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刺杀腓特烈。你要知道,神罗帝国是贵族血统最纯正的地区,腓特烈不仅有一支血统优良的骑士保护,他自己更是武艺超群。你冷静些。”
“斐迪南死了,你正高兴,对不对?你选了最废柴的天赋,迄今为止毫无作为。我们这些名列前茅的吃亏,你正好偷笑。”一个姑娘刻薄地发脾气。
“我就事论事而已。你若真恨腓特烈,就早些断了刺杀的念头,没有用。你可以学学他打败斐迪南的手段:搞臭一个人,比杀一个人简单,却比杀人更实用。”艾萨克毫不动怒。
这时候,布雷施劳德走进起居室,径直去倒咖啡。艾萨克连忙鞠躬:“父亲。”
一个高挑的白皙姑娘对着十字窗生闷气,莹润的赤脚踩在地毯上,光线透过轻飘飘的睡衣,映出细腰长腿的标准轮廓,笔直的金发洒在背上,宛如裁剪整齐的晨曦。
“小千,怎可以不向父亲问好?”艾萨克迷恋她这背影,招待父亲时,一分钟瞟了她三眼。但是,小千生气不吱声,艾萨克还是忍不住维护父亲的面子:“快向父亲道歉。”
小千咬唇任性,回头瞧布雷施劳德一眼,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生气的模样令老人家立刻原谅了她:“半神殿下,请不要拘礼。您赐予布雷施劳德家族的‘真理之眼’,是我家千秋万代都还不尽的恩情。请将我当做仆人看待。”
艾萨克隐瞒了自己的半神身份,但是由小千出面,赐予布雷施劳德家族“真理之眼”。
“真理之眼”是邪神遗物,宛如雕塑,外型诡异,像一枚闪亮的眼球顶在金字塔尖。它由千万颗“纳米级别”的“定律场发生器”组成,体积不过蛋糕大小,口感宛如巧克力,可供食用,味道还非常不错。
艾萨克吞食了塔尖的“真理之眼”,然后将剩余的金字塔部分逐级拆分,由父亲分发给亲族食用。从此,亲族最珍贵的四维资源“生命”就不再流失进宇宙,而是储存在亲族食用的“纳米定律发生器”内,留待贡献给艾萨克所吞服的“真理之眼”。亲族死绝之时,是艾萨克能量蓄满之日。
所以小千才说,艾萨克选了最废柴的半神天赋。
金字塔象征财富从低往高处汇聚的过程,是真理和权威的象征。斐迪南自负,所以选择不死之躯;艾萨克热衷投机,所以选择了真理之眼。
布雷施劳德说了好话,小千这才消气儿,噘嘴哼一声,指着艾萨克嗔道:“学着点儿。”
“父亲。您不用惯着她。”艾萨克维护父亲。
“不必在意小节了。”布雷施劳德放下咖啡碟子,抬头问:“你们要对付腓特烈?”
“他让我颜面尽失,我非得杀了他!”小千气呼呼地路过杉木刀架,拔出水果刀,龇牙比划:“我只要易容成他最亲近的人,就能趁他不备,一刀杀了他。顺便替你们扫清道路。”
布雷施劳德低头:“他穿重甲时,你杀不了他。他穿布衣时,威廉家族懂得听风辨刃,你更加杀不了他,与此相反,您反而会被俘。半神殿下,您逃出来也不容易,遇事要冷静。”
小千脸一红,拿着水果刀,无言以对,气得肩膀乱颤。
“放下刀说话。”艾萨克伸出双手。
小千拾起橙子,往沙发上一坐,叠起腿削皮,嚷道:“那怎么办!我本来是国王,一夜之间竟身败名裂,我恨死他啦!”
饱满的大腿在睡衣下欲盖弥彰,艾萨克的目光三番五次往她腿上飘。小千察觉到了,伸手把睡衣扯到腿上盖住。
“腓特烈夺的是王权,随他去夺。只要金权冉冉升起,腓特烈苦苦抢来的皇权,也只是听凭债务操纵的傀儡。”艾萨克看得很透彻:“不用理他。”
“你!”小千险些掷出飞刀。
“不。”布雷施劳德站起来,蹙眉反驳:“腓特烈看穿了我们的意图,他在竭力阻止女皇向我贷款。我们不能再让他向女皇谏言了,必须把这对狗男女拆开。”
小千听见艾莲娜的消息,眉毛一蹙,轻轻咬着水果刀思索。她一直很欣赏艾莲娜,觉得女皇决断的魄力令女孩倾心,温婉的美丽也令男人爱慕,简直是把两性优点兼收并蓄的时代巅峰,深得小千认可。所以小千好奇腓特烈为什么讨艾莲娜信任。
艾萨克说:“女皇怎么可能不贷款?国库都空了,基础建设的需求还大。”
布雷施劳德扶额叹气:“对啊,怎么可能不贷款?我本来也是这么想,我把首相都收买了,连陆军大臣和军工大臣都表示附议,可是今天的贷款——愣是黄了!”
“怎么可能?!”小千和艾萨克异口同声。
“你是没看见女皇瞧腓特烈的眼神,”老银行家悲愤莫名,蒙受阴沟里翻船的耻辱:“她托腮瞧着腓特烈的时候,整个宫殿都荡漾着恋爱的酸臭味!你明白我的无奈吗?皇帝一意孤行!就听他的!”
艾萨克不吱声了,摸着下巴难受半天,才委委屈屈地附和:“看来,的确要拆开他俩才行。”
小千惊奇地扫视这两个委屈的阴谋家,吸口凉气说:“让我去拆!替我安排个身份,不用太贵,伪造成继承遗产的女伯爵吧,假称继承了姑母的城堡和账户,然后介绍我跟腓特烈认识。不用见几面,腓特烈就会偷偷跟踪我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布雷施劳德愁眉苦脸地叹息。(。)
415 傲慢和自卑()
“你是不相信我?”小千目空一切,拔高音调,扭头瞅着艾萨克:“你告诉老爷爷,我的唱片销量最高卖过多少张?拿的奖杯多得能砌墙好吗!”
艾萨克想,那都是你过气之前的事情了。
“父亲,她之所以叫小千,是因为有千面狐狸的外号,什么风格都能驾驭。冷艳还能轻佻下贱,阳光还能风情万种,清纯还能眼波**,拿过很多届演艺巅峰奖项,所以才被安排去冒充皇太后和公爵夫人、颠覆阿尔萨斯和洛林。”艾萨克向父亲推举小千:“请她去拆散腓特烈和艾莲娜,大约会有点胜算。”
“半神殿下”布雷施劳德颤巍巍站起来,半信半疑地打量骄傲的小千:“腓特烈是个难以用常理揣度的人。他背叛央行来整顿家乡,却对皇室忠诚不改;他依靠投机煽动才占据一席之地,却在理财和谋国方面老成持重。他明明野心勃勃,近期却越发的克制,似乎准备厚积薄发。这种人,一般不会中美人计啊。”
布雷施劳德年老气衰,却阅人无数;他听腓特烈警告的语气里克制着醋意,隐约觉得,除了菲莉雅,没有谁能令腓特烈踏出婚外情的失足之路。
他的首要目标是拆散艾莲娜和腓特烈;为了让这计划成功,就算推动腓特烈和菲莉雅私定终生,他都可以接受。因为菲莉雅能做到的事情,小千不一定能做到。
所以他第一反应是劝阻小千。
“呸!”小千听见老头子拼命夸腓特烈,气得脸蛋绯红,瞪艾萨克一眼:“艾萨克,世界上有我搞不定的人吗?”
艾萨克无言以对,认真地转告父亲:“小千基本上只烦恼如何分手。”
布雷施劳德本来自有计划,却被小千胡搅蛮缠地打乱,只好暂且相信她,却把丑话说在前头:“我的原计划是制造腓特烈和菲莉雅的巧遇,然后往水杯里溶一些催情激素,令他们**地烧起来,再带女皇当场撞破,只有这样,才能令这三个人关系破裂,分道扬镳,等女皇落了单,我们才好摆布她,令她开口借钱。但是”
“不用那么麻烦,菲莉雅能办到的,我也能办到。”小千踌躇满志,扬起金发:“我本来就是德裔,不用易容了,就这样上吧。这样你放心了吗?”
布雷施劳德见她把握十足,赶紧鞠躬拜谢,反复强调:“据我观察,菲莉雅、腓特烈、艾莲娜三个人,合则破除万难,分则一事无成。失去其中任何一人,他们都不能有今天的成就;失去其中任何一人,他们都必将走向末落。所以,令三人反目,各奔东西,是我们卷土重来的前提。半神殿下倘若成功,则功盖千秋,彪炳万代。”
“你别说了。世界清算银行已经备好款项了吧?目前神罗帝国草木皆兵,百废待举,是发放高利贷的好时机。等我拆散腓特烈她们三个,你就好好安排国债和贷款的事项吧。趁着现在地皮贱,多买些优质资产;等帝国的铁路和钢铁实业都变成私营产业,看艾莲娜还有没有脾气。”小千思路很清楚,笑着剥橙子:“帮你们执掌神罗帝国,我就算任务成功,回巴黎也能扬眉吐气。”
艾萨克低头暗想:“小千反正瞧不起我,不如牺牲她去搅浑他们三个,菲莉雅如果对腓特烈死了心,也许我还能有些机会。”一念及此,就抬头认真说:“伪装身份的开销都由央行垫付,不能叫你破费。城堡的地契能在两天内准备好,占地四公顷就足够了。我马上去柜台给你开具一张无透支上限的支票簿,你尽管挥霍,全由我买单。再把消息散播出去,保准你出现的时候,就是盛传之中维纳最富有的人。”
小千不以为然:“那都是你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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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伺候着老爷子从地下走廊回书房时,老银行家忧心忡忡地嘱咐艾萨克:“腓特烈回来的时候,曾经警告我,叫你别去烦扰菲莉雅。他的话不无道理。我的意见是,在菲莉雅跟腓特烈反目之前,你先静观其变。”
艾萨克心头一堵,只得退而求其次,咨询父亲:“那,我想法子娶了小千?她是半神里名列前茅的一个,虽然难伺候,但是影响力很大,知道的东西也最多。”
“那位叫小千的半神,你更要敬而远之。在她空前骄傲的外表下,我看见了孤独的自卑,这种矛盾会令她竭力维持过分膨胀的自尊,每当她做出逞强举动,她都不会察觉,更不会反省。斐迪南很可能就败在她手上。”布雷施劳德握着艾萨克的手,谆谆告诫:“这样的女人,用完就要丢弃,不要祸及自身。弗兰大帝就使用得颇具精髓,常年将她外派,做间谍用,生死自负,充分压榨了她的价值。”
艾萨克低头想,一个曾经红极一时的过气女明星,童年又那么惨淡,有点自卑也是理所当然的。难怪小千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容颜千面”的天赋,她的梦想大概是永远美丽下去吧。
如此一来,她来到崭新的世界,又变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可是时过境迁,她迷失在溢美之词里,习惯把美貌视作武器,去统御裙下之臣。
这种可悲的美人儿,敬而远之也没什么不对。
“父亲说的是。”艾萨克即使是半神,也对父亲很尊敬。
“好好看,好好学,学弗兰大帝,学腓特烈,因为他们把人当做自然资源来开采。你也要学着用人,路人也好,敌人也好,都要利用起来。帝国就是个深不见底的矿坑,只不过它出产的不是煤,它出产的是人。”布雷施劳德在儿子面前才露出疲态,咳嗽着叮嘱完,才蹒跚走向灯光摇曳的尽头。
灯光通向他的书房,他将在那里,写下无数隐匿于历史尘埃下的书信,把新鲜的情报发给各国顶级的银行家,一同操纵十几种国债的涨跌,一同赚取更多的利润。
甚至,他们可以一同决定某个帝国的盛衰,如果能够带来暴利的话。(。)
416 浪漫宽厚,绝不花心()
腓特烈出任教育大臣不久,他就利用自己在军部的影响力,举办了多次筹款宴会,募集教育革新的经费。起初来的人不多,因为现役军官生活拮据,大多没有钱,过来喝杯酒,跳两支舞,象征性地捐赠三马克、五马克,就仁至义尽了。
但是,腓特烈宴会募款的消息一传开,在维纳闹的沸沸扬扬,赴会的姑娘越来越多了。
成群结伴的名媛来跳舞,渴望脱单的贵族立刻蜂拥而至。花花公子增加了,腓特烈只得提供红酒和自助餐。于是募捐变成了舞会,像政务司长、律政次长那样的高层贵族都频频出席,引得脑满肠肥的中层贵族争相逢迎。这批小贵族大半都投资了工厂和矿山,又不交税,所以非常富裕。为了讨好上司,他们以捐款捧场为荣。
腓特烈起初一脸懵逼,不理解为何人们突然热衷起教育事业来。直到金发飘飘的克莱希娅来邀他跳舞时,腓特烈才恍然大悟。
女眷都很矜持,只会三五成群地畅谈,等待青年来主动邀请。像克莱希娅这样抢手的姑娘,很少有主动出击的。腓特烈已经眼熟她了,可见她出席殷勤。
“政务司长是您邀来捧场的吗?”腓特烈趁着下池跳舞时,感激地问。他依稀记得政务司长搂过克莱希娅的细腰。
姑娘踩着庄重的宫廷舞步,小声解释:“他是我的父亲,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他才允许我出席舞会。”
“什么情况?”
“他在场的情况。”克莱希娅乖乖的。
腓特烈保守估计了一下,来舔政务司长的破落贵族少能塞满两驾马车。为了谋个好差使,这帮人没少给腓特烈捐钱献媚。
“谢谢你,你连吃喝玩乐都能拉动国家经济,因为你在这里,我的教育经费保守估计上涨了一千马克。”腓特烈时刻牢记着账本。
克莱希娅心花怒放,抿唇忍笑,眼睛闪闪发亮地瞧他,一对钻石耳环跟着碎步轻轻摇晃:“我想来瞧瞧你过的怎么样。你忘了公馆炸塌的那一夜了吗?我被舞伴踩崴了脚,痛得走不动。如果没有你扶我跳窗出去,兴许我就埋在底下啦。我父亲也很感激你。”
腓特烈恍然大悟,心想但愿她只记得拔刀相助的旧情,忘了摸屁股的旧账。
“可是我不懂,”克莱希娅矜持地与他保持距离,红唇凑在他耳边,细细问道:“你为什么只摸了我和莱雅,却没有碰辛德拉呢?是嫌她笨蛋吗?”
腓特烈心里一咯噔,呼吸急促起来,以致于嗅到了仕女惯用的爽身粉的香味。
“你们私底下会聊这些吗?”腓特烈舞步凌乱起来,险些踩了女伴的脚。
“会聊到啊。起初当然有些恼怒。后来却开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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