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
“这样也好,我们暂且按兵不动,由查理曼自己来杀掉这个幻想吧。”
“原来如此。”
一直以来,史塔西都在属地秘密物色可以给查理曼添乱的人物,并且获得了一定成果。但只要广大人民还抱着那一丝幻想,他们对叛乱的支持就会有所保留,亚尔夫海姆期望看到的动乱就难以实现。
既然如此,不管他们就可以了。
帮助他们纯属浪费时间和资源,让他们怀抱着幻想更有利于实现精灵阵营的目标。
希望乃是绝望的前奏曲。
只要对“慈父”出手结束暴政的期待越大,那份希望粉碎时更会带来无尽的灰心与绝望,人们指责的对象将从王太子和他周围的专横官僚直接转向查理曼和查理四世本身,无尽的憎恨将化为一场以民族独立和废除王制为诉求的暴力革命狂飙,而为了扑灭革命瘟疫,各国王室势必联手进行武力镇压,这又会进一步撕裂人类阵营内部的认同。
正因为如此,李林才会选择放手。任由那些愚民自己往气球里塞入希望和幻想,等待适当的时机,为这个膨胀到极点的气球送上一针就行了。
为了明天的绝望,为了下一场战争,为了下下场战争,悉心培养今天的绝望和仇恨。
这很合理,真的,非常合理,可说是非常符合李林风格的思维。
“虽然有点抱歉……就让我们欣赏一下,王冠领的诸位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摇晃着白瓷茶杯,亚尔夫海姆执政官无情、残酷地露出微笑。
18。远征终结(八)()
“这就是我们称之为‘墙(mauer)’的玩意儿。”
从炮队镜前挪开视线,躲在隐蔽掩体里的维尔纳。贝斯特博士发出一声感慨。
在智慧生物的历史中,筑起的墙大体有两种:一是物质上的墙,看得见,摸得着;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之墙。
横亘在贝斯特博士面前,被称为“内部边界线”或曰“错误思想防卫墙”的这道墙却有点特殊,首先这是一道物质上存在的墙,同时它正在慢慢变成一道精神上的高墙,物理上的隔离、间隔作用正在对被分割者的思想、意识、观念、精神产生重要影响,迟早有一天,墙的两边会彻底分裂,给这个国家和筑墙的人带来深重的灾难。
这是一个悲剧,即使贝斯特博士是个精灵,是史塔西成员,还是专门为了观察这出悲剧而被派遣到这里的。但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修养良好的正派者,他依然很难像他的部分同胞那样喜大普奔。不过他也不打算对人类的内政过多发表看法,更不要说去改变什么,对贝斯特博士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本职工作记录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学习、探讨其中的经验教训,为亚尔夫海姆将来制定占领政策积累经验。
即便如此,看着那堵“墙”,博士依然会生出众多感慨。
说是“墙”,但从学术观点来看,称之为“隔离体系”比较贴切。除了少数用水泥预制板搭建。确实可称之为“墙”的部分,大部分区块只是在短短两天时间内临时摆设的铁栅栏、铁拒马,加上一些壕沟、岗亭哨卡和炮楼式的瞭望塔。不少地区有大段大段的缺口,让整个“内部边界”看上去稀稀拉拉的,似乎穿越这条简陋的隔离带并非什么难事。
抱着这种想法试图闯关的家伙必死无疑就像那些挂在柱子上的尸体一样。
他们都是试图偷偷穿越“墙”的失败者,与粗疏的外表不同,王太子为编织这道天罗地网做了不少准备,包括屋子储备、人员配置以及“试图翻墙者格杀勿论”的命令,使之很快就开始发挥预想中的作用。一部分闯关者被触发型陷阱术式和火枪当场击毙,另一部分没有立刻死亡。但他们很快就会羡慕已经死去的人。为了起到警告作用。守卫“墙”的查理曼士兵禁止任何人施以援手,直到倒下的人一直流血致死,然后再把尸体收集起来挂在边界柱子上。
就在昨天,贝斯特博士还亲眼目睹了惨绝人寰的一幕:一个孕妇带着两个孩子在众多农民的陪伴下。跪在守卫边界的士兵面前苦苦哀求让她前往边界另一边:她已经快要临盆了。他的丈夫被征召到了前线。至今没有音讯,最近的医生在边界另一端的村子里,如果不能放她过去。那么请士兵们放医生过来。全体村民也肯切的表示愿意为这个孕妇做保。驻守在此的大兵也是从农村招募来的淳朴年轻人,也不打算为难这个可怜的女人,更不愿招惹众怒。但就在他们准备网开一面的时候,视察“反错误思想墙”的海瑙将军驾临了。
这位严苛、专横的将军不问缘由,严词拒绝了村民的请求,命令士兵把这些“不知好歹的乡巴佬”全部赶走。就在将军准备离开的时候,孕妇的两个孩子不知是害怕还是情绪激动,拦在了将军前面,结果那匹马受惊把海瑙摔了下来。恼羞成怒的海瑙用魔法将一个孩子丢进了河里,禁止任何人施救,并且命令所有村民不准离开、闭上眼睛或者扭头,看着那个孩子最终淹死在河里的全部过程。接下来又对被吓晕过去的孕妇施以绞刑,充当垫脚椅的就是她另一个孩子支撑着母亲和还未降生的弟弟妹妹的全部重量,那个10岁孩子支撑了一天一夜,最后因为饥渴昏了过去,醒来时看见僵硬的母亲和母亲脚下连着脐带的死胎后,这个孩子疯了……
与血腥暴行相比,一家人和他们的儿女在边境部队的严厉监视下,向边境另一边的祖父母挥手致意的景象虽然没那么震撼,但每每看见这一幕,不光是贝斯特博士本人,就连陪同博士进行记录的史塔西干员也不禁摇头。
博士不知道人类自己对此如何看待,在他看来,不论“墙”的策划者原本用意是什么,这一桩桩罪行足以把他和他设计出的“墙”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不过他们似乎对此不以为意,反而投入更多精力和资源来完善这道“内部边界线”,包括更多的栅栏、触发型、感应型术式、闪电结界、反车辆壕沟、铁蒺藜、驯化危险种、守备部队、瞭望塔……其中居然还包括v。e公司专为小型监狱提供的75型“防卫墙”一种3。6公尺高、1。2公尺宽的水泥墙体组件,组件顶部安装有30公分直径的污水管道,管道十分光滑,翻越者无处借力。此外,这些人还着手研究一种“自动射击装置”,计划安装在墙体上,依靠感应人的脚步震动的术式,操纵联动的燧发枪瞄准射击。
“不管怎么说,这种做法都太过极端了,原本王冠领人民对查理曼还有不少认同感,但最近的征粮行动中伴随的大量谋杀、抢劫、强奸、敲诈行为,加上建立起一道墙把所有人囚禁起来的措施,已经极大动摇了这里的居民对查理曼的信任度,进而引发一系列对宗主国和王室的怀疑和关注,试图穿越“墙”的人和心怀不满的人在不断增多,在未来某个时候,这可能会……”
正当贝斯特博士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之际,助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搁下钢笔,博士又一次把眼睛贴上炮队镜,接着,他的表情变成了难以置信。
一大队男人正不断逼近“墙”,守备队已经举起了枪,而在大兵们身后的丛林里,一对母子正在狂奔。
在此起彼伏的枪声和怒吼中,那两个人头也不回,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吕德斯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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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瞧瞧,嗯……”
法芙娜看了一会儿。把罗兰的衣领拉直。又拉了拉两边的肩章。
“好一个年轻英俊的军官,女士们会为你疯狂的,找您决斗的男士也不会少。”
罗兰苦笑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享受完最后一顿黑暗料理才过去一个小时。即便他生命力惊人。并且用墨镜和舌套来防止瞎眼烂舌。但在养父的手艺面前还是败下阵来。眼下光是保持清醒就很勉强了,用来说话的多余力气更是一丝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安心在床上休息。就在刚才,王家海军派人将他的军服和军衔送了过来,他需要立即试穿,以便裁缝对细节进行修改。再过2天他就要和慰问团一起出发,留给裁缝的时间不算多。
看着镜子里顶着一张苍白脸孔的海军少校,罗兰又是一阵无力。
他作为护卫陪同密涅瓦前往前线的提案很轻松的的就通过了,黎塞留首相和王室都乐见这个代表他们和财团达成妥协的政治仪式,对提案打开绿灯。不过在具体操作的细节上,他们遇到了一个意想之外的麻烦:即罗兰该用什么身份陪同?
一般人会觉得很奇怪,为保护未婚妻充当护卫既浪漫又合情合理,还需要纠结什么身份?事实上,里面还是有不少道道的。
一个现实的问题是,从法理意义上来说,罗兰还是平民。
对贵族和军人们来说,堂堂一国公主让一介平民来保护这种事情一点也不浪漫。贵族们觉得这是破坏规矩和体统,军人们则担心被人认为军队战斗力严重不足,居然需要民间人士来护卫王女和众多小姐的安全,这会让他们感到鸭梨山大……
必须给罗兰一个能被大家接受的身份,这是大家的一致意见,但给什么身份好这个问题再度引发了争议。贵族们坚决拒绝授予罗兰爵位,哪怕是一个临时的骑士身份也不行,因为这不符合“规矩”,要等到罗兰毕业,或者和王女殿下完婚,授予贵族头衔才“顺理成章”。军队对临时授予军衔也颇多意见,依照慰问团的等级,陪同的护卫至少是校官级别,可尽管军队里不乏靠裙带关系成为军官的事情,但那是“自己人”,罗兰却不是,况且一般进入军队都是从尉官干起,让一个没在军队里待过一天的富二代一下成为少校?军队里那些巴巴的盼望着晋升的军官会全部气疯的。
连续吵了三天之后,最后考虑到今后可能还有类似机会,军队妥协了,于是争吵转移到军队内部去了。
陆军态度很明确,他们和财团关系不好,这事他们爱莫能助。由于这是纯粹的陆地行动,海军军衔似乎也不适合。提坦斯倒是表示咱们关系那谁跟谁呐,招呼一声,别说二级突击队大队长(少校)的四颗钻,就是旗队长(上校)的橡树叶也是小意思啦。不过考虑到当前微妙的局势,这份容易让人无限遐想的盛情还是被婉拒了。
最后商量来,研究去,最后的结果是海军胜出,罗兰成了光荣的海军……陆战队临时少校,指挥一队海军“特2式内火艇”和一个陆战营,对慰问团提供护卫。
这是最好的方案。
由于争夺资源以及各自背后集团的纠纷,陆军海军一直“斗法”不断,陆军以内河强渡需求的名义,偷偷摸摸搞自己的“陆军水上部队”,海军也借陆战队之名,搞自己的“陆战队骑兵”、“陆战铳队”、“陆战炮队”。当陆军偷偷摸摸搞自己的“陆军水上载重器具”为了避免和“海”、“船”之类的词汇沾边,陆军这样称呼他们的战舰。作为回应,海军也搞出了所谓的“特二式内火艇”对海军来说,使用“陆”、“车”这类的词汇同样是不可想象的,所以他们这么称呼自己的武装列车……
对这种近乎神经错乱的对抗,除了苦笑,罗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亚尔夫海姆防卫军三军同样存在内耗,分配资源的会议打成一团也是常有的事情,要不是有严格的禁令,将军上校们早就把冲锋枪、手榴弹、迫击炮之类的家伙扛进会议室,让这些铁疙瘩来发言了。
可就算如此,防卫军依然稳步向前,这应该归结为其最高领导的手腕?还是其独特的制度化矛盾调解机制?对此尚未有一个明确的结论,也很难做出评论。
对罗兰来说,这些问题暂时可以先放一放,他必须先投入全部精力应对这次旅行。
18。远征终结(九)()
远看像个大海龟,近看5对驱动轮。
这是罗兰对“特二式内火艇”最直观的感想,也是大多数人对这种挂着“艇”的狗头,实质上就是火车的玩意儿的感想。
为了尽可能突出“艇”的特征,汲取失败的特一式内火艇的经验,特二式内火艇被设计得极具流线型,这种接近船底的外形使得行驶时正面遭遇的阻力将会降低,不光对正常行驶起到正面作用,对满足涉水甚至水下行驶之类“骇人听闻”的特殊要求也颇多助益。为了满足上述匪夷所思的构想,列车车厢也进行专门改装,密封、耐压措施相当完备。付出的代价则是制造成本急剧上升,一列特二式内火艇连车厢的造价足够生产5列52型机车以及数百节一等客运车厢,加上为了坚持“海军至上”的理念,这种特殊机车的生产制造全部由圣纳泽尔的造船厂来完成,到目前为止,整个查理曼也只制造了两列而已。
提供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设备来满足慰问团的出行,足以说明这次旅行的受重视程度,站台上已经占满了高官显贵和各界代表,火车站内外被摇动小旗欢呼的人群填满,里面除了热情的爱国者和真诚祝愿亲人平安归来的市民之外,还有不少人是奔着“美少女慰问团”的名头特意赶来饱眼福的,下流猥亵的口哨和热情欢呼混在一起,不断冲击奥赛火车站的玻璃。
今天到场参加慰问团出发仪式的海军将校们个个精神抖擞,罗兰注意到,这些人眼睛正在“内火艇”和陆军军官之间来回游移,表情严肃认真,嘴角噙着冷笑。而陆军那边面色阴沉一言不发,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们藏着拳头的袖管抖个不停。个别人还在不断数轮子……
显然,陆军将校们终于回忆起一度被5对轮子压迫预算的恐怖以及被海军插手陆地的屈辱,这是卑劣的海军对伟大陆军的严重挑衅和羞辱,陆军必须还以颜色。不过眼下并非适合还击的场合。他们必须忍耐。再过一段时间,陆军的“水上飞兽起降平台”就会完成。到那时候……
看着两帮人在那边别苗头,罗兰只有叹气,军种之争并非全然是坏事,可折腾到这种地步那就是病了。得吃药。可偏偏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