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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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类-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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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们止不住全身颤抖。

    她眼中的泪水兀自不停地往下落,人却站了起来,她郑重地将自己怀里濒死的小生命递给了一个高大的汉子,亲了亲它的额头,猛然转过身,挥出手。

    刹那间,鲜血四起。

    程松抑制不住好奇,向吼声源头张望,只见成片成片全副武装的战士,刹那间仿佛被人肆意收割的麦子一般,仰天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场面极其诡异。

第5章 姘头?() 
程松看得呆了。他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前进,手臂一挥间,一大片军士就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似乎在那股可怕的力量面前,普通人的性命,几如草芥。

    如果不是她移动速度极其缓慢,走起路来仿佛脱离带水、颇为费力,她眼前这几千名士兵,恐怕根本不够她杀个痛快。

    士兵们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少些个反应快的已然丢下兵器,悄然隐没在了人群里。几千人的队伍噤若寒蝉,好似谁先说话,谁就要惨遭不测一般。一时间,偌大的田园里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久战不下,士兵们其实早就怯了,碍于上级严令,又欺对方人少,一直坚持到现在。此刻一见对方大发诡威,这些大头兵们毕竟也没啥死战到底的信仰,终于再也不敢坚持。

    不一会儿,逃兵越来越多,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个转身就跑,又被自己人挡住了去路,霎时间你推我搡地乱成一片,场面已然不受控制。

    “啊啊啊啊——”终于,不知是谁先被吓破了胆子,发出一声高耸入云的凄厉惨叫。这一叫,好似点燃了士兵们蓄积已久的恐惧,人群像是爆炸了一般,逃兵溃散向漫山遍野,霎时间散落得到处都是,任凭执法队如何杀人监阵,也再于事无补。

    金发少年猝不及防,眼见乐极生悲,他只能在马上不住喝骂,欲要强行收拢溃兵。可常言道“兵败如山倒”,此刻逃命要紧,大头兵们浑身解数使将出来,竟是一个个快如虎狼,哪像是刚刚还以多欺少、久战不下的败旅?

    此刻金发少年似乎已然绝望,他不再喊话,只坐在马上,举起长剑,再次高声念出一段歌声也似的音节,抑扬顿挫,悦耳依旧。

    程松大惊,撒腿就跑,却见那少年安心“唱歌”,压根看也没看他一眼,不禁暗忖:“看来这次不是冲我‘唱’的,难道是用咒术约束逃兵?要不咱随便偷一匹跑路得了?”他一扭头,刚巧瞅见个细皮嫩肉的将官骑着战马,急匆匆逃了过来,程松顿时心中暗赞老天有眼,掏出手枪,瞄准了那将官的右肩,扣动了扳机。

    “啊……”只听得呼声轻响,可刚叫到一半又戛然而止,显然是被生生忍住了。那马上将士滚地葫芦似的落下马来,程松瞅准时机,抓住缰绳,一个纵跃翻上正奔驰着的战马。他刚坐直身子,似乎才察觉到哪里不对……

    “刚才那声音……是个女的!算了,这种时候还管他是男是女啊!”他虽然想回头去看看那姑娘,却又担心嘻哈安危,只得狠下心肠,一夹马腹!

    可还没等他发力,蓦地里只觉后颈被人牢牢钳住,一股大力直把他带离了马鞍,霎时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像是被人从八楼生生推下一般,“砰”的一声闷响,全身骨架仿佛散了一地,动一下都疼。

    “狗贼!”程松眼见这女子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皮甲根本不甚合身,仿佛是偷了人家衣服,混上了战场,宽松的连身外氅之下,显然藏着具苗条的身段。她肩膀上的皮甲被钉了一个窟窿,涓涓地往外冒着血水,把整个前襟都染红了。她那一声暴喝气势汹汹凶,声音却是格外娇脆。

    程松当场求饶!

    “咳咳……哎呀自己人!咳……打错了!咳咳……姑奶奶!误会!好汉饶命!听我解释!”程松强忍着脑中的天旋地转,好容易没有晕过去。他舔着个脸,嘴里坚持着求爹爹告奶奶,希望这位女侠能原谅他年少无知不懂事,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手却悄悄摸向手枪,眼睛偷偷瞄准她大腿。他不想对一个小姑娘下杀手,不过此刻情况如此紧急,趁机打一发手枪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

    少女眼见程松满脸是血,还依然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贱样,想到自己竟是被这样的人偷袭落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起秀拳,就要给他来一记狠的。她刚准备动手,蓦地里觉得眼前这人分外眼熟,可不就是刚才王子追着喊着要杀之人么?

    霎时间,程松就见她莫名其妙地笑出了两朵浅梨涡。

    只见她一把拉过还在讨饶卖笑的程松,不由分说就五花大绑,伺候了个结结实实。

    她力气奇大,动作又干净利落,程松本在掏枪的手被她一把抓住,竟是半点动弹不得。完全没等程松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绑成了粽子。那少女单手把他提溜上马,放在身前,竟是向那金发少年疾驰而去。

    这几下连打带绑、一气呵成,可把程松给气得是七窍生烟,要不是双手被缚,铁定给自己俩耳光,心中更是愤愤想到:“我个猪脑子,早知道再补两枪,直接打死算了!妈的,这下过瘾了……这丫头片子想必是那黄毛的姘头!啧啧,军伍之中女扮男装,男盗女娼,卑鄙无耻!”

    程松悄悄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抠出一条二十毫米长短的刀片,夹在食、中二指之间,一点点割起了绳索,可马上晃动实在太剧,他有些力不从心。

    但是,他越是想聚精会神,身后的姑娘却仿佛越是不让。随着马匹颠簸,他总是能碰到她胸前柔软的两团,虽是隔着防弹衣,却奈何后背防护较少,那少女身材又是极好,还不知避讳,和他贴得严丝合缝。

    你说,这让程松一个花季少男如何自处?他的心思不禁有些连跑带飘,差点连自己的手腕都割破了。程松可不想割腕自杀,他决定胡说些什么,转移一下自己“意乱情迷”的思绪……

    “小姑娘!我问你,你吃什么长大的?”程松胡说八道,话一出口,才发现这问题有些猥琐,于是改口道:“木瓜吃多了也不好……”

    “哼!”那少女听他嘴上喋喋不休,奇言怪语,只冷哼了一声,根本不加理会。

    此刻奔马已至那黄毛近前,不等她靠近,已有多么亲兵靠近阻拦。少女只得勒马翻身而下,像拎小鸡一样把程松拎下马来,低着头,对那高头大马上的金发少年朗声道:“大人,人已抓到,请您示下。”

    她本来声音清脆动听,此刻却故意粗着嗓子,学男人说话,听得程松心中大骂她装腔作势,果然是一对奸夫**。他此刻双手已然得脱自由,步枪虽是被少女随手丢在了原地,手枪却老实不客气地别在腰间,他悄悄摸了摸怀里剩下的弹夹,不禁又打起了鬼主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管他什么魔法师圣骑士,凑近了直接把枪管子塞进他嘴里,我看你们这一对‘璧(一声)人’怎么比翼齐飞!”

    程松低着头,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被那姑娘推搡着,一点点走到金发少年近前,眼角向上瞅见那“大人”满眼通红,小拳头握地紧紧地,一副恨不得生吃了他的模样,不禁心中闪过一丝愧意。他暗暗叹了口气,驱散了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同情,刚要先发制人,突然觉得后颈一紧,似是那少女攥紧了他的衣服。

    程松心中一惊,还道是被人看出端倪,正要掏枪拼命,蓦地里听到一声暴喝在耳边炸起,这喝声振聋发聩,好似早春惊雷,竟是身后少女所发。他眼前一花,那少女已然抓住那大马马鬃,一个纵跃,已上了马背。只见寒光暴起,一把一米多长的宽背大刀凭空冒了出来,待程松反应过来,那刀锋离金发少年的脑袋……

    已然不足半米!

第6章 功夫好不如装备好() 
“妈勒个……”

    “住手!”

    “保护……”

    这一刀太也突兀,大部分兵卒都看得呆了,只有少数几个反应过来,也只来得及说上半句没用的废话。只听一道钟鸣巨响,那少年就好似炮弹一般,被砍飞了出去,没入番茄地里,看不见了。

    程松都傻眼了,这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爱情靠不住啊!

    此刻比程松还懵的人就属那些兵卒了,刚才还一片胜利者的模样,突然间自己的“大人”被一刀劈飞了出去,生死未卜,不禁全都愣住了。

    “啧啧啧,这什么王子都被姘头干死了,刚才那啥公主也不跑出来收个尸。”程松一边脚底抹油,一边胡乱点起了鸳鸯谱。他心里早就把那个什么“公主”给恨上了,要不是那她使坏,程松也不至于搞到现在这么尴尬的境地……

    程松一想到这儿,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嘴把子,心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惹那小娘皮了……难道我调戏人家了?好像也没有啊……哼!那傻小子还嫌老子衣服破,说老子是奴隶……这什么世道了哪来的奴隶……你看这报应来了吧!”

    他心里说着没用的废话,人已经悄悄摸向那银色大马。

    “咳咳……别让……咳……别让她跑了!”

    一声怒喝伴随着咳嗽,那金发少年竟然没死,这时候众人如梦方醒,人群顿时一片混乱,纷纷靠拢,霎时间把那少女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别说冲上去再来一刀,就算她有翅膀,怕也难逃得了了。

    刚才少女那一击,本是砍向他脖颈要害,明明一刀中的,却分明如中金石。她正心觉不妙,刚要提刀追杀,斜刺里冲出个持着小盾巨剑的汉子,一剑斩断了她的去路,少女再想追击,却已然迟了。现在这少年号令一发,更是退无可退,一时间,她竟站在人丛之中,进退无措起来。

    金发摸了摸金甲上被巨力斩出的深痕,又拍了拍身上的污泥,也不见着恼,只扬声道:“尔等偷偷潜入我国,居心叵测!现在又屠杀这许多士兵,可谓罪大恶极,此时授首,还能留下全尸一具,送回山中安葬!如若不然……”他话说地抑扬顿挫,稚嫩的小脸上一幅刚正不阿的上位者表情,看着那少女的眼睛更是正气凛然,让人不由得就觉得,那少女一定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大坏事。

    “坏蛋!明明是你们三番五次骚扰我族,现在还敢公然掳掠我族人,要不是那狗官走漏了风声……”她说道这儿,似乎情绪颇为激动,眼看着又要掉下泪来,“姐姐现在还生死未卜!你们连怀孕的女人都要暗算,还有什么坏事做不出来的?”那少女越说越气,说道后来已然气得是浑身发抖。她本是看见对方阵型散乱,抢了一身敌人的衣服就欲孤身行刺,没想到恰好遇见程松抢马。

    她只怕是万万没想到,明明离成功只差一步,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乌鸦说猪黑,自己不觉得!这脑坑有坑的瓜娃子,欺男霸女,连孕妇都不放过,现在还一副大义凛然的人模样!这种优质生活,光想想就让人心中火热,居然真的被他过上了!真是天道失灵,老子真想逛他两耳屎(耳光)……”程松心里压根没想重点,他一个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恨不得他们打得热火朝天,他好借机撒腿。

    其实,不光是程松觉得这金发少年脑壳有坑,“盾男”心底里同样觉得他吃饱了撑得,非要去管一个边境小领主的闲事。搞了半天,竟是那小领主胆大包天,连这些煞星都敢囚禁。可是此刻都打成这样了,要是中途放手,小王子颜面何存?他只得在心里暗暗发愁:“可别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那可要命……”

    那边“盾男”还想着心事,这边少女已然举起钢刀,做了个起手式子。她人虽小,气场却是十足,仿若女武神降世,士兵乍看她动作,竟是吓得纷纷向后退了两步,想必是已经和她打过交道,早被吓得怕了。

    少女只起了个式子,就咬紧着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强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让她分外吃力,士兵们更是越退越后,只有这金发少年怡然不惧,站在原地,把胸膛挺得老高。

    然后,少女动了!她肩头一阵抽搐,微微低下了头,刀锋随着她肩头的抽搐一阵嗡嗡乱抖,紧接着出人意料地,她的眼睛里哗啦啦地流出了两行泪水……

    她哭了!

    众骑士卫兵本来个个如临大敌,谁知道事到临头,这凶恶的女孩儿竟像是和小朋友拌嘴,遇到说不过的地方,居然说哭就哭,不由得皆是一愣,随着就纷纷裂开了嘴巴,可他们还没来得及笑出声来,突闻“噗”地一声响,热热的液体就撒了他们一头一脸,一个圆圆的东西原地飞了起来,没等它落到地上,又是一条胳膊冲天而起。

    “都是瓜皮!人家半人多高的刀,直接从巴掌大的荷包里掏出来了,你们都不知道怕!换成老子早就颠没影儿了!”程松暗自庆幸,撒腿就跑,边跑边忍不住回头张望。只见她长刀过处,残肢乱飞,杀人如砍瓜切菜,游走于众敌之中,七进七出,仗着“年轻”腿脚“利索”,就是不和那盾男纠缠,一路杀向那少年,那少年更是死硬,长剑迎着那大刀劈去,转眼间,人就又飞了出去。

    场面霎时间好不热闹,胆子大的士兵惊呼怪叫地拿着长枪,远远刺向飞奔游走的少女,再不敢靠近半步;胆子小一些的就开始向金发少年围拢,做出一副保护主子的高大姿态;金发少年昂着脑袋,挺直了胸膛,立在人群之中,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动也不动,眼睛里缓缓流溢着一缕摄人的贵族气质,虽满身泥泞,却仍安然不乱,竟微微有些许“他强任他强”的大家风范;那盾男一面“忠心护主”,一面用眼角四处乱瞟,时刻把那小盾架在身前,仿佛随时准备再吃一发反器材狙击枪子弹,以至于在阻拦行动中一直没出大力,倒像是在刻意放水。反观程松,倒变得无人问津了。

    “驾!”

    程松一个翻身上了他梦寐以求的高头大马,双腿一夹马腹,就要逃离这是非之地。他心中暗衬:“这些人明显才是正经冤家,我一个走错世界的,还是趁早杀青算逑。”

    “驾!”程松再夹马腹!

    “驾!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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