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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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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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干预,保证倾尽所能,面面俱到。但是,患者能否恢复记忆,我无法保证。”

    “如果茱丽娅失忆了,就按照康复疗程说的办。”腓特烈拍板。他诚恳地感谢医生:“酬金必不薄待。谢谢你了。”

    “应该的。”医生退下了。

    米兰达收拾干净厨房,擦着手路过奥菲莉娅,去阳台上收晾晒的床单,然后目不斜视地说:“茱丽娅探亲回来以后,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以前是真蠢,现在是藏拙。”

    腓特烈伏在栏杆上,眺望湛蓝夜幕下的皇都:“菲莉雅坚信是轮值人员的问题;奥菲莉娅把病人当救命恩人。我也不懂,如果是女仆投毒,她为什么要自己服毒。”

    “我对这个家了如指掌,巨细无遗,甚至清楚厨房的老鼠什么时候要二胎。”米兰达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警告:“我确定只有茱丽娅有机会投毒。就算受害者是她自己,凶手也毫无疑问就是她。只要你的大脑是球形的,你就应当知道茱丽娅是你的敌人。当然,如果你的大脑是长条形,那么我无话可说。”

    毫不客气的胖女仆狠狠警告了主人,然后趾高气扬地抱着床单离开了。

    腓特烈想起了小千苍白美丽的脸蛋,顿时理解了米兰达的忧虑。

    他吹了会儿风,等菲莉雅回来,就去门口接她。

    “查出结果吗?”他亲手褪下菲莉雅的貂绒外套,轻轻抖掉积雪,然后信手摘去菲莉雅的斜帽,一边收着她的衣服,一边理顺她的发丝。

    “轮值人员没问题。我也盘问了茱丽娅的家人,毫无异常。但是她的邻居目击她联络陌生人,联络得频繁,而且融洽。”菲莉雅严肃地瞧着腓特烈,忧心忡忡地说自己的推测:“她很可能被银行的人收买了。她是个刺客,像一把刺刀插入你的心脏。”

    “我给的佣金很足,她不会因为经济问题而刺杀我。”腓特烈摇头,扶菲莉雅去餐厅坐下,劝她保持克制:“而且茱丽娅投毒以后,却自己喝了毒酒,导致昏迷不醒,还有失忆的风险。你见过刺客自尽的吗?”

    菲莉雅睁大眼睛,立着细眉,一时语塞。

    “我知道想杀我的人很多。茱丽娅也是其中一员。但是她既然病了,那就不足为惧,我想听听她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腓特烈说:“冲动是魔鬼。我们稍微克制下,调查清楚了,再处理她也来得及。”

    菲莉雅低头思索了一下。她刚刚假设茱丽娅会暴起伤人,就想象到米兰达咆哮着扑倒茱丽娅的画面。

    米兰达的赘肉可以用层峦叠嶂来形容,体重是男人的两倍,茱丽娅好像没有丝毫胜算的样子。

    “好的,等她醒来,听听她自己怎么说。”菲莉雅排除了风险以后,通情达理地同意了。

    小千昏迷了足足五天,饮食全靠主人喂,卫生全靠米兰达。按照医生的话说,这女人估计被毒药弄坏了重要的那部分脑子,基本上没有任何苏醒的可能。并且医生表示,他这辈子没见过挑战氰酒的人,他佩服小千的勇气,也怜悯小千的智商。

    “连氰酒都敢喝,可见她的大脑本来就挺简陋;再被缺氧损伤一折腾,八成醒不过来了。”医生第35次诊断了小千的脉搏以后,绝望地颁布了死亡通知书。

    奥菲莉娅不死心,财大气粗地嚷:“我不管,只要我还支付报酬,你就不许消极怠工。”

    于是全家上下万众一心,拼命抢救女仆。

    而腓特烈越发忙碌,渐渐很少在家。他根据小千提供的灵感,起草了就业券发行办法。

    按照办法的思路,首先由工业部牵头,开始给大型工厂评级。并且宣布,如果腓特烈在全民公投中胜出,就会给具备资格的企业颁发“就业券”,让工人领取就业券作为工资。并且办法以新政府的信用来担保就业券的流通,还会颁布法令来承认“就业券”的购买力。

    因为马克在不断贬值,所以凭仗黄金的外国人生活得像国王,凭仗劳动的工人生活得像骡子。于是工潮不断,十厂九空。

    腓特烈的新政一出台,等于把购买力强行还给了工人阶级,立马点燃了工人的劳动信心,罢工的人们纷纷返厂就业,机器空置率开始缓缓下降,就业率稳步爬升。

    于此同时,为了捍卫切实利益,所有的公会在鲁恩的倡导下,开始达成全面共识,决定在全民公投中狂热支持腓特烈当选,保证新政能够落实。

    与此同时,奥菲莉娅开始在各大工厂广洒传单,力挺新政,承认就业券的购买力,承诺给就业券贴现。

    金融危机席卷德国时,门德尔松银行雪中送炭,在受害阶层里建立良好信誉。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批工人纷纷涌向门德尔松银行开户,愿意把劳作的储蓄交给门德尔松银行打理。

    一时间,门德尔松银行门庭若市,业务量高歌猛进,营业额持续井喷,业绩曲线一飞冲天,险些撞破图表边框。

    因为业务量激增,门德尔松的柜员疯狂加班;奥菲莉娅都把客户经理塞进前台当柜员使了,还是招架不住热情排队的工人兄弟。

    客户量像决堤洪水一样冲进门德尔松银行,让门可罗雀的哈布斯堡中央银行相形见绌,央行地位摇摇欲坠。

    布雷施劳德慌了,他感觉小命不保。按照腓特烈直冲云霄的声望,一旦此人当选,估计他活剥了布雷施劳德都没人反对。

    在公选大潮紧锣密鼓地推进时,在风云形势一日千里地变幻时,在老银行家五内如焚地盼望时,小千没心没肺地昏迷了五天。

    布雷施劳德坚强地紧握希望。他反复在腓特烈公馆附近留下暗号,催促小千出来商谈机密,恳求小千毒死腓特烈。

    可想而知,他的努力毫无收获。他仰仗的那个人,正在病榻上睡得无比香甜,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对疲倦的人来说,只有不能动弹,才会真正自由。小千自由了整整五天。

465 同类的争锋() 
一排刺耳枪声惊飞了凡尔赛宫的鸟。

    巴黎掌玺大臣匆匆穿过碧蓝的玻璃广场,穿过惊艳的宫殿,来到被改造成靶场的花园里。

    这里原本是一片喷泉园林,风景如画。自从弗兰大帝加冕以后,他下令斩木为台,将大片花园改成了试验车间和标准靶场,从此凡尔赛宫枪声不绝,飞鸟绝迹。

    “尊敬的陛下,”掌玺大臣忍着刺耳的枪声,匆匆跑向那个衣着华丽的矮子。

    弗兰大帝披着五颜六色的宫袍,费劲地操作新式步枪,对掌管财政大权的掌玺大臣很不耐烦:“又有什么事?”

    “巴黎银行专员求见。”掌玺大臣恭恭敬敬地禀报。

    “我没空。”弗兰大帝好不容易才把卡住的弹壳撬出来,然后狠狠把步枪摔在地上,冲着战战兢兢的总工程师咆哮:“卡壳!试验这么多次,还是卡壳!看什么看?后膛撞针步枪的设计图不可能有错,朕的记忆从不出错!如果有问题,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一定是你们的工艺太落后了。拿去改!”

    他狠狠踢飞脚下的样枪。工程师忍气吞声地弯腰拾起来,簇拥讨论。

    掌玺大臣心惊胆战地再次请示:“巴黎银行专员求见”

    “没空!”皇帝回头怒视大臣。

    掌玺大臣斗胆凑过去,附耳嘀咕几句。弗兰大帝这才压下躁怒,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宫。

    风尘仆仆的艾萨克疲惫地站在金碧辉煌的走廊中等待。突然一声尖利的“皇帝驾到”,吓得两侧卫兵整齐立正,随之皮靴作响,威风八面的矮子大帝出现在走廊转角,华丽的披风拖在地砖上沙沙作响。

    艾萨克眺望弗兰大帝,眯眼目测,觉得这皇帝还没有一支步枪长。

    但是他必须打起精神,匆匆迎上去,娴熟地躬腰行垂臂礼:“尊敬的陛下。”

    弗兰大帝瞥他一眼,卷眉毛一挑,喙状的嘴唇裂开一笑,说话的时候,屁股形状的下巴欢快地乱颤:“你竟然屈尊回到巴黎,怎么,公子哥儿的骄傲都咽下去了吗?”

    艾萨克想起危在旦夕的父亲,忍辱负重地弓腰:“请移步详谈。”

    五分钟后,艾萨克获得了踏足大帝专属工作室的殊荣。他扫视满桌狼藉复原图纸和车间资料,皱眉问:“你脑子里不是有记忆芯片吗?怎么还要复原这么多武器图纸?”

    书桌上的图纸卷得到处都是,工作室的墙壁全是书架,到处是提供攀爬的梯子。

    弗兰大帝卷起书桌上的坦克悬挂系统设计图,拿抱怨来炫耀:“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我脑子里的工业记忆受到了强辐射的干扰,调出资讯时,有时会信息紊乱。为了防止整个国防科技树状图里多达32g的知识发生混淆,我在争分夺秒地默写脑海里的知识。你看,这个私人图书馆窖藏的图纸,全是我这十年来默写的浩瀚卷宗,凝聚了应用科技的结晶,足够把这个废物国家推进到电气时代。”

    弗兰大帝专注复原记忆,研发应用科学,不是把时间花在了试验靶场上,就是把自己关在私人图书馆里,所以不愿去操心层出不穷的喧嚣工潮和此起彼伏的农民暴动。

    艾萨克赞叹考试状元的笔力,关心地问:“你穿越之前植入的记忆芯片,古神不是替你做过特殊处理吗?已经不会触发免疫系统的炎症反应了,明明调试正常呀。”

    弗兰大帝懊丧摇头:“我选择的超能力是‘永恒记忆’,因为只要把信息时代的应用科学复原到古典世界,我就能一统天下。可是这个星球——不仅许多元素的理化性质稍有差异,而且它的辐射也远高于地球,让芯片总出故障。我把知识全部复原成图纸,用碳素笔记录下来,实在是迫不得已。”

    “我们选择的超能力都有瑕疵。斐迪南已经败亡了,他的‘不死之身’只会给他流不尽的铁窗泪。小千的‘一人千面’也碰了钉子,让她重拾过气明星的惆怅,连酗酒的恶习都回来了。”艾萨克很有技巧地直奔主题:“半神正在一个一个地败亡,我们是时候搁置分歧,联手作战了。”

    弗兰大帝在书桌后面抬起头,煤气灯幽幽照着他的颧骨。

    艾萨克理直气壮。

    “我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时,是谁嘲笑我死记硬背?我为了古神植入芯片时,是谁讽刺我墨守成规?尊敬的艾萨克公子,我用死记硬背的知识,造出了傲视群雄的引擎和步枪;我用墨守成规的记忆,革新了无坚不摧的步兵战术!十年过去了,我建立了庞大的弗兰帝国,而您呢?在铁打的事实差距面前,骄傲的财团公子,是否应该低下那颗骄傲优雅的头颅?”弗兰大帝眯眼微笑,从牙缝里往外迸字。

    “弗兰帝国是小千帮你建立的。间谍工作讳莫如深,所以正史不会记录她,但是所有半神都知道,黑暗里站着一个‘一人千面’的魅影,她那娇媚的双手爱抚着历史,是她铸造了历史。”艾萨克板着脸反讽,克制鄙视:“我来这里不是跟你吵架的。虽然古神已经陷入苏醒前的沉睡,不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但这不代表你可以独占小千的功劳。”

    “我就知道,你对那个沉迷打扮的过气明星始终有感觉。”弗兰大帝刻薄地嘲笑,用尽全力来居高临下:“废话少说,你腆着脸皮重回巴黎,是有什么请求?”

    “维纳那个军阀已经坐大了。”艾萨克板着脸说:“你的侵略刺激了德国爱国主义,而那个军阀利用爱国主义掌握了国内的话事权。他很可能会掐断资本政权的萌芽。我的父亲很危险,你必须马上出兵干预。”

    “一个被金融危机摧毁的废物,都能跑到你的首都大展拳脚,艾萨克,你引以为傲的智商都到哪里去了?”弗兰大帝开心地激怒同类,然后巧妙地抢白一句:“而且,你似乎不该用这种口气跟弗兰第一帝国的皇帝讲话。说到底,你只不过是个银行专员。”

    “如果你不及时摧毁腓特烈,他会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艾萨克咬牙切齿,双目在煤气灯不能触及的暗影里闪闪发亮:“你没有体会过腓特烈的创造力,就不知道反省你的狂妄。”

    “要借兵,就跪下。”弗兰大帝咝咝地说,深邃的眼睛闪烁着迫切的光:“要知道,我不会帮助一个理念不同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艾萨克沉默了整整半分钟。在昏暗的私人图书馆里,一高一矮两个人,抛开悬殊的身份,像两个争执不下的同学,在你死我活地对视。

    “噗通”一声响,艾萨克的膝盖坠在地上,他低头屈服:“尊敬的陛下,请马上动员军队,对襁褓中的德意志共和国施行军事干预。”

    弗兰大帝轻轻摘下沉重的皇冠,走到艾萨克身边,怜悯地抚摸这个半神的卷发:“我理解你救爹的心情,因为和上辈子一样,你除了爹之外一无所有。”

    艾萨克盯着地毯,睁圆眼睛,咬牙切齿地攥地毯上的毛。但是他忍住了暴揍弗兰大帝的冲动。

    出兵维纳,扑灭腓特烈,既可以拯救布雷施劳德,也能拯救弗兰大帝他自己。艾萨克试图和同类讲道理,却绝望地发现,人类不太喜欢跟同类讲道理。

    “您有理,您全对。我无能,我傻哔。”艾萨克开始哄孩子,假装全面屈服:“请大发慈悲,救我父亲。”

    “钱包充裕、大脑贫瘠的例子比比皆是。如果富二代都能像你这样谦虚就好了。”弗兰大帝展示胜利者的大度,慈悲地许诺:“等到弗兰帝国的炮火洗净世界的那一天,看在同类的份上,我允许你站在我身后,用臣子的身份沐浴荣耀。我会进行军事动员,你可以退下了。”

    艾萨克暗想,你植入芯片的时候我就该拔了你的氧气管。妈的。

    “谢谢您,尊敬的陛下。”艾萨克镇定地感激,然后起身,谦卑离开。他弓腰退出髹金大门时,脑子里浮现布雷施劳德佝偻谦卑的身影。

    他的父亲点头哈腰了一辈子,才积攒了哈布斯堡中央银行的敌国财力。

    寄人篱下的艾萨克饱尝屈辱无奈。躬腰后退时,艾萨克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学到了父亲传授的一切。

    不言退何以退群雄,不自制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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