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不轨,或者是你自己想要做什么蠢事,都请三思而后行。武功李氏与我柴家,可都不是你王子凯招惹得起的!”
; ;王子凯却是头也不回,一声狂笑:“那我也劝柴兄一句,既然你要护鸡崽,那就不妨把他护得更紧一些。除非这家伙,一辈子都不出宫。无论宫城之外,还是明日的小阅,我都会盯着他的,别让我抓到机会。”
; ;这位道完这句之后,已经远走到了百丈之外。而此时柴绍的神色,已是阴冷异常:“猖狂!”
; ;随后他又皱着眉头,转头对李世民说道:“这次可能有些麻烦,这个王子凯,是出了名的滚刀肉,且桀骜不逊。我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毗卢遮你这几日,不如先在家里抱病?至多七天,我必定帮你解决这混账。”
; ;此时距离小阅,只有一天时间。可他想以李世民的身份,即便抱病缺席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唐国公府,也不是兜不住。顶多是事后,被同僚讥笑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这也是无奈奈何,这王子凯出身寒门,日常都住在宫中,很少外出。而如今这家伙,又有了扬积善照应。所以他柴绍即便官阶与武道,都高了这家伙两阶,有着一身的气力,却也难以施加于此人之身。
; ;而明日的小阅,他更是鞭长莫及。李世民与王子凯,属于左右备身府,而他柴绍,如今却已调到了左右监门卫,并非是同一系统。那小阅中一旦出了什么变故,很难伸出援手。
; ;李世民则先是朝着柴绍一礼,谢过这位未来姐夫出面解围之德,之后才微一摇头:“世兄无需如此,无论这王子凯有什么手段,我等着便是。世民虽然无能,却也不会给我们武功李氏丢脸。”
; ;他这句话虽然平和,可语气却极为坚定,声似金石,
; ;柴绍则眼现讶然之色:“毗卢遮你可知,这王子凯的内元,已是四品中?此人如真不顾脸面对你出手,那么明日擂台之上,毗卢遮你甚至可能有伤残之危。”
; ;“知道的!”
; ;李世民笑了起来,而此时他的神色,看似沉稳,可其眉眼间,却不经意的透出了几分轻狂与自傲:“世民自忖能够应付,柴世兄不妨做壁上观就是,此事我自能处置!”
; ;“你自己能处置?”
; ;柴绍下意识的不信,可却听出了李世民语中的自负。他不由再一次仔细上下看了李世民一眼,随后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今日倒是我多事了。之前你姐姐李秀宁,托我在宫中照拂你一二,可如今看来,她却是小瞧了你。”
; ;李世民闻言微一扬眉,忖道果然如此。他却暂不说话,拿出默认的姿态。
; ;李秀宁的关心,固然让他心中微暖。可今日这个王子凯,他也确实无需求助于他人。即便是之前他身为五品之时,都不惧这位,又何况如今?
; ;可柴绍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他在思忖片刻之后,就笑着道:“毗卢遮你既如此自信,那便依你便是。不过你这几天出入宫禁之时,不妨让我这部属跟随。否则如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向你姐姐交代。”
; ;他说到这里,就向身后之人微一示意。那人群中,立时就有一人走出,朝着李世民一礼:“柴府家将马三宝,见过虞候大人,”
; ;李世民注目望去,只见这人二旬左右,高近八尺,身材微胖,膀大腰圆。明明穿着一身禁军校尉的甲胄,却自称是柴府家将。
; ;此外这马三宝显露在外的气息,亦雄浑浩大,虽不及柴绍,却也有了三品的修为,踏入帅阶之林。
; ;可见这位,是柴氏极力栽培之人,绝不可以寻常家将视之。
; ;可李世民真不觉得,自己有随身跟一个保镖的必要。他本欲推拒,可当望见柴绍一脸凝重的表情之后,还是很识趣的应了下来,
; ;而尽管李世民在柴绍面前,表现的自信满满,可他对明日与王子凯的这一战,却并没有任何的大意轻心。
; ;他精通兵法,知道无论任何对手,哪怕卑微如蝼蚁,都需慎重以对。需知以虎之强,对上毛驴,都需试探再三,而他与王子凯之间的差距,还远不到虎与驴之间的地步,二人是同一阶的武者,而这王子凯的修为,甚至还超出他一筹。
; ;所以这天李世民还是很尽心的,收集着王子凯的资料,尽量做到知己知彼。这方面他优势极大,长孙无忌在宫中人面甚广,而宇文士及则更神通广大。
; ;不到一个时辰,李世民就已将这王子凯的一切信息,都了解的七七八八。包括这位所修的功法,擅长的武技,以及最近几个与王子凯交手之人,对这位的描述等等。
; ;相反的是,这东都洛阳中见过他李世民出手的极少,即便对方想要打听,也没什么消息来源。
; ;而在看完王子凯的资料之后,李世民才发现自己对这位,确实有些轻视了。
; ;这位的几个对手,都是异口同声说此人的枪法霸道凶悍,且喜做搏命之击。他们之所以在此人手中落败,大半原因是不愿与王子凯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
; ;按照他们的说法,与这王子凯交手,就是生死差之毫厘。
; ;“这简直就是个混不吝,全不把自己还有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 ;长孙无忌再打探清楚之后,也觉一阵头疼,随后就问道:“你准备怎么应付?”
; ;自从回归洛阳之后,他就再没见过李世民出手。可他知道,哪怕是以李世民在回京途中展露的本事,也不会输给这王子凯太多。
; ;而入京这两个月时间,他这未来妹夫,不可能在武道上毫无进展。
; ;“得看这位打算怎么办,是只打算教训我一次,还是将我当成对手。”
; ;李世民摇着头,神色苦恼:“如果是前者还好办,可如果是后者,双方胜负之决,应该在三五个回合间。”
; ;他不是愁自己,胜不了这王子凯,愁的是如在三五合之内,就击败这位闻名禁宫的四品强者,这风头未免出得太大。这与他想要在前往边军之前,安安静静在洛阳呆几年,演习制甲术与武道的想法相冲突。
; ;可问题是面对此人,他可能没有多少留手的余地。
; ;要胜此人,他可以只用现在不到十分之一真元,却绝不能有半点的退让之心。一旦气势被其压倒,之后哪怕再出全力,也会沦到极为凶险的境地,
; ;“那你就可能没法如愿。”
; ;长孙无忌微一摇头,他看出李世民的打算,是期待王子凯对他有轻视之心:“此人可从没有怜悯弱小,手下留情的前例,且出手狠毒无比。一旦到了擂台之上,必定会对你下死手,结果非伤及残。毗卢遮你绝不可有任何的侥幸之年。”
; ;“我明白的!”
; ;李世民轻叹一声,无奈的摸了摸鼻梁:“总之明日再看吧——”
; ;而当天在离宫之前,李世民又特意召集了左卫三队,看了自己部下的队列与阵型操演。随后欣慰的发现,他这两个月的努力,并未白废。
; ;其中以侯君集掌握后队,阵型最为整齐,列队最为迅速,其余二队则稍稍逊色。可即便是后二者,也不逊色于边军多少了。
; ;洛阳禁军,本就是天子召集京畿一代府军中的良家子编制而成。故而这些士卒,本就有着极厚的底子在。
; ;这短短两个月时间的训练,其实更多是唤醒他们的回忆,再加以磨合而已。
; ;李世民自忖以左卫现在的水准,哪怕是面临大阅操训,也一样绰绰有余,也就彻底放下了心。
; ;不过在出宫之前,他发现侯君集在他二人独处之时,似欲对他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世民便特意等了一阵,可一直到半刻时间之后,都没见侯君集开口,也就只能微一摇头,径自出宫而去。
; ;此时也不知是今晨时分,他与王子凯冲突的消息,已经在宫中传开。沿途他遇到的禁军同袍,都对他投以怪异的视线,其中以同情居多,也不乏幸灾乐祸。
; ;自他入宫以来,已经连得萧后两次奖赏,这早就引来不少人的眼红。所以他在宫中的人缘,其实不算太好。
; ;李世民自然是对这些视线视如未见,而这天他在马三宝陪伴下归家之后,破天荒的没有通宵钻研墨甲,也没与弟弟李玄霸进行日常的切磋,而是罕见的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精神抖搂的起身。
第六十四章 耳提面命()
; ;辰时时分,李世民带着左卫所有二百二十五人,走出了皇宫。至于崇文阁的守卫之职,暂时交给了长孙无忌的右卫。
; ;禁军校阅,总不可能宫中所有人都拉出来参与。真要这么做的话,皇宫的防御,会形同虚设。
; ;所以历年宫中的大阅与小阅,都是分成几天举行,轮换着进行校阅。长孙无忌的右卫,则被安排在次日举行。
; ;所以他这位未来舅哥,今日是没办法到场来看他大败王子凯的英姿了。
; ;可很显然李世民的同袍,不是这么看的,甚至包括李世民的那些部属。这些人也已听说了昨日之事。看向自己上司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
; ;不过这些人,在这两个月中虽被他狠狠的操练折腾了一番,可因李世民出手大方,萧后奖赏的钱财,小半都被他分给部属。所以哪怕侯君集这样,在李世民手中吃过大亏之人,也没有任何幸灾乐祸之意,反倒是担忧居多。
; ;“虞候不知,王子凯这个人,是真的很厉害。”
; ;侯君集说这句话的时候,似心有余悸的抚上了自己的肩头:“我之前也曾伤在他手中。”
; ;李世民微一扬眉,颇感兴趣的看了过去:“你还与他交过手?是什么时候的事?”
; ;“是大约两年前的事情。”
; ;侯君集回忆道:“那个时候,我有一位交情过命的兄弟,得罪了王子凯。之后在赌坊被这人单枪匹马堵住,结果我们一行七人合力,都不是他对手,被他一一打伤。”
; ;说到这里,侯君集的眼中,现出了一丝仇恨之意:“那人是真的没有一点顾忌,我们七人当中,有六人当场被打断了筋骨,直接残废,就只有我一人侥幸撑到左侯卫的人到来。”
; ;左右侯卫,原为左右武侯卫,天子登基之后改为现名,掌宫中、京城巡警,烽侯、道路、水草之宜,权责大约与汉时的执金吾(中尉)相当。
; ;李世民不禁吃了一惊:“六人全数伤残,就没人管吗?”
; ;“这王子凯极其小心,不但蒙着脸,用的还不是惯常使用的兵器。我们也只是通过其身形,还有武道风格来猜测,并无实证。”
; ;侯君集一声苦笑:“关键是这家伙还有人证,说他那一夜都在与人吃酒,并未外出。”
; ;李世民闻言默然,对这王子凯又有新的认知。也在此刻,他望见前方正有两人,在御道之旁静立。
; ;那正是苏儇与扬积善,此时前者得意洋洋,后者则是面色平静,眼神隐晦。
; ;李世民虽没打算理会这两只烦人的苍蝇,可这两人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 ;“李二,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 ;苏儇的神色高傲,等到李世民沿着御道走近之后,就骑在马上俯视过来,目中饱含着戏谑之意:“只要你今日肯磕个头,认个错,求个饶,再喊三声爷爷,今天的事情,就可以作罢。”
; ;李世民不禁抽了抽唇角,实在懒得与这蠢货说话。且不说那王子凯,还没本事将他逼到跪地求饶的地步,即便有,他也一样不敢。
; ;自己若真敢这么做了,他父亲李渊首先就得打断他的腿。最近这位,虽是走的由武转文的路线,可骨子里还是一个武人,有着关西将门的血性。
; ;而他那些族人,也会群情汹涌,将他这个辱没了祖宗声誉的家伙开革。武功李氏自西凉太祖那一代起,还从来没有过子弟在战场上负手降服的先例。
; ;相较而言,这后果无疑更严重的多。
; ;苏儇见李世民完全将他当成空气,视而不见,也毫不觉气恼,只是冷笑:“你倒是硬气,就不知到了擂台之上,是否还能有这硬骨头。不过无所谓了,我早说过,迟早会让你李二郎后悔,也尝尝我当初被你殴打的滋味。”
; ;他说完之后,就直接策马离去。扬积善却留了下来,看着李世民若有所思:“古怪,我本来猜你今天,是不敢来的。”
; ;这句话,略有些含义,李世民总算是回过了头,似笑非笑的询问:“为何不来?就因为那王子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