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的瞳孔缩小了,僵硬不动,表情惊恐得像被活吞的仓鼠。
“啊啊啊,抱歉我占用丹尼了这么久!”腓特烈立马弹开,鼓噪唇舌来转移话题:“听一出《死城》要1月份订票才行呢!何况还是这么舒适的包厢!能大饱耳福真是太好了!”
维多莉娅搂着丹尼的胳膊,像挂在丹尼身上,面无表情地扭头看腓特烈:“可是丹尼不喜欢。腓特烈先生,你喜欢女生的哪些优点啊,说来听听。”
腓特烈还在惊魂甫定的揣测:“这女人果然走路像猫,完全没声音啊!她什么时候走过来搂丹尼的啊?我们的窃窃私语被她听见了几句啊?没听见吧?应该没听见吧!否则我们的话题不会这样轻松愉快吧!”
他赶紧坐在沙发上,昂头灌下去一杯波旁酒来压惊。女友坦率地挨过来抱他的胳膊,让腓特烈镇定一些,严肃地昂头回答精灵神官:“问我喜欢女生的哪些优点吗?坦率,风趣,会打扮!”
他身边的女友毫不留情地揭露:“明明是丰胸、细腰、大长腿吧?”
腓特烈恼火地扭头反驳:“胡说!你这么平我都要了。”
女友笑得后仰,然后善解人意地祛除维多莉娅的疑惑:“这六项优点,维多莉娅全都覆盖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丹尼不喜欢我。”维多莉娅难得地微笑,与丹尼并肩坐在屏风后面,和腓特烈隔桌相望,明明想请教恋爱经验,却不肯承认技能生疏,只愿意旁敲侧击地询问,然后虚心学习:“虽然算得上用心,但是相处时总觉得生硬。”
腓特烈在心里喊:“当然生硬啊,连硬邦邦的手铐都用上了啊!”
奥托竖起食指,笑眯眯地跟大神官交流心得:“丹尼喜欢死你啦。男人都是肉食动物,一本正经的外表下燃烧着无穷的欲望,看到美女就蠢蠢欲动,恨不得被壁咚。所以像您这样高高在上的女性,就要拿出统治的姿态,强势地满足他们被调教的渴望。很快丹尼就会对您欲罢不能。”
丹尼和腓特烈同时跳起来,声嘶力竭地反对:“你这个腹黑的虐待狂!想调教别人就直说啊!不要污蔑我们是受虐狂啊!给大神官灌输奇怪的理念会害惨一大批人的啊!”
可是大神官和奥托一拍即合。她志趣相投地低头思索:“好有道理啊,每次按住丹尼的时候他都一脸期待的样子。”
丹尼羞愤欲绝地纠正:“那叫虚弱!你继承了完美的血统和神奇的怪力,我根本打不过你啊!被你抓住以后都没有力气跑了啊!”
腓特烈警惕地对丹尼说:“丹尼!我们要转移话题,不要被女人牵着走!”
丹尼一拍脑袋,灵机一动地提议:“维多莉娅,爱情这种微妙的东西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我们不要聊这个。一起吃喝玩乐聊点别的,瞧瞧别人相处时的举手投足,就能了解他们和睦的原因了。”
维多莉娅深以为是,点头“嗯”一声:“是的,言传不如身教。我会仔细观察,好好体会的。”
腓特烈没想到大神官居然有谦虚好学的时候,连忙搂住奥托的腰,眉开眼笑地暗示他谈正事:“亲爱的,我们也该搞搞事情了……”
他的意思是,差不多该把话题转向时政了。
“搞事!”奥托被搂住腰,身上恶心得一哆嗦,闪电般揭开兄长的五指,一巴掌拍在兄长后脑勺上:“搞事!搞事!一天到晚就知道搞事!”拿训斥来掩饰羞耻。
维多莉娅死死盯着这对模范情侣,认真体会人物的思想感情,仔细模仿奥托的举手投足,然后学得惟妙惟肖,眉飞色舞地扭头一巴掌,把无辜的丹尼拍得摔在桌上:“搞事!搞事!一天到晚就知道搞事!”
维多莉娅一脸严肃地拍丹尼脑袋,丹尼却觉得一架钢琴击中后脑,毫无防备地被轰得折腰砸进桌子里,他的头颅如同面团摔在桌面上,只觉得五官都砸平整了。因为是躺着中枪,所以丹尼猝不及防地晕厥过去,来不及发出惨叫,一声不吭地垂手伏在桌上,一线鼻血蜿蜒淌到地上。(未完待续。)
216 你我本无缘分全靠一人死撑()
腓特烈抬头一看,惊恐地发现丹尼失去战斗能力,心胆俱裂地喊:“丹尼!你怎么了!你要坚强啊,你动一动啊!喂!”
丹尼的腰已经对折,脑袋陷在木桌子里,不省人事,双臂软绵绵地垂在桌畔,昏迷得纹丝不动。
奥托这才反应过来,想起兄长说的“搞事”是要谈收捕大卫的交易条件,顿时后悔莫及地去攥腓特烈的手,楚楚可怜地求饶:“你还好吧?不要怕,你还有我,我懂你的心情了,我会加油的!”
腓特烈也后悔自己恶心到奥托了,手脚局促地不敢再搂他,只攥着奥托的手,话里有话地互相勉励:“是啊,只剩下我们俩了,不能放弃,一定要加油啊!”
“嗯!”奥托感激兄长不计前嫌,泪汪汪地用力点头,两人浓情蜜意,和睦无比。
维多莉娅观察得两眼发亮,醍醐灌顶地想:“原来是这样!男人是越打越亢奋的体质啊!打一棒再给糖,腓特烈就对女友百依百顺、爱不释手了啊!好有道理,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然后大神官关切地扶起休克过去的丹尼,试图如法炮制。她一搂丹尼,英俊的男精灵就软绵绵地歪在她臂弯里,像只昏睡的哈士奇,舌头挂在唇角,眼珠无知地翻白,脑袋一仰,像凋谢花蕾似的坠下去,一脸猝不及防的茫然表情,金发里还淌下头破血流的一线红色。
然后维多莉娅摇着生死不知的丹尼,又温柔又期待地急切嚷道:“丹尼!你还好吧?不要怕!我懂你的心情了,我会加油的!”
丹尼神志不清地幽幽醒转,刚恢复听力就听见维多莉娅在说“我会加油”,吓得他魂飞魄散,捂着流血的脑袋,愤怒地瞪着女友大喊:“求求你了!别加油了!我承受不住啊!”
维多莉娅一脸懵逼,暗想他不应该跟腓特烈一样充分享受、乐在其中吗,怎么是这个反应。
丹尼深深恐惧着强势妻子的家庭暴力,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蹒跚冲向奥托,神思恍惚地喃喃:“我,我还是坐到这位美女身边会安全点……”
奥托怕被丹尼认出来真身,连忙伸手轻轻推丹尼,口里羞涩地喃喃:“叫我奥蕾莉娅就好了……你坐过来就太挤啦。”
腓特烈看见精灵大神官身边的椅子空出来了,暗想机不可失,连忙站起来,欣喜若狂地蹭过去占座,试图在维多莉娅身边占据有利地形,方便偶偶细语。
在腓特烈急切站起来,一脸慈祥地走向漂亮神官时,丹尼指着奥托身边的沙发嚷:“你看,这不是有空地了吗!”走过来就要坐。
奥托想偎依着兄长坐,更害怕被丹尼认出来,此时瞧见腓特烈一脸慈祥地抛弃自己去献媚,顿时心头一酸,也有点苦,两者混合,变成怒不可遏的委屈,于是他娇嗔着拽住腓特烈的衣袖:“我还活着呐,你就去勾搭比我好看的!你怎么不去死!”
然后腓特烈被女友粗暴地拽回来,重重摔回沙发,扭头却看见奥托委屈咬唇,依依不舍的泪花在眼睛里转,他明明需要兄长,却攥着兄长袖口不吱声,这倔强的屈服姿态,只有对视的人才懂。腓特烈顿时心软,伸手轻抚奥托脸颊,拿道歉去抚平伤口:“我谁也不去勾搭,你也是。”
奥托这才发现自己对兄长有孺慕之情。可是腓特烈同样照顾他的感受,叫奥托心里又高兴又羞耻,在尴尬的情景下,七八种心情碰撞成了怒海惊涛,叫他不敢动弹,只挺直腰、端正坐着瞧哥哥,咬着唇角专心忍住眼泪,两人唯有对视来互相鼓舞,勉励大家一演到底,努力坚强体面。
这一瞬间,亲情澎湃,仿佛千难万险都能咬牙克服,合力去摘悬崖上的樱桃。
丹尼傻傻站在这深情对视的两人身边,发怔时突然惊醒:“我好像忘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然后掌风袭来。丹尼天真茫然地回头一看,果然瞧见维多莉娅充满渴望,一脸羡慕地依葫芦画瓢,伸手来抓丹尼,并且斗志昂扬得双目喷火,志在必得地呐喊:“我还活着呐!你就去勾搭比我好看的!你怎么不去死!”
丹尼魂飞魄散地喊:“你不要学他啊!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呀……”一句话没说完,求偶若渴的精灵神官已经气吞山河地攥住丹尼的后衣领,豪情万丈地一拔,只见双目睁圆的丹尼身不由己地飞起来,四肢在半空猎猎飞翔,像一颗定向打击的炮弹,准确摔回女友身边,一头扎破椅垫,倒栽葱地种植在椅子上,两条腿倒立着摇晃了一下,噗通折在桌上,打翻了两只酒杯,露出屁股来怒视苍穹。
维多莉娅气喘吁吁地把爱慕的醋意表达的淋漓尽致:“我谁也不去勾搭,你也是!”
丹尼的半边身子捅进椅子里,屁股纹丝不动地矗立在天上,两条腿代替胳膊搁在桌上,保持了严肃的静默,没有发表任何回应。
腓特烈攥着奥托的手,两个人张口结舌,一起凝视沉默的丹尼,包厢里回荡着歌唱家震耳欲聋的高音,除此之外就只有维多莉娅俏脸绯红的喘息声。
“那个,神官大人,神力超群是天主的赐福,而且我确定丹尼先生会逐渐迷恋上这个优点,”腓特烈凝视着沉默的屁股,于心不忍地斟酌措辞:“但是在丹尼先生找到其中乐趣以前,您应该稍微克制一下力道。小皮鞭一开始都是轻轻地抽,红蜡烛一开始都是高高地滴,循序渐进比较好。”
律子注视着节操值稳步下滑,终于抓心挠肝地镇定下来,幸福美满地把跌落的节操值转换成节操力,库存起来。
“为什么……”维多莉娅悲伤地凝望狼藉的现场,表情渐渐消失,失望地喃喃:“为什么你们吵吵闹闹却能永不分离,像有绳子系着一样;为什么我拿绳子牵着爱人,却会害怕一次吵闹就让我们天涯永隔?明明做着一样的事情,有人甜蜜,有人悲伤;明明努力和男朋友腻在一起,我却觉得注定会分离。”
维多莉娅茫然地失望一阵子,低头捧脸,疲倦脆弱地轻轻说:“两个人本来没有缘分,全靠我一个人死撑。我只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他为什么要嫌弃我呢?我总有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天……如果我能永远坚强就好啦。”
然后大神官用力捂住脸,纹丝不动地端坐在那里,任气氛悲凉尴尬,放任冷场。过了半晌,腓特烈才看见清澈的水滴从神官的手腕滑落。(未完待续。)
217 女人关注的重点往往和男人不一样()
腓特烈的心脏莫名疼了一下,嘴唇哆嗦着,欲言又止地眺望静止的维多莉娅,终于看不下去,鼓起勇气提醒她:“谁说丹尼嫌弃你呢?丹尼把你当成了重要的人啊。”
“啊?”维多莉娅猝不及防地抬头望腓特烈,湿漉漉的双手举在胸前,漂亮的睫毛挂着朦胧水珠,泪眼婆娑的迷离目光倾倒众生,谁见都怜。
腓特烈倒了杯酒,端在杯子里摇晃,注视琥珀色的佳酿:“丹尼逃进人类社会以后,酗酒,玩牌,泡妞,飞快地学会了一切,迅速变成了一个五毒俱全的恶棍。在认识他的3天里,我目睹他约炮十余次,菲莉雅还向他发起了决斗,直到他保证不盯她的屁股为止。丹尼就是个这样恶劣的浪子……如果他没有把你当做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又怎么会违背孟浪的本性,艰苦卓绝地同时跟‘你’和‘他自己’作斗争呢?他也许有必须逃走的原因吧。”
“他想挖天堂文明的遗迹,因此遭到敌视。他记住我背上的遗迹分布图以后,就逃出了精灵国。”维多莉娅惆怅地瞥着丹尼,一语道破天机。
“您……知道丹尼想挖遗迹?”腓特烈张大嘴巴,“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说到‘强势立足,必须联合教廷,取得维多莉娅信任’那里时,我才想明白,丹尼爬进我浴室是为了看遗迹分布图。原来他一直没放弃过。”维多莉娅从不化妆,坦然令泪水风干,不怒而威地瞥腓特烈一眼,黑发里的尖耳朵微微一哆嗦,面无表情地问:“精灵族的听力举世无双。你不会以为躲在角落里耳语就能瞒过我吧?”
奥托绝望地瞅腓特烈,看见哥哥满头大汗地讪笑,手里的酒杯哆嗦出了波浪。
完了。奥托想。那两个****该不会在窃窃私语时把龌龊的目的都说出来了吧?“为了让维多莉娅出面背黑锅才来赴宴”什么的,绝对会让妹子大怒掀桌,让一切化为泡影的啊!
“你都跟丹尼嘀咕了些什么!”奥托佯作不知,扯着腓特烈娇嗔,想探听虚实。
“全……全说了啊!”腓特烈面色惨白地瞧着他笑,手里的酒杯颤抖出了大浪拍岸的风采。
奥托恨不得拍死腓特烈,愤愤地想,男人都是笨蛋。
腓特烈额头的冷汗已经淌到了下巴上,汇成摇摇欲坠的一滴。恰如副经理训斥助理时所说,“教廷不是一般贵族”。维多莉娅随口的吩咐,就能让最声名鼎沸的歌剧院坏规矩;就算西陆掀起了宗教改革浪潮,梵天教廷依旧覆盖了整片东陆,坐拥上亿信徒。所以腓特烈才不顾一切把握教廷和骑士团的交集,来接近维多莉娅。
可是他刚进门,就把最隐蔽的动机泄漏给了维多莉娅听。这场闹剧恐怕是有史以来最惨烈的间谍活动,绝对没有更愚蠢的了。腓特烈现在都不看维多莉娅的眼睛,只盯着杯中酒,等待精灵神官的宣判。
“我大概懂了你的意思,腓特烈先生。丹尼被永恒之塔追捕,就算如此都没有放弃挖掘遗迹的企图。所以,他和我大概能算光和影,界限分明,隔阂牢固,永远不能重叠。”维多莉娅严肃地推导:“所以他不肯在床上和我重叠。”
腓特烈满头大汗地吐槽:“我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呢,神官大人。”
维多莉娅渐渐想通了,锁眉思索,声音依旧风平浪静:“可是丹尼这个大男子主义患者,只会用酒和扑克来掩饰感情,从来不肯踏踏实实地吐露内心感受。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腓特烈先生,你能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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