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暖男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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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暖男有春天-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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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结束自然就会回来。”我说,“我还得上学呢。”

    “这次回去……你确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笑了起来:“我没那么容易陷入危险好不好,你何必这样瞎操心呢?”尽管嘴上这么说,我却觉得有点开心,只是一点点。

    “我担心你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的人那是你。”我说,“在家好好养着你的狗,把她再养肥一圈,到时候我带土特产给你们。”

    “可说好了啊!”他说。

    “我从来不说空话!”我说。

    飞机上的路途很长,且百无聊赖,我坐在飞机上,喝着咖啡,有时伸手摸摸窗子——在高空中,飞机的窗玻璃被冻得如冰一般,摸上去很让人清醒。

    我不知道柳叔叔打算带我去哪里,但是也不打算问,等到了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久得我屁股都坐大了,飞机终于开始下落,我望着窗外,此刻正是晚上,从这里往下面看去,可以看到一片城市的灯火,随着飞机的转向而变换方位。

    近了,又近了,我看到那片灯火像要撞上来一般地靠近,紧接着,在我没有作好准备的时候,机身一阵震动——我们落地了。

    一下飞机,顿时热得我冒汗,我把毛衣脱了塞进箱子外层,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

    夜晚的轻轨难得地人流稀少,我们坐在上面看城市的灯火如流萤一般闪过,我问道:“今晚住哪儿?”

    “住我家。”柳叔叔说。

    柳叔叔的家在郊区,这个别墅小区,是他和几个朋友合资买了土地,自己请人建造的,这里住的全是他的熟人。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已是深夜,因此无人出来打招呼,柳叔叔把我领进他家,说:“这里你来过的,应该不陌生,你住北面那间客房吧。”

    “上次来应该是五年前了。”我说,“这里还真是没变。”我看见客厅边上摆着的麻将桌,看见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五年来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玄关上的花瓶里的花不见了。

    “被子就在储藏室里,你自己去拿。”柳叔叔说,在拿被子这一点上他没有林书南那么体贴,“今天晚了,早点洗洗睡吧,明天我带你去海底世界,下午去博物馆。”

    “咦?一回来不去拜访亲友,先去海底世界?”

    “你喜欢海底世界的不是吗?”柳叔叔说,“反正有好几天呢,何必紧赶慢赶,拜访亲友像完成任务一样,多不爽啊。”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吧,总之先睡觉……”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我被外面的鸟鸣声吵醒。

    时间还很早,我仍不想动,却睡不着去,便拿眼盯着那卧室的水晶灯。柳家发迹比我家早,因此,第一次和柳叔叔的一堆朋友一起被邀请来的时候,我认不得这水晶灯,傻乎乎地说“哇,好多钻石啊!”惹来一片大笑,笑得最厉害的正是我亲爹。

    那时柳泉也在,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在一群大笑的人里头,他只是默默站着,抿嘴微笑,面容姣好得像未开的郁金香,那时我对他几乎是一见钟情,毕竟每一个取向平常的女孩见到这样的男孩都会心动,但是正所谓一见钟情,再而衰,三而竭,几乎是天生的本能,让我意识到了此人危险,从而远离。

    但我记得当初那种感觉,那一瞬间,尽管只是一瞬间,我想我可以为他抛弃性命。

    后来的某一天,一个高中同学对念了一段小说里的句子:“总有一天会有人爱你,而你也爱他,爱到你们都可以为对方去死,而且一直到老也是这样。”

    “切。”我不屑地说,“狗血滥情小说。”

    “喂!你又没看过!”她说。

    “我阅书无数。”我说,“所有的网络小说,在我眼里都是狗血滥情剧。”

    她冷笑,说:“这么说的人,往往最后自己就会演一出狗血剧。不仅你会遇到愿意为他去死的人,你还会遇到破你硫酸的绿茶婊,和爱得深沉的男二号。”

    外面有响动,看来柳叔叔已经起床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就听到外面柳叔叔喊:“起床喽!已经九点半了!起来做早饭!”

    “咦,我做早饭?”

    “因为我除了煮粥和煎荷包蛋什么都不会啊。”柳叔叔说。

    我无奈地走出去,顿时吃了一惊:“你做了什么,屋里一股糊味!”

    “咦,没有啊?我只闻到荷包蛋的香味。”

    我走到餐桌前:“唔,盘子里这一块……这一条……这一坨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煤炭吗?”

    “是我刚做的荷包蛋!”

    我淡定地拿起来,淡定地闻了闻,淡定地用手掰下一块,淡定的放进嘴里,然后不淡定地冲向垃圾桶把它吐掉了。

    “如果要审讯犯人的话,给他吃这玩意儿或许很有用。”我说,“您一边坐着吧,我来做早餐。”

    “那这些荷包蛋?”

    “这些可不是荷包蛋,只是鸡蛋的冤魂而已。”我一边说,一边把它倒掉,“虽然有点浪费,但是事到如今就只有扔掉一途可选了。”

    早餐后,我给林书南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回国第一天心得:你做的早餐真好吃。”

    海底世界,我第一次来这里还是小学时候的春游,我记得这里有一条长长的回廊,周围全是水,各种各样的鱼在里面游动。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想着,玻璃的两边应该是两个世界,而对那时的我来说,大洋彼岸的国家也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

    买票的时候柳叔叔站在我边上,卖票的大姐对他说:“你女儿真漂亮。”柳叔叔也不否认,反而说道:“是吧?毕竟血统优良!”我狠狠瞪他一眼说:“别占我便宜!”柳叔叔只笑而不语。

    我想起曾经,因为母亲去世得早,我爹又不像柳叔叔一样对女性敬而远之,因此父亲带我出门的时候,有时会有女性朋友在,每当那时都常常发生尴尬的事,因为我好像跟谁都有母女相,我曾经被人说跟一个很讨厌的大妈“特别像”,被人说跟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女人“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被人说“你妈年轻时候肯定跟你一样漂亮”。我后来回家去确认了一番自己的容貌,发现世人真是满口胡言。

    排了很久的队才进了水族馆,因现在这里并不是假期,所以小孩子很少,最多的是情侣,我看着他们在四处穿梭,看着那些水缸里的鱼,却漫不经心,样子像初秋的蝴蝶。柳叔叔对我说:“你会不会想留下来?”

    “什么?”

    “如果让你就此留在中国,你愿意吗?”

    我盯着面前的企鹅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没有跟那边的人道别。怎么了?难道你打算让我留下来?”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说,“要留下来当然也行,不过现在你还是待在国外更好些。”

    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林书南才给我回复,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你快回来。”此时柳叔叔在我旁边对我说:“差不多到饭点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免得一会儿人太多。”

    我想了想说:“好。”

    坐在餐厅的座位上,柳叔叔去买食物,我掏出手机给林书南打电话,他第一时刻就接了。

    “怎么了?”我用调侃的语气对他说,“什么事让你承受不来了?”

    “太热情了……玄晓之知道我会画画了,她非要拉着我给她们社的诗作配插画。”我几乎能隔着手机看到他一脸苦相。

    “那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呀,我这种懒人。”他说。

    “诶,不过,你那边现在是睡觉时间吧?怎么这个点回信息?”

    “唉,发生了点事,弄得晚了,我正准备睡呢。”

    “咦?那莫非我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本来也要拖延个一会儿的。”

    “算啦!”我说,“早点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可以睡醒再说。”

    “嗯,那好吧,晚安……呃不,拜拜……也不对,等等,我给你提个醒,我这几天可能会比较忙,没什么空打电话,要是你找我找不到,可别生气啊!”

    “哟,你比上次学乖了。”我说,“成,假期后见。”

    “回见。”他说,“睡醒后给你电话。”

第64章 这永远是你的家() 
然而,六个小时后,没有电话来。

    八个小时后也没有。

    十个小时后,我的手机仍然一片沉寂,莫说电话,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哎哟喂,这家伙说可能会忙,原来是给我打预防针啊……唉,我原本预计着给他吹嘘一下昨天在水族馆和博物馆学来的知识,假装成自己特别渊博的样子,他这么一消失,我都没处显摆了。

    晚上我和柳叔叔在他家附近的餐厅吃饭,我一边等菜,一边问柳叔叔:“明天去哪儿?”

    “明天跟着我去见几个老朋友,有些是你认识的人。”

    “后天呢?”

    “去见你爹。”

    我心念一动:“他现在在哪儿?”

    “在一个镇上。”柳叔叔说,“你去了就知道。”

    我听了又有些扫兴,并且心里隐隐担忧到时候见到什么令人不快的场景,要是我爹住在福利院里……睡在天桥底下……被人绑起来了……呃,虽然这些都不太可能,但我还是担心。

    并且我仍然在等林书南的电话。

    可是那家伙大概压根儿就忘了我了,之前说的话就好像犯罪预告书一样令人不快地应验,我开始觉得这一切百无聊赖——刘叔叔的那些朋友,我虽见过,但并不熟悉,甚至其中还有一个绽放着波斯菊一般的笑容对我说:“你妈呢?去年还来过的,怎么这次不见她了?”让我真想捶他一拳,我却想不起他去年究竟是把哪位女性错认成了我妈。

    另外一个人大概是知道我母亲已经去世,当时就一脸的欲言又止,看看那人又看看我,仿佛旁观了一场杀人案件一般露出惊恐而又愧疚的表情,过一会儿大家一起吃自助餐的时候,他趁那人离开,连忙对我说道:“那个叔叔有点糊涂,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我说,“这种事情我早就习惯了。”

    “唉,我说真的,你这孩子是有些命苦,不过你可一定要……呃,总之我们这些朋友都会给你撑腰的!”

    “噫,我命苦?我又不是经历了大地震什么的,反正不管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到今天也还是有吃有穿地活得好好地呢。”我说,“拜托,你这样劝解我,反而让我很尴尬。”

    他于是抿着嘴,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柳叔叔看着我们这边摇了摇头,说道:“来来来,大家吃菜,据说这里的烤鸡做得很不错!”我连忙把盘子里的东西扒拉完了,说道:“我去拿点尝尝!”迅速端盘子遁走。

    我不习惯别人把我当做可怜的人,不喜欢被人当作弱者来同情,这让我尴尬,浑身紧张,甚至我怀疑自己脸都红了。

    我不同情自己,也不想要别人同情。母亲的死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想追究过去,更也不想像林书南那傻瓜一样被过去追究。

    想到这个,我不禁又升起另一种烦躁——草,那个家伙自从给我来了个“我可能会忙”之后就这么消失了!到现在也没联系我!

    下午柳叔叔说要带我去新建成的“本市第一高楼”,据说高度足有六百米,柳叔叔说要请我在那里的旋转自助餐厅吃顿饭。在我的记忆里,这座城市一直不断的事情就是建高楼,我幼儿园时候作为“第一高楼”储存进记忆里的那座高塔,现在已经成了第五高,几乎每隔两到三年,我就会听说有一座伟大的建筑正要投入建造。

    柳叔叔开车,一路上,我看见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有不少还搭着脚手架,大楼的外立面,是反射着刺目阳光的玻璃幕墙,和巨大的广告,然而真正抬头去看这些的人很少,人们只是迈着匆匆的步伐,路过。

    我并非生于此处,但是长于此处,当然,每年的节假日,我都会回“老家”去过。大概就是因为那个“老家”的存在,又或者是因为课文和课外读物里常常提到的一个词“水泥森林”,十几年里我都没有把这里当作家,我只是把它当作一座水泥森林而已。喧嚣并冷漠,繁华并匆忙的地方。我心目中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但是这次归来的时候,我竟觉得,那些冰凉凉的摩天楼,那些沉默的广告,竟也显得亲切起来,连玻璃幕墙上的阳光都不再那么刺目,而那广场上的卖唱人,举着风筝奔跑的孩子,更是仿佛山间的泉水一般,竟然在城市的灰霾中显出一丝清新的生命力来。

    以前貌似有人说过,只有离开了的地方才会显得值得怀念,这大概是有道理的。

    摩天楼顶层的旋转餐厅,虽然不能说是金碧辉煌,但也显得恢弘大气。服务员端上酒水,我端着盘子,看琳琅满目的菜品,想起那为了一片肉费尽心机的日子,不禁觉得可笑。

    我想起父亲说过的话,他说:“人活在钱场里的最高境界就是,穷的时候,像贵族一样优雅,富的时候,别忘了自己穷过。”

    我看着窗外已经放暗的天空,不远处是一幢正在建造中的大楼,我俯瞰着吊车和脚手架,上面已经没有工人——现在是收工时间了。我想那些人每天所做的工作并不比现在坐在这餐厅里的人更少,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许永远都只能仰望这间餐厅了。

    有短信来,翻开一看,只是广告推销,我正要把手机收起,一转念,拿起手机走到人少的地方,一边走,一边继续想着:但是这间餐厅里的人也并没有犯什么错,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谁又能要求他们把钱分给那些终日劳碌的工人?

    我打林书南的电话,电话拨通了,响了十声,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有人按了接听键,随即那里传来一个熟悉却出乎意料的声音:“喂?”

    “玄晓之?”我说。

    “是我。”她说,“你是找林书南的吧?真糟糕,他忙着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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