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冤枉,都是亲生骨肉,我哪有两种心肠对待?”弥贤申辩道。
萧公隐便问,“那陛下却让弥胜去了龙岛山北,还许诺封他西路军元帅?”
“这本王不过是想让胜儿做得更好,以后好辅佐获儿啊!”
萧公隐摇了摇头,“陛下错了!王子之间的关系理应由他们自己处理,陛下只需观望,不用过于亲近一方而让另一方感到疏远。弥获虽然天生不如弥胜有才智,但也不是不可挽救之人,陛下却表现得过于喜欢弥胜而冷淡弥获,这就是造成他们兄弟相残的关键啊!”
话刚说完,弥贤还没回答,一名内侍就匆匆赶了进来,慌张地向弥贤报告道,“陛下,不好了!通北郡被巨烈人突袭了!”
“什么?”弥贤和萧国师几乎同时惊讶道。
“弥获误国啊!”弥贤终于清醒,如果真是弥胜勾结巨烈人进攻通北,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下手了,不可能与一群人在山里待那么久。
“不好!”萧公隐也焦急地说道,“陛下,通北如果丢失,巨烈人的下个目标肯定是西陇郡,到时候西陇被两面夹击就危险了!”
弥贤本来就有疾病在身,这时又被这样一急,头痛欲裂,胸口更是烧心的疼痛,但还是用手尽力扶住,对萧公隐说道,“国师快召集各位将军,传本王的旨意,务必要将通北夺回来,增援西陇郡!”
“老夫亲自前往,一定将通北夺回来!”萧国师准备告辞,却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马上对弥贤说道,“关于公主的事情,还请陛下赶紧给乌顿氏写一封信解释,先稳住乌顿,以免巨烈人以此做文章。”
“国师放心去吧,本王早就想好了!”弥贤回答,早在国师归来的途中他就在考虑怎么向乌顿解释这件事。
于是萧国师便领着弥贤的旨意,率领大军前往通北。
弥贤则立刻写了两封书信,一封叫人送去乌顿,另一封叫人送给弥获。
刚一写完给弥获的信件,来不及封装,弥贤心口的疼痛再也难挡,一口乌血顿时从他的口中喷出,溅在信上,整个人昏厥在地。
原来他的身体早就不行,在萧国师来的时候就强忍着疼痛,现在无论周围的人如何痛哭哀喊,都不见苏醒过来。
萧公隐催着大军极速行军,马不停蹄地向通北郡赶。前面的探子突然来报,“报!国师,弥德将军带着几个人正朝这边赶来。”
“什么?”萧公隐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弥德?”
正说着,西路军将军弥德带着几个人就赶到了。
“参见国师!”几个人赶紧下马。
“弥德,你不在西陇好好守着,跑到这里干什么?”萧国师又急又气,想到西陇郡现在连主将都出走,肯定也是危急万分了。
弥德赶紧将弥世芳派来老仆送信的事向萧国师一说,并请求马上去见国君。
“乱套了!乱套了!”萧公隐焦急万分,但还是对弥德说道,“把信件给我,你赶紧回西陇布防!”
“可?”弥德犹豫了,弥世芳交代老仆人让他亲自交给国君,现在国师又要,不可能不给,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想想,国师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谋士,给他也好,就从怀里取出信件递给了萧公隐。然后问道,“不知国师带领大军是要?”
弥德这一路快马加鞭,总是选择小路捷径走,没有停留,哪里知道通北发生的事情,于是便这样问。
“将军还不知道巨烈人已经袭击了通北?”萧公隐身边的从将马上告诉他。
“什么?”弥德不敢置信,“将军一定是弄错了,巨烈到通北路途遥远难行,又有险可守,再加上老将军弥世芳智勇双全”
弥德停住了,说到弥世芳,突然又想起他派老仆人急匆匆送信的事,“难道通北真的失守了?”
再看看这些大军,以及国师的脸色。“糟了,西陇危险了!”
萧公隐看他样子真不知实情,“老夫也不治你擅离职守的罪,赶紧回西陇布防!若西陇失守,你也别来见我了!”
又拿着手中的信件看了看,想到这是弥世芳给国君的信,应该会有关于通北发生的一些情况,为了挽救通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完就马上撕开来。打开一看,萧国师顿时叹息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老将军忠义,只是没想到巨烈人会参与到这件事来,弥获小儿无知,想必已经害死不少人了!”
立刻催促大军继续前行,务必要保住通北。
第十四章 国土沦陷,隙穴之臣()
然而萧国师却不知,通北此时已经沦陷,西陇在猝不及防下陷入了一场恶战。
巨烈军队早已在国君巨烈杭途带领下大举进攻马栏关,而西陇背后受敌,关口迟迟得不到支援,眼看就要失守了。
“本王不和无名小辈交手!快叫你们的将军弥德出来!”巨烈大军威严整齐,旌旗招扬下,正中间一匹显眼的金甲宝马上,一名雄壮的青年将领向马栏关出战的守将吼道。
这人正是巨烈国君巨烈杭途,从小习武,膂力惊人,能徒手举起五百多斤的石盘,勇猛之名早已传遍各国。
马栏关守将一看,顿时胆怯起来,“早听说这巨烈杭途武力了得,今天一见,别说这身形压住了我,就是他手上那把惯用的一百多斤的精钢大刀砍下来我也招架不住啊!”
赶紧鸣金收兵,回到关内从长计议。
几个将领商量。“如今弥德将军不在,这巨烈杭途又勇猛难挡,关口再这样下去必定失守啊!”
“是啊,如今西陇自顾不暇,这里迟早要丢,不如弃关吧!”一名将领说道。
“不行!弃关岂是军人所为,我宁愿与关共存亡!谁在提弃关,我就先斩了谁!”主将立即反驳。
众将便都沉默了,片刻,又有人说道,“现今之计只有闭关不出,或许援军很快就会到了!”
主将点了点头,自己也打不过这巨烈杭途,出去迎战反而会损兵折将,不如闭关不战,任由巨烈人在关外骂阵。
但这也不行!突然又有兵士慌张来报,“一队巨烈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放火烧了粮仓,关内现在大乱了!”
主将们赶紧去粮仓迎战,城门又报失守,关外巨烈大军已经杀进来了。弥君守关官兵终于寡不敌众,死伤大半,逃的逃,跑的跑,马栏关陷落。
西陇统帅弥德还未赶回,在半路就遇到许多西陇逃出的难民。详细一问,西陇哪还有救,巨烈杭途亲率大军,巨烈人已经将西陇攻陷。
弥德听完顿时仰天长哭,泪流满面,“西陇是在我的手中丢失,我对不起陛下对我的信任啊!”
说完就要拔剑自刎。
身边的随从赶紧拦住,跪在地上劝道,“将军,青山不倒,他日还能夺回西陇。你若就此了断,才是真对不起陛下啊!”
弥德痛哭不已,看着这些跟他的将士,“可惜我无脸再去见国师,不然也可借兵一战,让老夫死在沙场也好啊!”
“将军对国家忠心耿耿,想必国师也会理解,看如今的情形,我们还是先去通北看看吧!”随从说道。
弥德点点头,只有又领着他们往通北赶去。
而当萧公隐领着大军赶到通北时,通北城早就被毁殆尽,整个通北已经成了黑色灰烬与烟尘飘飞的废城,全城军民无一幸免,全部烧死在城中!
见到这一幕,萧公隐禁不住老泪纵横,“想我通北满城忠义,无一个是贪生怕死之徒!”说着就跪在了地上,向着城址方向就拜了下去。
后面将士看了,也全部悲痛起来,齐声吼道,“为通北报仇!为通北报仇!”
巨烈人烧毁城池后并无心留守通北,早向西陇合围去了。想到这里,萧公隐对身边将领叹息道,“恐怕西陇也已落入敌手,留一部分将士在此地驻守,我带大军先去西陇!”
大军随即又向西陇进发。
刚好离开不久,杀死弥世芳失去向导的弥获带着官兵一路颠簸回通北城。
本来弥获还在气头上,可是远远看着通北城怎么突然就变了样子,到处都是乌烟滚滚,城内垮塌得黑漆漆一片。“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禁心内疑惑道。
“来人!”他叫道,“先去给我探探究竟!”看那样子就像刚刚大战了一场,弥获觉得还是先让人探探为妙。
不一会儿探子回来报告,“报告殿下,通北城被巨烈人烧毁了,国师刚派人驻守在此!”
“什么?”弥获以为自己听错了,“巨烈人烧毁了通北城?这怎么可能?”
“消息千真万确,通北全城军民坚守城中,全都牺牲了!”
“这?”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想来这巨烈人也是他自己引进来的,原本还以为他们帮助自己杀了弥胜,结果却突袭了通北。
“可恶的巨烈人!”他后悔莫及,大声骂着,想要屠城的心情全变成了对巨烈人的厌恶。
“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手下问道。
弥获想,我骗了外公去南方,现在他竟然来到了这里,肯定发觉了什么,还是绕开直接回王城的好。便说,“我们绕开,回碧水城。”
他又怎么会知道,现在碧水城内也正乱作一团。
弥贤吐血倒地后,再没醒过来,急得下人赶紧叫来太医。一把脉,却摇了摇头,已经停止心跳。
王后一听,这接连来的打击怎么得了,又是哭倒在地。但想到弥贤留下的信件,还是叫来下人,“快,快将这两封信送出去,一封送到乌顿,一封送去给大王子!”
这信刚一送出,王城尉与禁卫统领不知从哪儿得到国君暴毙的消息,也哭着闯了进来!
王后见两人假意惺惺,竟然不通报,带着武器就闯了进来,怒道,“大胆奴才!这里岂是你们随便进出的地方?”
哦?弥道运突然笑了起来,“呵呵,王后似乎还在做梦!”
然后说道,“见你如此可怜,不妨让我来告诉你实情!通北被巨烈人烧了,西陇也落入了巨烈人手里,南方乌顿国已经和巨烈联合正假借公主的事情大举进攻,恐怕你亲爱的大儿子此时还在一意追杀你的二儿子!”
“哈哈哈!”弥道运越说越放肆,渐渐靠近王后,“我已经将国王暴毙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加上大王子迫害二王子,还有杀害公主的事,恐怕他想回来做国王已是难事。如今整个碧水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王后说我该不该大胆一点呢?”
“乱臣贼子!我跟你拼了!”王后说着就要扑上去厮打。
弥道运一见,马上就停止笑容,一下拔出佩刀,一刀就从王后身上划过。
可怜萧王后,整个人瞬间感觉天昏地暗,带着满腔恨意,指着弥道运,死在了地上。
这一下吓得宫里所有的下人都跪在了地上,大哭起来。弥道运立刻吼住,“现在王宫归我管理,本人代理国王一切事务!如有再啼哭者,格杀勿论!”
于是国君暴毙、王城尉占据碧水王宫以及各地沦陷的消息不径而走,各路将领开始自谋出路,竟各自占据领地称王。有人联合讨伐弥道运,有人投靠弥道运,还有人保持中立,偌大一个弥君国,瞬间就分崩离析了。
大王子弥获在路途中终于收到了弥贤写给他的信,拆开一看。
信中内容写着
“弥获
我的儿子!请原谅我这个父亲,原谅我没有好好和你谈谈心里话。原谅我总是以父辈身份严厉地教导你们,未曾听听你的见解。原谅我只顾国事,从不花时间陪陪你们这些家人。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真是世事难料,为父庆幸在这将死之时还能与你聊聊心里话。
你知道吗?为父还记得在你出生的时候,我也像全天下所有最平凡的父亲一样,高兴地抱着你,看着你哇哇大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付你这个小东西。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慢慢认识当父亲的责任,慢慢学会对你变得严厉。
我以为这会比治理国家容易,至少在你不听话的时候吼一吼就会过去。时至今日,为父才发现是自己错了!当责任扛上肩头的时候,没有什么容易与不容易,只有用心与不用心。
只是为父醒悟的比较晚,晚到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醒悟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应该明白为父的意思,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你们三兄妹都是我的亲骨肉,哪里又会有嫌弃谁的意思。只是人一出生往往就注定了他的责任,就像为父,我何尝不想卸下这君王的头衔,或是做一方富商经营生意,或是做一世老农耕耘田地,只要衣食无忧,落得个逍遥自由。但是这些黎民百姓怎么办?祖辈传下来这一世基业怎么办?你身为兄长,理应多替为父分忧,照顾好弟弟妹妹。这也是我为何对你要求更多的原因,因为你将来所要扛下的责任不一样啊,我的儿子!
你从小就被我要求学习仁义礼智信,为的就是将来你能以仁智理国、义礼纳宾,然后威信布于天下。而如今,恐怕这些你都忘了吧。你与弥胜本是同根生,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怎可因利忘义,失做人之根本。
去找回你的弟弟妹妹吧,弥胜仁智,是辅佐你将来治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待我死后,你要多听萧国师的意见,还有那些老将军”
信中内容到这里就断了,弥获看着那溅在信上的血迹,握着信件的双手不住发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开始崩溃的心情,跪在地上,仰天长哭。“父亲!父亲!”
“我错了!”他泪流不止,后悔自己做的那些傻事,搞得如今国家支离破碎,家人死散。
“弥道运!你这个n臣!”他愤怒地吼道,暗暗发誓要亲自手刃这个害他走上这条邪路的n臣。带着手下的兵士就往碧水城去,要宰了弥道运。
第十五章 弥瑶脱困,偶知家讯()
龙岛山北,深渊下。
受困于深渊底的弥瑶还不知道上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木头,你到底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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