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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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第一娇-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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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殊连忙答道:“自小事做起,初时有些不适应,慢慢就习惯了。”

    “下一回本官审上一审,你在旁边观摩观摩就知道了。”何太平脸上的神情十分和蔼,一副照料小辈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多磨练磨练是好事,本官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谢殊低头应声:“大人说的是。”

    “大人,出事了!”有女孩子从一旁闪了出来。

    比起何太平略略惊讶的表情,谢十一郎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的?”

    何太平已然习惯了,接过了话头:“许是爬墙的吧!”说罢,看了眼那并不算太高的墙深以为然。

    谢殊心里突然有几分同情起崔九郎来:擅长爬墙,啧啧!

    “铁索桥那里出事了。”卫瑶卿站定,“快去救人!”

    她说的铁索桥两人都知道,通往长安县衙的必经之路,仅容一辆马车通行。若是马受了惊,极有可能翻下去,所以每回经过都需小心谨慎,不过一般赶车的都是老手,小心一点不会出什么事。

    想到方才离开的十几辆马车,若是一辆出事,后面的很有可能跟着一起受惊。

    出大事了!

    这是谢殊跟何太平两人唯一的反应,顿时脸色大变。

    “准备准备,去救人!”

    “别走前门,陈述带着十几人快到跟前了,若是正面碰上,你二人怕是走不了了。”卫瑶卿连忙道,“崔琮在前头拦住了他们,但拦不了多久的。”

    谢殊低头掐指算了起来,他于算术之上颇有几分天分,算算时间,十几辆马车到铁索桥的时间与陈述等人到达的时间,很快便变了脸色:“难道是碰到了陈述他们才……”

    卫瑶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可这表情已经验证了谢殊的猜测。

    西南侯陈善陈家统共有兄弟四人,长子陈善,封西南侯,用兵如神,难得的将才,次子陈述武艺不凡,是一员难得的猛将,三子陈礼颇有城府,算是西南军中的军师,四子最无用的陈工尚了临阳长公主,也算物尽其用了。

    陈述为什么而来,虽未明面上交谈过,可谢殊跟何太平都清楚,是为了陈善遇刺案过来的,估摸着也是接到消息近日要审案,便匆匆赶来了,眼下人都被他们放了,陈述怕是不服要问事了,先前铁索桥上陈述应当是已经察觉到了何太平先他一步动手了,这才闹起来的。

    眼下估摸着又要加上一桩麻烦事了。

    谢殊额头直冒冷汗,一个县令碰上这样的事情,这也委实太磨练人了。

    “谢殊,你在这里侯着陈述,安抚住他。本官带人去救人,最好不要出什么大事!”何太平已经对不出事不抱希望了,有个摔伤什么的倒也罢了,最好不要出人命,不然怕是有的麻烦了。

    谢殊不得已应了一声,看着何太平等人从后门离去,他知道眼下唯有自己能安抚住陈述,好歹也是会稽谢氏的子弟,陈述不会下他的面子,可是……谢殊一瞬间当真生出流泪的冲动:他这个县令怎么当的那么累呢!

第九十五章 相欺() 
对着骤起的大火,陈述皱了皱眉:“越过去!”

    一声令下,他拍马纵身一跃,果然是宝马良驹,竟然凭空越过了那燃起的火势,顺带踢坏了长安县衙的匾额。

    随着一声巨响,匾额落到了地上,惊起了一地的灰。

    崔琮腿脚不便,摔倒在地。

    “瘸子就不要出来乱跑了。”陈述看了他一眼,下马走入县衙之内。

    “你……”卫瑶玉张口就要反驳,却被崔琮及时拉住了,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卫瑶玉咬了咬唇,伸手把崔琮拉了起来。

    谢殊扶着官帽匆匆跑了出来,看到被踩踏在地上的长安县衙的牌子之时,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但还知道轻重:“陈将军,要来我县衙来便是,何必如此粗鲁呢?”

    “你这县衙前机关连连,不好闯,我一时失手,也情有可原吧!”

    谢殊不发一言的转过身去:“如此,将军请吧!”

    “我为何而来,你们清楚得很,刺杀我兄长的凶手莫名其妙的死了,我怀疑有同谋不是理所当然?何太平这案子办的我在路上就听说了,这糊涂案一出,他还好意思继续顶着何青天的名头?”陈述擦拭着身边的佩刀冷笑,“我要重审此案!”

    谢殊看着他不说话。

    一旁的卫瑶玉、卫君宁和崔琰早已吓呆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崔琮苦笑着摇了摇头,谢殊目光转向门口站着的几人,叹了口气:“既如此,那先进来吧!”

    高头大马的官兵路过这里,有人瞥到了一旁的崔琮,冷笑了一声:“坏事的瘸子!”

    众人只看到一个少年冲了出去,那人似是也没想到眼前两个孩子、一个瘸子、几个女子能做什么,一个不防竟被撞了个满怀,倒退了两步站定:“你干什么?”

    如同狰狞的小兽一般,崔琰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官兵:“你……你再说一遍!”

    官兵看了他一眼:“说又怎么样,这坏事的……”

    崔琰冲过去撞他,脑袋顶上了厚厚的甲胄:“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这点力气官兵还不觉的如何,看着眼冒金星,明显更疼的少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脑袋撞甲胄,哪个更疼,有脑子的都知道,偏他还像个傻子一样往前撞。又是个世族子弟,当真伤了还不好交待。

    “头上几个包了。”被撞的官兵皱着眉,这么撞下去也有些吃痛,看向旁边神情怔忪的瘸子、孩子跟几个女子,“还不快拉住他,撞坏了可与我等无关!”

    “十三。”谢殊连忙喊住了崔琰,“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几位先进来吧!”

    待到那一行官兵进去之后,崔琰忽然坐到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十三?”崔琮支着拐杖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崔琰的脑袋,“多了两个包,可是疼了?”

    “他们好过分,欺人太甚。”即便在族中因着崔九郎这个哥哥的存在,时常挨父亲的打,可从来没有一次,他心里像现在这样气愤、无奈而又悲伤。看着八哥被人骂作瘸子,他什么都做不了,用脑袋去撞官兵,结果自己比官兵还要疼。少年的心中充斥着无数的情绪,好像要迫不及待的发泄出来,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他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只知道自己很愤怒,却又毫无办法,这种感觉比起自己当着族人的面被父亲打骂还要痛苦的多。

    所以,十三,你看,你若不是崔家的子弟,什么都不是。就算你是崔家的子弟,这个身份也不是万能的。崔琮苦笑。

    卫君宁上前把崔琰拉了起来。

    “人……人活着就是来受罪的。”少年哽咽着说出了一句话之后放声大哭起来。

    众人愣了一愣,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是啊,来受罪的。”崔琮看着自己的双腿,叹了口气,“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方才卫六小姐脸色大变,恐怕前头的人出事了。我到现在才意识到,那十几匹高头大马与那些离去的马车若是狭路相逢,情况怕是不太好。”

    卫瑶玉点头,当下便回头让人把马车拉过来。

    “我们在前,你们在后。”卫瑶玉看了崔琮与崔琰一眼,一个身有腿疾,一个脑袋上撞了包,不过却未直说,而是说道,“跟过去看看,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这马车里六妹妹带了些东西,或许用得到。”

    崔琰摸着撞了两个大包的脑袋,吸了吸鼻涕:“其实这个二小姐人也不错。”

    “是啊!”崔琮点点头,只是那位卫六小姐太过特别,让站在她身旁的人黯淡了不少。至少方才情况之下,她还算冷静,一个从小几乎未曾受到过什么特别的教导的女子能做到这样,已是很不错了。

    *********

    “明人不说暗话,谢家小子。”陈述可不是那些空有架子的武将,而是上过战场,立过赫赫军功的武将,一瞪眼煞气逼人,“刺杀我大哥的凶手死的不明不白,如此草草结案是何居心?”

    “人证物证具在,怎能说是草草结案呢?”谢殊干笑了两声,“陈将军来的晚了些,没赶上审理此案,却是有些不太巧了。”

    陈述冷笑:“我来的再早也是晚一步,你等诚心想要放人,这是打定主意要糊弄过去了?”

    “法不责众,那些只是普通的百姓罢了,也没有本事刺杀西南侯,说他们刺杀西南侯,岂不是折了西南侯的名头。”谢殊脸色很不好看,方才陈述一人一马站在他长安县衙的匾额之上放佛踩在他的脸上一般,疼的厉害。

    “有没有刺杀不是你说了算的。”陈述站了起来,“我要请求大理寺重查此案。”

    “那你同陛下说去,我长安县衙庙小容不得大神。”谢殊道,方才何太平离去之前告诉他若失陈述刁难,一切推到陛下身上就行。

    “好你个谢家小子,欺我陈家无人乎?”陈述虎目圆瞪,人已逼近谢殊。

    你陈家若是无人,那整个大楚就没有几家有人了。谢殊暗忖,却并不惧怕,厉声反问:“方才你同你手下的官兵侮辱我世族子弟崔家八郎崔琮,是欺我会稽谢氏无人乎?博陵崔氏无人乎?琅琊王氏无人乎?”

第九十六章 问题(月票30+)() 
并州城古往今来都是兵家必争的要塞之地,四通八达,过往商队络绎不绝,城中客栈鳞次栉比,并州城中但凡有些祖产的都做起了客栈生意,由此发家,这是一座富裕而忙碌的城池。

    并州城外三十里,有数百士兵在这里安营扎寨。

    一位着绛衣紫袍的清秀儒生手执一柄山水画面的骨扇微微扇着,在到处身着甲胄的军营里很有几分风流书生的意味。

    十月的天已经转冷了,众人对他一年四季手执骨扇似是早已习惯了。

    “三爷。”

    “见过三爷。”

    ……

    过往的士兵见到他纷纷行礼。

    儒生含笑着点了点头,走进正中披着毡毛的大营。

    “大哥。”儒生进去便喊了一声。

    里头的人只露出了一个背影,吊着一只手臂,站在一副大楚舆图前细细端详。

    “来了?”声音温和。

    转过身来的人四十岁左右的模样,面白无须,眉飞入鬓,双目锐利,五官硬朗,这是一副极具男性魅力的长相,虽人到中年,看起来却没有丝毫臃肿之态,一切都恰到好处。

    “二哥已经到长安了,路上小闹了一番,小得罪了一番崔王谢这些世族的人。”清秀的儒生坐了下来。得罪却不是大得罪,要解开或者继续相峙全在他们手上。

    是西南侯陈善跟他的三弟陈礼。

    “嗯。”陈善走到座椅上坐了下来,将吊着的手抽了出来,很自然的放在身前。

    座椅上披着的白虎皮极其少见难得,历代君王但凡有白虎皮必带入墓穴安葬,可见其稀少珍贵。

    “这些世族素日里两边不靠,不显山不露水却改朝换代仍然屹立不倒,实力不可小觑。”陈善说道,“陛下不放心我陈善的话,那我陈善便找个对手,也好让他放心一二。”

    “大哥。”陈礼摩挲着骨扇的顶端,有些不解,“何必怕他们?陛下会动你?”

    “为将者自然要忠君。”陈善神态平和,放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一般。

    陈礼扬了扬眉,脸上的表情有些生动,话题一转:“若非早有准备,还真要被那刺客得逞了,大哥你觉得这是谁动的手?当真是江湖术士么?”

    “张大天师早已故去了。”陈善道,“江湖术士又有何惧?”

    “我看是借着死人的名头吧!”陈礼冷笑,“是长安城中有些人按捺不住了才是真的。”

    “你管他如何?”陈善道,“既已遇刺,你我就在这里多呆些时日吧!让二弟进京就是了,顺带管管四弟。”

    “我陈家兄弟四人就他这一个变成了这个德行,三人都是人中之龙,就他成了虫。”陈礼想到这里就不断的摇头,“胡作非为!”

    “能护就护着,不能护再说。”对陈礼将他们三兄弟自比为龙也无什么大的反应,陈善说着将手重新吊回去,“老四是最小的一个,我们为长的总要为他转圜一二的。”

    ******

    陈述看着谢殊冷笑:“读了书倒是伶牙俐齿,事实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他放火不就是为了拦着我么?让我扑了一空?何太平带人走了,留你一人在这里善后?”

    谢殊脸色冷了下来:“陈述,你既要算我就跟你算个清楚。那十几辆马车上的人如何了?”

    “什么如何了?”陈述撇了撇嘴,“我陈述赫赫战功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你当是怎么来的?从头至尾,我陈述不曾碰他们一下,我身后的十几人人人皆是军中比武的能手,以一敌十,御马的本事万中无一,你以为是你这样的黄口小儿?”

    “到底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是军中一把好手,对马的习性自也清楚,你们这么一闹,那十几辆马车上的马怎么可能不受惊?”谢殊冷声道,“其中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国公勋贵,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

    “我不曾碰他们一下,自己摔倒了难不成还能怪到我的身上?”陈述道,“读书人不讲道理,我们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主。”

    “你好生猖狂……”

    ***********

    “这些蛮夫!”何太平看到铁索桥上的情形脸已白了三分,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晚了,这是个干涸多年的河道,河底距铁索桥的高度并不算太高,两丈有余,铁索桥上有一段已被冲断了,这点距离,已听到哭声传来。

    “好他个陈述!”何太平冷哼,来不及宽慰退到一旁的人,何太平带人匆匆赶到桥边往下看去,干涸的河道里有什么一清二楚,两辆马车坠入河道之内,因昨日下了一晚上的雨,今天早上才停,泥是软的,何太平松了口气。

    只是摔下去虽不至于摔死,但人与马在泥污里却不好拉上来。

    “下去,先救人!”何太平一声令下。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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