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点难- 第150部分

　　　　“好了，好了，足够了，阁下！您不要再说了，我承认，我承认！”奥多利安连连摆手，“这简直就像是玛娜之灵亲口把当时的场景告诉您一样，其实您是知道这件事，然后才跑过来的？算了，事到如今说这些并没有意义。”

　　　　“没错，确实没有意义。”点了点头，雷登摸了摸那个门牌上的小字说，“关键是，他们是否还会再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策划了上百年，总不可能一心一意只想着逃跑吧？”

　　　　“他们自称是无意战争，至少是在最近——我们这一代，不可能回来了。”已经有些自暴自弃的奥多里安看起来是打算知无不言了，“有很多烂摊子，还是我来给他们收拾的。”

　　　　“比如说那些没办法收服的风暴鸟？您那命运悬一线的战斗也不算全部都是瞎编的？”雷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如果不是因为环境彻底恶化了，他们说不定也不会放弃这处据点，至少还会留下一处观察哨……”

　　　　“老师，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格洛丽亚张开手臂挡在他们二人的视线上，一边挥手一边说道，“您能不能给您可爱的弟子解释清楚，您用了什么作弊的手段来搞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的？”

　　　　“要从这里解释啊……”叹了口气，看到伊丽莎白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雷登只能从头开始说明，“你们上来的时候觉得风暴鸟作为坐骑的感觉如何？”

　　　　“完美！”

　　　　“非常舒适。”

　　　　“没错，哪怕是不会魔法的人也同样能够安稳地坐在上面，无需担心坠落的风险。简直可以称作‘傻瓜式的坐骑’。”说到此处，雷登竖起食指说，“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如此适合当坐骑的风暴鸟在过去的战争中并没有出现呢？”

　　　　“这……”几个念头从脑袋中闪过，格洛丽亚把它们全都给否决了，“何止没有出现，当骑着这种风暴鸟的雷文魔法师成群结队地出现在斯图亚特后方的补给线上时，可以让对方完全失去进攻能力，甚至还能破坏他们的粮食生产……哪怕无法得到最终的胜利，也不可能如此地快速快溃败。也就是说，风暴鸟是在雷文彻底消失在雷文大平原上后才诞生的？可是……”

　　　　“风暴鸟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诞生了，也同样有和它们朝夕为伴的魔法师，只不过数量稀少。”摇了摇食指，雷登纠正道，“‘天空骑士’还是很被斯图亚特畏惧的，所以他们在战争初期就一个不落地被围剿干净了。”

　　　　“此风暴鸟不是彼风暴鸟……从前的风暴鸟只能驾驭狂风，只有最强大的‘骑士’才能驾驭它。而现如今的风暴鸟……或者说这种种类的风暴鸟，是又新添了一种魔法天赋的。而这种天赋是绝对不可能由自然的变异产生，是从其他地方‘借’过来，安在这些风暴鸟身上的。”

　　　　“血肉魔法？”伊丽莎白挑了挑眉毛说，“那你还说他们是‘理智派’？”

　　　　“如果一种技术能够更快、更优秀地完成目的，那有什么理由不使用它呢？”雷登伸手阻止了还要说些什么的伊丽莎白，继续说道，“和那些自暴自弃的家伙们不一样，他们很成功地把新的能力融入到了风暴鸟的繁衍循环当中。就是时间有点长，前后可能花了将近两百年。”

　　　　“先从最浅显的魔法回路出发，一点一滴地把能力融入到风暴鸟的血脉当中。如果诞生的后代拥有了这种回路，那再加入第二种……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一整套回路完成连接，能够使用为止。”奥多里安插嘴道，“而在整个实验的过程中，一直会有一名雷文家族的成员用‘动物伙伴’时刻和那只实验体保持连接，共享痛楚和成长。”

　　　　“和半人马不同，他们通过定向的移植技术，再进行筛选培育，最终创造出了一个有益于人类的魔兽种群——尽管还需要魔法来控制，但这已经是一个极为了不起的进步了。”雷登在夸奖完优点后，对缺点还是有些念念不忘，“就是时间花得有些太长了。”

　　　　“也不算很长，从实验开始到第一只成功的个体诞生，一共用了五十多年，剩下的都是在进行种群的扩大培育。”

　　　　“是吗，这还是能接受的……”

　　　　“这种研究精神是让人很感动，但不要跑题了！”格洛丽亚把话题掰回正轨，“把这些人定义为‘理智派’也同样欠妥当吧？”

　　　　“从风暴鸟可以推论他们在战后一直生活在这里。”雷登指了指那扇已经破碎的大门，“那一群能够接受并使用对自己家族赶尽杀绝的家伙们的魔法的人，是不是冷静又理智？”

　　　　还很可怕。

第221章　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　
“我现在梳理一下你的推测。”伊丽莎白扳着手指说，“因为新品种的风暴鸟在大战时期没有出现过，所以认定它们是在战后被培育出来的。这就从侧面证明了，在战后近两百年的时间里，这里有雷文家族的人活动。”

　　　　“没错。”

　　　　“可接下来呢？你为什么认定他真的不会雷文语？为什么又觉得，在不久之前，这里还存在过雷文的成员？认为他和他们接触过？”伊丽莎白双手抱胸，用手指点着胳膊说道，“即便第一点成立了，也不能直接导出第三点啊？”

　　　　“这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只能结合他个人的出身来看，他大概率的没有接触雷文语的环境。”雷登表示这的确只是他的猜测，“但这一点的正确与否，其实并不影响大局。关键还是在于他和雷文家族的成员接触过这一事实。”

　　　　“腐烂的粮食？”格洛丽亚指了指他们的头顶上说，“如果这一情况真的存在，那雷文确实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前才撤走，可如果他在说谎呢？”

　　　　“就算想要坑害我们，他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雷登指了指那扇石门，“这根本就瞒不住，完全没有意义。”

　　　　“等一下，他说的是五年前来到这里时，粮食腐烂了吧？”

　　　　“那他为什么劝我们不要现在进去？”雷登瞥了一眼提出疑问的伊丽莎白，“莫非是五年前的景象记忆犹新，让他每次来都跑到那一层去查看一下情况？”

　　　　“那也只是你的猜测。”

　　　　“没错，这也算是猜测之一。”雷登点了点头说，“最关键的是，雷文舍弃这里的理由。既然两百年的时间都这么过下来了，为什么要在现在才撤走？哪怕是所有人都离开了，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如果要走，为何不干干净净地离开？还留下一层霉得发臭的东西，来恶心后来者呢？他们在路上的粮食就富裕到这种程度吗？他们愿意浪费其中所蕴含的玛娜？在雷文家族这么落魄的情况下？数量多到十年都没有烂完？”

　　　　“那些粮食应该是给某个或某些人准备的，只是出于保管不当，最后全都烂了。如果是时时刻刻都住在这里的雷文，肯定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并处理它。可要是有人一年都来不了几次呢？”

　　　　“嘛……只要我一会儿去检查一下，能够搞清楚具体的时间了。”伊丽莎白摆了摆手说，“这依然还是你主观上的猜测，只是其中的某种可能性。还有呢，还有什么可以让你确定的线索？”

　　　　“还有就是，他闯入这座建筑物时的描述。你想想看，如果是像刚才那样的大门，他有可能一不小心地误入此地吗？”

　　　　“他在被风暴鸟围攻的时候，被里面的人给救了？”

　　　　“没错，当然也不排除他说谎的可能。”雷登歪过头看奥多里安，“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除非他事先知道这里有一栋建筑物，他才有可能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在风暴鸟的围攻之下，破解大门上的魔法回路，然后让自己钻到里面去。你觉得哪一项更符合逻辑？”

　　　　“有人帮他开门。”谎言之外的可能性想想也不太现实，伊丽莎白算是认同了雷登的这个说法，“可他又说过，这座建筑物是被积雪埋在下面的。”

　　　　“这也是我的某个推测的根据之一——雷文最后留下的那批人是因为环境恶化而选择离开的。”回头看了看格洛丽亚，见她点了点头，雷登也就接着讲下去，“如果他对自己与初次闯入这里的描述没有错误的话，那那些雷文就已经足不出户很久了。就算不是好多年，但时间也一定长到，是能够让积雪覆盖了整个建筑的程度。”

　　　　“要换做是我的话，肯定得每天都跑出去晒一次太阳，没人愿意在这种环境下长时间居住的。”以己渡人的格洛丽亚这么说道，“既然这里有人居住，却又长期蜗居在家里，一定是遇到了没有办法外出的情况。”

　　　　“还没有到不能外出的程度。就算那些风暴鸟让这里的自然环境变得再恶劣，雷文毕竟是创造它们的人，不会没有应对的手段。”雷登纠正道，“只是没办法过于干涉风暴鸟的聚居和筑巢，因为很有可能会被斯图亚特发现。”

　　　　“这一切确实都是我的推测，毕竟没有亲眼见证过，不可能百分百的正确。”雷登做最后的总结说，“可从各种各样的细节出发，最终推导出来的这个结果，我认为是逻辑上最说得通的，正确的可能性也大概有六七成，那也便足够了。”

　　　　“你说他们想要改变这里的环境，却又因为惧怕斯图亚特发现，而选择无所作为？”奥多里安明显带着一点情绪，质问雷登道，“我当时就在现场，他们还打算阻止我猎杀风暴鸟，从而改变弗里蒙特山。”

　　　　“正常人都不喜欢暗无天日的生活吧？每天吹这么大的山风过日子，是个人也受不了啊。当然，你们魔法师到底喜欢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我是不得而知。毕竟眼见为实，说不定真有这种嗜好存在呢。”耸了耸肩，雷登并不打算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多纠缠，“而且，如果他们真要阻止你，为什么还要救你呢？完全可以不露面嘛……算了，不说这个了，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上，你真的不知道那些雷文去哪里了吗？明明已经接触过他们了。”

　　　　“以我当时对他们的态度，他们也不可能回答我的。”奥多里安拍了拍自己的脑壳说，“我真傻，居然还以为他们当时是在阻止我消灭风暴鸟……他们明明是打算把这里托付给我……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不，你应该意识到了才对。只不过对雷文的偏见，蒙蔽了你的双眼，只要你不愿意承认罢了。”好似什么都明白的雷登劝慰他说，“你不是正认真钻研他们的魔法吗？如果打心底不愿意的话，玛娜可不会响应你。”

　　　　“唉——”长叹一声，奥多里安指了指上面说，“让我们到一个好的环境里去，我会把当时的前因后果都讲给你们听。”

　　　　奥多里安对风暴鸟的猎杀是环绕着周围的一众副峰，以螺旋的态势一路向中央杀进去的。在低矮山峰上筑巢的风暴鸟本身的实力也比较弱小，这让他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势如破竹，相当顺利。

　　　　而到了接近弗里蒙特山的位置，战斗一下子就变得艰难起来。那些被雷文家集合起来训练过的风暴鸟拥有着一定程度的团队配合，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每次都能以多打少，把奥多里安赶得狼狈而逃。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次，正当他渐渐熟悉了这种节奏之后，却没想到这些风暴鸟也同样算计了他一把。

　　　　它们故意把自己的巢穴暴露给了奥多里安，让他觉得有机会对其进行破坏，便进一步向弗里蒙特山深入了。当下山的道路被风暴鸟封锁之后，为了躲避围攻的奥多里安，最终只能一路向山上跑去。

　　　　这种自杀的行为，最终反倒救了他的性命。

　　　　他被风暴鸟刮出的风暴直接撞到了山体上——其实就是撞在了外面的立柱上，只是他当时没办法分辨，倒在了这座建筑的门前。在最后的弥留之际，他本能地向风暴鸟逼近的反方向逃离，最终一路爬到了一处笔直的山崖壁上——这就是大门，在倚靠上去的那一刹那，大门突然打开了，让他整个人都倒了进去。

　　　　“当时留在那里的雷文家族成员一共有三名，不过他们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生怕某些特殊的魔法能够通过名字来找到他们。”奥多里安撇了撇嘴说，“在这个世界上，哪有魔法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呢？我觉得他们对我充满了敌意，所以才不愿意把名字告诉我这个‘敌人’的。”

　　　　“雷文认为人的名字之中充满了玛娜的祝福，是非常神圣的东西。”伊丽莎白打断他说，“所以取的名字一定要有仪式感，不然终身都会走霉运。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你注意的地方，继续说下去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不会跟我说。”奥多里安也没有纠结伊丽莎白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继续说了下去。

　　　　留在这里的三个雷文，是一个老人和两个年轻的兄妹。老人的斯图亚特语说得并不流利，但那两个年轻人还是很乐意用这个语言和奥多里安交流的。在他留在这里养伤的这段时光中，他们还算能和平共处，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共同语言。有的时候甚至还会交换一下各自对于魔法的看法，只不过由于两个家族魔法体系的不同，最终都会以争吵而告终。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奥多里安获胜，毕竟斯图亚特是那场大战的胜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兄妹俩每一次被自己用现实打击到时的神情，以及那愤愤不平的语气：“你看着吧，我们一定会让雷文的魔法成为天下第一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有多久。当奥多里安的伤势愈合，要出去继续猎杀风暴鸟的时候，他和那两个“敌人”决裂了。

第222章　消失的雷文（）　
你要把风暴鸟全都杀光？不要想了，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地区的玛娜已经固定了这种偏好，在没有任何一只风暴鸟来此筑巢的前提下，想要改变这一状况，也得花上近百年。环境吸引了风暴鸟，风暴鸟又改造了环境，这就像是在下坡滚雪球，只会越滚越大，刹不住车。”

　　　　“正如我兄长所言，你根本不可能做到让风暴鸟不在这里筑巢。为了防止它们去而复返，你必须要年复一年地来到这里驱逐它们。就算你在近几十年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