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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分行的业绩再好,那也是分行的,和福主事个人的得益挂不起钩来,最多总行对他稍事奖励。因此您不妨和福主事直说,您手里虽然没有现银,但云虎商队里却可以给他留一例份子钱。只要他出钱在您的商队里凑了份子,那么走商一趟完事结算时,您将就他应得的那一份银钱双手奉上。”
邓浩越听越不对味儿。这宁姑娘不仅让他不要送礼,反倒要从福主事腰包里掏出钱来。“他能同意?”太不靠谱了。
她笑了笑,反问道:“为何不同意?他只需象征性在云虎商队中投个两三万、三四万银子当种子,后面就有源源不绝的利润可以分。他在雷州经营多年,这点儿钱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意思罢了。如果这福主事真像您所说的那样聪明,他就该知道这法子最妙的一点在于,这些润银根本不算受贿所得,只不过是他个人投益的分成罢了。万一庆丰总行查起账来,他也理直气壮。”
“云虎商队既然入了庆丰商行,以后走商的所得也不止现在这一点儿了。从中分出一小部分给福主事,又有什么关系?”
邓浩眼前一亮,心中盘算起来。
“再者,他既然知道这云虎商队里十拿九稳有他一例份子钱了,那么在划配走商线路的时候,肯定不会亏待云虎商队,这才能保证他自己的分润最大化。”哪怕给的不是肥线,略次一等的也行啊,总比云虎商队现在提着脑袋走各种危险线路要强。
“最后,其他商队的人当然也是看人下菜。如果福主事对你客客气气,其他商队的领队,自然表面上也得对您客客气气地,不敢给您太多小鞋穿。这样邓大哥在雷州分行底下走起商来才不会憋屈。”
第98章 反常的哨子()
这三点说完,邓浩的眼睛已是亮了起来。宁小闲这法子,利己、利主事,唯独不利庆丰总行。不过总行的收益和他有p关系?他不是笨蛋,笨人是带不了商队的,只是宁小闲的想法过于新颖。他琢磨通了其中的关键,就越发觉得此计可行。
“宁姑娘这法子,果然振聋发聩。邓某受教了!”邓浩肃然道,此时他哪里还敢再小看面前这不满二十岁的姑娘?“只是这等恩惠,邓浩何以为报?”
她抿嘴笑道:“无妨,妇人之见罢了,其余的还请邓大哥自行发挥。”云虎商队上上下下对她都挺不错,并且她总有一种预感,今后与这商队仍会有交集。卖个人情给邓浩,有利而无害。
离开茶肆区后,她去了一趟互市,又在官方的荐卖区挂起了筑基丹出售。这丹自然是昨晚长天炼制的,有了覆禹鼎相助,他耗费的神力更少,成丹还多了三颗出来。他手里的丹方很多,却不想再炼些别的药丸出来。宁小闲此时实力仍然不强,贸然取出太多珍贵药物寄售,那是直接挑衅清虚门的好奇心了,对她无益。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手里有钱,自然逛起互市里的东西就有底气多了。所以她直接踱到一家地摊前,摊上卖的是各式纸符。这却是她昨日货比三家之后才看好的,光是符纸的用料就比普通的黄裱纸好上一截。
长天与她盘算过了,目前她虽无灵力或神力在身,但符纸不需灵力就可以催动,了不起练一练手劲,把它们投得准一点就是了。因此正是她眼下应大量购入的。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她入手了六十多张烈火符、三十张寒冰符,这两种符纸的效果她都见识过,另购入的十多张疾风符,能令身形快疾如风,正好配合她施用搏命之术。买得最少的是厚土符,这种符纸的用处略小些……好吧。是她都没想好要怎么用。
她原本想买上一、两年护身法器。或者买件宝甲来穿。石季珊身上那件青濛宝甲让她羡慕死了,她也想拥有一件啊。可惜长天却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就阻止了她:“没必要。”
他建议她买一双好鞋才是正经事儿,所以两人又花了小半个时辰淘到一对火鼠毛皮制作的鞋子。火鼠也是一种妖兽。毛长接近一米,纤细如丝,制成鞋子又轻又薄,脚感很好。且能使主人提速一成左右。这鞋子还有一个绝妙的好处火鼠毛又称作“火烷布”,如果脏了。用火一烧就可变干净。宁小闲表示,一双不用洗刷刷的鞋子是懒人的梦想啊。
随后,她又购买了一些例如玉红草、金芝这类仙草的种子。这些种子没有她想象的昂贵,反倒只要几十灵石就买到手了。理由也很简单。仙家药材比拼的是年份,一般种子反倒不难拿。许多洞天福地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有所谓“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之说,极利于天才地宝的生长。然而哪一个洞天福地催种植物的本事。也不能和息壤这样的神土相比。
所以宁小闲收购这些仙草种子时,脑海中勾划的美好未来是被灵石的淡绿色光芒照亮的。
两个时辰后,她再走回官方荐卖区,筑基丹果然都已经卖掉了。她这回定价比昨日贵了一点儿,为每枚一百八十灵石,却也没有引发抢购,大概散修们都猜到了这几天筑基丹的供货都会源源不绝吧。
令她意外的是,还魂引居然卖掉了一枚,令她瞬间入账一千多灵石。她若知道是谁买走的,必然会更加意外掏了这笔巨款的人,就是刘满子!他前几日在野外受了妖怪的“积毁”之伤,这种恶毒的攻击可令伤者“积毁销骨”,以修士的能力都不能令伤口愈合,反而渐渐地化脓长疮,最后侵蚀到骨头里去。
刘满子原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哪知道心灰意冷逛到互市里,却在荐卖区看到了还魂引边上的标牌介绍。若他体肤完好,是绝计不会买这样没有鉴定结果的药物傍身的。不说别的,单只减寿十五年这一项就够说摹?上衷谛悦H衾勐眩钦媸侨缒缢娜俗サ礁∧荆酪膊豢显偎墒帧F砩系牧槭还唬谑蔷陀辛撕罄吹哪且荒弧
被澹台从互市里赶走之后,他不知从哪里又弄到了灵石,终于凑够了买药的钱,这才再度返回互市。守卫本想把他赶出去,怎奈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又赌咒发誓自己买了丹药转身就走,再不来骚扰各位大人,还是让他进去买下了药丸……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往守卫手里各塞了几颗灵石。
宁小闲若知道刘满子不惜违反互市规矩对自己下手行骗,就是为了买一颗自己挂去售卖的还魂引,恐怕当真要苦笑出来。
刘满子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还魂引吞下,满怀期望地等了几刻钟,身上的伤势果然渐渐地好转了。长天炼制的秘药,效果当然没得说。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得知自己保住小命之后先是狂喜,后来却又顾影自怜,想起了将自己赶出山门的清虚门、想起了自己这些天来过着的野狗般的憋屈生活,想起了削断自己三根指头的澹台师叔。
他将满口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眼中浮现恶毒之色:“清虚门,哼哼,终有一日,我要你们后悔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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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宁小闲心满意足地回到租住的小院后,将仙草种子都交给了长天。栽种哪些,如何栽种,这种琐事只管交给神魔狱的大管家好了,用不着她操心。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真好。她抱住枕头君,找周公的女儿下棋去了。
可惜有人就看不得她清闲下来,刚刚坠入梦乡时,院门却被叩响。
太不寻常了。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人,总共也没几个啊,难道是……
她揉了揉眼打开门一看,站在外头的人身材中等,面无表情果然是哨子啊。她一时有些无语,这人先前很酷地说,传艺之后两人再无瓜葛,怎么现在跑来敲她的门?
不过来者是客,对方还是她事实上的授艺恩师,无论如何也不能挡在门外的。所以她请对方进了门,又殷勤地泡上一壶好茶,然后静静坐下,双膝要收紧;两手拢于腿上,摆出了自己知道的最淑女的坐姿,一副全心全意倾听的模样。
哨子:“……”
和哨子的交谈,毫无疑问是不太愉快的。这家伙几乎不会主动开口,反倒是她拼命找了话题来说,结果谈不上三两句就冷场了。只有提到最近岩城内的动向时,哨子倒是忆起,不知是什么原因,城内的修士这几天来数量大增。
“还有什么原因……秋茶盛会将至了呗。”她有些不以为然。
哨子摇头道:“不。往年秋茶收获时,也没见过这么多修士出现,并且都是仙派中人。”
第六感告诉她,对面这人由于修士的突然增多有些不安,但为什么呢?“你怎么知道都是门派里的人而非散修?”
结果哨子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别扭地转移话题,问她:“谈姐去了哪里,似乎不在家?”
“似乎是去府衙做房客入册的手续了吧。”岩城官方虽允许私宅在秋茶收获期间纳客,可前提是要到府衙去做登记,然后交税。虽然税率不高,但这也是岩城的财政收入来源之一,如果有人隐瞒不交,官家查出后不仅没收租房所得,还要再作罚款。
官家如何掌握私宅纳客的迹象呢?宁小闲真佩服这城主啊,倒是想了个损招儿官家不知道,但你家邻居肯定知道。但凡是收了客三天内还没去官衙报备的,邻居可以去揭发。官家查证后若属实了,收缴的租房收入三成奖励举报的邻居!
今日是她入住第三天了,谈清荷无论如何也要抽空去一趟府衙做报备手续。
宁小闲瞅着哨子今天真是诡异,明明两人已经无话可说了,他还可以眼观鼻、鼻观心地盯住桌上的茶水一动不动。他老人家是来她院子里学老僧入定咩?可是她下午还要进神魔狱练功课的,没时间陪他一直耗下去啊。
过了好一会儿,哨子才嚅嗫道:“谈姐也该回来了,我今天从商队里捎了东西给她。你可否陪我过去?”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的姑娘投来极度鄙视的眼神!饶是经过多年风吹日晒的脸皮已经练得很厚实,还是忍不住红了一红。
原来这才是他这一番做态的目的啊。要她陪他去敲谈清荷家的门!她知道自来寡妇门前是非多,哨子不敢一个大男人单独去敲这俏寡妇家的门,可她宁小闲也是黄花大闺女一枚好不好?他咋就进她的小院进得全无心理负担呢?
哨子被她的杏眼瞪得一阵发虚。贸然来敲人家小姑娘的门也不好,但他下意识地觉得宁小闲不会在意的。况且她几天后就要离开岩城了,听不着别人的风言风语。
第99章 撮合()
可是谈清荷不一样啊。两年前入住这栋小院时,他曾在她的宅中吃过饭,此后关于两人的闲言碎语就不曾断过。哪怕这世界的礼教不像华夏的那样能把人生生逼死,但谈清荷一个女人家成天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从那时起,他就谨慎了很多,再不曾单独找过她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还是带他去敲谈家的门。谁让她心肠软啊?躲在神魔狱中偷听的非正常生物现在已经变成两个了,穷奇正在笑话人类真矫情,她只作听不见。
门果然开了。可是应门的不是谈清荷,而是七岁多的小男孩琤琤。他看到宁小闲先是一愣,随后就见到了她身后的哨子。
“华叔叔!”也不知触动了哪根弦,这小鬼嘴巴一扁,眼里就浮起了泪花。
哨子往前跨了一大步,蹲下来看了看他的脸,厉声道:“谁打了你?”他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这回却当真是怒气勃发。
琤琤右腮高高肿起,眼睛上有一大块乌青,显然被打得不轻。他的衣服也不太整齐,像是被推搡过。粉雕玉琢般的娃娃像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似的,看着惹人心生怜爱。
哨子不问还好,这一问倒把琤琤激得眼眶又是一红,低着小脑袋就拱到哨子怀里去了。宁小闲站在边上,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一幕父慈子孝的场景真的很感动人,不过,“大门口人来人往地多有不便哪!我们进了屋子再说好不好?”
哨子老脸一红,赶紧把琤琤抱进了院子里,反身关上了门。
这一问才知道。今日学堂放课得早,琤琤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同塾的小伙伴调笑了一路,说他是个没爹的孩子,又说他娘生性风|流,早在外面偷偷有了男人。小小男子汉也是有尊严的,对方口中侮辱的又是他最敬爱的娘亲,这还能忍?于是不要命地扑上去。那小子说风凉话说得正开心。冷不防被他一拳打在嘴上,战斗由此拉开了序幕。
“岂有此理!”哨子一拳砸在桌子上,这可怜的桌子嘎吱一响。差点儿被砸倒了。小孩儿哪里懂这些,八成是家里大人教的,一想到谈姐处世清白,却要受到这样的冷眼妄言。他心中就气闷难平。
欺负琤琤的是几个小孩子,他能怎么办呢?抡拳头打孩子可不是成年男子该做的事。可是琤琤又哭得这么伤心。他瞅着心疼得很。偏生他嘴笨,除了“别哭了,别哭”之外,真是再找不出安慰孩子的话了。
宁小闲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最开始还说了几句话。越到后面越是“相顾无言”,一个眼泪汪汪,一个谨言木讷。简直就像在她面前演哑剧似的。
她叹了口气,把男孩从哨子怀里挖了出来。望着他的眼睛道:“琤琤,欺负你的有几个孩子?”
他低声道:“四个。”
一挑四?几乎没有胜算,这娃儿怎么想的。“你觉得你能打赢?”
他抿了抿唇:“……不能。可是他们那样说娘亲,我气不过……”
她打断他:“都是住在这附近的邻居家孩子么?”
“嗯。”
“长得都比你壮么?”
他摇了摇头:“狗子比我个头还小些。”
“好。你告诉我,下回他们再取笑你,污蔑你娘亲,你要怎么办?”
琤琤沉默了,显然也不知道对策。哨子忧虑地望着他。商队在岩城停留不会超过半个月,他一走,这对母子又无人照拂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自己当作了谈清荷的保护人。
宁小闲伸出手指,刮了刮男孩光滑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