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先生，这笔钱不能省，喝脏水是很容易生病的，身体才是真正的财富。”韦辛雅看小路易的脸色，就知道他不愿意。尽管一般来说水烧开了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万一呢？不来到这里，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命那么廉价，廉价到一点点不注意就会死去。她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自己的命那么宝贵，让她只能时时谨慎小心保护。
“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小路易认为这两人打井是为了少干活贪图享乐，他对这个很生气，对于认为勤劳才是庄园出路的他来说是个侮辱。“你真正渴的时候什么都能喝下去。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脏，我相信提前多打满几个水缸的水对你来说还是很容易的。缺水的时候就很好用，至少买水缸的钱便宜。”
这是观念问题，小路易的价值观和他们两人都是不一样的。至于卫生，现在都还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说法，你指望和一个古人讲解饮水卫生吗？他们还喝生水呢！应该说，这种环境能活下来的人，本身就是这种环境下淘汰胜出的人，非常适应这样的条件。
小路易说完看着伯格菲勒一脸不受教的表情更加生气：“怀特先生，请别学得像个小姑娘一样的毛病，你是个传统贵族，应该有传统家族的勇武，现在讲究这些干什么？”就算要享受也要等到你真正发迹了再说，现在一切都还没开始呢。
“真是失礼！”一个男人被说像个小姑娘，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我有享受这些的能力！”你这个穷鬼！到底是有教养的贵族，后面那句话让他硬生生地吞回去了。
韦辛雅明白小路易在这件事上固执了，如果不能说服他，以他们两的关系，她也不能和伯格菲勒借额外的费用修井。
“不！路易先生，即使是干净的水……你知道水禁止流动久了也是会变脏的，我相信你见过浓绿带着泡沫的池塘，那就是因为太脏了才会显得浓绿。事实上很多人称哪里是死水，就是没有生命的水，那些鱼在里面生，在里面死。水缸禁止太久也可以叫死水，即使经常换水，……我敢打赌你们回去摸一下水缸壁肯定很滑手，如果你们家的水缸从来没洗过的话。水还会招来小虫子，就算你盖上盖子了，它们也能爬进去生小虫子，其中有一种你估计也见过，水沟里也有很多半露在泥沙外摇摆……”
碰！
“女士，注意你的言辞！”最先受不了的是伯格菲勒。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敢说，这种恶心的话都能说的人还是女人嘛？
他决定回去就换掉他水缸里的水并清洗干净！似乎上次打猎前就剩下些，也没换就直接加水下去了……噢~为什么不早点说，他都不知道喝下去多少了。
小路易倒是比伯格菲勒镇定些，只是脸有些发绿。他不是怕，也见过，但是想到可能……好吧！“我觉得我没什么意见了。”他没在反对了。
为了维护身体健康，关于打井的议题通过！
这次聚会确定了大家的大致方向和步奏，韦辛雅的试验田被毙掉了。因为伯格菲勒认为不可能有结果，即使有也没有试验研究价值，小路易也支持这样做。
他们认为：一个女人，不可能有什么力气和精力来做种地这种需要高体力强度的农活。韦辛雅近期的开荒效率证明了这一点。即使开垦土地只要有时间也可以完成，但播种和收割的时令却来不及，这两种至关重要的工作都必须抢时间。如果她坚持做种田实验是她自己的事，不在合作项目内。合作的只有农场规划设计，水渠，水车和轮牧设计等。
韦辛雅被认为应该以养羊为未来路线。
正事谈得差不多了，韦辛雅又询问了伯格菲勒关于布辛尔家的儿子亚尔曼的魔法学校推荐信的意见。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伯格菲勒冷冷地说：“就我个人是永远都不会答应的！但我希望，你能更有原则一些。”
“我只是为亚尔曼那个孩子可惜！”孩子是无辜的，这种说法有些虚伪。她只是尊崇人才，亚尔曼看起来人品不错，长得好，人才好，很容易让人惜才，如果他不能上学的话。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无法感同身受。我不敢说布辛尔家的家风怎么样，但从亚尔曼看来，还是不错的，以人为本……”
“借款的事别拖，机会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先回去准备明天打猎的事，你们自己商量是不是要先和我借钱。路易先生，你是做木匠的，应该知道什么时候木头最好。这事拖到明年他们的人工都有可能涨价，就算不涨价，这件事提出来，他们也会先为自己考虑。只有这时候他们会先考虑过冬的粮食，之后才是别的。木材弄下来，边边角角的也够过冬的柴火了。至于耕地，只要土地不是全冻上，他们自己会有办法的。”伯格菲勒明显不想谈下去，用别的话题打断了。
韦辛雅没有多说什么，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遭遇不幸的不是她，她不能要求遭遇不幸的人更宽容。
“好的！待会我就和韦辛雅小姐商量这件事。”小路易也没有别的废话。
“商量好，无论怎么样明天就去通知那些人吧。无论他们过冬前弄来多少木材我都吃得下。”如果你们不要的话。
现在，伯格菲勒认为该是给他们自己商量的时间了。
他走后，小路易对韦辛雅说：“在借款这件事上怀特先生已经释出了自己对于我们邀请他加入的善意，这是对你想法的回报！如果没有这一条，他根本不会理我们有没有资金为庄园发展。他还是个很正直善良的人的。”
本来他们出主意，伯格菲勒出钱也算这个世界普遍的合作方式。但他们的设计不完整，伯格菲勒也帮忙修补了一些漏洞，提出了有效的设计规划，小路易请他加入其中的一条就是为了集思广益。所以，就变成了伯格菲勒提供附带条件的无息贷款的方式。这是小路易和他讨价还价的结果。
要说明的是，小路易并非没钱。如果只是按计划那些规划，就算奢侈点加上葡萄田地用的葡萄架靠他自己的财产也能撑得过。但是酒窖，酒库这些比较大又要紧的工程他只能和伯格菲勒贷款了。说是无利息，也不全是，将来的钱要比现在的购买力强得多。
还有什么说的呢？按照现在的情况只有贷款能解决问题。
“我只担心，到时候还不了帐！”韦辛雅有些不安，尽管这个还款时间被伯格菲勒非常慷慨地延长了不少，以她开始大规模养羊后才开始算起。
“我也很担心。”小路易说的是真心话，尽管他知道如果实在还不上他哥哥会帮助他。“但怀特先生说得对，如果想成为人上人，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别人快一步。不管是轮牧还是放牧，前期工作都是一件大工程。边界围栏，还是别的什么都需要大量的木材。”
“好吧！”韦辛雅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些。“我一直想问，他们怎么能那么明确的知道谁有魔法血统的？”
“有魔法血统的人，他们互相之间有感应的，听说是一种微妙的感应。你签署身份证明的时候，上面也会有显示。这些都是常识，你怎么会不知道？”
……
第70章（）
小路易的疑问也只是疑问，他并没有追根究底。时间紧迫，只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果断地说服韦辛雅答应向伯格菲勒借债，以便能在入冬前存储到更多的木材。秋季是伐木最好的季节，他不想错过，也不想再等一年。
大量订购的木材也需要建些存储的仓库，这很容易，只需要防晒通风又防潮就差不多了。而就算这样简单，冬季也什么都做不了。小路易决定不等明天，现在就找他即将出炉的债主商量要什么木头，木材要多少这些还是他比较清楚。
结果等小路易急忙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他要找的人还在回去的路上慢悠悠地晃着，似乎并不急着。这一看就知道是特意在等他。
明知道伯格菲勒避开韦辛雅等他，肯定是还有别的什么事。但小路易不管，直接无视他的目的，拖着这位纡尊降贵的人谈完了公事才让他开口。
伯格菲勒骑着他的高头大马幽幽地说：“我察觉到了一件令我很不满的事，路易先生！你似乎在算计我。”
“怎么会呢！”小路易无所谓地笑着：“我们不是说好了合作吗？这本来是我和韦辛雅小姐两个人的计划，以您的眼光也该明白，即使没有您的加入我们也能做得起来。如果您不能带来利益，我们也没必要找您合作不是吗？”
“你很狡猾，路易先生。”伯格菲勒不打算与他纠缠那些有的没的，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俾睨着牛车上的小路易，直击要害：“我只是不明白您作为一个外人，为什么会为韦辛雅小姐的婚姻铺路，你们并不是一个家族的。即使是好友，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小路易赶车的手一顿，随机回复了正常。“您想多了，怀特先生。”他表现得那么明显，伯格菲勒也不是蠢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是，之前不说，却现在点破？
“不管我是不是想多了，作为一个平民不该妄想贵族的生活，贵族的婚姻轮不到你们插手，想想你的身份。”他不可能在他妹妹出了那件事后还考虑和平民有婚姻的可能，不！就是整个怀特家以后都不可能会有平民出身的姻亲。
“嗨~放松点！”小路易嬉皮笑脸地说：“我是平民，我们平民的婚姻只是爱情。只要相爱就是夫妻，是不是结婚要看你们两个人是不是相爱，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你们贵族什么都好，就是什么都算计。并不是我算计你，怀特先生。我只是顺其自然地为你们制造心动的机会而已，如果你不动心，我做再多也没用。你不是对她有好感吗。否则关于之前的流言，你为什么帮她？”
小路易既不承认伯格菲勒的指责，也不否认他的目的。
“我看得顺眼的人很多，因为你的胆大妄为和不自量力，现在也包括你！”伯格菲勒嗤笑一声：“平民的爱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所谓的平民爱情，对利益的追求更加赤果。一无所有的两个人才叫爱情，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利益。”
“啧啧~贵族都那么偏激吗？”
“你连韦辛雅那种笨蛋都说服不了，我就更不可能了！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们怀特家族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和平民联姻。”说着刚想打马走人似乎想起什么又对小路易说：“我明天早上就去和布辛尔家的人说明我的态度，你让韦辛雅小姐不必为难了。”说着就挥着鞭子把小路易远远地甩在身后。
“啧啧~贵族真是自私冷酷。”小路易冷眼看着。
其实也不一定要联姻，只要伯格菲勒在公开场合明确表示愿意维护韦辛雅，虽然迂回些也不是不可以，谁知道他直接断了她的后路靠山。一个合伙人有什么用，做生意的都只看利益。
……
伯格菲勒是个行动派，第二天早早地就出门拜访布辛尔家，直接表明了他的强硬态度，并威胁他们打消这样的念头，否则他一封信就能让他们永不翻身。
“真是欺人太甚！”伯格菲勒发完脾气就能不负责任地走人，而布辛尔先生只能气得拍桌子。那张好看的脸被气得通红，甚至有几分扭曲。但他也只敢在人走后才爆发。
“怎么可能？”布辛尔夫人捂着胸口，一脸震惊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样的结果。“那种不入流的小贵族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出身？”
维拉苍白着脸，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一直以为的清白出身在心上人眼里不过就是个笑话，怪不得他一直对她那样的不假颜色，原来只有自己傻子一样的在他面前演戏。
亚尔曼一向阳光的气质有了些阴影，他是知道自己的出身的，但他一向认为个人的努力更重要。很多传承的贵族，源头都不是什么贵族出身，这是他的信念。难道他要在这样小小的打击中认输吗？
不！那些开创家族的英雄们，当初遇到的困难更大。这个社会已经变了，他也抓住了机遇，不会比那些人更困难。想要做人上人本身就是一件备受考验的事，这样的考验甚至需要几代人去完成。
“父亲，这件事你们不必烦恼，交给我吧。”瞬间想明白的少年眼神更为坚定。
“你有什么办法？”布辛尔夫人迫不及待地问。
布辛尔先生没说话，却紧紧地抿着唇直看着自己儿子。
而维拉虽然听到，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看着亚尔曼的眼神里透露着绝望。
这少年看着明知道不可能却满含希望的父母，以及只顾悲伤的姐姐。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能违心的说出安慰的谎言。只是坚定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想到办法。”
“他到底和我们有什么仇，要这样断我们家族的路？”布辛尔先生无力的坐下。他没办法安慰自己的儿子，这些贵族他再明白不过。对付他们哪需要什么理由，看你不顺眼，无聊、取乐……这就够了。
听了他的话，布辛尔夫人横眉冷对，咬牙切齿。大喝一声“维拉！”
“你还有脸哭！”猛然站作势就要打。哭是女人的武器，但是拿这样的武器对付不正确的人就是自取其辱。而布辛尔夫人自少女时就一向高傲，最看不起以眼泪显示软弱的女人。
亚尔曼看情况不对就立刻横到布辛尔夫人面前，“母亲，你冷静点！”
虽然行动被阻止，但此时的愤怒却不是心爱儿子阻止得了的。“我早就让你不要去招惹那个该死的怀特，你到底干了什么？早知道当初我就该直接把你摔死，结果让你现在害了全家。你那么喜欢贵族就给我滚，直接给我滚到你叔叔那里去！”
维拉躲开了布辛尔夫人的暴力，对于她的愤怒却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现在无论做什么解释都是错的，她也不敢走，只能躲到一旁无用地哭着。
“母亲！母亲！你别气，这不关姐姐的事。我们出身本身就令人诟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