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变的,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江辰希瞧了眼时间,就要离去,临走前他突然想到什么,拿出了一个钥匙扣道,“紫铜,这是你的吧?”
“这个钥匙扣……”简紫铜瞧着那个钥匙扣,是个招财猫的,她有了印象,可这并不是她的,因为她的那个,后来不小心弄丢了。
“不是你的?”
“我的早就弄丢了。”
“那这个?”
简紫铜沉默了下,有一种可能的答案升起,“林姗姗也有一个,不过,怎么会在你这里?”
江辰希眼中闪烁过诧异,好似明白过来什么,又似不敢置信,他并不解释太多,只是将招财猫收好,低声说道,“是我记错了。”
“江辰希!”
“什么?”
“林姗姗是个好女孩。”简紫铜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江辰希淡淡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简紫铜独自坐了一会儿,也站起来继续走。可她不知道要去哪里,那样的没有方向,走着走着,经过一家婚纱店。
橱窗里的模特穿着洁白的婚纱,美得让她驻足。
也让她心中一刺。
下午两点,他们的婚礼就将举行。
现在是……一点四十分。
自从秦氏集团副总秦昱笙与夏草的婚期一确定下来,业界掀起一片声浪。
各界知名人士收到请柬的,都如期而至前往教堂,祝福对新人。
媒体记者更是早早就候在了教堂的入口,恨不能来一场实时播放。
夏草早早就被接到教堂,她正在后边的休息间里化妆。
而秦昱笙作为主角,则一身燕尾西服,接待着来宾。
现场很是热闹,宾客们聚在一起谈笑风云。
瞧了瞧时间,差不多婚礼就要开始了。
秦重孝走到秦昱笙身边道,“大哥,借一步说话。”
秦昱笙温漠地朝宾客打了声招呼,而后低声说道,“这边。”
秦重孝跟随着秦昱笙来到了后边僻静的回廊里,而宾客之中,原本在戚芳身边的秦孝正抬眸瞧见了两人离去的身影,他眼眸骤然一紧,似是有所狐疑,微笑着道,“妈,我过去一下。”
悄然无人的回廊里,秦昱笙和秦重孝两人对立而站。
“怎么样?”秦昱笙问道。
秦重孝蹙眉,“大哥,你知道刘明生不会这么做的。”
秦昱笙也早就有所预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沉思着道,“秦二,那么这件事情,只能交给你了。”
“交给我?”秦重孝开始头疼了,怎么交给他?
“只有你了。”秦昱笙将症结丢给了他,“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带走夏草。”
秦重孝只觉得这样不妥当,“不行,大哥,那婚礼怎么办?”
婚礼当天新娘不见踪影,那剩下的残局要怎么收拾怎么交代?
“其余的交给我,你不用管。”秦昱笙知道他的忧虑,沉声说道。
“可是……”秦重孝还是觉得不安心。
“不要再可是了,你带走夏草,是最好的办法。”秦昱笙眼眸一凝,望着他说道,“秦二,你不会也想商业联姻。”
秦重孝的婚事,也是一早就安排了的,他确实也不想。
其实原本蒋家提议完婚,本应该进行的是秦重孝和蒋家小姐的婚礼,只是夏爷爷觉得结婚的事情,理当应该以秦昱笙为首,所以让秦昱笙和夏草先完成婚礼。于是这一出婚事,才被暂时压在了他们后边。
此刻,秦重孝明白了什么,“大哥,你该不会是……”
该不会从一开始,就已经打算要这么做。
“你知道夏草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提出解除婚约的。”秦昱笙漠漠说道。
秦重孝沉默了,他当然知道。
爷爷当时所说的话,给了夏草不小的压力——夏草,不管是谁娶了你,爷爷给你的嫁妆,秦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夏草是做好了要给秦昱笙的打算的。
所以,她绝对不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秦二,就这么办了,时间不多,你快去。”秦昱笙叮咛一声。
但是如此一来,秦氏必定会有危机,而且于私,秦重孝心里确实过意不去,成全了所有人,他会成为全a城的笑话——
就在秦重孝还在犹豫的时候,秦昱笙余光瞥见大理石的壁面,在远处的斜角,倒映出另一个人的身影。顿时眼底深邃一片,秦昱笙沉声说道,“百分之五的股份,可不是我想要的。”
秦重孝抬头望着他,“大哥?”
“秦氏以后就由我来接手。”秦昱笙沉静说道。
秦重孝愕然,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明白了他的深意。
大理石壁面的身影一晃而过,秦昱笙淡淡道,“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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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姐,今天要举办婚礼,所以兴奋的晚上睡不着吗?”化妆师一见她的黑眼圈,就忍不住调侃她。
夏草双眼无神,敷衍地笑了笑,“恩。”
“不要紧张,你今天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化妆师笑着说道。
夏草穿着洁白繁复的唯美婚纱,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抹。
然而却在这时,秦重孝走了进来,他对着化妆师道,“不好意思,我有点话要和新娘说。”
化妆师很是识趣地退了出去,秦重孝神色匆匆道,“夏草,你跟我走!”
“去哪里?”夏草莫名其妙地问道。
秦重孝向来温煦稳重的脸上,竟然有着慌张。
“他出车祸了,现在危在旦夕,你要不要过去看他?”秦重孝语气严肃,因为着急,连声音都是紧绷。
夏草手里的捧花一下子掉在地上,“不可能!为什么没人说起?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出事的!大家都瞒着你!今天这种日子,谁也不想让你知道!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可是现在他快不行了!我只怕你以后会再也见不到他!你不信的话,你去看,连幼亲都没来!”秦重孝凝眸说道,那神情一点也没有虚假。
夏草脸色一下变了,慌乱之中顾不上其他,提着婚纱裙摆就往外跑。
教堂里已经来了许多观礼的客人,突然看见新娘冲出来,都吓了一跳。
夏草却顾不上,焦急地在人群里寻找,果然没有看见幼亲的身影。
秦重孝将她拉回去,亦是慌忙说道,“夏草,你跟不跟我去?他真的快不行了,我赶过来时,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我不信,我要去问爷爷。”夏草挣扎着,就要去找夏天石。
“你以为夏爷爷这个时候会跟你说实话吗?”秦重孝拦住她,沉声问道。
夏草心下大乱,不知所措道,“我……我打电话……”
“还打什么电话!跟我走!”秦重孝低喝一声,拉着夏草就往教堂后面的出口跑去。
夏草早已经乱了方寸,跌撞之间就跟着秦重孝跑了出去。
教堂后面有车等着,秦重孝立刻开车门,夏草就被拉上车。
车子立刻驶离,从侧门开过去。
就在交错的一瞬间,夏草的目光瞧着车窗外,猛地一凝。
她看见刘明生的车子停在教堂门口,而他与幼亲正下车来。
“秦重孝,你竟然骗我!”夏草大怒,扭头瞪住秦重孝。
秦重孝歉意地看着她,“抱歉,我必须这么做。”
“停车!停下!我要回去!秦重孝,我叫你马上停车!”夏草大叫起来,想要和他抢方向盘。
秦重孝在慌乱中抬手,往夏草的脖子里落下。
夏草只觉得眼前蓦然一黑,身体也没有了力气,意识飘散前,她听见秦重孝说,“夏草,我不能让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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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世家婚礼,新娘中途落跑,而带着新娘落跑的人疑似秦氏集团总经理秦重孝——”
“兄弟两人同时爱上了一个人,弟弟横刀夺爱——”
“婚礼被迫终止,一切让众人震惊——”
当天不管是公司,还是秦家,都围堵着许多记者。
娱乐新闻更是围绕着秦家话题不断,爆出了秦家二少横刀夺爱,教堂后台抢走新娘的新闻。
简紫铜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画面,上面正循环播着豪门婚变这条新闻。
不!这不可能!
简紫铜在下午的时候知道了这一消息,但是她一直不敢相信。
可是现在都晚上了,秦重孝不知所踪,夏草也不知所踪,这两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么,秦昱笙呢?
他现在又怎么样了?
简紫铜忍不住拿起手机,想要给秦昱笙打电话,可是她不知道他归国后用的是哪个号码。或许已经换了,或许没有,而且她又该怎么说?于是她只能相继拨打秦重孝和夏草的电话,却只听见机械的女声循环说道: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紫铜感觉自己没有方向,那么迫切地渴望知道他的情况。她又拨出一个号码,这次却很快被接起。
然而这个号码的主人,简紫铜鲜少会联系。
那是宋嘉行!
“宋经理,我是简紫铜。”电话被接起时,她的心跳一下子有点乱。
“简紫铜,有什么事吗?”宋嘉行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而后渐渐安静下来,显然他走到了无人的地方。
简紫铜沉默了下,鼓起勇气道,“我想知道,婚变的事情,是真的吗?”
“如你所看见的并不是玩笑。”宋嘉行低声说道。
简紫铜秀眉一蹙,紧紧握着手机,“那么孝总和夏经理找到了吗?”
“还没有。”宋嘉行的声音有点沉重。
一向稳妥的秦重孝,怎么会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
他和夏草,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如那些新闻所说的一般,他横刀夺爱了?
简紫铜乱得不行了,太多的疑问升腾而起,无从得到答案,宋嘉行又在那边说,“简紫铜,我现在有点忙,回头再跟你联系。”
“宋经理……”简紫铜急忙喊住了他,不让他立刻挂断,“我……我还想知道,他怎么样?”
秦昱笙,她是如此的想他!
宋嘉行沉默了下道,“我想他会有安排,其实你可以打他电话。”
“我不知道他的号码……”
“他的号码没有变,你不知道?”
这让简紫铜哑然。
宋嘉行却不再多说,知会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简紫铜却陷入了迷雾之中,秦昱笙之前就说过他会有安排,而现在宋嘉行又说他会有安排。
他的安排,到底是什么?
难道说这是他一手策划的吗?那么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不是他策划的,他又为什么这么肯定,夏草不会跟他结婚?
秦重孝,他又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宋嘉行告诉她,他的号码没有变……
要不要现在就打过去?
简紫铜心乱如麻,电视画面切换打出的光影模糊了她的脸部线条。
这天晚上,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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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昱笙与夏草婚变的事情,果然涉及极广。
第二天,秦氏集团召开记者招待会,由董事长秦启威主持,只以模棱两可的态度声明,夏草是因为重要的私事暂时离开,婚期延后,但并不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面对记者犀利的追问,现场一度十分僵持。
而在同时,蒋家也遭到了记者的全面追击。
话题围绕着蒋家千金的未婚夫秦重孝,带着别人的未婚妻落跑的疑云。只是蒋家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对此发表出任何意见,似乎仍和秦家保持着友好的交情。但是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了。
豪门婚变直接导致秦氏信誉受损,数家银行先后催讨贷款,股价节节攀跌,秦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众人皆是哗然,不由得叹息一场豪门恩怨。
“听说好几家银行都让秦氏缴出贷款,你们说秦氏拿得出来吗?”
“应该拿得出吧,秦氏可是有实力的大集团!”
“难说了,搞不好这次秦氏就垮台了!”
简紫铜却是晕眩起来,依照秦氏的流动资金,也不可能一下子能够应对那么多家的银行催缴。
现在秦重孝不知去向,那么秦氏谁在接手?
简紫铜心里一沉,除了秦昱笙还能有谁?
简紫铜独自来到洗手间,犹豫了许久还是拿出手机拨了号码。
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可却是那样慌乱,那样担忧,她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一阵嗡嗡的等候后,秦昱笙将电话接起,伴随着他那一声“喂”,她悬着的心才有些着地,却仍是不安,千言万语在嘴边,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僵持了好久,久到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那头隐约传来对话声,大概是下属的声音,随后秦昱笙道,“我现在要去开会,挂了。”
“等等!”简紫铜急急喊住他。
他沉默不应,而她知道他要去开会,却还有许多话憋着来不及诉说,只能轻声问,“能不能见面?”
这次他没有再沉默很久,沉声说道,“这几天我有事,没有时间,我再联系你。”
不等她再多言,那头嘟嘟着断了。
握住手机,简紫铜整个人愈发凌乱。
静静等了几日,他却迟迟不曾再联系她。
有关于秦昱笙的近况,简紫铜只能从其他渠道得知,却也是铺天盖地。
a城近日的大事件莫过于此,秦氏面临不利境地没有迅速解决难关。媒体的夸大其词使得民心动荡,股价大跌出现危机。而总经理秦重孝失了踪,原是副总的秦昱笙顶替其位置坐上了秦氏第一把交椅。
她终于见到了他,活生生的人,会动会说话。
可惜的是透过电视。
似乎,她总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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