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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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剑录-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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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家极忌妇人之仁,故云梦剑派上下四十七人,只有两名女子。

    在回梦堂中,更清一色全是男人。

    这少女的美丽震惊了全场,把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弟子给唬住了。

    元仁右究竟是回梦堂主,也由於他原本认得这少女,并没太过惊愕,但心里

    也不禁暗道:「这小娃娃,如今真已是倾国倾城了!」

    此时,屈兵专也进到正堂,见了少女在堂中笑得不胜喜欢,众徒孙却满脸痴

    样,即轻责道:「阿玉!我可没准你打扰师兄们念书吧!」

    少女吐吐舌头,退到了屈兵专身边。

    元仁右这才向众弟子道:「她是屈戎玉,是你们屈师叔祖的孙女,现在是于

    师兄座下关门弟子。」

    于师兄者,即是云梦剑派本堂:聚云堂堂主于仁在。

    听到元仁右的介绍,屈兵专脸上再无责难之色,倒是狻为自得的抚著孙女儿

    的头发。

    这孙女儿,名中带玉、人也生得亭亭玉立,从小爱用翠玉钗、穿玉绿衫,可

    谓与玉结缘极深。

    玉是中国士人最喜配戴的饰物,寒能生暖、炎能消暑,真正质地上好的玉,

    价值比什么珍珠、玳瑁、象牙都来得珍贵。

    和氏璧便是如此;对屈兵专而言,屈戎玉就是他的和氏璧!

    元仁右介绍完毕之後,屈兵专也拍了拍孙女儿的背,道:「你师父不是有事

    情交代了你吗?快去,别担搁了。」

    屈戎玉点点头,便要转身行出。

    此时,布戎武站起身,道:「慢点!你倒是说个道理!适才众师兄弟们背的

    兵势篇,原本一字不错,你为何一来便说错?」

    殿中响起一片附和。就算只是目前云梦剑派中最低阶的戎字辈弟子,也

    个个都是万中挑一的人才,他们的自负是显而易见的。况且他们所背之书,确实

    没错,屈戎玉却偏要说错,若不能解释出个道理,就算是屈兵专的孙女,众弟子

    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了。

    屈兵专尴尬了,云梦剑派以兵学立派,军法不循私的道理,他自然十分清楚

    。屈戎玉非得有个解释才行。

    屈戎玉却不以为意,嘤嘤笑道:「你们确实是背错了嘛!不然,我背段对的

    给你们听听?」

    「好!你背!」布戎武沈声道。

    不可能有错!明明就没有错!倒要看看她能背出什么来!

    屈戎玉不假思索,清咳两声後,朗声诵道:「哉之穷能孰端无之环循如生相

    正奇也穷胜可不变之正奇正奇过不势战也尝胜可不变之味五五过不味也观胜可不

    变之色五五过不色也听胜可不变之声五五过不声……」

    「胡说八道!」布戎武怒喝道:「你背的什么东西?根本狗屁不通!」

    殿中众人正要发难,元仁右已将屈戎玉所背的部分嚼味过,心头一震,忙叫

    道:「静!她一点也没错!」

    众戎字辈弟子一怔 ̄明明是连听都听不懂的东西,何来无错?

    「她是在倒背孙子……」元仁右说道。才刚说完,已发觉自己的口气中竟有

    三分惊愕!

    所谓倒背如流,不外如是!

    众人皆怔了。

    当今云梦剑派仁字辈第一高手,自是于仁在。屈戎玉能以于仁在为师,

    果然不枉!

    也难怪连屈兵专都为这孙女感到自豪了!

    屈戎玉又笑了,笑声嘤嘤,响如怠铃。

    她笑著,往回梦堂外跑去了。

    她还有任务,很重要的任务。

    首发

第廿六话 百步穿杨 ̄之二() 
君弃剑与石绯跟在阮修竹身後,出湖口镇後,向南走了一阵,到了彭蠡湖畔

    才停下脚步。

    四周只有稀落的几间木屋、或堆土屋,看一眼就知道,都是捕鱼人家仅堪遮

    风避雨的家罢了。

    君弃剑心里想著 ̄江南多雨,木板容易发霉、堆土也易被侵蚀,尤其住在湖

    畔,水气更重,情况必定更为严苛。

    阮修竹停在一间木板屋前,回头朝君弃剑和石绯猛招手。

    君弃剑与石绯迎上,阮修竹便敲门。

    很快的,一名中年妇人开门了,但一见到阮修竹,砰然一响,门板又合上。

    石绯呆了一呆,道:「见鬼了?」

    阮修竹摇头道:「那是沐雨的娘,她认得我。」才说完,忽尔一怔,又瞪著

    石绯,嗔道:「喂!你说我是鬼?」

    石绯不自觉退了一步,赔笑道:「没有!没有!我哪敢!」

    君弃剑在旁看著,明白阮修竹必是已经来过,也吃了闭门羹,才要找人求助

    。庐山集英会将要展开,如今彭蠡湖畔群英荟萃,其中又以君聆诗、徐乞、

    君弃剑等人行踪最受注目,故阮修竹第一个便找上距离既近、名声又盛、同时至

    少有过一面之交的君弃剑来作帮手。

    「我打算……如果谈不拢,就直接把沐雨劫走好了。」阮修竹正色道。

    君弃剑摇头 ̄就算这是一个没有王法的时代,他也不能接受掳人这档事。

    石绯上前再次敲门,屋里蓝母已不开门了,直接嚷道:「如果是来找沐雨,

    别想了,快滚吧!」

    石绯退後了,对方态度太坚决、也十分不友善,他自觉没有应话的空间。

    「伯母,我们是来找你的。」君弃剑朗声道。

    石绯疑道:「找他作啥?」阮修竹也不解的看著君弃剑。

    君弃剑未回话,屋里蓝母则道:「你是谁?找我何事?」

    君弃剑知道有救了,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道:「晚辈君弃剑,特来请教

    伯母对於当今南武林形势的看法。」

    阮修竹听了,便扯著君弃剑的衣袖,低声道:「这和我们原来的目的,根本

    风马牛不相及!」石绯也附和著连连点头。

    君弃剑见屋内一时并无反应,显然是对方正在考虑,也压低音量,道:「我

    们要说服的是蓝姑娘、还是她娘亲?若是後者,信我就是;若是你们想直接掳人

    便走,那你们请便,我也可以落得轻松。」

    阮修竹松手、沈默了,石绯也不再出声。

    过不多时,蓝母开门了,但也未请客入屋,只道:「你想问什么?」

    君弃剑拱手一礼後,毕恭毕敬地问道:「依伯母之见,此次庐山集英会

    ,哪方人马最有胜算?」

    「天下三大赌坊已有答案。」蓝母冷声回答,脸颊却在微微抽动。

    君弃剑一直盯著对方的表情,观察入微,自然察觉到了,於是又道:「晚辈

    想问的是伯母、是慧眼鹰的意见。」

    阮修竹与石绯惑然了 ̄他们的目的只是将蓝沐雨带走,君弃剑为何要扯得这

    么远?便是要问胜算,问君聆诗不是更好吗?

    君弃剑没有打算与他们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了。

    「依我之见……」蓝母思索一阵後,毅然决然地说道:「唐门善使毒,上了

    庐山必是打游击战,故唐门最有优势!原本云梦剑派多有好手,对喂毒暗器较为

    不惧,可克唐门,但云梦剑派已明言不参赛,也无人能克唐门了!再者,彭蠡水

    系六水帮对地势最为清楚,占有地利,也有胜算!」

    君弃剑极为专注的听著,便是阮修竹与石绯都愕然了!

    这番评断入情入理,特意点出了原本并不被特别看好的唐门与彭蠡六水帮,

    可谓见识超人!

    其实,阮修竹虽知蓝母曾为人称作慧眼鹰,却不认为这中年女人能高明

    到哪里去,故也疏忽了一点……

    一个人若有专长,最期望的,往往便只是发挥那项专长!

    君弃剑十分了解这一点,他不晓得这昔日的慧眼鹰为何会到彭蠡湖畔来

    当个平凡的捕渔人家,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也极想发表自己的见识!

    君弃剑就是营造著这样的一个机会给对方。

    「青城与南蒲台又如何呢?」君弃剑又问。

    他与青城剑派、蒲台山南少林并无交情,对於他们有几分胜算,其实毫不挂

    心,但这只是在铺路!

    这次蓝母不假思索,即道:「青城与蒲台不相伯仲,不可小觑。青城剑术宗

    出镇锦屏,但只得其形、不得其髓;蒲台与号称天下正宗的少林寺同出一脉

    ,却较为逊色,且少林在六祖禅师慧能之後,未再出绝顶高手,再加上蒲台方丈

    悟相已经七十馀岁,寺中好手也多在六旬以上,失去与会资格。或许他们的实力

    不差,但若说要夺◇,难!」

    君弃剑连连点头,慧眼鹰果然极有慧眼!

    阮修竹与石绯早已听到完全呆掉。

    这样一个身著粗布衣、看来体态略嫌臃肿、似乎连一把三文钱的青菜都会硬

    要杀价到二文钱的平凡中年妇人,竟能说出这番极有见地的话来!

    宗出镇锦屏的青城固不足道,蒲台山的一众武僧,徐乞说过,他们正式

    学武之前,挑水三年、浇菜两年、打坐两年、悬梁两年……由於根基稳固,即使

    资质平庸,也能成一代好手,但往往已是五、六十岁才能称得上是艺成。

    在有年龄限制的庐山集英会中,这些高手老头不能与会,蒲台山只能派

    出半调子的弟子,自然失去了夺◇的希望。

    君弃剑确定对方已打开了话匣子,便又问道:「依晚辈所知,唐门毒术传子

    不传女、云梦剑派极忌妇人之仁、蒲台山是佛门圣地、青城剑术需有相当程度的

    臂力为根柢,如此说来,偌大的南武林,竟无一个门派适合女子?」

    「倒也不是没有。」蓝母侃侃言道:「林家堡昔日称雄南武林的七绝剑

    ,以剑指出招,以指力、剑气伤敌,依我来看,林家七绝招式曲回转折之间

    ,便极适合女子修习。」

    「我们的阳春剑舞与白雪剑舞也是啊!」阮修竹叫道。

    鄱阳剑派的两套剑舞,重视体态与姿丁,由於追求柔美,男子若非如龙子期

    那般俊美过人,便常流於雅而不实;但若女子舞之,则丁态万千、婀娜多姿,甚

    至可使人目眩神迷、为之惊愕。

    蓝母听了阮修竹所言,却只冷笑,不予作答。

    阮修竹见状,再想发腔,君弃剑忙将她拦下,道:「鄱阳剑派的剑舞,晚辈

    也见识过,的确狻适合女子修习。不知伯母有何看法?」

    蓝母冷哼一声,道:「昭掌门的剑舞,还有几分看头;龙子期那小子……入

    宫去当舞伎或许可行!」

    这话说得很明白:鄱阳剑派完了!

    阮修竹脸色登时转怒,跨出一步、挥起右手,见势就要上前赏给蓝母老大一

    个耳聒子,君弃剑犹如未卜先知般在阮修竹出手前,就急急回头向石绯连使眼色

    ,石绯见状,很快将双手由阮修竹双腋穿过,把阮修竹挟制带退数步。

    阮修竹被石绯制住,力气差别狻大,挣脱不开,但仍不服输地叫骂:「你这

    老女人!你看不起鄱阳剑派,我就让你瞧瞧鄱阳剑派的本事!」一边叫,双脚还

    不住的乱踢乱蹬,石绯只得屈起左脚也将阮修竹的双腿夹住,并在君弃剑授意下

    回转左手,住了阮修竹的口。

    动作结束,这两人诚然合体成为了一个十字架。

    石绯完全没有意会到,阮修竹虽非什么高手,至少也略懂些武艺,竟让他如

    此轻易的一次便擒住……

    在晨府待了年馀,由晨星督练腰马、黑桐教导招式、徐乞再回头传授基本功

    ,一连串似乎无关紧要的学习,其实已让石绯、王道都大大成长了!

    阮修竹终於安静了,君弃剑满意的向石绯点点头,再转头面对蓝母,道:「

    林家堡几乎已灭门了,权且不论。依伯母之见,眼下南武林能让女子一展身手的

    环境是?」

    「无有!」蓝母极为笃定的说道。

    「那么,无事了。晚辈告退了。」君弃剑又拱手一礼,待蓝母进屋後,才向

    石绯招招手,让他放下了阮修竹。

    阮修竹还未出声,君弃剑已笑道:「你们感觉怎样?」

    石绯与阮修竹双双一怔 ̄什么感觉怎样?

    石绯生在吐番、长在吐番,阮修竹则向来不拘小节,这两人一时均没想到,

    他们刚才的动作,已经是大大的男女授受不亲了。

    看到君弃剑的笑容,石绯忽尔愣愣地说道:「满香的……也好软……有点像

    ……肥猪肉……」

    阮修竹随即回头怒目而视,恼道:「你说我像肥猪肉!?」

    石绯一惊,急忙连连退步,一边摇手摇头道:「没有!没有!不是!」

    君弃剑仍笑著,开始向来时路走。

    阮修竹见状,忙道:「你要去哪?还有!你在搞什么鬼?」

    「你们等等,我马上回来。」君弃剑微笑道,走了。

    留著阮修竹与石绯,一个怒不可遏、一个噤若寒蝉。

    君弃剑走远以後,石绯悄悄向阮修竹挪了一步、出了声:「呃……」

    阮修竹察觉了,沈脸峻声道:「干嘛!」

    石绯讷讷说道:「我……我不是说你像肥……」

    「你还讲!」阮修竹没好气的叫道:「你是说我很胖吗?就算是,你也没资

    格笑我!」

    阮修竹身高七尺六寸,体重略少於百斤,可说是纤合度、近乎完美的身裁

    比例;反观石绯高约八尺六寸、重一百六十斤,实是壮硕到过头了。这两人一比

    一下,石绯的确较适合肥这个词。

    「不是……不是……」石绯鼓足勇气,一气说道:「肥猪肉油油的、又腻,

    你不会,一样很软、很好摸,但是不油,抱起来很舒服。」

    他虽然是吐番大将马重英的义子,平时起居少不了有几个婢女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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