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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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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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莉雅的**呆在原地,因为心思在牵挂彼方的那个人,她恨不得灵魂系在腓特烈腰间晃荡,那样至少能掌握他的安危。像鱼儿被钓钩拔出水面一样,菲莉雅的灵魂射出身体,飞向遥远的宫廷,挂念着腓特烈的生死结局。

    艾萨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菲莉雅转脸离席,她匆匆放在窗台上的酒杯都倒了,红酒洒在名贵地毯上,菲莉雅却拖着流火长裙匆匆远去,出门时竟小跑起来,甚至没有回一次头。

    艾萨克嗅到了爱情的酸臭味。

    “小布雷施劳德先生,听说您曾经在巴黎银行担任要职,如果您接受我们的聘请,是无上荣幸”衣冠楚楚的财政司次长走过来。艾萨克是央行行长布雷施劳德的小儿子,曾供职巴黎银行,财政次长很欣赏他。

    “抱歉,最近很忙。”艾萨克简单地拒绝,再敷衍两句,就转头攀谈其他军官,去打听菲莉雅的情报了。

    老管家瞧见菲莉雅换上甲胄长裙,配上金曦剑,大步流星往外走,吓得一路跑出来拦菲莉雅:“小姐,您的宴会您的宴会还没结束呐!您是唯一的女主人,怎么能抛弃那么多有头有脸的来宾!”

    “替我向他们道歉。我要去皇宫看看。”菲莉雅不由分说地拽出良驹,踩蹬上马。

    “法里纳老爷吩咐过,外面的事情他会处理,不许您出门——”老管家急得眼泪横流,奋力抱住马头,不许菲莉雅出门。

    菲莉雅攥着马鞭,伏在马颈上盯着老管家:“父亲想用宴会把我困在家里,是不是?他是这么吩咐你的吗?不许我出去碍他事?”

    老管家看见她精致的五官恼怒地扭曲了。

    “是的”管家被瞪得害怕。

    菲莉雅奋然一拽缰绳,战马嘶鸣昂头,挣开慈祥的管家,像一道火烧云冲出私家城堡,飞向直冲云霄的皇宫之山。

    ————————————

    布雷施劳德在国防军的带领下,走进奥托的审讯室。这个一脸谦卑的银行家坐在奥托面前,开门见山:“斐迪南亲王下令释放您,奥托殿下。你那乖张的哥哥已经玩火**,所以您身上的莫须有罪名也迎刃而解。您自由了。”

    “你是央行的执行官,却屈尊降贵地替斐迪南传话?”奥托昂头问。

    “我只是一介仆人,为了利益而服务。”布雷施劳德微微颔首,笑而不媚:“斐迪南亲王让我有了今天的地位,是因为我始终保持仆人的自觉。所以奥托殿下,你可以视我为所有人的朋友,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敌人。”

    布雷施劳德一挥手,国防军奉命走进来,解开了奥托的手铐。他们已经验明了国王诏令,确定过释放奥托是国王的旨意。

    “所以呢,我能替你做什么?”奥托站起来,攥着手腕活动关节,面无表情地俯瞰布雷施劳德。

    “恕我冒昧,我想知道,您对断头台上的兄长作何感想?”老银行家彬彬有礼。

    “我早知道他有这一天。我警告过,但他不听。”奥托昂头回忆,侧脸的线条果决无情,这种冷酷和稚嫩的帅气格格不入:“我还得谢谢他把我关起来。”

    “这样就已足够。”布雷施劳德站起来,弓腰行礼:“陈旧的东西终将逝去,崭新的世界浴火诞生。我们也感谢您的兄长,因为他的逝去,您才可以接手威廉家族,让它走向更合理的未来。爵位,封地,继承权,在您手中会更加美好,所以这是您应得的。”

    老银行家卑微地行礼,补上一句:“这是您应得的,奥托伯爵。”

    “带我去见斐迪南。关于巴法里亚和西里沙的合作,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谈。”奥托转头说。

    “您回心转意了?”老银行家听说奥托拒绝过斐迪南的橄榄枝,他赶紧煽风点火:“很有道理,既然腓特烈已经败亡,您与亲王合作就称不上是背叛。”

    “人对自身的坚持,在看不惯的人眼里就叫做背叛。”奥托说,“我忠于自己就足够了,不在乎别人的评论。”

    “枭雄的见地。”银行家由衷奉承,送奥托出去。在外面,雅各布带着五名被释放的银色骑士,齐刷刷跪在奥托跟前,垂头效忠:“恭喜奥托伯爵。”

    奥托面无表情,大步离开,穿着一身条纹囚衣,却走出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风范。(。)

364 我们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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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莉雅赶到陆军部建筑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试探性的夜色已经变成沉甸甸的黑夜,军部灯火通明,大门被重兵卫戍,煤油灯把道路照的巨细无遗,弥漫的紧张情绪呼之欲出。

    菲莉雅被哨兵接住,勒马宣布:“我要见父亲。”却遭到百般阻拦,没过一会儿,就有个参谋小跑过来,牵住马笼头安抚战马,然后告诉菲莉雅:“法里纳上将正在参加紧急会议,准将以上军官全部出席,恐怕他是不会抽身出来见您的。”

    然后参谋意味深长地拍拍马脸,昂头恳求:“菲莉雅小姐,上将不希望您卷进高层决策。您见不到他的,回家吧。”

    菲莉雅预感大事不妙。她倔强地不肯离去,而是下马,反复折叠马鞭,逼近冷静的参谋:“皇宫为什么传来钟声?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为什么不肯见我?”

    参谋寸步不让:“第一,准将以上军官才有详细知情权。第二,您必须避嫌,这是上将的原话。第三,皇宫发生的事情列入保密条例,禁止私下议论,违者军法处置。这是国王的原话。”

    菲莉雅单刀直入:“腓特烈伯爵叛变了?龙骑兵把他抓起来了?”

    参谋脸色一变,不敢吱声。菲莉雅就知道她猜对了。她太了解腓特烈了。

    “腓特烈在哪里?活着还是死了?”菲莉雅狠狠揪起参谋衣领,差点把这个白净斯文的青年提起来。

    她毫无政治情愫,所以对那些保密情报毫无兴趣,她只在乎腓特烈的死活。

    “腓特烈伯爵被关在皇宫地牢,被龙骑兵重兵把守,明天中午就要拖上断头台,执行死刑。”参谋把可以公布的情报全说出来。

    菲莉雅脸色一白,像被刀戳中心口,蹒跚后退,咬着嘴唇捧下巴思考。

    “你知道会议的议题吧?”菲莉雅逼近参谋,咄咄逼人。

    参谋慌了。他没想到大小姐这么难对付。

    “我什么都不知道。六点钟的时候,斥候送来一口密封皮箱,来源、归属、内容全都不明,只有开会的将军们知道。”参谋开始疯狂推卸,一口咬定:“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清楚,您就算打死我都只有这句话。”

    菲莉雅知道,父亲肯定叮嘱过这参谋。已经问不出来其他的东西了。

    “我去他办公室等。他总会散会吧?”菲莉雅固执地推开参谋,匆匆小跑两步,轻快走进陆军参谋部,轻车熟路地上楼去上将办公室。

    参谋只好跟着回去。他回到走廊上办公时,顺便托人去汇报上将,说菲莉雅在办公室等。

    少顷递回话来,上将吩咐了两个字:“不管。”

    菲莉雅等了半小时,大概也绝望了,放弃了对父亲的守望,颓唐地生着闷气离开了。

    参谋送她到楼下,嘱咐她回家。菲莉雅点点头,无言上马,扯缰绳拽转马头,纵马离开。

    天上飘起蒙蒙细雨,菲莉雅被打湿的刘海粘在额头上,香汗蒸腾起如烟水汽。马蹄踩碎水洼,惊破了一路安宁。

    她鞭策红驹,踩碎一路泥浆,冲进二中队龙骑兵营地。奥菲莉娅果然坐在走廊下哭,一看见菲莉雅长驱直入、在雨里勒住马,奥菲莉娅就伸着双手跑进雨里,站在菲莉雅膝前哭道:“哥哥说要去接受册封,威风凛凛地进宫,却血淋淋地被拖出来,直接关进皇宫地牢了——菲莉雅姐姐快救救他!”

    菲莉雅急忙下马,踩在训练场的泥浆里,撩开她的秀发,蹙眉问:“你的奥托哥哥呢?他知道这事吗?”

    “奥托奥托哥哥”奥菲莉娅慌乱地泣不成声:“他被斐迪南释放以后,就应召入宫,不理我了”

    菲莉雅如遭雷击,突然明白奥菲莉娅为什么失魂落魄了。

    她最珍视的两个哥哥,在同一天分道扬镳,同时抛下她,独行而去。

    奥菲莉娅故作成熟,试图给腓特烈分忧。但是她拼尽全力也只能打理好银行,让资产平稳接收,她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天塌地陷的突发状况。腓特烈功败垂成,关进地牢;奥托因积怨而变节,出狱投敌。奥菲莉娅瞬间从左右逢源的受宠公主,变成个失去兄长的孤家寡人。

    细雨渐浓,冰凉的雨针扎在她们的肌肤上,湿漉漉的长发沉甸甸地坠在身上。菲莉雅反复揩妹妹的泪,喃喃着单调的话来安慰她,自己却心如刀割,不知道谁能治愈她的心。

    她本以为堆出笑脸远走高飞,就能割断这魂牵梦绕的三角恋。直到腓特烈命在旦夕,她才察觉,失去他就像突然揭掉血痂,痛得人倒吸凉气,根本无法承受。

    “我带你去救哥哥。”菲莉雅趁着满面冷雨,委屈肆意地流淌热泪,微笑抚摸妹妹的脸,坚定无比地赐给她希望:“就算全世界都背叛腓特烈,那都没有关系。他还有我们俩,就算颠沛流离,无论贫病失忆,都永远站在一起,不会背弃,不会分离。”

    “皇宫地牢都是龙骑兵,守得无坚不摧。”奥菲莉娅听见这话,顿时庆幸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顿时哇一声哭出来,扑过去抱住菲莉雅,把脸贴在她优雅隆起的胸甲上,以前的任性嫉妒、醋意芥蒂,全都一扫而空,恨不得认作姐姐。

    “我就是龙骑兵。”菲莉雅用力抚摸妹妹的银发,然后站起来,按剑喊来侍立在旁边的龙骑兵少尉尼斯:“皇宫地牢是哪支部队在驻守?”

    穿着重甲的11名龙骑兵本来站在走廊里,束手无策地看着奥菲莉娅哭泣,一听见骑士长问话,尼斯立马冲进雨里去,致礼汇报:“地牢由克劳德少将的四中队后勤营驻守,共68人,平均战力210。”

    尼斯把守军战斗力都报出来了,一股“骑士长我们去劫狱吧”的撺掇味道呼之欲出。他们在对抗大团长时,受过腓特烈的支援之恩,一直惦记着报答。

    “叫食堂准备一份晚餐,包装外带。”菲莉雅对部下的蠢蠢欲动视而不见。

    叛变会被处以极刑。既然父亲不许她蹚浑水,她自然也不会允许部下跟着她涉险。她出身高贵,背景雄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许还能苟全性命,也许还能在父亲安排下抛弃一切、潜逃出国;但是后台羸弱的龙骑兵参与劫狱,下场必死。(。)

365 终于进入地牢() 
尼斯还想说什么,被菲莉雅狠狠骂住:“今天下雨,全军闭营,擅出营地者,禁闭一礼拜。”

    尼斯服气了,老老实实奉命退下。

    菲莉雅蹙眉牵妹妹的手,进走廊躲雨,告诉她:“我们换好衣服,叫军部马车送我们去探望你哥哥。守门的问起来,你就说给哥哥送断头饭。知道吗?”

    奥菲莉娅眼泪又滚下来,呜咽着乖巧点头,然后嘤嘤问:“不让送饭怎么办?我去过一次了,被人拦住了。那些骑士好骄横。”

    “跟姐姐走。没人敢在姐姐面前横。没有人。”菲莉雅揩干净妹妹的脸,霸气无双地鼓舞她,然后牵她去换衣服。

    大约二十分钟后,钉着血狮铁纹章的军部制式马车到了,在磅礴暴雨里开进营地。裹着雨披的两匹战马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在满地开花的泥地里低头刨蹄。

    菲莉雅换下了甲胄红裙,里面穿了件弹性十足的红吊带裹胸,饱满地兜着乱颤的胸脯;外面套了件笔挺的中尉制服,一丝不苟的黑制服压着嫩红色的百褶短裙,裙下的黑丝袜裹到大腿,露出小片肌肤,吊袜带在裙摆下若隐若现。外面的深秋冻雨几乎在横着鞭打马车,她却刻意穿出了仲夏的浪漫。

    奥菲莉娅捧着一份包装好的晚餐,被打伞的菲莉雅送上马车,两人颠簸着赶往皇宫。

    “我们要救哥哥吗?”奥菲莉娅忐忑地问。她看见菲莉雅穿得像去约会,漂亮得惊心动魄,却非常不方便战斗。

    “是的。”菲莉雅叮嘱她,“但是你不要多想。努力想象,你只是去送饭,你很悲伤,但是你接受了现实,并且不敢反抗现实。这样演出,骗过卫兵就够了。其他的交给我。”

    奥菲莉娅点头。

    皇宫依山而建,为了皇室安全,丹诺江被挖出一条支流环绕皇宫,让霍夫堡皇宫变成易守难攻的城内之城。而皇宫地牢位于山脚处,挖空了山体作为监狱,是关押政治犯和重刑犯的潮湿死牢,防守严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腓特烈被关进去以后,又加派了一个营的龙骑兵来驻防,确保万无一失。

    放眼今天的皇都,除了教廷的精灵神官,再没有人能冲出58名龙骑兵的包围。

    菲莉雅命令车夫笔直开上地牢石路,在恢弘的铁栅牢门面前止步。她看见城楼上、铁门里,全都是鲜红铠甲的龙骑兵在巡逻,暴力劫狱根本无从下手。

    驻守地牢的龙骑兵上尉看见军部的马车,不敢怠慢,冒雨迎上来,敲开车门,向里面的菲莉雅敬礼:“国王有令,地牢关押重犯,本日谢绝一切探访,确保万无一失。”

    菲莉雅倾身往外望,肩章流苏一颤,红发垂在膝盖上,露出精灵的尖耳朵,温柔地回答:“我是法里纳中尉。法里纳上将命我来检查腓特烈的情况。而这位威廉家的小妹妹希望给兄长送断头饭,上将已经批准了。”

    龙骑兵认出来大名鼎鼎的菲莉雅,两眼一亮。他扫一眼楚楚可怜的奥菲莉娅,看见绝望的少女在捧着饭盒啜泣。他又观察菲莉雅,看见她扎着干练的马尾,穿着礼仪军装,只佩戴家族细剑,也不方便战斗,就放下了戒心。

    “对不起,没有书面命令,不能允许巡查。”龙骑兵还是拒绝了。

    “哦。”菲莉雅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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