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诣,于是询问周处,“周兄有建议吗?”
“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周处看着沙盘,左手食指轻点在额头上思考战法。
围点打援是周处已经确定好的战略,只是围哪里?打哪里?都是关键性的问题,沙盘之上不止有地形地势,军力分布,还有斥候打探来的情报,红色的是已经确定的情报,黑色的是还没有确定的情报。
“攻其所必救?哪里是晋军必救?”赵牧也走到了沙盘前,但是没有却看沙盘,反而看着周处。
“晋王现在不是在晋阳吗?那里不属于晋国国都百里之内,晋国国圣也不能插手。”周处把手中的一份红色的情报放回竹筒内,递给赵牧。
赵牧结果竹筒放回到沙盘上,斥候部队是他的亲兵,刺探回的情报不会出错,这些情报放入沙盘前他都已经阅读过。
“晋王有五万亲卫军,晋阳城高池深,没有一年半载根本攻不破,等上党陷落,姬商回师,大梁晋军出城,晋军内外夹击,我十万大军就是瓮中之鳖啊。”赵牧也非一窍不通的纨绔,对战场形势也是熟记于心。
“姬商统兵?”听到姬商这个名字,周处的目光从沙盘上移开,看向赵牧。
赵牧早就知道围困上党的晋军由晋国皇子姬商统帅,敌方统帅的性格,习惯往往是左右战局胜负的关键,姬商是晋军统帅一事出征时候探子就回报过,只是赵牧一直以为这一战不过就是磐石真人救出太子,他接应回邯郸,根本不用和晋军交战,也就没有和周处提起过晋军的情况,也从周处的反应中猜到了两人恐怕认识,却还是老实的向周处说道,“是的,晋军统帅是姬商,周兄认识?”
“是老朋友了。赵兄如果信我,就让我统帅三军吧,我一定解了上党之围。”周处面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自然是信得过周兄,可是十万将士的生死,不能大意,周兄能不能先给我定个心。”赵牧双手扶在沙盘边上,俯身查看沙盘。
周处会意,伸手在沙盘上一指,缓缓道来。
“这里,襄陵,是秦晋边界的重镇,无论是抵御秦国,还是和秦国通商,都是要地,分兵两万佯攻此城,晋国一定会分兵救援。我大军在压进上党,迫使上党晋军不敢妄动,救援襄铃的晋军只能是晋王的近卫军。”
“的确,可是之后我们在转向晋阳的话会被上党分兵追击,陷入被动,如果直接攻打上党晋军,分兵两万就多余了。”赵牧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而后舍弃所有战车,辎重,趁夜奔袭晋阳,围而不攻,晋阳兵力空虚,不敢出战也不会发现我们没有辎重战车。再让人散布消息,说是姬商为夺取王位,私通赵国,再加上我军突然出现在晋阳的事实,无论姬商愿不愿意都必须分兵救援晋阳,否则就授人把柄,被贬为庶民都有可能,上党之围可解。”周处一边说着,一边把表示军力的小旗在沙盘上移动,整个战术确实可行。
九国现在的兵力是以战车和步兵为主,还没有出现骑兵,如果有机动性极强的骑兵,周处能有更漂亮的打法,周处也坚定了到了秦国后要组建一支骑兵的想法。
大帐外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赵牧当机立断,取出兵符给周处。
“就请周兄,为我统帅三军。”
第六十章 三令五申()
帅帐两丈见方,正中摆着作战用的沙盘图,一干将领进入帐内后分立在沙盘的两侧,人人面色凝重,十万大军,能进入帅帐的只有三十多人,连千夫长都没有进入帅帐的资格,不用赵牧知会,这三十多人都已经知道了磐石真人被困。
晋国攻打上党的大军不下二十万,赵牧之所以只派遣了五千先锋就是因为信任磐石真人的能力,修身境第一人不是磐石真人自称的,是二十年前舒天昊亲口欲封,莫说晋军只有二十万,就是再多一倍,磐石真人一顿横冲直撞就能之身杀进上党郡,再带着太子杀出,五千兵马都不过是壮壮声势而已。
化婴的修士不能参加人族内战,以往都是磐石真人出马,敌军就开始溃败,赵军早习惯了磐石真人无敌的存在,现在磐石真人连邯郸城都没杀进就被围困,这对赵军士气是不小的打击。
“诸将,本帅命周处为三军统帅,此次战役由周处负责。”赵牧清了清嗓子,盯着一干将领大声宣令。
赵牧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首战失利的影响,声音中气十足,坚定有力,和死气沉沉的大将们截然不同。
“大帅,不可。”
“主公,不可。”
“世子,三思。”
大将们纷纷开口,无论是赵牧的亲信,还是太子的门客,没有一人同意让周处统帅三军。
“世子殿下,周公子出自正阳派,世子又愿意委以重任,老将信他有不凡之处,可他并非未投奔赵国,非我赵人,又没有统兵的先例。老将不提此战还关乎赵奢将军夺回上党的成败,只说把十万将士的性命交托给他,世子放心吗?”一位老将上前一步,有板有眼的说道,大帐内的其它将领纷纷附和。
“姜太公辅佐武王前统过兵吗?”周处也上前了一步,直视着老将的眼睛。
“太公”
“住口,我才是大帅。”赵牧打断了老将,“由周处统帅三军,此事不必再议了,诸位有什么不满,可以在班师回朝后向父王参我。”
大帐之中叹气声此起彼伏,显然对赵牧的安排充满了意见,但是都知道赵牧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再反对也没用了。
“来人,传百夫长以上的将官都到大帐中来。”周处目视众人,开口说道,声音并不大,却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让人怀疑周处是不是真的第一次出任大将。
十万人是个不小的数目,不要看三国演义里动辄就是过百万的大军对阵,说得很轻松一样,十万人光是营地就延绵一片,宣调各营的裨将、百夫长、偏将到大殿中,传令官要一个营地一个营地的传令,营地近的百余息时间就能到,营地远的需要一刻钟才能到。
不断的有将领进入大帐,周处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自的玩弄着手里的兵符,再加上和赵牧平起平坐,新进营的将官也大概猜到了周处的身份,一干大将都在账内,小将们就不会再质疑周处了。
周处用拇指和食指拿着兵符,食指用力拨一下,兵符就绕着拇指转了起来,他在念书时候这么玩已经得心应手,只不过那时候转的是笔,现在转的是兵符。
此时周处正在思索怎么服众,只不过是驻地传令就需要一刻钟,真的打起仗来命令的传递肯定还要打上一些折扣,这些大将对自己意见不小,虽然被赵牧强行压下去,可难保真打起来时候来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
所有的将官都到了大帐中后,密密麻麻的两百多人站在帅帐里,周处压下心头的一丝紧张,开发发令,把将官们分成左右两列,几员大将还不愿意听从周处的,在赵牧的怒视下才勉强听从了调度,更加坚定了周处先调教众将再出兵的想法。
“诸位,本将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统兵。”周处说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一个赵牧的亲信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自家主公会委以重任,将领们还没从周处的话中缓过来时候,周处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但是本将的用兵和诸位截然不同,今日就让诸位先熟悉本将的用兵之法吧,都随我来吧。”周处大袖一挥,走出了营帐,将领们无论是已经相信了周处的,还是仍然怀疑的,都跟着走出了营帐,想看周处要做什么。
周处带着将领们一直到了练兵场,行军时候的练兵场很简陋,在一片开阔地上架上一个鼓台就算是练兵场了,毕竟随时可能转移,不值得在花费功夫简一个练兵场。
“三鼓冲锋,鸣金收兵,九国共知,也极容易被针对,我军鸣金收兵,敌军听闻鸣金声,可以趁势发起冲锋,所以本将习惯疾鼓冲锋,缓鼓撤军,诸将就按本将之前在营帐中所分的两列,各成一队演练一次。”周处在鼓台上不疾不徐的说道。
这番话出口,台下的将领嘘声一片,几个相信了周处的大将都不以为然。冲锋和收兵都不是主帅一时兴起决定的,而是有战况决定的,无论是擂鼓还是鸣金都只是起到一个统一的作用,会冲锋还是撤退,完全可以根据战况做出判断,己方能,敌方也能,所以敌军该追击的不会因为鸣金换成缓鼓就不追击,何况无论换成什么方式早晚都会被人知道,总不可能每次出兵都换一次信号,次数多了怕是连自己人都不知道什么信号是冲锋,什么信号是收兵了,周处说出这种话,明显在率兵打仗上是一个门外汉。
“列队。”周处不理会嘘声,开始发布命令。
将领们带着对周处的不满,站成了两队,队伍松松垮垮,都没有把周处当成一回事。
周处冷笑了一下,他也知道更换战场信号是画蛇添足,不过是为了找过由头敲打一下不服他的将领,拿起鼓锤,在大鼓上敲出一阵急促的鼓声。
鼓声起,按周处所说,两列队伍应该冲锋。但是将领们都一动不动,大多数都在议论纷纷,还有的打着哈欠抱着手等着看笑话。
周处见状停止了擂鼓,说道:“解释不明,交代不清,是我的过错。我先给诸将演示一次。”
“这是疾鼓,需要冲锋。”周处敲出一阵急促的鼓声。
“这是缓鼓,需要撤离战场。”周处又敲出一阵缓慢的鼓声。
“诸将现在都清楚号令了,那就听我的号令行事。”说着周处敲出了缓慢的鼓声。
将领们还是不动,有几个见周处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的大将好放声大笑起来。
“解释不明,交代不清,是我的过错。既然交代清楚而不听令,就是队长和士兵的过错了。”周处丢下了鼓锤,浑身开始散发杀气,走到将领们跟前肃然开口。
“来人,把两个队长拖下去斩了!”
两列队伍的队长,一人是赵牧的心腹大将,一人是赵王派出的监军,列在一旁的执行兵都不敢动,看向了赵牧。
“周兄。想来是大家习惯了以前的号令,暂时还不适应新的号令,不如周兄在操练一次。”赵牧走到周处面前轻声劝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将领们也听到。
两个队长都位高权重,赵牧相信周处是有意而为,是为了在将领中立威,主将没有威信命令就不会得到彻底的执行,对战局是很不利的因素,所以赵牧也很配合周处。
“赵兄授我兵符只是玩笑吗?那恕周末无力统兵,赵兄收回兵符吧。”周处正色道。
赵牧神色一变,如果承认把兵符当做儿戏,连自己的威信都会受到打击。十万大军中他的亲兵只有两成,还有五千已经阵亡,威信受损的话根本驾驭不住这支大军。这时候弃用周处,难保周处不会投奔晋国,那周处的战略也就不能再用,否则会被针对,对着周处抱拳,“是我莽撞了,一切当凭周兄决定,执法营再有抗命,诛三族。”
最后一句赵牧是对执法营说的。
“把两个队长拖下去斩了!”周处提高了声调再次下令。
执法营也不敢在含糊,上前就架住了两个大将,两员大将骂骂咧咧的命令自己的亲兵拿下周处,几十名士兵从微观的人群中走出,拔出佩剑准备拿下周处。
“近卫!”赵牧一声令下,他的近卫军鱼贯而出,团团围住众人。
“抗命者,叛国论处!”等近卫控制住局面后,赵牧再一次开口,被围住的士兵都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蹲在地上投降。
他们敢反抗周处,但是不敢反抗赵牧,赵牧是皇室,违抗赵牧连他们在赵国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叛国罪更是诛九族,连坐十里的重罪。
两个队长被斩后,周处再一次操练将领,这一次没人再敢抗命,进退有度,气势汹汹。演练了半个时辰后,周处下令各营造饭,准备出发。
大将们现在也看出找出操练是假,立威是真,甚至是从大帐把将领们分成两队就开始谋划,知道将领们肯定会违抗自己的命令,选的两个队长一人是监军,一人是赵牧心腹,前者亲兵只有几十,后者的亲兵自有赵牧弹压。杀这两人即可以立威,又不至于引起军变,对周处都开始信服,既是因为周处表现出了智计和果断,更因为赵牧舍得斩杀自己的心腹,必然是周处拿出了确实可行的战法。
第六十一章 你好啊姬商()
出兵之前周处把几个可能抗命的将领都安排在了中军方便控制,前往襄陵的两万先锋更是由赵牧的心腹统帅,确保不会出问题,他和赵牧带着中军也压进了襄陵,大军没有丝毫停顿,两日就走了一半的路程,似乎真的放弃了上党准备攻取襄陵。
不止晋国人,连赵国人都相信了赵牧是要放弃上党换取襄陵,上党和襄陵都是战略重地,互换一下赵国算不上吃亏,至于致使太子被擒,换做是别的大将或许不敢这么做,可赵牧不一样,这一任的赵王是赵牧的太爷爷一辈,随时都有驾鹤西去的可能,说不定要晋国擒拿太子正是赵牧的目的。
两仪山脉,坐落在赵、晋、秦三国交界出,山脉的另一侧就是蛮人领土,也是周处从正阳派传送出后到的山脉,周处和七万五千赵军驻扎在两仪山脉的一处拗口中,他们在此已经停留了两日,在邯郸时在欣殷给他的包裹里发现了一个玉简,玉简里是两仪山脉的详细地图,这份地图也是这次作战最大的倚仗!两仪山脉中一条捷径直达晋阳城下!而这拗口就是入口!
深夜,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斥候手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中军大帐,大帐中周处和众将皆是一身轻甲,彻夜未眠。
“晋阳派兵增援襄陵,约五万。”斥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周处示意斥候下去休息,再满脸笑意的看向一干将领,就在斥候回报前,大帐中还在争论如果晋阳守军不动该怎么办,甚至有几员老资格的大将直言周处误国,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