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借钟凝宁的屋子换了一身襦裙,请她帮她梳了个适合这件襦裙的发式,出了孙唐风两人的院子,便直奔云梦城外而去。
程正咏在云梦城中混了两年,渐渐磨光了二十年修仙养下来的气质,在她可以收敛之下,再也没有修士能一眼看出她是门派修士了。经过两年的修炼,她的敛息之术已经练到了中阶。她把修为压制到练气八层,又换了一身衣裙,匆匆运起轻身术来到云雾镇。
在云雾镇中的客栈中投宿了一晚,夜间一边打坐一边放出了神识,隐约听到客栈的大堂中有修士在打听一个练气十层的女修。程正咏做好准备,随时应付有人来敲门。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程正咏开了门,门外是几名练气六、七层的修士。她不耐的问道:“各位道友,这么晚敲门可是有什么事?”虽则她是被追捕的一方,但也不能表现的太畏缩了,反而是强硬和无赖点,更符合她此时的散修身份。
一名练气修士越过她,朝屋子里左右看看,道:“没有什么事了,打扰道友了。”说着就要去敲下一间客房。
程正咏翻了个白眼,缩回了屋子,关上门,仍是用神识关注他们的行动。
因为这云雾镇紧邻贸易之城云梦城,常常有许多修士从这里经过,特别是不能借助法器飞行的练气修士,他们常常要在云梦镇的客栈中住上一晚。程正咏所在的这个客栈是聚集修士最多的客栈,甚至偶尔会有筑基修士住在这里。这些修士大多是散修,桀骜不驯,可不都像程正咏所表现的不耐而已。
果然,程正咏通过神识看到那几个敲门的练气修士被一间客房里的修士直接扔了出去,好不狼狈。一名敲门的修士叫嚷道:“我们是依附炼器门的吕家,你也敢在炼器门的地盘上动手!我告诉你,我们家的筑基长辈今日就在镇里!”说着便要跑下楼去。
他不说便罢,既然已经说了,客房里的筑基修士岂能让他这么跑了?他又被抓了起来。筑基修士道:“你一个练气修士也敢对我无礼,我倒要看看你那筑基长辈来了有能有什么话说。”其他的来敲门的练气修士一哄而散,想来去找那个带队的筑基修士了。
程正咏没想到一个云梦泽里的打劫的修士而已,先是让筑基修士在她的住处设伏她,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了炼器门的依附家族的修士。也不知入没入炼器门,想来是没有的,不然不会只有他的家族这么一点动静。但是这个资质不佳的修士想来在家族中也有些地位,出动了这么多人来为他报仇。
刚想到这里,有一位筑基修士上了楼,直奔那个挟持了敲门修士的客房。先是行礼寒暄道:“不知道友贵姓?家中晚辈不成器,得罪了道友,万望见谅。”
客房中的筑基修士松了手,一推被挟持的修士:“我一介散修可不敢与你们家族修士互通姓名,令家还是好好教导一下家中弟子为好,不要放了出来,却连点长幼尊卑都不懂。”
程正咏分明“看到”那名家族筑基修士的脸皮抖了抖,压着刚被放回去的练气修士给客房中的修士行礼:“还不快谢谢这位前辈的教导!”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的。
客房中的修士拦道:“不敢受他这礼。我这个散修也只求不要再来打扰我便罢。”
筑基修士松开了那名晚辈,咬牙道:“那就不打扰了。”说着退出了客房,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名晚辈道:“回了家族自己去领罚!”又吩咐其他修士继续敲门找人。
有其它的修士问道:“族叔,您也是筑基修士,为何任由那名修士夹枪带棒的?”
筑基修士道:“这些散修修到筑基的没有一个好相如,况且本就是我们的修士做的不对。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是来抓那个跑掉的女修!”
程正咏估计没有找到她还得再找一遍,不由暗暗警惕。但是或许是得罪了筑基修士,那些吕家修士没有再敲门。
第二日早上,程正咏思量了一下,吕家肯定会让人堵着云雾镇的进出口,这时候出镇肯定会引起怀疑。不过总不能再回到云梦城中,那样等于是等着吕家的来抓,除非使用求救符或者向门派商铺求救。不知怎么的,程正咏就是想试试用自己的力量逃掉。而且,就算这时有宗门里的筑基修士出面处理,又是那名练气修士抢劫在先,但是为了和炼器门的友派关系,难保不会让她失点血。所以,她今天一定要出城。
程正咏先去了马车行租车,这里的凡人已经习惯了有修仙者光顾他们的生意,他们也乐意接待修仙者,因为他们一般出手都很大方。程正咏这次还是选了个年轻的看起来经验不多的赶车人。在这一章里,程正咏表现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得不说这很大程度上是穿越的影响,我觉得我遇到这种情况也觉得自己可以应付,主角定律嘛,不过她会受到教训的!再次拦路求票票~~
第三十六章 不死不休()
马车出镇时被拦了下来。听到一个声音道:“车里的道友,请撩开帘子给我们看一下。我们吕家正在找一个杀了我家弟子的女修。”这吕家修士吃了昨日的一顿教训,今日倒是客气了许多。
程正咏撩开车帘,嘻嘻笑道:“可看清楚了我可是杀了你家子弟的女修?”她穿着一身端庄的襦裙,但是这番做派却与端庄没有半点关系。正好昨日扮演了冷漠的散修,今日便换个风格。
不出她所料,检查来往修士的吕家众修中混了那日逃掉的那名修士,被夹在期间,看起来有些落魄,想来是被迁怒了。她早就用了曾经发现的几种颜料,略略修饰了脸型和眉眼——这都是前世带来的本领,加上她整个人的气质的改变,相信那个见过她的修士也认不出她了。
果然见那名逃掉的修士摇摇头,她便被放行了。
车夫一路赶着马车,带着她往北面千道宗而去。走了半日,程正咏却对车夫道:“转头往西去。”
车夫奇怪道:“仙子不是要去陈国么?怎么又要往西去?”
程正咏冷冷道:“我有些事先要去趟西山。你只管赶车,金银少不了你的,其他的理它做什么?”
车夫本就是担心许诺的金银。既然金银照给,路线却要短上许多,正是求之不得。
话说那吕家,死的是家主的血缘晚辈。和程正咏一起杀人的是一对千机派的师兄妹,他们家修为最高的也只是筑基后期,不敢动孙唐风两名修士,所以才兴师动众的来抓她。因为仅仅只是抓一个练气修士而已,所以只派来一名筑基初期修士带着一队练气修士。头一日,听道安插在云梦城各处来报程正咏回了万事屋交了任务。因为云梦城中不许私斗,加之估计她会回租住的洞府,筑基修士便在她的洞府处埋伏,想悄悄将她掳走。没想到这名女修竟然发现了,根本就没回洞府。筑基修士为防她逃掉,只好分了几名修士盯着云梦城,他自己带人连夜赶到云雾镇,询问马车行。令练气弟子去几家客栈找。只在他追连夜出城的修士那么一会儿,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晚辈就得罪了筑基修士。
接下来几日堵着出镇和进云梦城的出入口也没有逮着那名女修。从云梦城入云梦泽的出城口也没有看到那种相貌那个修为的女修,想来也没有借入云梦泽逃走。这么一来,筑基修士就认为她很可能仍在云梦城中,这就为程正咏的逃跑赢得了时间。
修仙界女修较男修少的多,散修聚集的云梦城中的女修就更少了。这么守了十来天,见过的女修也只有百数人,那名筑基修士基本可以肯定那个女修已经出了云梦城了。他眼见完成不了任务,要受到家主的责罚了,便将当时逃走来向他们报讯的修士提来询问,却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他思来想去,发狠道:“你最好仔细想想,找不出哪个女修是,最好也要找出哪个女修最像。否则,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这名修士也只能将前后百名女修一一仔细回忆,最后道:“最像的应该是在云雾镇第二日一早出镇的风流女修。”
筑基修士点点头,那么就是三号了。他暗想,幸亏他早有准备:家族中有一样追踪法宝,传是许掌门炼制的,可以追踪百种不同的子标,而他吩咐将这百种子标分别粘到了这百名女修的衣服上。修仙界可不像凡世,修士们一般并不经常换衣物,想来还可以追踪。
他取出这件法宝,输入灵气,果然见那女修在往西山的路上。带上练气修士会影响速度,他便一个人祭起飞行法宝追去。
日夜兼程走了半个月,程正咏估计吕家修士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便弃了车,令车夫仍是赶车去西山,她却抹掉了脸上的修饰,换了门派装束,挂出门派身份牌,又绾了个道髻,插了根自己炼制的防御木簪,最后将修为显示为筑基期,开始用纸鹤赶路。
飞鹤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所以最好不要走走停停。程正咏自使用飞鹤起,便一直用灵气控制飞鹤飞行。这纸鹤毕竟是给筑基修士用的中阶符?,所耗费的灵气对筑基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她来说却有点多,不得不一直靠补灵丹恢复灵气。
筑基修士追到他那日从法宝上看到的地点,再使用法宝查看时却发现那名女修已经换了衣服,法宝已经指示不了她的位置了。但是只有两天,想来她也走不远,筑基修士便开始沿途四处搜寻。
不久便发现了那名车夫,但是车中却没有修士的灵气波动。他在车前停下,问道:“车中的女修呢?”
车夫见他从空中落下,言辞严厉,不由瑟瑟发抖:“三日前那位仙子就独自离开了,只吩咐我继续赶去西山。”
筑基修士也不难为他,问道:“那名女修往哪个方向去的?”
车夫往南一指,道:“南方啊,那位仙子说是有些事来不及了,她一个人先赶过去,让我到了西山再送她回长山。”
筑基修士心道:这个女修倒是挺会胡诌的,又善伪装,还是得小心为是,不能让她再跑了。
程正咏飞了五天,已经用神识探的后面有筑基修士追来。见前面有一处山谷,急急驱动纸鹤便要落下,找一处藏起来。
筑基修士按照车夫指的方向,往南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女修的痕迹。想到她的狡猾,肯定如出云雾镇一般又换了个方向,这才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找到了一名女修。
程正咏的纸鹤虽然号称是有筑基修士的速度,但是由她这名练气修士使来,速度到底差了许多,这才会被追上。
程正咏下了纸鹤,便找了一处山洞藏起来,设下了隐匿阵与防御阵,期望这名筑基修士不要看出来。
筑基修士找到她时,正见一名千道宗筑基女修,盘在阵中打坐。她见到筑基修士,面上不悦道:“道友先是急急追赶我,现在又满山搜寻我,莫非是想打劫?我千道宗弟子也不是好惹的!”说着捏出几张符?,做出一副符修的样子。
筑基修士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道:“道友此言差已,我只是在找一名练气女修罢了。道友若是看到不妨告诉我。”
程正咏蛮横道:“练气女修?没看到。便是看到了,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筑基修士虽是有些怀疑,但仍是客气的道:“这名练气女修杀了我家一位子弟,道友看到万望告诉我。”
程正咏却有些漫不经心:“好说。既是如此,我若看到了,告知你便罢。”
筑基修士继续试探:“不知道友是哪位真人名下?”
程正咏瞟了他一眼:“智善真人。怎么,道友又不需要去追寻那名女修?”
筑基修士退出了山洞,程正咏正要松一口气,又见筑基修士面目狰狞的回来了。他用手中的玉如意指着程正咏道:“差点又叫你骗过了!你还是不要再反抗,乖乖跟我回去领罪吧。”
虽是生命受到了威胁,程正咏还是有些好奇,她装作愤怒的样子,“我本就是千道宗女修,哪里骗你了?道友还是说个明白为好!”
筑基修士狞笑:“虽然不知你为何能将修为显示为筑基初期,但是你的手段还是练气修士,这是骗不了人的!”程正咏心知他指的是纸鹤的飞行速度。
程正咏恼羞成怒:“我就是全靠嗑丹药提升的修为又如何?我们千道宗不差灵石,我嗑得起,你管的着么?”丹药在修行中使用普遍,但是也不能一味的用丹药提升修为,否则少了外界灵气的冲刷,经脉就会比同阶修士窄,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使用法器、法术威力不足。所以,她才有此一说。
“这也可以解释你的飞行速度。但是你既是智善真人的弟子,又吃的起丹药,不缺灵石,为何用的法阵却只是个练气期用的低阶阵?”
程正咏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坏了,立刻又要胡诌个原因。但是筑基修士已经从她那一下停顿中都看出来了,动了动手中的玉如意道:“是不是筑基修士,也不是靠说的,动动手就知道了。”说着就要扔出法器。
程正咏抽出头上的发簪,扔了出去。这根发簪与她送给钟凝宁的类似,是她后来在云梦城中借炼器门的炼器房炼制的,比钟凝宁那只还要好些。
这只发簪挡了筑基修士一击就断了,程正咏趁此跑出山洞。先发出求救符,然后一边扔符?,一边连连扔出几只盾牌——也是她在云梦城中炼制的——抵挡攻击。符?的攻击效果不佳,防御法器也只能堪堪抵挡住。
筑基修士没想到她真是一名门派修士,但是他肯定她不是千道宗的弟子。若她是千道宗弟子,当日便可在云梦城中求救同门,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程正咏心中其实也在暗暗后悔,当日就该到门派商铺中寻求庇护,而不是逞强。一直以来,她虽是修为低微,表现的也算谦逊,但是面对此界修士时,总是有种优越感,就是面对修为高于她的修士时也缺乏真正的敬畏。这次,她也是盲目的觉得可以逃过,不能不说是这种心理作祟。当日在云雾镇中发现不对就该回云梦城中求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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