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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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第一娇-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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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崔琰一脸不解的神情,崔琮微微眯起了双眼:“薛家么?人还未回来,势就已经造起来了。”

    崔琰在一旁看了半晌:“八哥,你不喜欢薛大小姐么?”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薛大小姐是薛止娴,更是薛家的大小姐。”崔琮拍了拍崔琰的肩膀,“十三,你我该高兴,我有腿疾,而你的上头还有小九。”

    “我听不懂。”崔琰突然生出了想流泪的冲动,莽莽撞撞间似乎撞开了世族的一角,瞥见的东西让他陌生而害怕,歇斯底里的叫起了起来,“你们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我就是个普通人,我才十三岁,我就想跟李欢他们上上课,玩闹玩闹而已。崔家……崔家的什么我都不懂,我害怕!”

    “你姓崔。”崔琮叹了口气,“这个姓氏可以为你带来无数的便利与荣耀,却不是白白带来的,我等可以一夜看尽长安花,但有时候,普通人轻而易举能得到的东西,我们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得到。”崔琮看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偷偷塞了一束野花进一旁梳着辫子的小丫鬟手中,感慨了一声。

    崔琰泪流的更凶了:他只觉得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穿着精致,锦衣玉食,背后却有人控制着他的一言一行:“我……我就想当个普通人,就像卫……卫君宁那样的纨绔!”

    “你以为卫君宁的纨绔那样好当?卫家如今正在苦苦支撑,一个不留神,就会合族倾覆,卫六小姐身上的担子很重。”崔琮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该长大了,十三。那位卫六小姐在与你们笑闹的背后,做的事情,付出的东西,你看不到。她也只有十三岁,果然还是逆境更磨练人啊!”

    “我不想长大,一点都不想长大,我才十三岁。”崔琰擦着眼泪,“你们都好可怕,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只知道你们谈笑间,也许又有人要倒霉了,甚至死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十三,莫要埋怨了!”崔琮看着他,神色还是十分平静,“你要抱怨,不妨想想,我等世族子弟,若是没有家族你能做什么?洗衣做饭伺候人?还是拳脚功夫做武师或者其他?十三,你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养不活自己!”

    “至于卫君宁,早前有中书令大人支撑,如今卫家虽然风雨飘摇,卫六小姐这个姐姐不是白做的,上一回回园的事情你以为就是孩子玩闹这么简单?你跟卫君宁这些孩子玩闹的同时有家里的长辈在支撑着偌大的家族,若有一日,家族不在,你能做什么?若有一日,卫六小姐不在,卫君宁这个纨绔还做的下去?”

    崔琰泪流满面:“八哥你莫说了,怎么听着好似人活着就是来受罪的一般。”人活着怎么那么难呢,做个厉害的人难的很,做个庸人也不容易。

    “是啊!”崔琮看着自己的腿苦笑,“人活着就是来受罪的,我们却不甘心,还是想抗争抗争,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

    崔琰还在哭,崔琮看着他却神态平和:总有一日,现实会逼得他长大的,就如他的不甘一样,慢慢会磨平。

    “别哭的像个傻子一样!”

    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开,从最初的站立不稳,到现在可以轻松的越过障碍,不假人手,就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大天师也是个人。”他还记得年少的他不甘心,祖父不甘心,那位面貌和善的老人看着他,说道,“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伤痛不是治能治好的。孩子,我知你有才,但是已经这样了,你就得学会接受了,学会在这等情况下,用别的方法做成你想做的事情,把自己照顾好。”

    “倘若你自暴自弃,除了让你父母亲人为你伤心之外,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位和善的老人笑了笑,转身离去。

    崔琮一步一步走的既快又稳,腿疾让他不能做一些事情,却又让他因此免于世事的锉磨,在族人的庇护下成长,想想那位卫六小姐,小小年纪,肩上背负这样的重担,也不知道谁更幸运一些,如今他能做个旁观者,也是托了这腿疾啊!

    眉心一点朱砂痣的老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语。博陵崔氏历经过数次改朝换代屹立不倒的背后总有些看不到,不会放到明面上的东西。有些时候人一己的喜恶已经不足一提,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崔”这个姓氏,谁没有不懂事的年纪?年少时,他也曾喜欢那些容貌美丽的女孩子,最终却是娶了适合的大家闺秀。

    眼前的崔琰仍在嚎啕大哭,不甘不愿。

    “八郎倒是可惜了,若非他的腿疾,于你倒是助力,十三还是不懂事。”崔远道看着大哭的崔琰,神色淡然。

    “总有一日会懂事的。”身后的崔璟低头应了一声。

第七十三章 两街() 
“是啊,一介江湖人,七安先生,江湖庙远,可会后悔涉足泥潭高堂?”徐长山反问她。

    “高堂之变,未必不会触及江湖,江湖与朝堂没有那般远。若是战祸将起,可能我这长安西城的小摊都要保不住了。”

    “战祸若起,人人自危啊!”徐长山感慨了一声,忽又道,“能入我琼林夜宴的都是饱读诗书之辈,我引你为座上宾,将你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你可知道会有什么?”

    “刁难。”少年人笑了起来,“自古文人傲气,谁也不服谁,所谓文人相轻就是这个道理。”

    “若有人刁难,你该当如何?”徐长山又问。

    “自是以学问治学问,能让文人才子服气的除了真才实学还有什么?”少年人起身俯首作揖,动作谦逊有礼,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罕见的倨傲,“先生门下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胸无点墨岂敢赴宴?先生对七安如此高看,便是不为先生扬名,也断断不能堕了先生的名头。”

    掩着的书房之内,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那我来考教你一二。”

    “先生请说。”

    ……

    “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也不知你师从何人,竟将你教导的如此之好……”

    ……

    “噫,少年人狂哉,不过有几分底气。”

    ……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在外清扫的奴仆面面相觑,徐先生当真好久没有这般畅快肆意的笑过了。

    “好,好,好!”徐长山抚掌大笑,“七安先生果然是个趣人。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七安先生若是我等儒林才子,定也是国士无双之辈!”

    卫瑶卿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小子当不得先生如此高看,只是闹市之中替人相看的阴阳先生罢了!”

    徐长山笑道,“阴阳先生若都是如此,还有我等儒林学子的位子么?倒真是可惜了,老夫若有女儿,倒是不介意有一个这般的贤婿。”

    卫瑶卿低头叹了口气:是啊,可惜她并非男儿之身,就算徐长山先生真有个女儿,怕是也娶不得的。

    章之林捏着鼻子一脸好奇又痛苦的看着周围:“这骡马市好玩,但这味儿,实在是……”

    “闻习惯就好了。”李欢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女子,这般娇气做什么?”

    “可是实在好难受!”章之林接过身后小厮递过来的两个布条塞入鼻孔中,呼吸了一口,“这样就舒服了。”

    “瞧瞧你这样子,快拿下来!”一旁的盛明辉看着他滑稽可笑的模样忍不住取笑了起来,“傻不傻啊,怪奇怪的!”

    “有什么奇怪的。”章之林指着一个经过的满头卷毛高鼻深眼的胡人,那人脸上画着东一道西一道的颜料,看起来不伦不类的,“这样的都不奇怪,我算什么奇怪的。”

    “这是学唱大戏的画脸谱没画好吧!”朱赫警惕的捂着身边书袋中的小食,怕被人撞了,“瞧他穿的红红绿绿的,袖子还只带了一只。”

    “好!”一阵叫好声突然响起,随即引起了少年们的兴趣,众人扒拉开人群向里望去,却见是几个身着胡服的男男女女在变戏法。

    男子手举着火把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将火把扔到了堆起的柴火之上,柴火即刻燃烧了起来,几块木板被举了起来,围住了篝火,众人只能看到从木板上方窜出来的火焰。

    “瞧着火势很猛呢!”朱赫边吃边看,顺带看了眼身后闷闷不乐的崔琰,“怎么啦,不开心?来看看这个戏法,很好玩呢!”

    崔琰强打着精神抬起头来,应了一声,今儿八哥没出来,只他一人跟着李欢他们出来了,看他心情不好,几人就主动提议带他出来玩,一逛就逛到了骡马市。

    举火把的男子张开双臂在众人面前转了几圈,而后走了进去。

    “这是表演大烤活人的戏法么?”李欢等人似是已经看过这样的戏法了,指指点点道,“等出来的时候,那人还是好好的,一点都烧不伤的,很厉害的!”

    崔琰睁大了眼睛望着这里,以前,他还从来没来过骡马市这么乱糟糟的地方呢,这大烤活人的戏法他从来没见过。有戏法看的少年暂且把先前的烦恼抛在了脑后,跟着一起鼓起掌来。

    “好逼真啊!”崔琰感慨,“闻着还有一股烤焦的味道!”

    “是啊,你不说我还没发觉,一说,我还有点饿了!”朱赫笑眯眯的摸着肚子,“一会儿去吃烤全羊吧!”

    “好戏法!”少年们连声叫好。

    掌声如雷。

    “方才还能看到那个人站着的,现在他的人呢?”有人指着木板里头,十分不解,“蹲下去了么?”

    便在这时撑起的四块木板,有一块被撞翻了,而后黑乎乎的烧焦的尸体倒了下来。

    崔琰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更是惊讶不已:“好逼真啊,连尸体……”话未说完便睁大了眼睛,尸……尸体?

    一声尖叫响起,慌乱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迅速蔓延开来。

    “五城兵马司来了!”慌乱中有人惊叫了一声,鸡飞狗跳,牛撞马跑,人声混合着牛马的嘶叫声,混乱不堪。

    护城将军林立阳抽着佩刀扯嗓子大吼:“不许动,都他妈不许动,乱动的格杀勿论!”

    “这群刁民胆儿肥了!敢聚众看大烤活人,带走,都给我带走!”林立阳爬到高处,挥舞着手里的佩刀,“管他是谁,都带回去,反正大理寺的牢里头空着,全都给我带走。”

    果然是天子脚下,这里的刁民都比别处的刁民胆子要大的多,连大烤活人都敢看!林立阳腹诽:我他妈都不敢看,这个护城将军越来越难做了,照这样下去,这回只是看,下回这帮长安刁民非当真弄死什么人不可!

    “为什么抓我们!”有人高呼,“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回去跟狄方行说去,拷走拷走,都给我拷走!”

    “这莽夫好生不讲道理,听说入伍前就是占山为王的匪寇,后来被朝廷招了安,立下战功才成了如今的护城将军,难怪这般不讲道理!”少年人们脸色如土,记起了林立阳的生平,“真跟他闹起来的话,他当真会杀人的!”

    “带走带走!”林立阳赶着一街的男女老少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黄天道之上也是一样的热闹,炮竹声动。锣鼓喧天,两旁站满了百姓。

    “三甲游街啦!”有人高呼一声,众人连忙看相街道的尽头,三甲白马游街。

    少年人风姿俊秀、春风得意,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年的三甲生的好生好看啊!”

    “都好年轻,也不知成亲了没有?”

    “可惜不是我家的贤婿。”

    “生的最好看的是探花郎,榜眼与状元郎也好看!”

    ……

    花草瓜果纷纷砸去。

    “状元郎柳州文书翰,是平民子弟,榜眼跟探花郎却是高门大户之子,榜眼是琅琊王氏的王栩,探花郎是博陵崔氏的崔璟。”

    少年风流的才子游街过市。

    “看探花郎的马蹄!”有人惊呼一声,指向骑白马游街的探花郎,落到他身上的花果最多,探花郎身骑的白马马蹄之处已围上了两只细蝶。

    “果然是踏花而行的探花郎啊!难怪众人皆道人生得意大登科了,”有人感慨,望向这引得民众纷纷驻足围观的游街队伍,艳羡不已。

    两条长街,几步之隔,一条热闹喜庆,一条混乱不堪,天壤之别。

    “急报,急报!”有来使纵快马与游街的队伍错身而过,站在街边看游街,举着一块阴阳先生幡布的少年人望着来使离去的背影,不由皱起了眉。

第七十五章 琼林() 
一条蜿蜒曲折自上而下人工开凿的流渠自琼林上首延伸而下,小厮侍女在上首往制作的竹器里倒酒,待酒漫过一定高度便倾斜下来,涌入水渠之中,这是延传自西晋的曲水流觞。

    流渠两畔设软席顺着流渠大的走向铺设在侧,一座一样器具铺设两边。

    “柳州文书翰!”

    “博陵崔璟!”

    “琅琊王栩!”

    “中州李元!”

    ……

    伴随着唱名声,今次上榜的考生有不少接到请帖的都进来依次就坐。

    “那个就是文书翰,据说自小有神童美誉,生的也是干干净净的!”

    “若说出色,哪比得上琅琊王氏子弟玉树生辉?”

    “王氏子弟那是都生的不错,但若说道最出色的却不是王氏子弟,是咱们踏花而行的探花郎。”

    “崔九公子素有才名,是啊是啊!”

    “还有梧州的苏巡也不错,哈哈哈哈!”

    ……

    文人子弟互相寒暄,坐在上首的是本次秋闱的主考官,文渊阁十儒之首徐长山,他身侧的是如今的太子少傅齐修明,也是状元郎出身,这二人的才学都是过硬的。

    寒暄中有人注意到了徐长山身边右手的软塌之上还空着,齐修明居左。

    “那个位子是何人的?居然能坐在徐先生的右手,齐大人居然也毫无异义?”

    “不知,难道是荆少师?”

    “怎么可能?文广兄,你有多久没关注时事了?不知道荆云已经被陛下贬到国子监读书去了么?”

    “啊,还有这等情况?我倒是不知,这些天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莫方,我告诉你啊,是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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