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玄真人差点没一脚踩空。
啥叫命是她救的?
木玄真长脑海里浮现出二皇子风华绝代,清瘦俊雅的脸,低声喝道:“你喜欢二皇子?”
萧明珠点头:“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也许是他长得好看。”
熟悉,见过,长得好看?这哪一点是理由?
也许,长得好看才是真正的理由,终究看人先看脸,敬人先敬裳!
木玄真人胡子都气得一翘一翘地。
可是那是个极有可能短命的!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丫头,看人不能光看一张皮相。你要是喜欢俊美的男子,山上那个楞小子,长得也不比二皇子差啊,再说他还会吟诗做画,还鬼精机灵,尤其菜得做好。”
那位木玄真人口中的呆小子正在做画,突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手一抖,笔下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墨迹,原本准备完工的荷塘月色图彻底的毁了。
萧明珠嘴抽抽,菜做得好?那是跟他们这些做个菜就要烧厨房的人比吧。
见萧明珠没反应,木玄真人又道:“二皇子身子弱不经风啊,你不是喜欢满世界去玩吗,得挑个身体身强体壮的。要不,就那呆小子吧。”
某处,正在猎虎的某人打了个喷嚏,箭射偏了,看着冲自己虎啸而来的猛虎,只能苦哈哈的抽出了匕首,上前肉搏。
木玄真人还在推销:“要不傻小子也行啊,虽说文采谋略,武功都差了些,但那小子至少学了三成药术了吧。”
某个在崖顶上采药的人,脚下踩空,要不是反应快抓着了旁边的免去了一场落崖的惨剧。
三人不约而同地想:是不是很久没回观里拜拜了,被祖师爷见了怪。
“得得得……”见木玄真人还要往下说,萧明珠急忙摇头:“道长,我才十二,我爹还没着急呢,您干嘛,我又没吃你观里的大米。”
木玄真人额头垂下了三道黑线,萧怀恩那宠女狂魔不着急,那他随身上那个小本子上怎么记着各家同龄公子的信息?他麾下那些年轻英勇的小将们,怎么隔三差五的就被他拉去训斥洗脑?
不过,这丫头确实只有十二,估计只真是看着脸漂亮而已,并没动那男女之情,现在应该是引导,而不是阻止。
木玄真人道:“对对对,你还小,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定就会碰到一个更好看的,你也更喜欢的。至于那二皇子,你就敬而远之好了,他可是皇上的心尖尖,沾染上他,能富贵至极,也能死于非命,雷霆雨露皆天恩。”说到这,他怔了下。
二皇子独得皇上宠爱,其它皇子虽然有野心,也不敢过份激进,一但没了二皇子的存在,剩下的几位皇子必定会开展一场残酷的夺嫡之战,天下未必会太平。
她是天命之人,她的一些举动选择,未必不是天之意。
“好吧,往后有什么麻烦,一定要来找我。”木玄真人不想再纠结这些了,他只不过是窥视到了一丝天意的凡人,干涉太多会触犯天意的。
“好。”萧明珠满口应下。
“对了,那三个小子在观里住了多久?”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我走前都在,听说我走后他们也都要离开了。”萧明珠不疑有他,老实地道。
没用,近水楼台都把握不住机会。
木玄真长暗戳戳的给那三个小子都记了一笔。
次日一早,皇上召东平伯进宫。
程公公端上茶后,站在那儿不挪脚。
皇上瞪着他,笑骂了一句:“老货,朕只不过想给他府上的姑娘指个婚。”
程公公又吓了一跳:“皇上,是五姑娘?”
皇上冷笑:“是,皇后不是夸那她好,都适合做阿钧的王妃,那指给允景,不是更合她意。对了,让人先找允景,这终究是他的亲事,也该问一声他的。”
程公公出门,随手指了个小太监去传话。
没一会儿,大皇子韩允景就匆匆来了,刚进泰阳殿门,就瞧着了镇国候,镇国候的脸色铁青,很不好看。他心里当下打着鼓,难道镇国候对这门亲事心存不满?他举止也更加谨慎起来,就怕让镇国候再心生不喜。
“儿臣见过父皇。”韩允景行礼。
“平身吧。”皇上道。
韩允景起身,垂手立在一侧。
皇上瞥了他两眼,问:“你今年也十八了,你母后极担心你的亲事,已经不下数次在朕耳边提起过了,今天叫你来,只想问一句,你可有心中仰慕的对象?”
韩允景一颤,当着镇国候问他这个话题?
他行动比脑子更快,当即跪下:“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儿臣怎敢私下与人私相授受。”
“那就听你母后的安排?”皇上不冷不热的抛了个勾子。
韩允景心头突然涌上了激动,声音都有些打颤:“那是自然。”
“好。”皇上点头:“朕知道了。”
呃,就这样了?韩允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心里空落落的,刚想壮着胆子问一句,外面传来禀报声:“回皇上,东平伯到。”
“进来。”
东平伯一脸喜庆的进来。
他给传旨的公公塞了大荷包,公公可是跟他透露了口风,说府上将有大喜事,当即他就定,皇后说的亲事成了。
皇上冷冷地看着一脸兴奋地东平伯,问道:“听皇后说你府上的五姑娘温柔娴淑,可许了人家?”
东平伯连忙道:“没有没有。”
皇上点头:“那就朕将她指给允景为正妃。”
118、调包()
当场,韩允景吓
他没听错吧,说好的镇国候府的大姑娘,怎么就变成了东平伯府的五姑娘?
东平伯乐傻了。
啥?给大皇子为正妃,而不是二皇子那个病殃子做正妃?这可真是天大好消息,二皇子虽然得宠,但谁不知道二皇子身子骨早就坏了,嫁个姑娘过去就是守寡的命。要是命好点,能替二皇子留点血脉,可能还能得皇上些另眼相看,要是二皇子不行,那就纯粹是浪费了个姑娘,半点也占不到好处。
但大皇子就不一样了,大皇子养在皇后膝下,又是长子,将来极有可能是太子、新君,他们东平伯府就要出第二位皇后了!
“谢主龙恩。”东平伯笑得嘴都合不拢,马上磕头谢恩。
韩允景没动作。
“怎么。”皇上威严的扫了他一眼:“你对这门亲事有异议?”
韩允景吓出了一身冷汗,哪敢再僵着,马上跪下也磕头谢恩:“儿臣遵旨。”
随着他亲口应下,这门亲事就这样铁板钉钉了,再无更改。
“退下吧。”皇上倒是有些失望的,要是允景现在能抬头,直接对他说个“不”字,也许他会改变主意。可是……到头来,允景也没敢拒绝。
东平伯再三谢恩退出泰阳殿后,想与韩允景说两句话。
韩允景冷哼了两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迫切的想要去找皇后问个明白。
骗他!她一直在骗他!他怎么就又相信了她呢?
当初二弟随着父皇进京一路凶险,她只能将自己养在膝下,做为她的筹码。待到进京之后,她见二弟的身体毁掉,才会继续想抓住自己不放。只怕是她知晓了自己起了与楚家人接触的心思,害怕自己会摆脱她的掌控,才会迫不急待的将自己的侄女嫁于他为正妃,好进一步控制自己,让自己继续认她为母,继续被她欺骗。
才出门楼,他看到了楚大人泰阳殿的南厢房里走了出来,楚大人也看到了他,飞快的移开了目光,然后站在那里,等着他先走。
“舅舅。”韩允景没忍住,走过去喊了一句。
楚大人立在廊下,冲韩允景拱手:“臣见过大皇子。”声音疏远而冰冷,眼中没有一丝温情。
“我……”韩允景只觉着口很干。他记得,自己刚刚到宫里的时候,楚家人并不是这样对他的。可是,是他的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甚至差点让大表弟因自己的错失而丧命,打那后楚家人对他就避而远之,再也没有亲近的任何举动,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现在想想,一个快要枯朽的韩家,怎么可能比得过蒸蒸日上的楚家呢?怪不得皇后慌了,想出这样的毒计来陷他至毫无退路的地步。
难道她以为,这样自己就只能依靠她,成为她手中的傀儡吗?
不,绝不!
韩允景握着拳,不敢再去看楚大人那冷漠的表情,加快了脚步逃一般的离开。
楚大人待他走后,冷笑了两声拂了拂自己身前根本不在存在的灰尘,抬头望清泉山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舒心的微笑来。
看来,二皇子出手了。
真个是一招毙命。
皇后和大皇子只怕很长一段时间要睡不着了。。。
韩允景到了皇后宫殿的门口又站住了。他来找皇后又能如何,问这门亲事是不是她安排的吗?问了又如何,她会承认吗?只怕又会拿出一堆的托词,推到父皇的头上去。
“见过大皇子。”守宫门的太监瞧见了韩允景,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行礼。
韩允景阴沉着脸,道:“我就不进去了,帮我向皇后谢恩,说东平伯那门亲事,我很满意。”说这话时,他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可手上的痛,比不上心里痛的半分。
“什么?”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瞪着报信的宫女道,“说,皇上将谁指给了允景?”
“韩五姑娘。”宫女吓得发抖,但不敢不说。
皇后身子一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力的跌坐在榻上。
皇上为什么突然会给允景指婚,而且对象还是她的侄女。
“出去,给我滚出去!”皇后抓起面前的东西就一顿乱砸,将能砸的都砸完了,也觉着自身的力量都用尽了,她紧紧抓着葛嬷嬷的胳膊,充满恨地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她的娘家是个什么样子,她心知肚明,父亲胆小糊涂,唯一有出息的二哥,年纪轻轻就考中了探花,还曾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却在一次赈灾中被流民给杀了,剩下的兄弟们都胸无大志。连东平伯这个爵位,也是她成了皇后之后,皇上加封后族才有的。
景儿要这样一个妻族有什么用。
“一定是那个下贱胚子搞的鬼。”皇后怒骂着,葛嬷嬷吓坏了,急忙将殿内伺候的人都叫到偏殿里去,并且安排心腹看守着,不准任何人交头结耳,或者出入。
“娘娘,慎言啊。”葛嬷嬷安排好一切,回来也不顾地上狼藉,径直就跪在了皇后面前哀求。
“哈哈……”皇后有些大笑着,脸上却流了泪:“这摆明了是针对我的。”
葛嬷嬷看着皇后悲伤的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心里则在想,皇上为什么突然就替小主子指了婚呢,而且还是东平伯府的五姑娘。
葛嬷嬷突然有一种预感,会不会是皇上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不过,她很快就甩掉了这个念头。
她劝道:“娘娘,只怕是您让五姑娘去接近二皇子,惹得皇上不喜。”皇上早就说过了,二皇子的所有事,不准皇后插手,她也劝过,可是皇后就是不听。
“我是皇后!”皇后拍着榻,喝道。
葛嬷嬷跪着,没敢再说。
“怎么办,怎么办?”皇后还在歇斯底里,“与镇国公府的亲事不能成,允景只怕不会再信我了。”
葛嬷嬷实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建议道:“娘娘,要不,您告诉小主子真相吧。”
“讲,能讲吗?”皇后茫然的摇摇头,“他要是知道,因我一念之顾将他与那个庶子调包了,还不得恨死我!”
119、补救()
皇后流着泪,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
当年,先皇重病,召各地的王爷携嫡长子进京伺疾。
她知道进京之行必定是凶险万分的。先皇重病垂危,太子随时都可能登基,一些有野心的王爷也都私下做了准备,虎视眈眈等着最后的结果,不管最后是哪方得胜,几乎都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何况她的儿子还没有满周岁,哪经得起长途跋涉的颠簸。
再三思索之下,她拿眼中钉庶长子代替了自己的亲生子。
谁让他是苏贱人之子,当初她明明下了足够份量的坠胎药,那个贱人还是硬生生拼命将那个庶子生了下来,反而比自己的皇儿大了四天,成了长子。
虽然时间紧迫,她一切都布置得很周全,两个在襁褓中孩子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外,没有人可以区分开来。她让皇儿的娘妈抱了那个庶子顶替了皇儿随王爷起启,并且安排了心腹,在半路上趁乱中杀死了奶妈。
之后,她在王府里将除了葛嬷嬷外的一切知情人都灭了口,将后院的人也放出去了大半,从不让人在皇儿面前提起苏贱人,并且将皇儿放在自己身边照顾着。
当时她认定那一路奔波,又没了奶妈,那个庶子绝活不到京都。只要等那个庶子死在进京的路上,那她的计划就完美的成功了。
要是王爷不能从京都那场混乱之中全身而退,新帝怎么着也要做些脸面照顾她们孤儿寡母,皇儿必定会继承王爵成为王爷,那她就是当仁不让的老王妃,等皇儿大一点的时候,再悄悄与皇儿说破身世,必将母慈子孝一生。
要是王爷福大命大,能从那混乱中平安归来,或者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也无妨。她可以借口与皇儿相依为命时产生了感情为由,请求王爷将皇儿记在自己名下,同样拥有嫡子的身份,之后也可以寻个机会再悄悄说破身世。
谁知,那个庶子竟然命大,在没了奶妈的情况下,竟然还撑着活到了京都,并且在见先帝最后一面时,哭声将已经昏迷的先帝给唤醒了。之后先帝一活就是五年,还将那个庶子养在了身边,并且宠爱有加。再后来先太子作死了自己,王爷登基。在她携皇儿进了宫之后,所有的一切事态就更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那庶子的就真的成了玉牒上她的嫡子,再无动摇的可能性,而她的亲生子只能委屈的记在了苏贱人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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