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狼狈地抹唇边的唾沫:“妈的,我要是国王,就把这些卖国贼捆成标枪,提供给运动会使用。只顾自己不顾国运,投降派都该死。”
奥本海默本该去煽动公愤,让腓特烈沦为千夫所指,但是他忐忑惦记着爆炸案的进展,已经在心旌摇曳地想“是不是应该应邀去腓特烈府上探听虚实”了,一时不敢去落井下石。
老议长则脸皮一僵,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议员拿口水喷死腓特烈。议员们也心有灵犀,刚深吸一口气要开骂,就听见皇家执事在扯着喉咙尖叫:“陛下召见弗兰帝国公使!”
议员们闻言一愣,顿时收敛恭敬起来,把喷到嘴边的口诛笔伐硬生生吞进肚子,痛苦得像牛在反刍,把胃里呕出来的东西又吃回去,不甘心地想:“如果女皇替腓特烈挡了这一劫,那可就太偏袒了——”
弗兰外交官一听见皇帝宣召,立马收敛了嚣张气焰,摸着翘起来的八字胡低头思索了下,还是保持了使节在国君面前的谦恭,弯着腰匆匆进殿,垂臂鞠躬:“能得到陛下召见,是我的荣幸。”
艾莲娜目中无人地无视了后面的腓特烈,不怒自威地盯着弗兰外交官:“贵国公民在境内失踪,相关部门会倾尽全力协助调查。但是以此为借口,掀起外交纠纷,未免有借题发挥的嫌疑。难道没有嫌疑人的案件,全都要神罗帝国来负责吗?”
“回禀陛下,嫌疑人就是腓特烈伯爵。这很清楚。”虽然外交官弓着腰,瞧着地板,但是他气势不改,继续咄咄逼人:“大卫先生是巴黎银行重要的同业联络专员,权限极高,手中掌握着超过五万金币的贷款权。如果不引渡腓特烈,恐怕弗兰大帝会亲自照会陛下。我想,您更愿意在恶化之前及时解决事端。”
艾莲娜终于恶狠狠瞥一眼腓特烈,仿佛在问“你真的那么胡闹?”却看见腓特烈坚定地盯着自己摇头,意义不明,却斩钉截铁,似乎在要求自己拒绝弗兰外交官。
真的要和弗兰大帝杠上吗?
为了一个区区大卫?
艾莲娜顿时心如油煎。她刻意冷哼一声,佯装不屑,飘开目光盯着天花板,倨傲地冷落外交官,咬牙切齿地偷偷犹豫一阵。(。)
236 夫妻不和()
她好歹是执政7年未曾犯错的女皇。要让她在情报空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盲目相信腓特烈,武断地拒绝外交官的最后通牒,那未免太愚蠢了。
虽然现在拒绝外交官会显出威加海内的霸气,但是此刻明显不能贪图扬眉吐气的爽快。如果真的引来弗兰大帝过问此事,作为战败国,艾莲娜的姿态可能不会太美观。
她犹豫半晌,才回眸瞥着狡猾的弗兰使节,冷漠地说:“证据呢?拿出说服朕的证据来。”
弗兰外交官冷笑一下,昂然举头拍手,喝道:“外籍军团士官长,金斯顿先生,过来面见女皇,阐述威廉骑士团昨夜的所作所为。”
一名高大魁梧的法兰克骑士背着沉重的长柄链枷,奉命进殿,像霸王龙逼近,他的步伐能让大家脚心一震,甚至听见瓷砖吃不住力的碎裂声。
然后金斯顿折膝半跪,拳头抵在地砖上,低头禀告:“昨夜十一点,威廉骑士团击晕了我,绑走了大卫先生。亲眼所见,绝无谎言。如果我做伪证,愿意被褫夺爵位,丢进竞技场为奴。”
腓特烈眯眼一看,金斯顿身背链枷,高大魁梧,又位列外籍军团士官长,非常符合保镖的标准,很可能被大卫雇佣来保卫人身安全。
就算奥托劫走了大卫和雇佣兵,也不会轻易杀死晕厥的金斯顿。因为外籍军团隶属弗兰帝国陆军部,拥有正式爵位和军衔。劫走大卫,只能算民事纠纷。杀掉金斯顿,那就是军人失踪,完全可以作为引发战争的借口。
所以奥托留下金斯顿,是整个计划里无可奈何的硬伤。腓特烈虽然惊讶,却只能生吞了这出乎意料的大礼。
然后艾莲娜和两百多个在场贵族齐刷刷瞪着腓特烈,像用放大镜烤蚂蚁,恨不得用目光谴责得腓特烈焦糊冒烟。
艾莲娜素来知道腓特烈莽撞,没料到他今天竟然落下这么巨大的把柄给敌国抓住,气得牙关咬碎,她越害怕自己罩不住他,越恨他惹是生非,恨不得对他拳打脚踢。她头一次在公众面前露出难堪的赧红,委屈地涨红脸,吩咐外交官:“你等我问他。”然后板着脸直奔腓特烈,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这军纪够散漫啊,部下劫掠民居,你这个做领主的居然不知道?”
“不不不,皇帝陛下,我想腓特烈伯爵肯定知道”外交官连忙纠正女皇的语病。
“闭嘴!皇帝训话呢,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菲莉雅和艾莲娜不约而同地瞪着外国人,异口同声地叱责:“靠边儿待着!”
这悦耳的齐声训斥,给外交官一种激起公愤的错觉,吓得他本能地退下去,缩起脖子暂避风头。
腓特烈没考虑艾莲娜的心情,傻眼了一秒:“哈?”
艾莲娜瞧见人证俱在,坚信腓特烈已经罪名坐实,一想到他这次在劫难逃,艾莲娜就像被捅了一刀,痛的身子都凉了。她慌乱地想救他,居然习惯性地弃卒保车:“你还懵懵懂懂?马上回去自查,把带头劫掠民居的责任人军法处置!以后对部下严加约束。记住了吗?”
议员哗然,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猜测:“皇帝怎么知道腓特烈不知情?这么明目张胆地偏袒他,实在可疑,有奸情!”
菲莉雅扭头看见腓特烈的脸恼怒地涨红了,像鼓成球的河豚,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侧脸的剪影跟格里菲斯固执起来一模一样,顿时吓得菲莉雅心惊肉跳,不着痕迹地牵住他的袖子,哀求地摇:“你可别顶嘴”
艾莲娜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暧昧的细节,眼睛睁圆了0。1秒,却又赞同菲莉雅的哀求,回头威严地端详腓特烈,发现他也在寸步不让地盯着自己。
“如果是我的部下犯法,我肯定会知道!而且我的人只会奉命行事,绝不会私纵劫掠。他们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别把屎盆子往我的骑士头上扣。”腓特烈一听要拿他的骑士抵罪,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和银色骑士团同根而生,一起长大,正因为情同手足,才作战悍勇。爱兵如子是威廉家族的传统习惯,腓特烈最痛恨的就是弃卒保车。
在他眼里,每个士兵都有存在的意义;士兵战死,是主帅的无能。正因为他执着到了偏激的地步,所以才会两次在鸟龙王的利齿下救人。就算被大团长抨击为有勇无谋,他都改不掉这毛病。
他对付外交官的时候,还是一副心不在焉、嬉笑怒骂的混账模样;现在一听见艾莲娜要他交替罪羊来抵罪,顿时戳了他的肺,立马面红耳赤地昂头抵赖,还不忘把责任一股脑揽到自己身上,把护犊子的优良传统坚持到底。
艾莲娜气得仰头翻白眼,恨不得嚷一声“离婚!”来泄愤。腓特烈更加火冒三丈,心里还怪艾莲娜庸俗。刚刚还藕断丝连的两个人,刹那就势同水火。
一瞧他俩这水火不容的阵仗,议员们又纷纷松一口气,宽心地庆幸是虚惊一场:“女皇和腓特烈当然不是一路人。有奸情什么的,果然是我们想多了啊。”
因为腓特烈冥顽不灵,艾莲娜不顾丢脸,跟他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渐入佳境。弗兰外交官按捺不住地凑过来插嘴“别以为交个骑兵队长就能敷衍了事”,却被这对恶魔似的男女一声“滚开,闭嘴!”吓得寒毛倒竖。
因为女皇和伯爵怒火中烧地回头盯他时,两个人都气得双目喷红,青筋乱蹦,背后似有硫磺烈焰“噼啪”燃烧,就像两个吵架到要分家的夫妻,恨不得把手头的锅碗瓢盆全都摔掉来泄愤示威。
因为恋人吵架,就算气得头皮发麻都不敢伤害对方,只好伤害玻璃杯、伤害瓷花瓶、伤害珐琅碟子来泄愤。而女皇和伯爵阴森地盯着外交官时,这个外国佬毛骨悚然地意识到,自己在他们眼里,很可能已经幻化成了一枚白瓷盘子,在诱惑他们迁怒摔碎。(。)
237 一本正经的圣光()
弗兰外交官不知为何,果断怂了,严肃地说:“我闭嘴,你们聊。”退到一边。可是他仿佛有鲠在喉,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再回忆那对男女那怒火中烧的阴森眼神,他顿时转念想,能活着真是好,琢磨那么多干啥。
然后腓特烈刚烈独断地盖棺定论:“我没抓大卫,也交不出人来。不高兴就冲我来,别碰我的兵。”
艾莲娜气得哆嗦,闭目恨道:“我算看清楚了,你还没长大。”
腓特烈硬生生地顶回去:“因为你根本没了解过我。”
菲莉雅傻眼了,没料到这两个人不仅亲近起来势不可挡,就连窝里斗都像**,蹦出火星就一发不可收拾。她心急如焚,顿时跺脚去戳腓特烈脑门:“你是不是笨蛋,快跟陛下道歉!”
艾莲娜看见腓特烈被食指戳的脑袋一歪,他竟然司空见惯地不知反抗,和谐得散发出恩爱的酸臭味。她顿时觉得太太的专利被人当面横夺,嫉妒得七窍生烟,漂亮眼睛又睁圆了,吸一口凉气指着腓特烈,指尖哆嗦一阵,才翕动嘴唇骂出来:“你是不是笨蛋?还不知罪!以后再别进宫,我不想看你的脸!”
当着整个贵族议院,艾莲娜顾忌面子,不能坦率说话,明明掀翻醋坛子却不敢光明正大地骂出来,只好凝噎气堵,恨不得拿分手来惩罚腓特烈,含恨扭头走远,撂下事情不管了。
菲莉雅看见皇帝负气走了,伤心地用力闭目,轻轻咬着牙关,在心里恼火地嘀咕:“这两人,到底是真爱,还是真爱吵架啊。”
菲莉雅没谈过恋爱,不知道真爱和真爱吵架是同义词。
腓特烈失魂落魄站在那里,瞧着女皇的背影,直勾勾地惆怅。奥本海默和老议长还在人群后面交头接耳,两人踮脚看见腓特烈六神无主的样子,暗自亢奋,老议长扬眉吐气地蹙着眉毛,满足点头:“这样就够腓特烈喝一壶了。等他自顾不暇,看他还会不会来对免税案指手画脚?”
奥本海默殷勤点头,心里却飞快盘算,目光乱转地想:“腓特烈的狼狈,却是我的转机。人在落水的时候最慌不择路,我很容易就可以从他嘴里打听出爆炸案的调查详情来。”
这两个人正展开春暖花开的笑容,就听见外面的腓特烈在扯着弗兰外交官发脾气:“都他妈怪你!”
外交官惊恐地尖叫:“不要拽我的衣领啊,好漂亮的衣领都被你拽坏了啊”
老议长和奥本海默一脸懵逼,面面相觑,才知道腓特烈的大脑居然贫瘠如斯,到现在还敢炸毛。
可是腓特烈被艾莲娜无情嫌弃,看见姑娘固执离去的背影,腓特烈万念俱灰,然后生出无穷愤怒,怒火中烧地拽住外交官衣领,不依不饶地厮打:“都怪你这家伙,都说了我没抓大卫啦,都怪你挑唆我们和睦的君臣感情”
菲莉雅连忙伸手劝:“你别胡闹啊,谁挑唆了啊,明明是你脾气倔吧”
弗兰外交官魂飞魄散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蛋糕衣领,声嘶力竭地呐喊:“你再扯衣领就要坏掉了啊!这是本年度最时尚的潮流设计啊,你要是撕坏了的话,我就要外籍军团把你的庄园搜个底朝天”
然后呲啦一声,弗兰外交官的衣领被腓特烈扯成两截,紧绷在外交官身上的时装被扯下一片布条,臃肿的肚皮、浓密的脐毛顿时溢出来,外交官顿时像一只被理发师剃了一道的孔雀,华丽的羽毛中间露出一线光秃秃的肉。
艾莲娜回头,惊愕地看见这飞来横祸,顿时花容失色。
世界安静了一秒,只能听见皮鞋跑动的脆响。
老议长和奥本海默欣慰地凝视这一发不可收拾的闹剧,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笑容。
然后,外交官的双目夺眶而出,痛心疾首地呐喊:“我的时装!”他如丧考妣地兜着溢出来的肥肚皮,端着撕下来的布条,瞪着腓特烈怒吼:“我的耐心到此为止了!外籍军团,毫无疑问大卫就藏在腓特烈的老巢里,去给我翻个底朝天”
“是!”金斯顿壮怀激烈地答应。仿佛大仇得报,让他扬眉吐气,心旷神怡,于是他捧着头盔,微笑着转头往外走。
然后一个义愤填膺的少女呐喊着“不要在公共场合露出你那猥亵的肚脐毛啊卑贱的异教徒!”她金发飘扬,早已义不容辞地助跑完毕,刚刚潇洒帅气地高高跃起,那阳光下的身姿宛如跃动的战神,带着一记正义的膝撞,飞向弗兰外交官。
而金斯顿正好转身走出,用满足的微笑昂头迎上。
下一秒,大家眼睁睁地看见金斯顿轰然倒下,溅起冲天灰尘,大惊失色的外籍军团怒吼着一拥而上,然后被金发少女回头一圈高踢腿扫得人仰马翻,乱七八糟地滚落台阶;于是金发神官翩然落地,气吞山河地攥拳傲立在长阶之上,漠然俯瞰滚满台阶的外籍军团,任阳光在地上拉出修长的影子。
直到此时,她腰上的红裙子才飘然坠下,贴着裙子下的过膝运动马裤,显得与时尚格格不入,却又那么特立独行。
腓特烈松了口气,凝视她那笔挺的神官制服,突然被那傲岸的背影所折服,抹把汗嘀咕:“露,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要被卖了呢。”
露扭腰回头,整齐的金色刘海文静地遮住细眉,美丽的睫毛点缀着毫无波动的漠视眼神:“人类的破事急什么?我当然要浇完花,洗了澡,泡了茶,才会动身来这里啊。”
腓特烈觉得自己又变成了渺小的蚂蚁。他抗议:“你还泡茶!太耽搁时间了吧?”
“不,喝茶才耽搁时间,从品香到喝完,需要半小时。”露的拳头上滴着外籍军团的血,面无表情地伸食指解释。
“你是多执着要喝茶啊?半小时,我拖延得很辛苦啊!”腓特烈愤慨地表达强烈不满。
“花茶是植物里最美好的部分,认真品味能够陶冶情操,修身养性”露给腓特烈扫盲。
但是在群众懵逼的时候,外交官已经忍不住了,他扯破嗓子瞪着露,悲愤欲绝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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