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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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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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们那向日葵一样的笑脸。”

    小千有难堪的童年,所以有点向往他描述的那一幕,居然听得心头痕痒,身不由己地被打动了;加上腓特烈前倨后恭,叫小千产生征服强敌的暗爽;导致小千真的动了继续资助教育的心思。可是她不傻,还是懂放长线钓大鱼的。

    然后小千体会了一下腓特烈的心情:“他一定是希望我继续投钱,所以这时候可以略带冒犯地撒娇,来勾起他挽留的**。”

    于是她顽皮地扭头“哼”一声,摆出千娇百媚的薄嗔颜色,不依算账:“你刚才还说没空呢!真摆架子!人家求你鉴定一幅画你都不肯,现在要我出席开学典礼,我可不可以也摆摆架子呢?”

    大贵族们看得张开嘴巴,眼睛都直了,只恨小千不是朝自己撒娇,嫉妒只有腓特烈拥有哄慰美人的特权。

    菲莉雅噗嗤笑了。腓特烈没提防小千在引诱他,居然咬钩:“好好好,你有摆架子的权利,开学典礼那天,你可以体面地迟到,还允许你早退。好不好?”

    小千咬唇横他一眼,秋波专注,像在察言观色,这悄悄上心的神态,令人心头一荡,一旦猜想“她这么看我干嘛”就会品尝到酸甜的暧昧。这清纯的妖冶,源自情窦初开的凝望,最令人着迷。

    “那,那我求你瞧瞧我买的画,你还有空没空了?”小千识趣地饶了他,演得出神入化,明明含嗔如少女,却撩得一圈贵族心如猫挠,恨不得代替腓特烈脱口呐喊“有空!”“杀了我都有空!”

    腓特烈觉得不对劲,意识到小千在放电,第一反应是扭头瞧了菲莉雅一眼,看见骑士长故意噘嘴不看这边,就知道菲莉雅吃醋了。

    “还是没空啊您可别怪罪,我这人,明说是大臣,其实忙得像条狗。您买的什么画?我托维纳美术学院的院长给您去瞅瞅。”腓特烈圆滑得像条鱼:“老院长是我的恩师,眼力自然比我强。”

    小千气哭。

    菲莉雅抱胸支肘,玻璃杯贴着脸蛋,虽然别着头看远处,却听得心里甜滋滋,咬着唇角笑出了小酒窝。

    事后一天,德高望重的维纳美术学院的老院长果然驾临小千的“继承来的城堡”,替她甄别了赝品。小千根本对油画毫无兴趣,却骑虎难下,痛不欲生地陪老头子赏遍画廊,一起追溯了巴洛克艺术的起源和发展,一起声讨了古典主义审美的清规戒律,小千全程强颜欢笑,其实兴趣索然,站着入睡三次,精神比老爷爷还颓。

    她明知道,腓特烈跟她对视了,一定被她撩到了。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目光坠进腓特烈的眸子,“咕咚”沉底,轻轻撞在心灵的海底,甚至溅起了雾一样的海泥;可是腓特烈依旧拒绝了她,虽然用辞藻给她摆足台阶,却没留丝毫情面。

    直到这一刻,小千才颓然意冷,终于心知肚明,腓特烈不会上美人计的当。

    她后悔夸海口了。当初她嚣张跋扈地指着艾萨克问“世界上有没有我搞不定的人”,现在却灰溜溜的像只丧家之犬,理想和现实的反差就像悬崖,令她难过得在床上抱了一下午膝盖。

    在难过的时候,她心里涌着疯狂的念头,一会儿发狂似的幻想腓特烈会无法自拔地爱上她,那样就能被她冰冷地拒绝;一会儿恨不得永远躲在昏暗的卧室里,再不与腓特烈相见,害怕重温被拒绝的冰凉感受。

    所以她一次一次去收拾行李,想远走高飞,但是衣服洒了一床,她却没填好哪怕一口行李箱,因为她总会半途而废,转而不甘心地发誓,要留下来践踏腓特烈的自尊。

    次日,她易容回到银行家宅邸。布雷施劳德和艾萨克一脸期待地问她“腓特烈有没有上钩”时,小千转身去接了杯咖啡,双手捧着,气定神闲地摇头吹凉:“钓鱼也没有这么快的!何况我钓的是比鱼还狡猾的人。你们急什么急?烦死人啦。”

    布雷施劳德听出事情不妙,却不肯揭穿,只摇头不语。艾萨克看见父亲神态,就失声叫道:“小千,你该不会连腓特烈都驾驭不了吧?”

    小千头皮一炸,像被戳到肺,金发一旋,扭头诧异地拖长音调:“什嗯嗯嗯嗯嗯嗯——么?哈哈!怎么可能!”她夸张地立起细眉毛,堆出一脸听天方夜谭的笑容,努力惊讶了整整十秒钟,才干笑着假装喝咖啡,叉腰望窗外:“腓特烈看见我就移不开眼睛。”

    这次,就连艾萨克都看穿了小千那糟糕的演技,他惊奇小千也有演技失真的时候,刚要好奇地问详情,就被父亲扯了下袖子。

    布雷施劳德看人很清楚,他觉得小千的自尊是建立在美貌和自信上的。他看见小千的自尊已经破碎得像龟裂的墨镜,漏得无法遮掩,所以才不敢戳穿。

    他怕刺激到小千。

    但是尽管不戳穿,他也决定亲自安排离间计划,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小千身上了。(。)

419 虚荣和骄傲() 
“既然您说,腓特烈看见您就移不开眼睛,”老爷子低头整理衣袖,好整以暇地给小千挖陷阱:“那么是时候收网了。司宫女官丽塔已经答应劝诱女皇造访大宰相官邸,你只需在宰相官邸的卧室里,假意跟腓特烈男狂女媚,被大宰相和女皇撞破,女皇在内阁面前挂不住面子,就会撕毁与腓特烈的婚约,从此离心反目,离间之策就大功告成。”

    小千脸色一白,心里害怕腓特烈不理睬自己,莫名涌起恼怒,扭头对着窗户,拂袖拒绝:“谁跟他又狂又媚!他那么沽名钓誉的人,怎么可能在宰相的官邸里、对我做过分的事?”

    小千隐约感觉到了布雷施劳德的能量,他竟然敢安排这么军容壮阔的陷阱,给腓特烈钻!他把作案地点选在大宰相的官邸,所以腓特烈根本想不到,宰相官邸这种严肃场合会发生桃色丑闻:于是他不仅会闭目塞听,更会麻痹大意,一旦上钩,就能让腓特烈声望扫地,颜面丢尽;而且,银行家居然能安排女皇和大宰相同时出现,一起撞破丑闻,把恶劣影响最大化,让女皇想袒护腓特烈都没招儿。

    在古典时代的糜烂贵族圈,出轨就像调味盐,虽然大家都取用,但是把盐弄洒了就会沦为笑料丑闻。德高望重的内阁老臣,绝不会容忍道德败坏的婚外情发生,他必然会愤怒地抨击丑闻,来彰显廉洁的自尊。这种抨击,会引发排山倒海的声讨狂潮,不管大家平时有多乱。

    所以,布雷施劳德有胆量把触手伸到大宰相官邸去,在最严肃的私人场合,策划一场内阁重臣的丑闻,不仅老辣大胆,更是不留活路。

    小千虽然日思夜想地恨着腓特烈,此刻却突然打退堂鼓,不仅坚信去撩腓特烈是自讨没趣,更害怕会自取其辱;她害怕自尊被扎破时的慌张无措,她害怕热情被泼灭时的心灵冰凉。所以她一口咬定:“腓特烈不是蠢材,他在别人的官邸,没有耳目喉舌,没有亲仆近侍,肯定会如履薄冰,他怎么会非礼我?”

    “你不是说,腓特烈一看到你就移不开眼睛吗,”布雷施劳德老谋深算地攥紧小千的虚荣,冷笑着摸出一枚薰衣草药瓶:“这是斐迪南研制的欢喜药水,你只需舀在指甲内,伸进酒杯一蘸,就能让腓特烈变成发情的公狗。别说在公爵官邸了,就算他在法庭被告席上,他都会日面前的梨木桌子。”

    “”小千哑口无言,半天才组织起语言,开口拒绝:“你有病吗?只有别人拿着小药瓶惦记我。我从来不会拿着小药瓶惦记别人。”

    “不不不,半神殿下,我知道您对这个世界的药物免疫,”布雷施劳德狠辣地一针见血:“这个药水激发的是人体激素的正反馈机制,所以功能很特殊:如果腓特烈喜欢您,他的性激素会成百上千地释放;如果腓特烈不喜欢您,他会若无其事地走开。所以,这药水的功能仅仅是摧毁矜持,而不是泯灭理智。”

    布雷施劳德意味深长地放下薰衣草小药瓶,好整以暇地抄着手,抬头凝望紧张的小千:“既然您说,腓特烈一看到你就移不开眼睛,那么,只要看这药水会不会生效,就能替我检验真相。我想,您是半神,应该不会信口雌黄、虚张声势吧?”

    小千像潜在水里,憋闷窒息,水压把她的虚荣压缩成肺叶那么大。可是,她奋力昂起下巴,努力冷笑,像风筝骨架一样支撑那华丽、脆薄的骄傲:“你竟敢怀疑我?那药水会不会生效,这还用说?”

    一转念,她又心乱如麻地想:“那药水一定会失败的。我撑不下去了必须找个借口逃脱,而且要优雅地逃走,不能丢面子。”

    “司宫女官靠不住,她不会引导女皇来访问宰相官邸的。”小千搜索枯肠,绞尽脑汁地寻找这个阴谋的漏洞。

    “丽塔曾哭求女皇撮合腓特烈的婚事,结果腓特烈反而跟女皇订婚了,每天秀恩爱,司宫女官一直如鲠在喉。我一直在灌溉她的嫉妒心,现在?呵呵,现在她比谁都想拆散腓特烈和女皇。”布雷施劳德昂起头,无情地戳破小千的反抗。

    “可是!谁来安排细节?谁来打点上下仆人?谁来控制突发事件?谁来精确校对丑闻的时间?那是大宰相的官邸!你根本就没办法收买宰相的仆人!”小千惊慌之下,急中生智,嚷到脸红。

    “大宰相的小公子,外交次长维克斯,曾经是菲莉雅的追求者,被腓特烈羞辱过,他和丽塔志趣相投,都觉得替腓特烈策划一桩丑闻,乃是一桩心旷神怡、延年益寿的雅事。事实上,是维克斯主动来求我对付腓特烈的。”布雷施劳德昂头俯瞰小千,怜悯她的苍白反抗。

    “可是可是,大宰相那个人,圆滑得近乎糊涂,能把持三代朝政而不倒,他怎么会打乱稳定的朝局?他绝对不会允许桃色丑闻在他府邸上发生,就算发生了也会极力防止外泄。”小千开动聪明的脑瓜,灵光接连闪烁,借口接踵而来,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急智。

    “妙在这里:维克斯会秘密邀请资产派贵族议员作客,这样,撞破腓特烈丑闻时,就能有个恢弘壮阔的排场;目击者不是女皇和老头子,而是一支由宗师级谩骂家组成的大军。”布雷施劳德浮起运筹帷幄的微笑,始终高抬着下巴,把小千反驳得走投无路:“此事由小公子欺上瞒下、一力促成,有他安排官邸之事,有司宫女官安排宫内之事,大宰相对此一无所知;到丑闻爆发时,大宰相唯有拼力声讨,借此自保。小千殿下,您生有倾国倾城之姿,颠倒众生之态,甚至无需献身,只需令腓特烈喝下欢喜药水,让他露出为你痴狂的疯狗样,被人撞见,离间之计就算圆满,大事可期。”

    小千转身低头,咬着指甲,搜肠刮肚地思索推搪的借口时,听见布雷施劳德冷笑着挑衅:“我们听信您的海口,紧锣密鼓地安排了腓特烈的死路——您给我句真话,腓特烈沦为裙下之臣的事情,该不是您一时兴起的谎话吧?”(。)

420 丑闻的准备工作() 
小千顿时脸蛋涨红,咬唇攥了会儿拳头,眼一闭,冲动的大话就像焰火似的飞出去:“腓特烈算个啥,他值得我说谎?”

    艾萨克景仰地瞧着父亲。他看见布雷施劳德不动声色,向小千鞠躬:“那么,为了吞并神罗帝国的千秋之业,还请半神殿下尽力而为。”

    不等小千拒绝,布雷施劳德就退了出去。小千懊恼地在房间走来走去,恨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一想起腓特烈那拒人千里的笑脸,就有砸花瓶的冲动。

    艾萨克追着父亲,悄悄问:“你真的信小千能成功?腓特烈心里全是菲莉雅”

    “这个信息,我已经传递给半神了。”布雷施劳德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她的失败无关大局,反而能剪灭她的气焰。关键是你,艾萨克,”

    布雷施劳德停下来盯着儿子:“你是要女人,还是要帝国?”

    艾萨克喉咙干涸,吞口唾沫,毅然说:“我要帝国。只要有了权柄,女人自然会青睐。”

    “那好,有你这决心,我们赢了一半。”布雷施劳德意味深长地拍儿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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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莉雅攥着腰上的剑柄说:“我很明确地告诉维克斯了,我们可以做陌生人,用不着求执行官来递话。”

    布雷施劳德坐在沙发上抬头笑:“您先坐,否则我以为您想送客。”

    菲莉雅气堵,只好弯腰把裙子捋在腿下,坐下时,金曦剑斜搁在沙发上。

    “恰恰相反,我邀请您去维克斯的府邸,是瞒着维克斯殿下来的。维克斯并不知道我来此造访。”布雷施劳德推心置腹,恳切看着狐疑的菲莉雅:“事实上,维克斯串通那个风头正盛的漂亮女伯爵,一起设了针对腓特烈的骗局。腓特烈于国有功,我有心救他;可是我不敢顶撞维克斯。思来想去,真心待腓特烈的只有您,敢闯入宰相府警告腓特烈的,也只有您了。”

    菲莉雅一下怔住,万万没想到布雷施劳德是为他们好,感动得她张口哑然,一堆感谢的在嗓子里说不出来,脱口而出的却是句焦急的关切话:“腓特烈已经在宰相府了吗?他掉进个什么骗局里了?”

    “诱入私宅密室,待以美女财色,当然是那种经典骗局。时不我待,我们快动身吧,细节在路上说。”布雷施劳德严肃起立。

    “好!”菲莉雅痛快答应,扭头吩咐军部参谋:“备军部的车!再带两队宪兵!”

    “是!”外面嘹亮答应,靴子声跑远,吐字铿锵的点名声飘来。

    维克斯不仅是大宰相之子,封一等子爵,更是外交次长,领少校衔,只有艾莲娜钦封的铁十字宪兵团才有权利逮捕维克斯。

    “带两中队宪兵围宰相府?!”布雷施劳德慌了,急忙喊:“就算维克斯设骗局,也不要带铁十字宪兵团去抓他吧?!”

    菲莉雅最怕腓特烈被暗算,听见维克斯设局骗他,早就气得咬牙切齿,杀气腾腾地嚷着“跟我去宰相府取证”就出去了。布雷施劳德慌得伸直双臂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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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宰相吩咐我来府上议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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