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对这种考量心中有数,既然受惠于李林的支持,这点程度的交换自然也是必须的。
不过。就算是最有常识的好了……把强迫症患者和*狂摆在他身边算是怎么回事?
德基尔就不多说了,出现在总督府第一天的晚上就摸进浴室,在浴池里摸着罗兰的小手,说着“我大概是为了和你相遇才出生‘之类**不明的话,还顺势差点把罗兰给推到。要不是准备夜袭的女士们手脚够快,差点就真的被推了。之后每天晚上的夜袭者中都少不了总督秘书德基尔先生的身影。为了缓解他过于旺盛的精力。顺带强化治安,每天晚上都派德基尔去恐怖分子和外国间谍家里“送温暖‘。结果治安明显好转的同时产生了一些深受不举之症困扰的男士,繁荣了男性疾病专家门诊行业……
杰勒斯则是一本正经。或者说太过一本正经。本来在亚尔夫海姆时,罗兰就觉得精灵那种一板一眼,严格遵守纪律的生活有点太过严肃了,而杰勒斯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房间永远整整齐齐,每一件物品都有固定的三角坐标记号确定摆放位置,误差以微米为单位计算。某位女仆以母神的名义起誓看见杰勒斯带着单目显微镜和白手套确定房间干净程度和摆设的整齐指数,还有人曾经见过杰勒斯秘书在地上画上一百个方格,用放大镜找一个铜板。
即便是强迫症,这也太过头了。
“但正因为有了一丝不苟的杰勒斯,贪污渎职被降低到了最小限度,慵懒的官僚们不得不全力行动起来——在对你的怨恨程度最小的状况下。”
精雕细琢的黑色主教长驱直入,朝白棋阵地发起突击,执棋的黑色小人吊起嘴角。
装作漫不经心的斜视棋局,罗兰微微挑起眉毛。
代替主君承受怨恨的臣子——这样的角色并不少见,如黎塞留和沃尔辛厄姆正是此道中人:执行着不得人心但对国家有利的决策,吸引暗处的冷箭,守护国家王族前进。
杰勒斯似乎正在扮演这种角色,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忠君爱国者,但那只是表象。
他和黎塞留等人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
不是年龄、资历、经验、能力、背景之类的差异,是更纯粹和根源的不同。
黎塞留、沃尔辛厄姆无论行事手段如何,他们都有充分的自知之明,且对国家和主君抱有强烈的责任感。而杰勒斯仅仅只是出于个人兴趣和工作需要。
别人看来非常棘手的问题在他手里被轻而易举的解决,生活、工作一丝不苟,加上相貌堂堂——这足以成为被人瞩目的焦点,杰勒斯对这一点非常享受。
仰望我吧!崇敬我吧!膜拜我吧!
沐浴在众多的目光下,陶醉于此,沉溺于此,这正是杰勒斯行动的源动力,他只忠于这一点,对罗兰甚至任务本身并没有任何忠诚可言。
(嫉妒和傲慢在这方面似乎格外相似……)
思绪中划过一道感悟,q版李林掂起女皇正准备将军时,罗兰突然说到:
“王家海军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有点没头没脑,随着王太子失势和卡斯蒂利亚前线陷入僵持对峙,陆军和提坦斯都消停了,大家现在都等着开始和平谈判结束战争。为什么突然询问起一向以“稳重”、“不惹是生非”著称的海军?
他一点也没选错关注对象。
查理曼王家海军和陆军、提坦斯一样也充满排外好战的狂热,且一心要和后两者争功,以免在公众面前失势。如果不是黎塞留压制海军内部的极端势力,海军很有可能在某个敏感时刻干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
罗兰虽不认为王家海军现在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径,不过就王家陆军在王冠领、里加前线,提坦斯在卡斯蒂利亚的行动,不管是从国际关系准则还是地缘战略来评价,也是毫无理智的举动。更重要的事实是,如今的查理曼社会正处于一种疯狂的病态之中。沙文主义、帝国主义、或曰“爱国主义”的风头正健,这个国家的军人完全是有能力和想法,冲破政府的约束,抱着极端主义思维干出等于“民族自杀”的事情来的。
像发动战争这样的头等国家大事,查理曼的军人们总是沿用着“先制造事态,然后再加以扩大”的手法去推动的。“胜者先胜后战,败者先战后胜”的战争规律被全然抛诸脑后。反倒将“是好是歹,不实地干一下就不会知道”的赌徒逻辑奉为至理名言,甚至应用到外交和战场上来。王家陆军和提坦斯已经充分展现了这种倾向,而“稳重”的海军里,持类似观点者亦不在少数。
一般来说,大陆国家的海军缺乏岛国的强烈危机意识,加上受过高等教育,总是表现得格外谨慎,有时甚至会近乎于胆小怯懦。但随着海外殖民地开拓事业顺风顺水,海军扩充也没遇上什么太大波折。眼看陆军和提坦斯在左一个大捷,右一个胜利之后终于陷入战争的泥沼之中,海军终于按捺不住,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了。
顶着“应对未来战争形态的预想演练”的名头,“稳重”的海军背着黎塞留,开始着手制定一份胆大包天的作战计划。(未完待续)
25。皇纪四千六百年(九)()
作为绝对的技术兵种,海军受得教育远比陆军要来的多。— }{x}'。由此带来两个副产品——第一,近代革命往往是由海军而非陆军发起的。第二,在谋划阴谋诡计方面,海军常常比陆军来的老到。
“海军内部一部分人正商量把马克西米连大公送到南方中南殖民地当国王。”
“你在开玩笑?”
罗兰几乎跳了起来。把王公贵族送到遥远的殖民地当国王——这主意并不新鲜,对巩固殖民地统治,为本国贵族积累资历来说,这是一个挺不错的出路。但问题在于:中南殖民地并不稳固,当地猴族兽人经常爆发叛乱,由于水土不服,治安军疾病流行,战斗力不足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叛乱;其次,马克西米连大公是哈布斯堡家族年轻一代的优秀分子,也是个异端。这位年轻贵族天资聪颖,在历史学、地理学、法学、艺术和魔法方面都有不俗的造诣,文多波纳上流社会公认他的才华比其兄长弗朗茨。约瑟夫要高。但马克西米连在政治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由派,他和其兄从童年时代起就表现出截然相反的个性。弗朗茨冷漠、内向、谨言慎行。马克西米连则活泼、机智、富于叛逆性。王冠领暴动期间,他公开谴责路易王太子的行为是对古老盟约的背叛,引起一片哗然。
将这么一位大公送到中南殖民地那种三天两头暴动的地方,唯一的结果就是这位喜欢制作蝴蝶标本的大公被做成标本送回来。
“压制殖民地需要的是一个残暴、强权主义、作风专断的保守君主。自由主义者、理想主义者没有容身之处。”
李林意有所指的瞟着罗兰。被酷似揶揄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然,他垂下了眼帘。
“所以,他就是被派过去死的。”
“不光是他,一大批心怀不满的奥斯托利亚和王冠领贵族都会被发配到那里。”
换言之,这是变相的流放。
不过从查理曼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不受欢迎的叛乱份子和异端被扫进了垃圾堆,同时又充实了海外殖民地的人口。非常好的好事。
“我不明白。”
罗兰摇摇头。
“海军能从中获得什么?”
任何阴谋最终目的都是为自己获利,海军想出这么一个计划确实能为他们带来一些闪光,但还不足以盖过陆军和提坦斯的锋芒。而且仅仅一点声望,似乎和付出之间并不能划上等号。
李林笑了起来。罗兰的目光很敏锐。但还不太适应阴谋诡计。对那些太过疯狂的就更不用说了。
“中南殖民地的镇压工作已经进行快半年了,海军陆战队用近乎种族灭绝的手段都没能将反抗镇压下去。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地形、环境的因素。根据报告,将近三分之一的士兵感染了黄热病,还有不少人食欲不振。每天不注射‘速度就什么也不想干。”
类似的现象在卡斯蒂利亚占领区的驻军也层出不穷。苦闷、危险、长时间的占领军生活对士气的损耗显而易见。其带来的结果就是军纪败坏,兴奋剂泛滥,战斗力下降。
条件相对较好的卡斯蒂利亚尚且如此。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方,成天面对潮湿、闷热、疾病蛇虫横行、游击队神出鬼没的危险地带,士兵的状况只能更糟。
“这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阿尔比昂在幕后支援土著。”
阿尔比昂人在中南殖民地干的事情和他们在卡斯蒂利亚干的那些事情几乎毫无分别,派遣顾问、军事和财政援助、积极的间谍活动、走私和禁运。除了没有余力派遣“志愿军”,一切可以用来给查理曼添堵的招数全都用上了。可以想象,查理曼,特别是海军被严重的恶心到了,于是他们在阿尔比昂的殖民地干同样的事作为回敬。不过仅仅如此并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满足海军的报复心和野望。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海军特意设了这么一个局。
“阿尔比昂和奥斯托利亚、王冠领私底下的勾勾搭搭早就被察觉了。把马克西米连大公和对查理曼不满的家伙丢到中南殖民地会让阿尔比昂陷入两难的境地——土著并不在乎他们是否反查理曼,他们反对的是‘侵占家园的白皮鬼子,对送上门来的‘解放者总督不会感冒。而阿尔比昂既想要继续恶心查理曼,又不愿意因为自己这边的原因让讨人喜欢的大公死于非命,破坏与奥斯托利亚之间的友谊。至于大公和他的追随者,他们是最可怜的,包括武器采购、政府开销等所有开支必须他们自己承担。当然,查理曼王家海军陆战队乐意提供安全保护,不过相关费用要由奥斯托利亚方面买单。此外,查理曼不会为新总督提供一分钱贷款,大公只能自己去吕德斯的交易所发行债券来套取现金。”
“真是聪明,赚了钱,还顺手把人坑了。”
罗兰用不仅仅是讽刺的语气说到:
“恕我直言,这一点也不像那群水泥脑袋军人会想出来的花招,怎么看也像是经验丰富的商界人士的手笔。”
“当然。”
李林点点头,似笑非笑。
“是图尔维尔夫人的主意。”
图尔维尔夫人,比海军元帅小23岁的朗热小姐,出自富商家庭,是吕德斯社交界出名的拜金女。同时也是吕德斯交易所的vip,她会想到这么一个套利的主意一点都不奇怪。加上海军正琢磨收拾阿尔比昂,遇上这么有创意的设想,大家的灵感立即被点燃,结合之前那些图纸作业。一个精心设计的计划出笼了。
按照海军的设想,无论阿尔比昂采取何种行动,马克西米连大公终究难免一死,届时既清理掉了烦人的苍蝇,削弱了不听话的属地,还能大捞一笔,控制属地的经济。
最后,还能获得和阿尔比昂开战的大义名分。
李林早已将最后部分的内容过滤掉了,之前那些内容已经足够震撼,多余的东西——开战理由、“渡过卢比孔河0508”的神秘通讯、模拟斯卡帕湾的训练场、物资输出的异常——罗兰不需要知道。也不应该知道。
他已经不是就算知道什么也无力阻止的孩子。尽管手中力量弱小,但还是足以制造一些麻烦。对于培养个性,这可能是好事,但完成大计划是最优先的。其它事项不应对此产生干扰。
所以——
“有黎塞留压着。海军暂时还翻不了天。我这边也要准备皇纪四千六百年的大庆典礼,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去管闲事。你集中精力管好特区,抓紧时间摆脱处男之身就好。实在不行可以叫德基尔搭把手哦?”
“……请容我断然拒绝。”
“处男什么的麻烦死了,早点让她们怀孕不就结了?”
“你那是让麻烦呈几何数级增长。”
……
闲聊了大约15分钟后,q版李林悄然离开。批完公文,将档案整理完毕,罗兰靠在办公椅上,思绪全速运转。
李林的话只能听一半。
这是他从小积累出来的经验,李林的情报操作技能胜过世间所有的欺诈师,用次要的情报蒙蔽对手,用一些看似重要的真实信息掩盖更为紧要的关键——这种事情对李林来说,就和呼吸一样简单。他可以在心跳血压丝毫不变的情况下,编织出一整套比真情报还真实的假情报。
那么,刚才说的那些会是假话吗?
先来整理一下情报。
长久以来,查理曼国内一直存在着对外扩张上的“北进”和“西进”之争。所谓“北进”即是对公国的“圣战”,目标是基辅大平原,有时也包括整个公国。这一政策的核心目标是为查理曼夺取重要的粮食出产地和向外移民的“生存空间”。“西进”则主要是指夺取阿尔比昂占领下的布列塔尼亚和诺曼底,攻略卡斯蒂利亚,这一政策核心是确立查理曼在人类阵营的核心领导地位。
“北进”和“西进”虽然方向不同,但着眼点都是改变大陆实力均衡,强化陆权为目标的。其本质都是“大陆政策”。只是由于不同地域的领主们关切点不同而引发争端,加上外部势力的互动,才造成这一纷争持续数百年。时至今日,演化为陆军和提坦斯两个方向的侵略路线。
而在海外利益日渐重要,海军势力大幅度扩充的当下,又多了海军所提出的以夺取海外资源产地和市场为核心的“南进”主张。海军的行动大部分恰恰都是围绕“南进”所占开的。
不客气的说,陆军和提坦斯虽名为新式军队,核心思维依旧停留在农耕时代。大部分军官只知道土地是最好的东西,人生最大的愿景就是有一块自己的领地,能有爵位封赏就更好。因此在他们看来,对查理曼来说最大的幸事就是多多扩充领土面积,既可以改善安全环境,也能让他们获得实利。
海军就不一样了,海军军官全部接受过系统教育,有的还出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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