人可以海选,奥菲莉娅却是独一无二的。你别摇啦,胳膊快没知觉了。”

    “恩,腓特烈哥哥也是唯一的。谁也不能代替。”奥菲莉娅双手攥着他的袖子,踮脚闭目送上樱唇,蜻蜓点水地碰了他一下,踏实地说了一声“晚安”,就跑去卸妆了。

45 骑士都是深藏不露的() 
“居然拿自己画的破烂卖了200金,哥哥的灵魂已经在地狱里排队了呢。”奥托练剑归来,湿淋淋地站在走廊门口擦手。

    “嘿,反正公馆也要卖掉了,我会吹嘘得天花乱坠,把壁炉里的死老鼠都卖出个好价钱。”腓特烈反驳时,突然看见奥托湿淋淋的,顿时一怔,眯着眼问:“你淋雨了?”

    “出汗了。”奥托擦完手,将毛巾往肩上一甩,转身往旋转楼梯上走,一边娴熟地拿缎带扎起蓝头发:“这股义正辞严地耍流氓的精神还是没变啊,哥哥。那么努力卖个好价钱吧哥哥,连同你的节操一起卖个好价钱吧,反正十天后要奔赴维纳,参加爵位授勋仪式,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住公馆了。”

    腓特烈站在大厅里,仰望奥托完美的背影,严肃地说:“谢谢你,奥托。”

    “啧。”奥托恼火地呸了一声,一甩马尾辫,昂头离去:“我是着急去洗澡,所以懒得和你吵了。才不是支持你呢。”

    腓特烈看见奥托走过的台阶上,全是湿淋淋的脚印,蹙眉问身边的法拉格特爵士:“你确定奥托没淋雨?”

    “伯爵殿下,奥托勋爵的实力深不可测,与他的勤奋苦练是分不开的。”法拉格特凝视那些湿漉漉的脚印,招手令仆人来拖地:“根据《梵典》记录,刺激肝脏生成‘火元素’的铀裂解酶,是非常懒惰的生物酶,只有在肾上腺素浓度上升、战斗激素大量分泌时,铀裂解酶才会活化。所以奥托勋爵每次练剑,都会汗如雨下,因为他在反复演练体能极限。”

    “兰斯洛特他们也这样吗?”

    “渴望变强的骑士都会这样。”法拉格特爵士弓腰:“等您练剑的时候,您就懂了——神恩辐射来之不易,它是骑士汗水的积累,是骑士武力的证明。”

    腓特烈走上楼梯蹲下来,揩起一滴粘稠的汗水,嗅了一下,闻到腥味,放舌尖一尝,略咸味苦,真的是汗。

    “忙完手头的事情,我也要开始踏入骑士的修炼生活了。区区27的辐射值,是驾驭不了理想使者的。要尽快追上奥托才行。”腓特烈蹙眉想。

    “奥托的辐射功率是多少?”腓特烈回头问。

    “这是每一个骑士都会隐瞒的重要情报。除非生死时刻,否则谁都不会轻易暴露真正实力。”法拉格特轻声说:“被您杀死的沃森勋爵,就在死前,被兰斯洛特爵士逼出了极限功率:220。我们据此推测,西里沙高阶骑士团的平均水平在185到227之间,并且西里沙‘无畏骑士团’的辐射功率必然高于这个数值。这都是关键的军事情报,其重要性可想而知。所以,殿下,我们并不知道奥托勋爵神恩辐射的最大功率。”

    腓特烈点头接受。他轻轻搓着食指上的汗水,牢记了“骑士武力”的庞杂信息,因为他不仅要成为其中一员,更要攀其高峰,成为天下所有梵克骑士中的无冕之王。

    一想起要系统地学习骑士的戒律修炼,然后一步步变强,腓特烈就忍不住紧张期待,热血澎湃。

    “您一定会觉得很新奇,但是允许我提醒您,踏足骑士训练,绝对没有初夜那样美好,伯爵殿下。”法拉格特爵士冷酷地提醒走神的伯爵,“事实上,训练内容和溺死的感觉差不多。”

    “溺死?”腓特烈顿时没那么向往了。

    “是的,循环反复。”法拉格特爵士冷酷地粉碎伯爵的憧憬,“一次四小时,一天三次。”

    “三次?!”腓特烈惊呆了。

    “这是个操蛋的世界,对吗伯爵。”法拉格特露出残忍的笑容。

    ————————————————

    三天后,腓特烈带领仆人站在庄园门口,挥别土豪们:

    “会长一路顺风!”

    “再见了伙计,我会想你的!”

    “马车能不能载得动那尊雕像?如果需要的话,10金币就可以贱价出售一匹公马哦——好吧,无意冒犯,一路顺风。”

    买到称心如意的拍卖品,各路土豪心满意足地满载而归。腓特烈送走了他们,站在庄园门口感慨“天气真好”时,沃尔特叼着面包,溜达出来。他披着轻飘飘的丝绸睡衣,袒露着毛茸茸的大肚皮,孟浪地踱到腓特烈身后,眯眼眺望远去的车流,感慨万千:“万万想不到,你这一屋子垃圾居然卖了两千两百枚金币。腓特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善待那幅画。”腓特烈眯眼眺望大路上的车水马龙,面不改色地喃喃:“鲁本斯的《末日审判》,那是屈指可数的几幅值钱货,是我的最爱。以后我也许会重新赎回来。”

    “哦,哦,拿你妹妹来换吧,或者用1亿金币来赎——我收藏着那幅画,约等于攥住了你的‘腓特烈二世’——我可不会傻到重新卖给你。”沃尔特志得意满地扭着清晨操,贪婪地啃尽口里的面包片,顺便将小碟子递向腓特烈:“来一片煎吐司?”

    腓特烈捏起一片黄金吐司,一边嚼一边望着远方:“你大清早跑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不不,”沃尔特诚恳地摇晃食指,“你是来送他们,而我是跑来送你,亲爱的,现在我拥有这座大宅子了,你是老老实实地自己收拾东西搬走呢?还是让我受累一点,一脚把你踢出去?”

    沃尔特最后用800金币的折旧价,拍到了威廉公馆的70年所有权。

    “看来你期待这一刻很久了。把腓特烈踢出门什么的,就这么让你激动吗?整天脑补这些,能不能有点追求?”腓特烈吃完吐司,转身往公馆里走:“我还有巴法里亚的事务要处理,所以会在公馆留下两天。”

    “不不不!”沃尔特狼狈地穿着拖鞋去追他,“你妹妹可以留下,你必须滚!还有那个女仆,天哪,那个恶毒的胖女仆,你们都不受欢迎,一点都不受欢迎!今天以内必须搬出去!”

    “你越来越幽默了。”腓特烈笔直走进公馆里去了。

    “限你24小时搬走!”沃尔特站在庄园里喊,“你还有23小时49分钟来搬家,我是认真的!”

    没有人应答。沃尔特孤零零地在草地上站了半天,凄清寂寞得像冷宫的弃妇。绿油油的蚂蚱蹦到了他毛茸茸的小腿上,恶心得他一通蹦跳,骂骂咧咧地走进公馆里去了。

46 让我们来发行属于威廉堡的优质货币吧!() 
吃完早餐,腓特烈与沃尔特共坐长桌,当着两人的面清点完1200枚金币。金灿灿的大帝金币堆满了两个木箱子,甚至溢了出来。

    “就这样?”沃尔特终于穿得雍容端庄,正经八百地将双拳搁在桌上,看着腓特烈问。

    “就这样。”腓特烈站起来,双手按住金币满溢的箱子,缓缓推向沃尔特,然后站直了说:“都是你的了。”

    沃尔特站起来,把两箱金币移到面前,然后坐下,支着三层下巴说:“协议一式二份,签字生效。第一期首付1200金币,剩余8800金币分作3个批次,在三年内还清。年利率百分之一,然后我们就是钱浓于血的伙伴关系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将两份精美坚韧的羊皮纸协议推到腓特烈面前。

    腓特烈从墨瓶里提出羽毛笔,刮去多余的墨汁,低头掀开羊皮纸,陆续翻页,在6个地方签下名字,最后按上手印。

    “威廉堡的信用,将保护这份协议神圣不可侵犯。”腓特烈签完,递一份协议给沃尔特,各自收好,“现在我们去查收你带来的货物吧。”

    沃尔特收好协议,从桌子后面绕出来,走过来抱住腓特烈,轻轻碰了一下肩膀,才说:“我是为了争夺内地市场,才和你签这份协议。而内心深处,我一如既往地嫌弃着你,你这个偏执又鲁莽的笨蛋。”

    腓特烈也拥抱了他,诚恳地说:“我是为了摆脱哈布斯中央银行,才和你签这份协议。而在表面上,我就已经很嫌弃你了,你这个整年全是发情期的流氓。”

    “喂喂喂,我是水城首屈一指的大航海商,情场得意是最基本的体面!”在腓特烈走向仓库时,沃尔特一路追着他申辩。

    到了仓库,格拉法特爵士解开麻绳,一下就把裹紧马车的防水篷布扯了下来。然后仆人卸货,不到一支烟的功夫,所有的货物在防水布上垒成棱角分明的一堆,宛如一方精细切割的巨型大理石。

    全是捆得井井有条的纸币,上面画着腓特烈的头像,盖着细致浮凸的十字鹰钢印。

    “这批纸币,其面额的价值从1铜到1金不等,加起来能兑换整整1万金。每一张,都能在水城兑换等量的金子。现在一次性兑付给你。首期收你1200金,余下的8800金在三年内付清。”沃尔特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骄傲地总结。

    腓特烈走过去,拿起一沓纸币,轻轻一刮,清脆的“哗哗”数钱声无比悦耳。他抚摸着纸币上的钢印,问沃尔特:“这批纸币和水城‘泰勒’的汇率如何?”

    “这一万纸币,全部由水城的唯一货币发行机关‘铁金库’冲制、印刷,仅此一批,绝无再版,所以它可以与水城法定货币‘泰勒’1:1兑换,也可以在水城毫无顾忌地消费。这批纸币是响应威廉堡的特殊要求,为你专门印制。你甚至可以给这笔钱起名字。”

    “有被仿造的风险吗?”腓特烈拿起其他几沓纸币,继续问。相比给币种起名,他更关心基本的安全问题。

    “蒸汽冲印机盖上的钢印,非常容易识别,而且显示持久,一般的机械工坊根本无法复制这种大型钢印,是安全的纸币。”沃尔特抚摸着钱币上轮廓精细的十字鹰钢印,拿给腓特烈看:“就算有人幸运地复制了蒸汽冲印机这样的庞大机械,也因笨重难以转移,让假币案易于追查,你的骑士团很容易顺藤摸瓜,找到假币工坊,高喊着为了威廉堡之荣耀,把假币贩子剁个干净,然后兴冲冲地把‘蒸汽冲印机’搬回明兴城——这样你就白赚一台制币机。”沃尔特侃侃而谈,显然他颇有心得。

    腓特烈不关心沃尔特手上沾了多少假币贩子的鲜血。他检查了纸币面额,继续问:“为了赢取公民信任,这纸币是根据金、银、铜的换算比例印制的,是吗?”

    沃尔特赞许地打了个响指,把钱翻给他看:“是的。你看,100第纳尔兑换1先令,100先令兑换1泰勒。和铜币兑换足色的银币、金币的换算方法是一样的。所以只要公民足够傻,不对,只要公民足够信任你,他们会很快接受你发行的纸币,然后你就可以偷偷印钱,越印越多,拿去放债,拿去支付工资,哄骗农夫替你耕地,哄骗他们的女儿跟你上床……”

    腓特烈检查了一下,挥手对法拉格特爵士说:“数钱。”

    法拉格特硬着头皮,带着三名骑士开始拆封数钱。

    沃尔特黑着脸抱怨:“作为朋友,你也太不信任我了。”

    “不不不,作为朋友,我太了解你了。”腓特烈摇着手指,问法拉格特:“面额加起来是多少?”

    “9990泰勒。”骑士们数得心力交瘁,板着脸回报。

    腓特烈盯着沃尔特。

    沃尔特数出10金币给腓特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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