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通人性,看到少年的举动眼角流下眼泪。
少年一天没有进食,如今加上繁重的体力劳动,身体很快就虚脱了。嘴皮干裂,眼前出现幻景:一盘丰盛的食物摆在面前,少年猛扑过去——。
从另一条路上走来几个手拿钢刀的土匪,看到路上躺着一头马,高兴的跑了过去。
“大哥,我们好久没吃过肉了,这一次可以开荤了。”
土匪头子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一个精明的人,拦住其他人说道:“这是一匹战马,我不想招惹任何势力,看看四周还有骑兵吗?”
三个土匪得令而去,把周围一里的地方侦查一遍兴奋的跑了过来“大哥,看好了,附近没有任何官兵,而且骑战马的是一个少年,已经晕死过去。这不是天助我等得到上好的食物吗?”
“好!”土匪头子大喜,摆摆手让众弟兄围了过去。
“大哥,这个小子昏死过去,我们如何处理?”一个土匪踢踢少年“给他一刀如何?”
“随你吧!”土匪头子随意的说道:“给我做干净点,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好的!”土匪一脚把少年踢到坑里“活埋是最干净的方法。”
又来了两个土匪拿着钢刀往坑里拨土活埋少年。
土匪头子指挥剩下的土匪准备抬走战马,可是战马太沉他们无法抬动,即使把所有人加上也无法抬走。
“要不然我们把战马杀了,一人扛一块肉岂不好拿!”一个土匪提议。
“只好这样了。”土匪头子很是赞同“二狗,去给马放血,这匹马够我们吃几顿的了。”
二狗犹豫了,最后说了一句“我不会。”
“我靠”一个黑脸的土匪骂了一句“杀人不眨眼的二狗竟然不会杀马,杀马我最内行,我来!”说着轮起钢刀来到马身边,对着脖子刺了下去。
少年饥饿的失去知觉,恍恍惚惚,悠然做梦,满桌子的饭菜随便吃,美酒随便喝。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杀马我最内行”身为天马族的他,对马有着浓厚的感情联系,立刻从恍然中醒来。
一声大叫,黄土扬起,一条身影从地下跳出来,血泉涌出。
土匪们被这一幕惊呆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后都呆立了。
血不是马血而是要放马血的土匪的血,他身后站着一个少年,一把匕首滴着鲜血。
一个少年,把一个成人利索的杀了,把所有土匪都震住了。
“谁杀这匹马,必须死!”少年双眼迸出寒光,一股威严的势把所有人都压下去。
土匪头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手执钢刀“兄弟们,就他一人,还是一个少年,给我杀了他,为老黑兄弟报仇。”
此话一出,一个土匪轮刀就砍。少年纹丝不动,当钢刀劈到头顶一刻,低头,探身,一把匕首刺进心脏,拔掉匕首血如喷泉般的喷了出来,尸体重重的倒地。
“这个少年还真有点功夫,我们一起上把他杀了。”土匪头子一马当先提刀杀去,其它土匪好不怠慢跟着杀将过去。
少年手握匕首立在战马前面,由于过度的饥饿,满脸露出疲倦的神色,双眼散发着坚毅的目光。
三把钢刀劈过来,少年无力的摔在地上,艰难的轮起匕首连刺三下,三名土匪的小腿分别刺穿一个洞,血流如柱。
其他土匪见状都停下脚步。
少年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土匪头子提刀朝少年心头刺去。刀尖刚碰到衣服,少年快速翻身用匕首阻挡,奈何力量有限,钢刀打偏一点,刀尖刺进肩胛骨里。
其他土匪看到大哥得手,就又凑了过来,抡刀砍向少年。
少年抡起匕首向土匪头子心口扔去,土匪头子舍刀后退躲过匕首的攻击。少年从肩胛骨中拔出钢刀,手握刀身,招架劈来的钢刀。
奋起一力的招架起到了作用,土匪们后退几步。
这个空隙给少年争取了时间,拄着钢刀勉强的站了起来,身体刚站稳被土匪头子一脚踢到马身上。血滴到马身上,流到马的脸上和嘴里。
马通人性,流下热泪,泪混合血液一起滴到地上融入泥土。
饥饿难耐,少年没了还手的力气,死死的抱住战马“族人就剩下我一人,今日能与马兄共死,知足了。”
“给兄弟们报仇,杀了他!”土匪头子叫嚣着。
土匪们把一马一人团团围住,举起钢刀——。
一声马嘶,战马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后蹄乱踢,把两名土匪脑袋踢爆,土匪头子抡刀劈去,马背上挨了一刀。战马叼起少年撒腿就跑,地面上留下一道血印。
“大哥,追吗?”一名土匪问道。
土匪头子失望的叹道:“前方不是我的地盘,追去恐生异变,今日我们兄弟死伤太多,回寨!”
战马为感其诚,拼尽生命的最后力量,一路狂奔,血几乎流干,到达一处山坡倒地,生命迹象一直在流逝,那对眼却一直不合上,在死亡的边缘痛苦的挣扎。
“马兄,你有心事?”少年懂马顾此一问。
战马发出微弱的叫声。
少年附身到战马身上,贴耳过去。
“你让我吃你——!”
战马努力的点点头!
“可是——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怎么能吃——怎么能吃——”
战马再一次的流泪,投来乞求的目光。
少年闭上眼睛,凄凉的心更为难受,勉强控制情绪点点头。
战马兴奋的一声长嘶,合上双眼。
夜晚来临,山坡上架起一堆火,火光映照出少年的脸,嘴里含着难以下咽的肉,泪流满面。
“天马族就剩我一人,今日又吃了马肉,我苟延残喘的活着为的是为族人报仇,从今天开始不再流泪,定要坚强得活着!”
第三章乱世中的“家”()
少年填饱肚子把剩下的战马尸体挖坑埋了,立上一个无字木碑转身离去。
走了约摸五十多里,路两旁有了生气,有了村落还出现了人影的晃动。
唐家村一个人口较小的村子。
少年敲响一家农舍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你找谁!”
“我——讨口水喝!”少年舔舔发干的唇。
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听到少年的话语,就向小女孩摆摆手示意让少年进来。
“我妈妈让你进来。”小女孩甜甜一笑“你等会,我给你打水去。”
这间房子家徒四壁,在桌子上放着一块地瓜散发着香气,少年的目光停留上面,暗暗咽着唾沫。
小女孩打来一舀子水,少年迫不及待的几口喝下,眼角的余光仍停留在地瓜上。
中年妇女摸着少年的头爱怜的问道:“饿了吗?”
少年点点头。
小女孩慌忙把地瓜拿递到少年手上“吃吧!呵呵!”
少年接过地瓜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村子里来了一群官兵,每到一户便是抢东西,整个村子乱了。
门被撞开,走进一个官兵,中年妇女匆忙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躲在墙角。
官兵进来就是一阵翻箱倒柜,找了一阵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个官兵很不甘心,一刀劈在桌子上“渴死老子了,给老子倒碗水!”
中年妇女拍拍两个孩子示意他们别怕,硬着头皮打了一碗水,递到了官兵的手里。
官兵接碗猛饮一阵,目光落到了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了坏笑“小娘子,来让大爷玩玩!”
中年妇女急忙躲到一边。
官兵大怒,来到中年妇女身边实施轻薄。
小女孩吓的直哭,少年眼睛里充满了杀意。
“啪”的一声官兵脸上挨了一把掌,中年妇女趁机走脱抱住小女孩躲在墙角哭泣。
“敢打我!”官兵怒吼拔刀砍向母女二人。
身影一动,刀落到地上,官兵一头栽地脖子处流出血水。
少年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菜刀,这种场面把母女俩人吓的尖叫一声。
村子里官兵横行,时不时的传来痛苦的吼叫,整个村子弥漫起一种悲凉。
惊慌失措过后,一大人两个小孩匆忙把尸体藏好,又把血迹擦去。这时又来一个官兵,在屋里搜索一番没得到有用的东西,大骂一声离去。
没过多久,乱轰轰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意味着土匪般的官兵离去了。
三人在院子里挖了一个深坑把官兵的尸体埋了,恐怕被人发现,搬来一块石头压在上面这才安心。
“你叫什么名字?”中年妇女对这个救命恩人的少年不但感激而且很是喜欢。
“马艺文”
小姑娘接了一句“哥哥的名字真好听,我叫唐晓婉,今年八岁,哥哥几岁了!”
“12”
“你父母呢!”中年妇女问道。
“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和父亲相依为命,后来父亲连同整个村里的人都被人杀了,就剩下我自己。”马艺文说道这里情绪很是波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中年妇女叹了一声“这个乱世,人命不是自己的随时都会——。晓婉的父亲被抓去当兵,生死未卜,我母女俩相依为命。生活艰辛而且官兵时常来抢夺粮食,活着就是罪!你如果不嫌弃,以后就留在这里吧!把我当成你娘,把晓婉当成你妹妹,是否愿意!”
马艺文知道自己年龄尚小,需要一个安身之所,点点头“娘,妹妹!”
“我有一个哥哥了!”唐晓婉高兴的围着两人转起来。
全村上下只有十几户人家,没有一个青壮之人都是老弱妇嬬。为了生存他们学会了与官兵周旋,把收成分成多份,一部分交皇粮,一部分分开藏放,即使被搜到一份还有另一份不至于饿死。
晓婉的母亲刘氏单名一个慧字,别人都喊她慧娘!刘氏贤惠,多了一个孩子,生活紧凑过得很是快乐。
由于家里没有男丁,藏粮食的地窖太小,还不够隐秘。于是马艺文就利用三个月的时间重新挖了一个新地窖,不但能储藏粮食而且还可以藏人。
官兵又来抢粮食,一家三口躲在地窖中甚是安全。
每天晚上夜深人静时,马艺文来到村口的小树林里练父亲教的一套拳法。
这套拳法看视平平,每一式都附带着变化,一个微妙的动作就是霸道的一个攻击。再配合吐呐之法,力量和变化又上一个档次。树林是生命精华的所在,练就起来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哥哥,你打的什么拳,真好看。”唐晓婉走过来问道。
“马踏乾坤拳。”马艺文很喜欢这个妹妹,停下打拳。
唐晓婉撒娇的说道:“哥哥我也学,教我好吗?”
“好啊!“马艺文卖起关子”不过——”
“不过什么——”
“叫我一声好哥哥。”
“好哥哥!”
“没听见,大声一点。”
“讨厌,好哥哥!”
“我的耳朵震聋了,好妹妹!”
……。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十五岁的马艺文已经是人高马大的壮小伙子。唐晓婉十二岁,年龄尚小却发育成一个亭亭玉立标致的大姑娘。
村里的孩子都长大了,眼看就要成人,他们成了那些官兵抓的对相。怀胎十月的父母们天天把孩子们关在家中,生怕出来惹事。
马艺文感觉躲在家中不是长远之计,想把这些玩伴组织起来建立一个能保护村子的力量,这种想法向慧娘吐露。在这个动乱的时代没有力量就是任人宰割的,慧娘亲眼看到丈夫被抓走,又看到马艺文在十二岁时杀死一个官兵,苟且偷生还不如奋力一博,活着是受罪还不如一死,就同意了马艺文的想法。
慧娘的认可不代表整个村子家长们的认可,这是叛逆,要灭村的。更没有一个玩伴参加这种疯狂,而且老村长坚决反对这样干,否则逐出村子。
面对乱世,人只有苟且偷生而没有反抗的心,这是悲哀还是认命呢!
马艺文带着妹妹唐晓婉在院子里设下很多陷井,又挖了很多条地道。
太阳东升西落日复一日,人活一天就多吃一口粮食,多赚了一天。生命艰苦而且还胆战心惊的过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年。
这是一个春天,万物苏醒,野花开的遍地都是。唐晓婉摘下一朵红色的野花对采野菜的马艺文问道:“哥哥好看吗?”
马艺文采着野菜瞟了一眼“好看,比仙女还要美呢!”
“哥哥就会贫嘴!”唐晓婉扔下野花羞涩的接了一句。
“有情况!”马艺文扔下菜篮子拉起唐晓婉向村里跑去。
一队十人的官兵站在草地上,队长一脚踩烂篮子,看着眼前的村庄露出残忍的一笑“给我杀,一个不剩!”
九位官兵得令,抽出散发血腥味的大刀,逼近村子。
村里的人急忙把粮食和成年男丁藏好,老弱妇嬬都站在村子里,意思是家徒四壁随便拿。
这次的官兵和以前的不一样,二话没说抡刀见人就砍。杀老人和小孩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瞬间没有一个活口。
队长走过来,刀尖指着房子冷笑道:“给我搜,每一处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九个官兵分散开来跺开房门,进行细致的搜索。
“还真有漏网之鱼。”一个官兵在桌子下面发现一个洞穴,一刀砍下里面人的脑袋。
又一个官兵在一家房子里找到了一个洞穴,把人剁成碎肉。
一声声惨叫在村里响起,吓得唐晓婉躲在慧娘的怀里。
“娘,妹妹,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千万不要出声,我去去就来。”马艺文对屠村恼的牙根疼。
“吾儿,你要小心!”
“哥哥,我同你去!”
“不用”马艺文刮了唐晓婉一下鼻梁露出轻松的微笑。
一位满脸胡子官兵来到一户柴门前,推门进去,刚迈开一步脚下一沉陷入泥土里,一声吼叫,满脸胡子的官兵提出脚,上面扎出了几个血窟窿。
一道人影闪过,满脸胡子的官兵脑袋与身体分家,血喷洒出来。
叫声引来了三个官兵,看到同伴的尸体立刻戒备起来,刀横在身前向前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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