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倒没看见叶荷,秦悦不由问了一句:“叶荷回来了吗?”
“并未。不过时常传讯回来报平安。”
秦悦点了点头:“那她应该已经筑基了。”炼气期修士只有二百年的寿元,她被华殊锁在元道钟里就不止二百年,叶荷唯有进阶,才能增长寿元。
“她资质比我和席昭师姐都要好,进阶自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久不回来,平白教人担心。”秦悦叹了一句。转而想到自己同样离开了师门两百多年,必定也令师门尊长挂怀不已。恍然觉得北川诸事已经过了这么久,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当天下午,她乘着木莲,去了城外的扑买之所。
那里的人远远看着一个元婴期女修飞了过来,连忙出去迎接:“前辈可是过来参加扑买的?”
“自然。”
此人一脸遗憾:“前辈来迟一步,扑买刚刚结束。”
秦悦上下扫了这人两眼,问道:“你负责这里的扑买之事?”
这人是个男修,结丹中期的修为,闻言殷勤地点头。
秦悦又问:“那我问你,下一场扑买何时开始?”
“怕是还要再过几天。”男修见秦悦微微蹙眉,忙道,“前辈可否留一张传讯符?若扑买即将开始,我传讯给前辈便是。”
“不必了。”秦悦淡淡道。
男修在心里道了句“可惜”——这女修能修炼到这个修为,身家必定不薄,这场买卖竟这么错过了。
秦悦继续道:“几日后的扑买可有随身药园售卖?”
她之所以想买一个随身药园,是因为这个东西十分便携,可以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日后不单是碧霄竹,还有其它各式各样的灵植,全都能种在里面。自己不但能随时照看着,还能时不时施展生机术催熟。以后挑灵草炼丹也方便了许多。
男修看了看秦悦,犹豫了一下才拿出一个木盒子机关:“前辈若不嫌弃,就买下这个随身药园吧。”
秦悦接过来仔细探查了一番。里面的灵气很是稀薄,空间也不大,只有三米见方的样子。她瞥了一眼唯唯诺诺的男修,问道:“你就这一个随身药园?”
“前辈也知道,随身药园这东西难得着呢。就您手上的这个,还是我自己前几日刚得来的,还没开始用。”男修看着秦悦每一个神色的变化,“前辈若想要更好的,我怕是没有了。”
秦悦转了转手上的木盒子:“你这个机关,想卖多少灵石?”
“前辈看得上,便是这机关的福分。至于价钱”男修顿了顿,“前辈看着给便是。”
秦悦不通市价,不知道一个随身药园值多少灵石,只好故作高深道:“你想卖什么价钱?说来听听。”
男修哪敢漫天要价?他搓了搓手,道:“那一万五千个上品灵石,前辈以为如何?”
秦悦一听,还没自己当初买的储物空间贵,于是十分迅速地付了灵石,拿着随身药园走人。
男修掂量着手上装满灵石的乾坤袋,悔不当初:“我只怕她听着价钱贵,一个心情不好便把我灭杀了,这才故意说低了价钱谁知她竟是这般爽快的,早知如此,我便多要一些灵石了,唉”(。)
奉挽青拜求掌门徒 诉玉笺遗留未尽恨1()
第一百七章:奉挽青拜求掌门徒,诉玉笺遗留未尽恨
秦悦带着一个随身药园回到了木摇宗,颇感心满意足。一进洞府,就听席昭道:“前辈可回来了,齐平师侄一直在等你。”
“齐平?”秦悦想了想他的身份,“他怎么来了?”
席昭走近两步,小声道:“前辈先前一直在闭关,自是有所不知。明惠道君她陨落了。”
秦悦神色淡然:“果真?”
“千真万确。”席昭答道,“齐平师侄一直在明惠道君府中侍奉,如今明惠道君身陨,晚辈以为,他已是无枝可依,这才来拜见前辈寻求倚仗。”
秦悦微微点头,朝里面走去。
齐平一直在等她回来,一看见她,就迎上来行礼,道:“晚辈齐平,特来向前辈贺喜。”
秦悦悠悠问道:“何喜之有?”
“明惠道君已然陨落,前辈的眼中钉已不在了。”齐平看了几眼秦悦,“这如何不是一大喜事?”
秦悦浅浅笑道:“我可没把明惠当成眼中钉。她陨落了你最高兴才是吧。”
齐平注视着秦悦:“前辈适才听闻明惠道君陨落之时,似是毫不意外。”
秦悦坦然道:“我进来之前,席昭已同我说过了这事。再听你讲一遍,自是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明惠道君陨落得很是突然,前辈就不好奇她的死因吗?”齐平望着秦悦的眼睛,似是想猜透她的心思。
秦悦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哦?元婴期修士不明不白地陨落了,这其中的缘由你竟然知晓?说来听听。”
齐平连连摆手:“前辈可别这么说,明惠道君之死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说她的陨落和你有关系啊。”秦悦无辜地摊手,“倒是你言语间似乎在试探我有无参与此事。”
齐平笑了笑:“前辈磊落之人,怎么会做出暗害明惠道君之事?此事与你我都没关联,而是同实道君下的手。”
秦悦念叨了一句:“同实”
“前辈可知同实道君何许人也?他是镇霄宗的掌门,道号华殊,已有化神期的修为,灭杀明惠道君轻而易举。”齐平道,“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对明惠道君下手,丝毫不顾先任周掌门的脸面。”
“那想来,也是明惠招惹他了。”秦悦淡淡说道。
“前辈猜的不错。本是明惠道君击杀了同实掌门送来的一只惊风雀,同实掌门为了给灵兽报仇,这才取了明惠道君的性命。”齐平娓娓道来,“这事发生在外,当时只有晚辈一人跟着明惠道君,除了我,没人知道是同实掌门做的。”
“你目睹了一切,华殊竟能容你活到现在?”
“他修为摆在那里,我哪敢同他作对?他也不屑把我放在眼里。”
“那真是可怜了明惠。”秦悦也没想到华殊竟会直接下杀手,她本以为明惠顶多像自己一样,被华殊关上几百年而已。她想起记忆中明惠乖张狠戾的容颜,,幽幽叹了一句:“华殊还挺喜欢他的惊风雀的。”
“那倒也不是。同实掌门本也没想灭杀明惠道君,只想收了她的本命法宝,以示惩戒。”齐平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但明惠道君起先并不知道那只惊风雀是他的,见他意图毁去自己的本命法宝,只当他是仗着修为高便随意欺凌世人,一时气急才骂了同实掌门几句,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秦悦很是好奇:“她骂华殊什么了?”她自己也骂过华殊好几次,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她说同实道君华而不实,徒有其名。”齐平道,“华而不实这四个字,刚好嵌进了同实道君的道号和尊号,犯了忌讳,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原来如此。本是她性情张扬,自作孽,不可活。”秦悦感慨道。
“也怪同实道君遣人送来惊风雀的时候,没有报上名号,不然明惠道君岂敢灭杀他的灵兽?后来才知晓这灵雀是何人所有,可惜为时已晚。”
“以往还不知有多少惊风雀折在她手里了,现今才得了果报。”秦悦摇首叹息,又问,“此事就你一人知晓?”
“我昨日已经禀报给了掌门。此事就你我和他三人知晓。”
秦悦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时齐平走上前,拜了一拜,“其实我今日前来拜见前辈,另有一事相求。”
秦悦微微挑眉:“何事?”
“我想拜入周浩然掌门的门下,参悟大道,侍奉左右。”
秦悦一听就明白了过来:“你想当掌门首徒?好志气。”
“晚辈不敢。晚辈自知身份低微,资质平庸,无法成为掌门的嫡传弟子。晚辈只希望能有个入室弟子的身份,偶尔能得掌门两句提点便好。”
“你昨日去见他,这么不和他提及此事?”
“当时掌门听了明惠道君之事,神情悠远,若有所思。晚辈不敢多加打扰,便先行告退了。”齐平解释道,“晚辈心想,此事若有墨宁前辈相助,必会事半功倍。”
秦悦笑而不语。
齐平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晚辈听说掌门与前辈私交甚笃,所以冒昧前来拜求。若前辈开口,此事或有一二可能。”
秦悦摇了摇头:“那可未必。你们周掌门至今没有收徒,应该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若不愿,我说几句话岂能劝动他?”
“话虽如此,还要劳烦前辈替我说几句好话。”齐平一脸恳切。
秦悦应允了:“自然。”
齐平拿出一把长剑奉与秦悦:“听说前辈养了一只沉雪兽,这便是与之相克的挽青剑,为明惠道君遗留之物。前辈若不嫌弃,就收下吧,权当晚辈的一片心意。”
秦悦自然不会拒绝:“你倒是得了明惠不少好东西。”
“同实掌门看不上明惠道君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取走,结果全都便宜了晚辈。”齐平不自然地笑了笑,“前辈还有什么中意的?我再给前辈送来。”
“不必了,挽青剑足矣。”
齐平松了口气。明惠修至元婴期,身边有不少稀世珍宝。他唯恐秦悦真的看中了什么,他不得不忍痛割爱。现在听秦悦这么说,他顿时心安了不少,又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那此事还要劳烦前辈周旋。”(。)
奉挽青拜求掌门徒 诉玉笺遗留未尽恨2()
秦悦之所以没有索要他物,是因为她觉得周浩然不会收齐平为徒。她平白拿人家的东西,自是万分不妥。至于挽青剑,她很早之前就想寻来,如今送到了眼前,她自然不会拒绝。
她让齐平先回去,还道:“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遣人告知于你。”
“那就有劳前辈费心了。对了,明惠道君还留下一张玉笺,上面提及了前辈,前辈可有兴趣一观?”
秦悦点了点头:“拿给我看看。”
齐平递过来一张玉笺:“晚辈当初对明惠道君恨之入骨,一直想取她的性命,奈何能力低微,只好作罢。晚辈曾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如今可算是印证了。”
秦悦勾了勾嘴角:“你竟敢说华殊是恶人?”
“我就只敢在前辈面前这么说说,前辈可别说出去,若是传到了华殊道君的耳朵里,我定会被他一并结果了。”
秦悦想了想,很是真诚地说了一句:“没准儿他心情好,不取你的性命,只是把你关一辈子而已。”
“我修仙数百年,若被关上一辈子,此生再不能寻仙问道,那岂不是生不如死?我倒宁愿他一招把我灭杀了,好过庸庸无为,度日如年。”
秦悦微微颔首:“荒废年华,碌碌一生,确实不该。”齐平的向道之心倒是坚定。
齐平见秦悦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来意,便不再多做停留:“前辈若没有旁的事,那晚辈就先告退了。”
“你去吧。”秦悦看着他走远,而后细细读过明惠留下来的玉笺。
这张玉笺应是明惠亲笔所写,记载了许多她的日常琐事。确实有不少地方提及了秦悦,诸如:“今遇一女修,手持掠影琴。本欲杀之取琴,奈何不知其究竟。后细察之,原非木摇弟子,而为门外之人,道号墨宁。”
“今日门内大比,本可击杀墨宁,不想为敬卢长老所阻,深以为憾。”
“墨宁其人,为我心腹大患也。日思夜想,不得取之性命,已碍道心。然此事尚需从长计议,不可妄为。”
“施计未果,反失沉雪一兽,且悔且恨。于无人之处吐血三升,灵力大减。”
“墨宁两百余年未曾现身,恐已陨落于山外。不得亲手杀之,大恨。”
“渐忘墨宁之事,道心复又稳固。”
“今日闻听,墨宁归来,完好无损,遂无心修炼,所念所想者,唯何以手刃之,以大慰吾心。”
秦悦一一览遍这些文字,觉得明惠竟把自己当成了心魔。若是不能亲自取她的性命,明惠便会道心受阻,修为停滞。
“难怪她那般敌视我,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秦悦摇了摇头,“她若不想办法把我灭杀了,怕是此生都不得进阶。好在华殊解决了她,不然我还不知要避让她到何时。”
当初秦悦看见华殊袖子里飞出来的惊风雀,便大胆设下了这个计谋。她想,明惠是记仇之人,见惊风雀必定杀之。而华殊也是记仇之人,旁人毁了他的灵兽,他不会不还手。她一直想借旁人的手打击明惠,华殊实在是一个十分适宜的选择。
她也曾考虑过,华殊这个人的记性不好,难保会忘了他有一只惊风雀。但再转念一想,他若记得,自不会轻易放过明惠;他若忘记,那自己便害他损失了一只灵兽,也算是略微偿还了自己待在元道钟里两百余年的苦楚。
反正此事与她无涉。华殊当年让她把惊风雀带给明惠,她还特意婉拒,转而让华殊自己遣人送来。这件事,她早已撇得干干净净。两虎相争,伤得究竟是谁,她等着看热闹就行。
只是没想到,明惠竟然就这么陨落了。也不知是她秦悦暗中设计的缘故,还是明惠自己积下的因果。
秦悦本想把这事抛之脑后,但她去见周浩然的时候又提及了一次。
周浩然问:“明惠之死,你可知晓?”
秦悦照实回答:“今日齐平已同我细说了。”
“明惠为华殊所杀,而你此前又恰好被华殊关了两百多年。你若说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可不信。”
“你信不信都无妨,贵宗各位长老不觉得蹊跷就行了。”秦悦自感此事滴水不漏,“我先前失踪了那么久,回来以后就立马闭关。明惠陨落的消息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实在没有什么破绽可寻。”
“你还真信任我,我好歹也是木摇宗的掌门,怎能坐视门中元婴期的弟子平白无故地陨落了?”
秦悦心不在焉地听着:“那你找华殊算账去,顺便为我受困二百年之事报仇。对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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