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在今天凌晨时分,专职爆破的小分队已经将从提坦斯那里偷偷走私来的延时引信装入炸弹之中。由于制式的发条机械引信声响太大,使用的是最新式的铅笔式信管。这种正式名称叫“10式延时信管”的引爆装置外观酷似一支粗大的铅笔,顶端的金属帽罩着一支盛满酸液的玻璃小管,其下是一根外侧包裹棉花的金属弹簧,弹簧末端拉紧撞针。
使用时只要打破玻璃管,酸液流入棉花,在一段时间后金属丝会被腐蚀断,弹簧推动撞针撞击信管,炸弹随即爆炸。
铅笔式信管的起爆时间可以通过更换不同粗细的金属丝来调节,最短10分钟,最长24小时,误差率约1/30。以他们能够入手的货色来说,可谓是相当高端精确的产品了。
沙斯隆为了保险起见,试制了四颗炸弹,在郊区的森林里做过实验,效果相当出色。只要不是在拉普兰极北地区那种尿尿都会结冰的超低温区域,信管就不会随便失效。
当上述实验结果通报给密谋集团后,成员们都松了一口气,欣喜之余,克雷昂保尔还愉快的回忆起130年前,罗斯联合公国对政体不满的青年军官行刺沙皇保罗一世,用枕头结果了这位试图废除农奴制的沙皇的往事。调侃沙斯隆说:“我们是幸运的,比起那帮毛熊,我们有比枕头更先进的工具了。”
沙斯隆并不像前陆军教育总监那么乐观,依照他的想法,剧场并非最好的动手场所,如果能在密闭的空间里引爆炸弹,比如地下会议室之类的地方,四处反弹的弹片和冲击波一瞬间就会使在场者遭受致命创伤。而剧场过于广大的空间会大大缓冲炸弹的冲击波,提高目标的生还几率。但此时他们已无退路。
克雷昂保尔和埃梅里府邸附近都发现了可疑人物,政变每拖延一秒钟,都在向灾难逼近一步。眼下是最后的动手机会,一旦错过,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政变部队已经尽数就位,炸弹也早已启动,“瓦尔基里行动”正如当初所设想的那样,以一种应对自如的形式运行起来,沙斯隆的心理却浮现出一丝没有实体的莫名恐惧,仿佛某个地方错了位,但一直无法发现的焦虑在心中翻腾。
摇摇头,将那一丝不安从心灵中撇清。事到如今,不安也变得毫无意义,绑在王道派战车上的人们,不论他们是狂是愚,此刻唯有一路向前奔驰。沙斯隆只有将手中酿好的酒咽下去,直到最苦的结局为止,而这个结局,就快揭晓了。
上午9时整,公演开始的铃声和观众们浪涛般的掌声一起响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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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二六(五十四)()
穿戴上全套纸盔甲的法芙娜偷偷撩开幕布一角,填满视界的达官贵人令她微微眯起双眼。
正如事前被反复告知的那样,这个国家的权力中枢几乎全部聚集在此处了。
身披金紫相交的华服,依然难掩苍老倦怠的国王自然身处最中心的位置,他的右手边坐着套着白色正装的王后,远超人类的嗅觉告诉法芙娜,那个老女人为了跟时间与皱纹战斗,使用了多少连龙闻了都会晕倒的化妆品。即便如此,那张瘦削的脸庞依然让人敬而远之。绕开看久之后心情会变差的王后,国王右手边的第二王妃相对顺眼许多,和太过冷艳高贵,让法芙娜产生“海扁一顿比较好”想法的王后陛下不同,仅施淡妆的脸孔总是露出亲切的微笑,时不时向某个行礼的贵族点头致意。
很有心计的女人。
为第二王妃贴上标签,法芙娜接着扫视一个个包厢。侍奉王族的侍女、枢密院的成员、放荡的青年贵族、海军和提坦斯的军官、新兴的财团绅士阶层和他们的家眷……都是些不认识,也无法让龙族公主产生兴趣认识的无趣家伙。
法芙娜向更高更靠后的包厢眺望,有件事令她非常在意,趁着上台前的空档,必须加以确认。
(有了!)
高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包厢里,最能决定查理曼国内政治格局和对外政策走向的两人纳入视野,脸色不大健康。套着红色枢机主教长袍的老年男子,还有总是扭曲脸颊露出奸商式微笑的中年男性。一看到后者那一身黑的行头,法芙娜下意识的想起某总裁办公室边上,用黑曜石做出地面、便器、洗手台、浴池,挂着黑色纱窗和浴巾,花瓶里插着黑色郁金香,摆上黑白照就能当追悼会现场用的洗手间。这世间恋色癖那么多,为何偏偏出了一个如此严重的恋黑癖?真怀疑他剖开来,里面也是黑的。
那两位大人眼睛都盯着舞台,但法芙娜并未感觉到从那边有视线投射过来。显然。那两人并不是真的来欣赏演出,而是另有节目。再看了片刻,龙族公主轻轻啐了一口
(原来如此,还准备了这种机关啊……说起来到也合情合理。可这也真是……)
出身地苦笑之际。背后忽然有人招呼:
“差不多该你上场了呐。”
“好。好的……!”
戴上怯生生的面具,回过头来正看见饰演贝阿朵莉斯的莎乐美冲自己打眼色。无需任何演技训练,自然而然便能融入剧情的魔女正叼着烟斗。用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小姐。”
将没点着烟的烟杆夹在手指间,妖艳的脸孔一下子靠近过来,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说台词、做动作说到底是演技的一部分,只要勤加训练,都能做到相当的程度。可若不从心灵深处去理解自己扮演的角色,终究都只是些二流。不管是稳重如山的骑士,还是突然发作怯场病的小姑娘,都要用心去演哦。”
“……真是个狡猾的大妈啊,明明看穿了,故意视而不见么?”
威吓般咧出犬齿,少女露出反击的鬼脸。由于没有附加龙威,漂亮脸蛋做出的鬼脸,变得有些可爱。
“是那样吗?”
狡黠一笑,魔女叼着烟斗转身离开了。被催促上场的法芙娜深吸一口气,随着工作人员的手势,“约翰骑士”也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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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首相大人,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日安,总裁先生,真是偶遇,你是这间包厢么?”
“正是。首相大人是隔壁吗?要不要到我那间去?视线和音效更好一些。”
“那就有劳您了,上了年纪的人,耳朵总是不好使,正好能听清楚点……”
友好的交谈像是一对多年老友在剧院偶遇时热情的寒暄,谁也不会想到,这其实一对对演出没有丝毫兴趣,斗争多年的政坛宿敌兼盟友。
清心寡欲的黎塞留没兴趣欣赏堕落之戏,李林本人对此没什么意见,充当替身的布伦希尔对歌剧鉴赏力有限。当然感谢伟大的理查德。瓦格纳跟李林,她至少喜欢和婚礼进行曲虽然这种喜好与艺术本身并无关系。
他们会在这里,绝非偶然,乃是事先安排好的。
财阀领袖和首相之间经常需要交换对问题的看法,从王位继承人的顺位到军贸交易,总有一些不能放在台面下商量的议题,需要一个不受干扰的空间供他们谈论,达成共识。
“新型炮弹的实验相当成功,一旦量产后投入实战,其杀伤效果将远超现有的炮弹。”
布伦希尔比划了一下,以此表达两者间的落差。
“我对此表示怀疑。”
黎塞留捋捋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山羊胡:
“并非我不相信贵公司对新型特殊炮弹威力的描述,只是我认为,在提坦斯和海军已经大规模列装新式武器,陆军尚未完成肃军整改的当下,没必要追加额外的预算,列装那么……残暴的兵器,请原谅我用了那个词,总裁先生。”
布伦希尔死命忍着不让额角的青筋浮现出来:人类,也会觉得新型炮弹过于残暴?这真是今年最黑色最冷的笑话。
布伦希尔宠溺着罗兰,也被广泛归类为精灵阵营中对人类的理性派。实际上十多年下来,她对人类的整体感观依然欠佳,曾经认为人类是最残暴的种族,如今也只是加上“之一”而已。在她看来,像罗兰那样愿意和精灵共存的,终究只是极少数。人类唯有置于精灵的管理体系之下,接受亚尔夫海姆官方许可的系统教育,从小灌输正确的意识形态价值观的新世代人类占社会大多数时,世界才能真正实现长治久安。现在的人类嫌别人残暴?搞笑也得有个限度。
“我承认,新型炮弹威力有一点过剩。”
布伦希尔的发言很谨慎,清楚为了试验芥子气,有多少毛发脱落、皮肤溃烂的兔子和人类消失在焚尸炉里。过剩这绝对是一个有所保留的说法。为了平衡查理曼在火炮初速和射程上更具优势的阿尔比昂军队之间的均衡,为了省掉几百吨芥子气即将到达储存年限,用于销毁处理的巨额费用,瞥瞥指向9点26分的时钟,她继续说道:
“我从不怀疑查理曼军队的战斗力,但为了胜利来得更轻松些,我们有必要接纳一些新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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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二六(五十五)()
吕德斯城内大小军营共有12座,其中包括陆军、王都卫戌骑士团、治安骑士团、海军陆战队、提坦斯等格各个强力部门的军营。经历了吕德斯城市大改造,军营附近的道路全部进行了战略优化,宽大的马路足以供大队士兵列队行进,也使构筑街垒的工作变得困难重重——这是吕德斯市民众所周知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各军营内部同样进行了升级改造。
不论人类阵营哪一国,说到军营,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杂乱无章。
侍从们扛着行囊铺盖,吵闹着为贵族主人争一个好位置。妓女、小贩、军属、杂耍和魔术的艺人、收破烂的等等各色人等随意出入军营。粪便、垃圾、死掉的牲口随意丢弃。别说奢望军纪,连最起码的卫生都不存在。新式军营采纳了v。e公司的职能区域划分概念,炊事、卫生、宿舍、武器库、操场、医疗所都在严格计算位置后,进行了划分。新军营营房俨然,道路平直。军营四周用4公尺高、1公尺厚的高墙圈住,四角设有瞭望塔台。
只不过查理曼陆军热衷和娘们厮混,让小贩在军营门口摆摊,随意出入军营——等等“传统”还无法改变,因此换了新营房之后,新气象却并未出现。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存在客观惯性,查理曼陆军的问题也不是一两天形成的。这支军队挂着国家常备军的招牌,实质却是一床贵族私军、封建征召兵、雇佣兵和志愿义勇兵的百纳被。上级骑士平时窝在自己的庄园和城堡里享福。只在临时需要时才集合起来作战。骑士们的集结总是慢吞吞的,集结后因互不服气而争吵,作战时则不听指挥,即使他们愿意听从指挥,也往往因为缺少在一起的合作训练和协同素养而力不从心。
另一方面,花钱雇来补充军制缺陷的佣兵固然多为老练的职业战士,但他们的利益往往与雇主并无关系,因此也往往不听号令,所求高昂,而且毫无节操。经常因为佣金反水。甚至出现过罗斯联合公国中有上万人类佣兵的案例。对这些桀骜的佣兵来说,打仗无非是一种生意,铠甲、武器等是自备的工具,打仗的过程就是生产。至于信仰问题——金灿灿的埃居、几尼、弗罗林、金卢布才是佣兵们的母神。
种种弊端导致查理曼在百年战争中屡遭败绩。其中有没头苍蝇一样的3万大军一头撞入6000阿尔比昂长弓手射出的箭雨。几乎全军覆没的阿金库尔战役。也有因为缺饷、缺粮和查理曼病大流行(只有当事人自己和母神才清楚。理当严肃纪律的军营是从哪里染来的梅毒……),结果让当时的国王洛泰尔一世的私人财货、战利品、临幸寻欢过几位美人过程的**画集全部被卡斯蒂利亚轻骑兵洗劫一空,在国际上闹出“艳照门”风波的国王只带着几名随从灰溜溜地回到吕德斯的福尔诺沃之役。
痛定思痛的黎塞留首相决意改革陆军。在他的强力推动下,查理曼建立起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常备军——敕令骑士连(’ordonnace),这支带有一点现代职业军队雏形的小规模军队本该成为陆军改革的种子,带领整个查理曼陆军转型,但最终却因为财政赤字和陆军保守势力基于自己利益考量进行的种种掣肘,最终未能实现首相的规划。反倒是新近崛起的提坦斯,各方面都达到甚至部分超出了首相对理想军队的要求——忠于国家,服从命令,军纪森严,战力强大。只是这群身穿黑制服的家伙的政治立场,“暴走”和“独走”的不良记录却又让黎大主教挠头不已……
有了提坦斯这样的样板,加上长久以来对陆军顽固抗拒改革的怨恨,还有陆军和海军的那些龃龉,王道派的恐怖活动,首相自然怎么待见陆军,陆军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
环境发生变化,遭遇困境时,有人会思考变革,以求适应环境;有人会无动于衷,随波逐流;亦有人会尝试竭尽全力阻止变化,充当顽固阻止潮流前进的“中流砥柱”。
“给我听好了!你们这群猪头!黎塞留主教正打算把我们发配到北方战线去!!”
费尔南多。德。蒙拉克骑士扯着嗓子大喊,他老人家几乎嚷嚷的快断气,底下却应者寥寥。环顾讲台下搂着妓女哈哈大笑,三三两两扎堆聊天的手下们。铁青着脸的蒙拉克再一次诅咒自己的坏运气。
与野心毫无缘分,只求卸任后等着领退休金的骑士已经记不起来了,自己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才会沦落到如今只能听命于王道派的。是哪天晚上喝醉酒,大发牢骚,被热情的同僚们当成“同志”开始的?还是被照顾自己的上司带去小酌几杯,就这么一步步被拖下水?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意义了,在王都驻守的陆军部队关键位置都配备了王道派成员,就算他想退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