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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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之主-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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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人不明所以道。

    “我没有。”

    雁姓青年否认道。

    黑袍人还想开口,雁姓青年蓦地红了眼,血泪淌落:“兄长离我而去,她也离我而去,假的,假的安慰,你懂了么。”

第四十六章太宗君与王战() 
王子衿从泛川岳那里离去的时候,已经日沉西山,如墨的夜色侵染了大半的天穹,只剩下西山旁边那抹不甘湮灭的绯红在负隅顽抗。

    “前辈所言是真的么?”

    王子衿站在洞府前,平视着遥远的黄昏绯色,在心底轻轻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子衿的脑海中,那道冷厉而矜贵的声音傲然道。

    “君子么?”

    王子衿目光灼灼,绯红印在天边,映在他的瞳孔。

    “既然前辈是君子,与晚辈又何须兜圈子这么多年?”

    他的瞳孔,如火似血。带着常人看不懂的惆怅的深沉,“晚辈记忆中的君子,不冷厉,不矜贵。也不兜圈子。”

    “那你觉得本座是什么?”

    矜贵的声音嗤笑一声,反唇问道。

    “君……吧。”

    王子衿没有在意脑海中矜贵声音那份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漫不经心,轻轻道:“君无戏言的君。”

    君无戏言的君,君王的君。

    “君?”

    矜贵的声音一凝。旋即失笑道:“此话怎讲?”

    “晚辈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弱,否则也不会单凭实力稳坐内院长老一位。”

    王子衿面露说不清道不明的惘然,道:“谁不知道传承逾万年的修道院是裙带关系的庞然大物?

    脚下的这块地方,是唐国的疆域,也是天子的财产。

    换言之,修道院就是朝堂。”

    他顿了顿,眸光的绯红褪去,“而我,一介草民,却爬到了三品官员的职位上,你说,我的察言观色和阿谀奉承厉害不厉害?”

    与此同时,西山陷入了黑暗,天地黯淡无光,星辰挣扎的萤火,无法动摇夜幕的压抑。

    “你说我是君,是察言观色,还是阿谀奉承?”

    矜贵的声音淡淡问道。

    但他的本意,其实并没有声音这般轻描淡写。

    王子衿的话语,是试探,也是猜测。

    七国的帝,才能是君王。

    “是坦白,是忠诚。”

    王子衿收回了浸入漆黑的目光。

    他抬手揉着酸涩的眼眶,道:“察言观色是发现真相,坦白是为了表达忠诚,亦或者叫做趋炎附势。

    但不是单纯的阿谀奉承,因为我有忠诚。”

    “你想要什么?”

    某国君王矜贵的声音,不再掩饰九五至尊的威严。

    “还真是君啊。”

    王子衿听到脑海中如天阙谪仙般无上的威慑,险些控制不住当场跪地,顶礼膜拜。

    他无声地叹了一句,敛了敛惊诧的心神,默声道:“前辈。我还是那句话,云阳家必须死。”

    “云阳家必须死?”

    某国君王咀嚼着几个字,意味深长道:“看来你当初不只是拿这个作为借口?”

    “那一届的考核中人才济济,云阳氏并非唯一的选择,也并非最好的选择。”

    王子衿随口解释道:“但他姓云阳,所以就是独一无二的选择。”

    “我杀不了云阳家,就先拿一个云阳氏泄愤。”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但无由地带着残忍和狠厉,像这夜里的黑暗,深刻至极:“然后前辈你就来了,所以答应将云阳氏送给前辈,只是为了求得顺手人情而已。

    毕竟,云阳氏肯定是不得好死的。”

    “我很好奇,云阳家怎么了你。”

    某国君王矜贵地问道,语气有一抹好奇。

    “云阳家没有怎么了我,它怎么了我的满门上下。”

    王子衿谈起那段不愿回首的淋漓血色。尽管过去了太久,但仍旧语气不由自主弥漫出煞气。

    “你是王家人!”

    某国君王惊叫道,他有些失态了。

    “启禀陛下,晚辈正是。”

    王子衿对着空荡荡的洞府口单膝下跪。铿锵道:“末将王战,见过陛下,王家生生世世,不忠皇室。不忠山河,只忠太宗君!”

    “作孽啊……起来罢。”

    某国君王的声音,蓦地沧老起来,甚至还带着一抹垂怜:“寡人对不住王家。对不住啊……云阳家隐藏太深了……”

    谁曾想,只不过是鸣州的一个大族,却生生撼动了帝座?

    “陛下那时候重病缠身,力不从心。王家位高权重,只忠陛下,自然难逃一劫。”

    王子衿没有起身,就这么跪在冷风里。沉声道。

    “王战啊……当年你还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啊……”

    某国君王……如今该称之为太宗君李释民感慨道:“岁月如梭,沧海桑田,逆子篡位,寡人只余残魂。而你,也成了……”

    孤家寡人四个字,他没有说出来。

    但王子衿懂。

    “还有王家千千万万的不甘亡魂。”

    王子衿眸中精光爆射,“王家兵符尚在。三秦悍军还没有屈服。

    我们,都在等陛下归来!”

    “归来又如何?”

    太宗君嗟叹道:“他们老了,我也成残魂了,王家……也烟消云散了。”

    “子子孙孙无穷尽。三秦悍军永远不会老,陛下也永远是陛下,而王家……末将王子衿便是王家!”

    王子衿脊梁挺直,一股铁血的意味,荡漾在夜风中。

    “三秦悍军如今何在?”

    太宗君沉默良久,终是沉声问道。

    他不甘,不甘被亲子以毒引发旧疾,不明不白地甍了。更不甘他的大好河山,被一个封为消散王爷的孽种夺了去。

    “新帝迁都燕京,但我等的京城,永远只有长安。

    三秦悍军也永远驻守长安。”

    王子衿语气颤抖道。“他们一如既往的悍不畏死,他们……过的很苦……不论是末将,还是他们,都在等待陛下。”

    “你们知道寡人没死?”

    太宗君后知后觉地问道。

    “陛下有一个好儿子。大唐有一个好将军。”

    王子衿语气微顿,道。

    太宗君在位期间,只有一个亲子,即太子李山河。

    “山河……他怎样了?”

    提及太子。纵然是冷心冷情的帝王,也有了一抹温情流露。

    “太子的势力被全部拔除,由于新帝谋反让朝堂不少臣子不喜,为了避免再背上弑兄的罪名,太子孑然一身,却暂时安然无恙。”

    王子衿如实道。

    暂时一词,点明了局势的紧张。

    “山河在哪儿?”

    太宗君沉吟少顷,追问道。

    “无华城。”

    王子衿不假思索道。

    “回洞府里面,我们好好谈谈。”

    太宗君淡淡道:“既然爱卿这时候坦白,恐怕是时机成熟了罢?”

    “陛下英明。”

    王子衿起身,抬足踏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府。

    “那个泛轻舟的神魂极其强大,虽然不知缘由。但寡人吞噬之后,裨益极大。”

    同一时间,太宗君突然想起来,提了一句。

    “陛下放心。从您上次说过之后,末将就在着手准备了。”

    王子衿蓦地讽刺一笑,道:“只可惜云阳氏那副感恩代谢的模样了。”

    “他就是你儿子的原型?”

    黑袍人看着光幕中隐匿入黑暗的欣长身影,挑眉问道。

    “嗯。”

    雁姓青年拈起茶杯的手轻抖两下,无声点了点头。

第四十七章只会杀人() 
繁华落满一地,湖面的波光粼粼,晚霞绯红之色从天际一路蔓延而来。

    柔美的夕阳,冷艳而不失妩媚的女子,二者彼此融合在这湖边,在这花瓣落地无声的沙堤上,美不胜收。

    景色动人,景色中的人更动人。

    枳幕张站在美景的边缘,不苟言笑的脸庞,如刀削斧刻般的坚毅,就在轻风徐来的一刹那,尽数融为一汪温柔的春水。

    仙域何其之大,倾国倾城的容姿何其之多,然而红颜祸水,到头来莫过于枯骨一抔。

    枳幕张来到仙域的很久一段时间中。都与在苍茫大陆的想法如出一辙。

    式微的女性终究是男人消遣娱乐的工具,无法取悦男人的女人,甚至连作为炉鼎的资格都没有。

    而他能做到对或妩媚或娇俏或温婉的万般风情视若无睹,对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无动于衷,已然是给予女性最大的尊重。

    同样。这也是对他自己最大的尊重。

    洁身自好是自律的最高体现。

    倘若不曾深爱,又岂会奢望鱼水之欢?

    修道之人天生注定与大道纠缠不休,又怎么会有儿女情长?

    这是一种纯粹而简单的执念,执念深入骨髓到无法铲除。

    所以枳幕张是仙域一个传奇。

    他丰神俊朗,气质高雅。有屹立仙域不被动摇的强大实力与根基,也有足够万千女子趋之若鹜,为之着迷痴狂的心性。

    奈何,他对于任何勾引诱惑,甚至是药性极烈的迷情药,都要始终坐怀不乱。

    没错,他的传奇,更多是洁身自好,更多是中了春药还能面对倾城女子的勾引镇定自若。

    仙域,乃至万千凡俗,都不曾有这样的一个人。

    能够坐怀不乱的人在万千界域数不胜数,但能做到如枳幕张那般身体没有丝毫异常的,却根本不存在。

    经过那一次的下药之后,枳幕张成为仙域的传说。

    一个对大道痴狂到忘乎所以的男人,一个对情欲压制到泯灭的男人,一个痴人。

    所以枳幕张就被称作道痴。

    这个称谓,也曾在苍茫大陆广为流传。

    枳幕张想到这里,蓦地轻笑出声。

    仙域终归是与苍茫大陆同出一源,仙人归根结底还是人。

    飞升仙域,不过是重走一遍修道之路罢了。

    这路上的一切种种,与苍茫大陆的种种一切相吻合,相同。

    “轻舟?”

    轻笑声惊扰了垂首的美人,佳人闻声回眸,潋滟的眸光如秋水,温柔而惊艳,比湖面荡漾的涟漪洞彻心扉,比千薄暮的绯红紧扣心弦。

    “都说了我叫做枳幕张。”

    枳幕张哑然失笑,他的目光带着宠溺,脚步轻盈地走到了佳人的身畔,将柔嫩若初绽莲荷的娇躯揽入了怀中。

    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怀抱稀世珍宝。

    诚然,怀中的姑娘不是仙域最美,但却是他眼中最动人心魄的沉鱼落雁之姿态。

    道痴并非泯灭了情欲,而是情欲不曾找到它的主人。

    那天并不愉快的偶遇,此时此刻想来,竟是那般妙不可言。

    意气风发的枳幕张,被满面冷漠难掩嚣张的女子狠狠踩在了脚底。

    “小弟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走狗了,听见没?”

    她杏眸圆睁,如是这般地恶声威胁道。

    枳幕张何等桀骜不驯。尽管他会给予女性最大的尊重,但他岂会对女人俯首称臣?

    所以他怒不可遏地呵斥道:“我堂堂七尺男人,岂会向你一介女流屈服?

    做梦!白日做梦!痴人说梦!”

    “知道什么叫做铁骨铮铮定律么?”

    女子冷然的眉眼蓦地消散了寒凉,一缕似笑非笑爬上了粉面双颊。

    枳幕张从看到那个表情开始,就知道这女子是上天派来惩罚的恶魔。

    她清楚他的一切,他在她的眼中原形毕露。

    所以,枳幕张在短短的数个时辰内,屈服了。

    原来,他怕痒。

    枳幕张有些茫然地屈服了,再向面前趾高气扬的恶魔低声下气叫姐姐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怕痒。

    不对,她怎么知道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他,竟然怕痒?

    枳幕张偷偷瞅了眼美眸闪烁得意的女子,无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从那之后,枳幕张过上了被恶魔支配的水深火热。

    更恐怖的是,他从最开始的抗拒道后来的主动,心底竟然没有丝毫不适。

    曾经义正言辞的不屈服,真的就在铁骨铮铮的定律下烟消云散。

    而昔日笃定的执念,也仿佛成了笑话。

    人是七情六欲的载体,又怎么可能只对大道奉献一切?

    又怎么可能。对惺惺相惜的女子置若罔闻。

    这些都不过是,没有遇见爱的人。

    虽然没有在邂逅之时确认过眼神,但枳幕张很确定,她就是唯一的、对的人。

    自出生至今,沉寂了不知多久的某种燥热。从丹田开始蔓延沸腾。

    炙热沁出了眸底,以前的枳幕张有多么坐怀不乱,如今的枳幕张就有多么饥渴难耐。

    巧合的一次下药,女子沉睡酣眠,小枳幕张在并不剧烈的药性中雄赳赳气昂昂。用药作为借口,压下了罪恶感,心安理得地扑向了女子。

    在女子的尖叫和柔弱的反抗中,如饕餮的枳幕张撕碎了所有布片。

    坦诚相见的彼此,感受着彼此滚烫的心跳。春宵苦短的一夜,弹指飞逝。

    不屑阴谋诡计的枳幕张,第一次使用阴谋诡计,便是这次了。

    事后,枳幕张发挥了十成的超常演技。将被下药冲昏头脑的悔恨交加体现到淋漓尽致,将毁人清白的痛苦懊恼展现到滴水不漏。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她是他的了。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无欲无求的眼眸,充盈着爱意和占有欲。

    怀中的她。是他的她。

    情窦初开,便是一生挚爱。

    接下来的日子,他纠缠着她,如牛皮糖,食髓知味的男人。不知疲倦,脑海里只剩下耕田和耕田和耕田。

    什么大道朝天,什么无欲无求,都是浮云,都是狗屁。

    只有爱的鼓掌。才是这天地之间最为经久不衰的真理。

    俗话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但到枳幕张这里却反了过来。

    一只压抑岁月用万载为单位的牛,普通的田压根受不了。

    又一次酿酿跄跄后,容忍不了的女子。粉面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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