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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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问道-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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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然是没有重病。

    不久前,她向两位叔爷爷哭诉:“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你们若是执意要那个柳知谦做我的道侣,我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陈远没有说什么,陈进大斥了一句:“混账!”

    但最终也没有再逼迫她了。毕竟她寻死觅活的举动,也不是在作假。后来陈远谎称陈茵重病,推了这场联姻。陈进恨铁不成钢,把陈茵带回家族,关进了一间暗室。

    陈茵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被关了两次紧闭。一次在观云宗侧峰上关了九年,而这一次,触怒了她的陈进叔爷爷,还不知要关多久。

    一个人待在黑暗里,她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有时候耳畔会飘上来几句话:“你有长老庇佑,兄长护持,别说是我,就算是出身修仙世家之人也未必能比得过你。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你现如今依傍家族,自是得尽了风光。可你自己若没有半点长进,你那家族早晚会舍弃你这个惫懒子孙。”

    这是辰音说的话啊,自己当年还讽刺过她天资平庸,如今果真被她说中了——她这个不听家族安排的惫懒子孙,终于被家族舍弃了啊。

    置身诸事之外的秦悦演算出了最后一步,大功告成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她本计划花费三天给柳知谦做一个阵法,最终花了整整三十天。

    转着漂亮的石头,秦悦心满意足地喟叹:“人生需要际遇哪。三百年前,我不知在这种阵法上费了多少心思,最终一无所获。谁知时至今日,偶然想起之下亦可领悟一二?”

    她觉得这次异世界之行圆满了,带着阵法去寻柳知谦。

    柳知谦最近不怎么见人,似是为了陈茵重病一事黯然神伤。秦悦去他洞府前边扣门许久,根本没有人搭理,只当柳知谦不在,遂给他留下了一张传讯符,让他看见之后来找她。

    秦悦回了自己洞府后,不到两刻钟,便见柳知谦来访。

    “你动作挺快的。”秦悦支着脸颊评价道。

    “我方才就在洞府,收到传讯就动身过来了。”柳知谦笑了笑,“你寻我何事?”

    “你人在还不给我开门。”秦悦埋怨了一句,“我刚刚一直扣门不停歇,恐怕来来往往的人要把我当疯子。”

    “还不是因为陈茵的事。现在人人见到我都会向我道一句可惜,我实在听烦了,干脆闭门不见来客。”柳知谦和善地解释。

    秦悦也不再多说了,反正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彻底离开这里了。她拿出一块石头:“给你,六个灵芝的报酬。”

    柳知谦知道这是阵法,但不知道品阶多高,本想说:“六个灵芝算不得什么,你还是自己留着这个阵法保命吧。”转眼又看见了秦悦毫不在意的脸色,不由心道:“她修为低微,这阵法必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却是人家的一片谢意,我还是不要拒绝为好。”遂含笑收下了。

    然后秦悦往椅子上闲闲一靠,随意看了几眼柳知谦。后者莫名地会意,提步告辞。

    很多年后,他偶然想起了这个嵌在石头里的阵法,仔细探查之后,才发觉它品阶极高,算法独特,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寻常之物。又不敢妄自拆解,只好送去了博览阁给怀宇道君品鉴。

    怀宇道君眯着老眼看了许久,最后拍案惊叹:“一阵双心,妙哉,妙哉!”

    这位道君极擅阵法。柳知谦实在不知道能让他赞不绝口的,会是怎样一个惊世绝艳,怎样一个天纵奇才。

    “这个阵法,你从何处寻来的?”怀宇道君认认真真地端详着阵法,仿佛在看一件珍宝。

    “是那个额有绯莲的女修。”柳知谦这才惊觉他至今不知道那个女修叫什么,只知道她望向这个阵法的目光是无谓而闲散的,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一如她看待这个世界——平静而悠闲,就像一个走马观花的看客。

    “原来如此。”怀宇道君的脸上多了几分回忆之色,“她已经许久不来博览阁读书了。”

    “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她了。”柳知谦不由自主地蹙眉,“待我仔细探问探问她的消息。”

    几经辗转,他才从一个叫贾湘的女修口中问到了她的名字,辰音。他觉得这个名字取得极好,她抬指奏琴之时的模样,掌间是音律,眸中是星辰。

    可惜这个名唤辰音的女修销声匿迹,踪影全无了许多许多年。

    后来柳知谦在执事殿找到了她的一张玉笺,上面写着:辰音,外出;归期,无。(。)

镜湖畔翡翠待故人 山门前魔道试灵根1() 
第一百二十八章:镜湖畔翡翠待故人,山门前魔道试灵根

    秦悦思归心切,唯恐错过了静湖湖底的那个漩涡,提前了很多天就沉进了水里,一直候着。最新章节阅读壹看书?1?k?an?s?h?u?c?c?

    漩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现,她闲着无聊,便去寻那个被她关着的青年。漫步于水中,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痕。这些天来,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但仍旧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留在脸颊上。若想恢复如初,要么去寻些治伤的良药,要么任凭一身灵力自行休养,只不过后者花费的时间长一些罢了。

    虽然秦悦不是在意皮相的人,但脸上总挂着一道伤,心里终究是不好受的。她想:“等什么时候回到了师门,再管执事殿讨一些疗伤灵药便是。或者干脆闭关几十年,这伤痕必会慢慢淡却。”

    她一边思量,一边走进了自己当初设下的幻阵,顺着阵法的路子,绕来绕去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那个青年的尸首。

    秦悦有一瞬间的惊骇,但旋即便镇定了下来,看着毫无气息的青年,默默揣测:“他应该是自我了断了。也不知是受不了这样孤寂的痛楚,还是遭逢了心魔的谴责。一看书”

    “这世上那么多人拼了命的想活下来,他却选择用自尽结束自己的生命。”秦悦神情略有唏嘘,“大约是真的生无可恋了吧。”

    她没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无奈,也没有为名除害、私仇得报的快意,她的心里只有些许的感慨,些许的讶异,些许的喟叹,最终都变成了淡漠平和。

    水波静静流转,忽然剧烈地翻腾起来。秦悦回首一望,果然看见了一个漩涡。水草鱼虾,全都被卷入其中。

    秦悦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顺从地踏入漩涡。

    这漩涡是一个类似传送阵的存在,她本以为会传送到北川或是南域的任何一个地方,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周围仍然是冰冰凉凉的水。

    莫非自己被传送到了禹海?

    她心里刚刚冒出了这个念头,就见四面八方出现了亮闪闪的镜子,映出了自己的身影。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她立马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禹海,而是镜湖!”

    她当年就是在这些镜子之中迷失了心智,从而失去记忆,降低了修为天资,流落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想通了这一切,她便不敢再盯着那些镜子看,只管闭着眼睛往上游,心里也暗暗警醒着自己,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壹看?书?1?k?a?n?s?h?ucc

    她还特意分出了一道灵力,一旦觉得神思迷茫,就用灵力鞭打一下灵元。这般自伤自损,终于让她一路清醒地爬上了岸。

    仰躺在镜湖之畔,秦悦看着澄明的天空。虽然灵元又受损了,但面上还是有些欣然。

    她的元中修为,总算是回来了。

    一只白猫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蓦地扑进了她的怀里:“无影无踪了这么多年,我还当你不要我了”

    秦悦勉力坐起来,伸手抱了抱翡翠,心中疑惑至极:我不是一直许它自由的吗?什么时候说过要它了?

    翡翠抬起碧绿色的眼瞳,细细地瞅着秦悦,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攀上她的肩膀,喃喃说了一句:“原来不是做梦”

    秦悦一笑,颇为感动。原来这只沉雪兽一直挂念着她啊。

    “不然教我上哪儿去寻这么有灵气的元婴来陪?”翡翠嘟囔。

    秦悦的感动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去哪儿了啊?”翡翠伸爪挠了挠她的肩膀,“我只知道你在这附近,却从来没有把你找到。”

    秦悦侧首望了一眼旁边宛如明镜的湖泊,站起身,把这些年的经历娓娓道来:“我误入镜湖,倒是做了一场大梦。梦中的我失去了绝顶的天资,也没有过往的记忆,还差点为人所杀。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我不仅碰巧领悟了双阵眼阵法的设置,还顿悟了一回因缘,算是得多于失。”

    最最难以忘怀的收获便是拜了寂化为师,参悟佛法之外,亦怀有慈悲之心。只可惜,其人已然长去了。

    但是在她心里,他和秦昌一样,都是她敬之仰之的师父。

    翡翠察觉到秦悦的心绪有一瞬间的黯然,也不知她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见她脸侧那道狰狞的伤痕,小心翼翼地问道:“谁把你的脸伤成这样了?”

    其实翡翠方才就看见了这道疤痕,但没有出言问询。此刻见秦悦伤怀,心想没准儿是这道伤的缘故,所以关怀地问了一句。

    然后就见秦悦洒脱地微笑:“无妨,再休养几个月就好了。”

    翡翠点点头,又问:“那我们再逛逛沧镜?”

    “不逛了。”秦悦摸了摸脸,“先回师门吧。”

    适才从镜湖里游上来,她又损了不少灵元。若留在沧镜寻宝,遭逢打斗之时难免逊色一筹。与其置身于危险,不如早点回师门养元。但心里又隐隐有些不舍不甘——千年之内,沧镜只会开启三回。不过机缘时时有,但性命只有一条哪。

    再者,她刚刚看见了镜湖之上的倒影,发现脸颊这伤比她想象的严重许多,起码就她的眼光来看,她这张脸没有半分先前的风华。她想尽快回灵宇宗养伤,把容貌养好了再出来见人。

    暗自摇首:“我以为我不在意皮相,其实还是有几分在乎的。”

    翡翠讶然:“你要回师门?可你才在沧镜待了三十几年。”

    “哪来的三十多年?”秦悦不解,就算加上她掉进镜湖之后的种种经历,也不过十余年罢了。她也没有多想,而是笑着揉了揉翡翠的头:“你莫不是没玩够,想在此多待一会儿?”

    翡翠自言自语:“明明就是三十几年”

    秦悦没有在意,看着神色深沉的沉雪兽,莫名觉得好笑:“你若是想多待一会儿,我陪着你便是。这边虽然危机重重,但景色绮丽之处还算祥和。你我一道四处闲逛,也未尝不可。”

    翡翠摇摇脑袋:“不必了,还是按你的心意回师门吧。”

    其实秦悦是无所谓的,但既然翡翠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多做停留,一脚踏上木莲,飞出了沧镜。

    其实很多时候,福祸就在一念之间。她若安安静静地待在沧镜反倒没事,但她偏要回师门养伤。就因为这一念之差,招来了一场大劫。(。)

    。。。

镜湖畔翡翠待故人 山门前魔道试灵根2() 
灵宇宗的执事殿换了几个新弟子来看守,一个长相稚嫩的男修觉得这里清闲得很,鲜有人来往,便偷偷地歪在角落里打盹儿。

    也怪他运气不好,主事纪帆正巧回执事殿取东西,恰看见他这副偷懒的模样,劈头盖脸地斥责道:“你都是入了道的人了,怎的还这般贪睡!”

    男修其实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闻言连连认错:“是我犯了懒,罔顾了纪师祖的栽培。”

    纪帆看他态度良好,也没有多加责怪,指了指里间:“去瞧瞧诸位弟子的本命玉牌可有不妥。”

    男修忙不迭地跑进去看,没过多久,就一脸惊惶地跑了出来:“不,不好了!”

    纪帆喜欢稳重的弟子,最看不得别人这副冒冒失失的模样,板起了脸:“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纪帆神色一变,暗道不好,连忙进去看了一眼。只见墨宁的本命玉牌光芒微弱至极,几乎就要熄灭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快,快去玉衡峰上禀。”

    殿内还有几个机灵的修士,听了这话连忙往外跑。纪帆深深皱着眉头,负手走到了那个年纪轻轻的男修面前。

    男修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慌忙跪下:“弟子知错,弟子知错弟子不该在此偷闲贪睡,没在意那位前辈的玉牌示警。”

    “现在知错了?晚了!”纪帆叹了一声,“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

    男修新入门不久,只有一个大略的印象:“是个结了婴的道君,还是掌门座下的弟子。”他说着说着,脸都吓白了。门中元婴修士不多见,若折了一个,便是巨大的损失。更何况,她还是掌门的嫡传弟子,身份贵重,不容闪失。

    纪帆瞥了他一眼:“她不仅是掌门的弟子,还是掌门的幺徒。三百多年以来,凌玄掌门没有再收一个新徒,分明就是把墨宁师叔当成了关门弟子。更何况,她还是墨安、墨宣两位师叔唯一的师妹。今番她遇险,而你没有及时上禀,若当真出了什么差池,你就等着这几位尊长来处置你吧。”

    男修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喃喃自语:“墨安墨宣两位前辈不是还有个唤墨宜的师妹吗”

    纪帆冷笑:“那是慎行师祖的弟子,哪有墨宁师叔和他们来得亲近?”

    男修年纪虽不大,但也知道轻重,闻言不住地叩首:“求纪师祖替我说说好话,我我才拜入灵宇宗三年啊”

    “你这般情形,就算是执事殿的老前辈诚舟道君亲自求情,也没多大用处。我劝你还是多多祈祷那位墨宁前辈安然无恙吧。”

    纪帆看见男修绝望的神色,叹了口气,把他扶了起来,继续道:“别说是你,她若真有什么闪失,就连我也难逃责难,你我还是自求多福罢。”

    恰在此时,先前跑去玉衡峰的几个修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失措大喊:“凌玄掌门闭关了!”

    纪帆甩了下衣袖:“元徵师叔和墨宣师叔呢?”

    “去沧镜了,还没回来。”

    纪帆慌了起来:“玉衡峰上还有谁?”

    “墨宜师祖。”几个修士面面相觑了一瞬,“她说,墨宜修为低微,师姐遇险,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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